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陽 谷曉昕
河南眾孚律師事務所,河南 濮陽 457000
在我國司法體制改革中,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屬于一大亮點,該制度注重實踐與應用,因此針對該制度所展開的調(diào)查研究工作離不開相關工作人員的考量。該制度適用范圍較廣,適用于審判結(jié)束之前的全訴訟流程,其對我國社會治理工作具有積極影響,并利于“社會裂痕”的修復,該制度也體現(xiàn)出了對犯罪人員認罪悔罪的支持與鼓勵力度。在良法善治的法治背景下,應明確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改革中所存在的問題,并制定針對性的改善策略,以切實體現(xiàn)該制度的社會效益與應用價值[1]。
經(jīng)濟轉(zhuǎn)型背景下,社會中刑事案件不斷增多,使案件的增長數(shù)量與法官檢察官的增長數(shù)量不成正比,為促進我國當下司法改革工作,提升辦案效率,2018 年我國出臺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訴訟改革進程中,該制度是將審判作為中心的重要舉措,能夠優(yōu)化司法資源的配置、提升案件審判的效率,在經(jīng)過4 年的試點運行之后,該制度被寫進《刑事訴訟法》。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司法改革過程中較為重要,其對案件數(shù)量矛盾以及司法資源配置問題能夠予以有效的解決,但是在實際的執(zhí)行過程中也反映出了一系列問題,對此應該展開持續(xù)的研究。首先,其屬于程序性制度,但是對其的實際解讀又像是實體法制度;其次,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設立的目的具有一定的模糊性,有觀點認為其設立的初衷是貫徹寬嚴相濟這一政策,還有觀點認為其目的是鼓勵實施犯罪行為的犯罪人員主動承認自身罪行,另外一種觀點認為此制度的實施能夠有效地提高訴訟效率。為了對此制度深入全面地了解,應該對其內(nèi)涵與外延同時探討[2]。
1.制度中“認罪”的解讀
理論中針對“認罪”也有不同的觀點,一種認為該制度中與實體法中的“認罪”應該做相同解釋;另外一種觀點認為,除檢察機關所指控的犯罪分子的犯罪事實,還應對其指控的悔罪與罪名予以認可。筆者認為,該制度雖規(guī)定于《刑事訴訟法》中,屬于程序性規(guī)定,但不可因此將其局限于程序法概念,“認罪”實際所指的應該是對所指控罪名的承認,并且擁有辯解罪名的訴訟權利。認罪與認罰是從寬的基礎,承認罪名屬于從寬要求,但并非從寬的必須要求。
2.制度中“認罰”的解讀
針對“認罰”這一概念與范圍,也有著不同的界定。有觀點中認為“認罰”是指對于檢察機關的量刑建議犯罪嫌疑人無異議;另外一種觀點認為除認可量刑建議外,還對處罰措施予以認可;還有觀點認為“認罰”具有程序性,其同時包含了量刑建議與其他性質(zhì)的處罰,還包含了積極退贓等。筆者認為“認罰”是接受對自身犯罪行為的處罰,承擔其罪行的后果,若要求其對所有處罰建議全面認可,則不利于保護嫌疑人的權益,難以體現(xiàn)其辯護權。
3.制度中“從寬”的解讀
部分觀點認為“從寬”屬于實體法層面的從寬,另一部分觀點認為“從寬”屬于程序法兼實體法的從寬。筆者認為,對于從寬的理解不單是指程序法抑或?qū)嶓w法上的,還應該是對犯罪嫌疑人有利的。程序法中的“從寬”制度多適用于較輕或從簡的程序,未必真正使犯罪嫌疑人受益,甚至由于程序的簡化剝奪了犯罪嫌疑人的程序性權利[3]。
當下社會環(huán)境中犯罪類型多變且刑事案件的案發(fā)率不斷提升,此局面使司法資源較為稀缺,因此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適用,能夠縮短訴訟時間,提升資源利用率,使有限的司法資源更多用于有需求的案件中。此外,依法治國背景下更加重視人文關懷,此制度的改革與完善也是對該政策的有效響應,并于實踐中使該制度進一步深化落實。
