《奔流》復刊后一直想給《奔流》寫點東西,因近些年來主要著力于長篇小說,寫短篇較少,好像寫短篇小說的功夫也丟了些,所以,總感覺欠了《奔流》一筆賬。
看到《奔流》復刊十周年征文,感覺心里話應該說出來了,盡管這些話平時給文友們也說過。我內心深深感到是《奔流》把我引上了文學創(chuàng)作的道路。六十年代前期我在鄉(xiāng)間初級中學讀書,愛好文學,但沒見到過文學雜志。后來,在縣供銷社工作的鄰居三哥帶回來了幾本《奔流》雜志送給我,我如獲珍寶,如饑似渴地閱讀。印象最深的是看過喬典運、南丁、徐慎、段荃法的作品。尤其是喬典運的鄉(xiāng)村題材小說更吸引我,因為我畢竟在農村生活。后來“文革”開始了,刊物停辦了,也看不到作品了,就自己瞎摸攏著寫。但寫不出個所以然。
記得1978年夏天我去鄭州辦事,順便帶了一篇稿子,找到了《奔流》雜志社。記得那時《奔流》好像是在省文化廳院內的一座獨獨的兩層小樓上,編輯們擠在一個兩間房的大辦公室辦公。我見到了陌生的編輯杜道恒老師,他看了我的稿子,第一句話就贊揚說,語言不錯,有生活氣息,同時也提了些修改意見。盡管那篇稿子沒發(fā)表,但給我鼓了勁。因為退給我的稿子上,我看到了編輯用紅色毛筆修改過的地方和換了的標題。后來,杜道恒老師看我是個“苗子”,到南陽也找我,讓我參加筆會。這些筆會喬典運老師當然也都參加,給青年作者的作品提意見,使我的創(chuàng)作很快突破,在1979年第4期《奔流》上發(fā)表了處女作《多余的介紹》。別看是個短篇小說,當時影響可大的,連縣委書記也知道,一時成為縣委大院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話熱點。后來,一發(fā)而不可收,接連在《奔流》發(fā)表了幾個短篇小說。這些作品有的還與莫言、賈平凹、李佩甫、張宇、劉慶邦的作品發(fā)在同期上。
1980年省作協和《奔流》雜志社還讓我參加了全省青年作者學習班。這個班是《奔流》復刊后辦的第一期,記得當時參加學習班的還有張一弓、李佩甫、張宇這些當時已是河南創(chuàng)作領域領頭羊的作家。《奔流》雜志可以說是在那個時代造就了一批大家,培養(yǎng)了一大批青年作家。
《奔流》雜志2014年再次正式復刊后,承襲了原《奔流》的使命與風格,為作家尤其是青年作家發(fā)表作品提供了一個新陣地,或者說是園地,解決了青年作者發(fā)表作品難的大問題。這一點作用不可小覷,一個青年作者的處女作能發(fā)表出來,就有可能成長為“參天大樹”,一個青年作者的作品如果遲遲發(fā)表不出來,就有可能把它“掐死”,連萌芽也“萌”不出來。所以《奔流》在培養(yǎng)文學新人方面的作用是極大的,作出的貢獻是應載入文學史冊的。如南陽這些年的文學新生代水兵、王清海、祁娟、杜思高、魏蘊曉、張茹、閆俊玲等,都是《奔流》園丁們用心血澆灌出來的,使我這個《奔流》的老作者感到欣慰。
說到這里,我最想說的一句話是:感謝《奔流》,向《奔流》致敬!
作者簡介:
李天岑,河南鎮(zhèn)平人。南陽市作協名譽主席,曾任河南省作協第五屆副主席。1979年開始發(fā)表作品,之后作品陸續(xù)見《人民文學》《小說選刊》《中國作家》《青年文學》《莽原》《長江文藝》《西湖》《河南日報》《長篇小說選刊》等刊物。出版長篇小說5部、中篇小說集2部?!度嗣袢請蟆贰豆饷魅請蟆贰洞蠊珗蟆贰段乃噲蟆贰段膮R報》《長江文藝評論》新華社等對其作品發(fā)表評論多篇。中篇小說《三山凹》獲《小說選刊》茅臺杯獎。長篇小說《三山凹》入圍第11屆茅盾文學獎,并被評為2021年度長篇小說金榜特別推薦作品。作品并多次獲得河南省“五個一工程”獎和杜甫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