社會觀念的變化也使最初的“以暴制暴”等重視外在行為危害性的思想轉(zhuǎn)變?yōu)楸U先藱嗯c人文關懷。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實施,能夠體現(xiàn)出對被告人、犯罪嫌疑人所擁有權利的尊重,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xiàn)了公權力的擴張,同時法院所擁有的“裁量權”也對偵查與審查機關做出了一些讓渡,使訴訟活動更具合理性與靈活性,為犯罪者進行積極的引導,利于降低再次犯罪發(fā)生率[4]。
被告人的上訴權在現(xiàn)存的審判制度中,可將其視為一種絕對性權利,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實施之后,若仍采用既往的審判制度,則會出現(xiàn)司法資源浪費的情況,使訴訟程序的負擔明顯提升,違背了控辯交易的規(guī)則。由此可見,該制度對其他刑事制度的發(fā)展具有推動作用。
在依法治國背景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出臺緩解了公安司法機關案多人少的局面,是司法體制改革與立法工作之間的一項重要銜接。從某種角度而言,新法對于認罪認罰制度在實際應用過程中存在的具有爭議性的問題進行了有效的規(guī)避,僅保留了部分試點的成果。針對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當下仍然存在的從寬處罰標準模糊等問題,筆者認為應該制定統(tǒng)一的衡量標準,并對爭議點進行回應。此外,為進一步完善該制度的改革情況,最高人民法院與最高人民檢察院還需對下級部門對該制度的實施情況予以監(jiān)督指導[5]。
在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改革的過程中,應該在法律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充分發(fā)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并及時求證總結(jié),進而形成一系列具有推廣價值的成功經(jīng)驗。針對各地區(qū)在實際試點過程中所積累的具有參考價值的經(jīng)驗,應該積極地進行總結(jié)提煉,并及時在全國范圍內(nèi)開展推廣與普及工作,以提升該制度的實際實施效果。以某市中院為例,為使該制度的試點工作能夠深入高效地開展,成立了專門的研究小組,研究并解決制度試點過程中所存在的問題,此過程中法院、公安機關、檢察院開展了刑事執(zhí)法辦案中心的聯(lián)合建立工作,相應設立了刑事速裁審判法庭以及速裁辦公區(qū),并且于辦案中心內(nèi)設定較為固定的成員,進而有效減少了案件在各個部門之間的流轉(zhuǎn)時間,優(yōu)化了流轉(zhuǎn)流程,在一定程度上實現(xiàn)了案件辦理的無縫銜接,具有較高的借鑒與推廣價值。
檢察及公安機關與犯罪嫌疑人的主體身份屬于對抗性質(zhì),而值班律師的有效參與能夠?qū)Ρ桓嫒艘约胺缸锵右扇藢嶓w及程序性權利予以保障。一方面而言,值班律師能夠提供給犯罪嫌疑人相關的法律咨詢及幫助,依據(jù)實際案件情況對結(jié)果的各種可能性進行考量,并于充分的考量之后選擇最有利的程序,此過程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被告人、犯罪嫌疑人因缺乏法律知識而出現(xiàn)的盲目對抗行為進而造成浪費司法資源的局面。此外,值班律師的參與也能夠保證被告人、犯罪嫌疑人知曉認罪認罰的實際性質(zhì)以及相應的法律后果,進而由其自愿做出認罪認罰的決定。除上述外,從某種意義而言,值班律師的參與對公檢法機關也屬于一種社會監(jiān)督的體現(xiàn)形式,利于使訴訟活動順利開展。在認罪認罰從寬程序的改革完善過程中,為切實保證值班律師的參與有效性,公檢法機關應避免出現(xiàn)對抗情緒,知曉值班律師利于推動被告人、犯罪嫌疑人主動認罰認罪,從而相應減輕公安司法機關的工作負擔,提升工作效率。對此,為使值班律師能夠更好地履行自身職責,各部門應該予以積極嚴密的配合。此外,對于值班律師向辯護律師轉(zhuǎn)化的制度也應予以完善,建議在認罪認罰相關案件的辦理過程中,若當事人未申請辯護律師,則可由值班律師對當事人予以法律幫助,雖然其不必享有各項辯護權利,但是在審查起訴階段,因檢察官需聽取其意見并對其意見進行記錄,所以應該將基本的閱卷權賦予值班律師[6]。
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適用中,多將其用于輕罪案件中,但《刑事訴訟法》中并未明確限制該制度的適用案件性質(zhì),因此,只要符合該制度的相關規(guī)定,無論是輕罪案件,抑或是重大犯罪,均可進行認罪認罰從寬處理。關于該制度的設立初衷旨在簡化辦案流程,優(yōu)化辦案效率,在重罪案件的辦案過程中,以引導、鼓勵的方式使被告人、犯罪嫌疑人主動交代自身的犯罪行為,自愿認罪認罰,能夠使證據(jù)體系更加完善,優(yōu)化辦案效果。此過程中應該對被告人、犯罪嫌疑人的主觀認罪態(tài)度進行重點衡量,對其社會性危害與犯罪情節(jié)等多種因素進行參考。將認罪認罰制度應用于重罪案件中,也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一理念的具體體現(xiàn)。為使該制度能夠準確地落實適用于重罪案件中,應該相應建立容錯機制,對變革與創(chuàng)新進行鼓勵,此舉能夠有效避免辦案人員在落實認罪認罰制度過程中產(chǎn)生心理負擔,進而使該制度能夠真正地適用于重罪案件中。
應對量刑建議的實體標準進行完善,在實體規(guī)范角度為從寬處理程序提供相應的實體法作為依據(jù)。主要內(nèi)容為:將關于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一般規(guī)定以及特別規(guī)定進行合理的增加和修訂,提升量刑步驟的合理性。對提出量刑建議的程序予以完善,使提出過程具有公正性、透明性以及規(guī)范性。建議從以下方面進行完善:可將《監(jiān)察法》作為參照,于《刑事訴訟法》中增加偵查終結(jié)移送起訴階段的從寬處理規(guī)定,也可增加檢察機關應聽取相關人員意見的規(guī)定,進而對其進行實質(zhì)審查,此舉利于法官掌握被告人在認罪認罰時的真實性、自愿性等。在還未對現(xiàn)有立法進行修改前,對檢察官所提出量刑調(diào)整建議的權限以及監(jiān)督審核程序的相關規(guī)定還應該予以完善。
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改革發(fā)展完善過程中,應該對權利告知制度予以改進,首次訊問時將《犯罪嫌疑人權利義務告知書》向被告人、犯罪嫌疑人進行送達,告知書中主要應該包括下述內(nèi)容:被告人、犯罪嫌疑人可要求律師陪同,并有權在陳述時不違背自身意愿,若無辯護律師,其有權使值班律師對其進行法律幫助。建議對于“雙軌制”的權利告知方式予以廢除,而是應該統(tǒng)一使用《犯罪嫌疑人權利義務告知書》進行規(guī)范,并于首次訊問時送達被告人、犯罪嫌疑人,將制度與相關權利義務告知犯罪嫌疑人。其有權了解自身案件相關證據(jù),并有權與其辯護或值班律師會見之后再做出是否認罪認罰的決定,在其對認罪認罰具結(jié)書簽署之后,若因其自身之外的原因法院不同意適用該制度的,犯罪嫌疑人可進行撤回[7]。
再完善的制度如果沒有被落實到位,也難以發(fā)揮其實際價值。因此可設立工作小組開展相關的考核工作,對考核辦法以及考核標準予以細化,對三機關關于認罪認罰制度的適用情況進行督促與通報,使其能夠明確自身的任務導向,對自身職責認真履行,并在工作中加強交流合作。首先,三機關應該定期進行面對面的交流,探究分析此制度應用過程中所存有的問題;其次,應該注重政策引導,最大化發(fā)揮執(zhí)法辦案中心所起到的銜接作用,使法律制度與試點經(jīng)驗能夠進行完美的結(jié)合,進一步體現(xiàn)立法的科學性與民主性,使其實現(xiàn)質(zhì)的飛躍。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改革完善,對穩(wěn)定社會秩序、提升司法機關工作效率以及完善國家機關體系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該制度不僅是保證人權的一項重要體現(xiàn),也是司法改革的重要研究成果,其對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具有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