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六逸的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

楊波 羅思嫣

摘 要：

貴州貴陽人謝六逸是我國現(xiàn)代文學家、新聞教育家。他創(chuàng)辦并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十余年。在此期間，他大力提倡理論與實踐并重、課內(nèi)與課外結(jié)合、教學與科研并重的新聞教育思想，并試圖在新聞教育實踐中尋求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教學與科研、學與術(shù)之間的平衡。其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有力地推動了復旦大學新聞教育的正規(guī)化建設，促使復旦大學新聞系發(fā)展成為體系完整、頗具規(guī)模的新聞教育基地，他本人也因此被譽為“中國新聞教育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者之一”。

關(guān)鍵詞：

謝六逸；新聞教育思想；新聞教育實踐；教學育人；科研育人；實踐育人

中圖分類號：G5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7615（2023）02-0031-10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3.02.004

貴州貴陽人謝六逸（1898—1945）是我國現(xiàn)代文學家、新聞教育家。他創(chuàng)辦并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十余年，兼任過上海《申報》新聞函授學校教授，在復旦大學、上海《申報》新聞函授學校及貴陽時期的大夏大學、貴陽師范學院講授過新聞學課程。在他主持下的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銳意改革，推動了復旦大學新聞教育的正規(guī)化建設，謝六逸因此被譽為“中國現(xiàn)代新聞教育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者之一”。多年來，學者們對謝六逸的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進行了研究［1-15］。例如，朱健華從新聞教育的必要性、目的、內(nèi)容、途徑和方法等方面論述了謝六逸新聞教育思想［3］，秋陽對謝六逸與復旦大學新聞學系創(chuàng)辦的相關(guān)史料進行了梳理［4］，胡正強論述了謝六逸的新聞教育實踐與理論貢獻［5］，劉祥平探討了謝六逸關(guān)于專業(yè)新聞教育的必要性、擬訂的專業(yè)新聞教育措施、專業(yè)新聞教育意義三方面的新聞教育思想［7］，王代莉從新聞教育利導社會、教育方式注重效用、特殊要求強調(diào)素質(zhì)三方面研究了謝六逸新聞教育思想［8］，李雄燕從開展新聞教育的客觀原由、新聞教育的益處、以專業(yè)教育促進普及教育三方面對謝六逸新聞教育思想進行了探析［9］，楊波等人從新聞專業(yè)教育、新聞普及教育、新聞學術(shù)研究三方面研究了謝六逸貴陽時期的新聞教研活動［12］，李效文論述了謝六逸潛在課程認知理念及其對當下新聞教育的啟示［13］。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chǔ)上，試圖對謝六逸在復旦大學主持新聞組、新聞系期間的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進行梳理，以期為當下新聞教育提供參考和借鑒。

一、謝六逸與復旦大學新聞教育機構(gòu)的創(chuàng)辦

進入20世紀，伴隨著中國報業(yè)的發(fā)展壯大，新聞業(yè)界迫切需要大量受過良好新聞專業(yè)教育的新聞采編人員，新聞教育因而逐漸受到國內(nèi)有識之士的高度重視。他們紛紛認為，要改變我國新聞專業(yè)人才奇缺、報業(yè)落后的現(xiàn)狀，就應學習歐美在學校興辦新聞科以培養(yǎng)新聞專業(yè)人才、促進報業(yè)興盛的先進經(jīng)驗［16］103。這種興辦新聞教育以改進當時報業(yè)落后狀況的先進思想與觀念，在當時的全國報界俱進會取得了共識。1910年9月4日，全國報界俱進會在南京成立。1912年，全國報界俱進會在上海召開大會，會上倡議成立“報業(yè)學堂”以開展新聞教育。這可以說是中國開設新聞教育的最早倡議［16］32。1918年，北京大學新聞學研究會成立并在政治系開設了新聞選修課，為中國新聞教育吹響了號角。1920年至1926年，中國新聞教育進入初創(chuàng)時期，十余所高校紛紛成立了新聞系（科、組），初步形成了我國早期新聞教育系統(tǒng)。1920年，上海圣約翰大學創(chuàng)辦了新聞系，成為中國第一個大學新聞教育單位。1922年，廈門大學開設了報學學科，成為中國人開辦的第一個大學新聞教育單位。除這兩所高校外，這期間北京和上海的其他一些高校也開風氣之先，紛紛成立了報學系或新聞系（組），使得兩地成為中國新聞教育的重鎮(zhèn)：在北京，有北京平民大學、民國大學、國際大學、燕京大學；在上海，除了上海圣約翰大學外，還有上海南方大學、上海國民大學、光華大學、大夏大學、滬江大學、復旦大學等高校［16］32。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雖不是我國最早開設的高校新聞教育機構(gòu)，但其建設成就較為顯著，受到了當時國民政府教育部的肯定，得到了全國新聞教育界的認可。

（一）謝六逸創(chuàng)辦并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

謝六逸的新聞教育實踐可說是起步于復旦大學新聞組，成名于復旦大學新聞系。他早年在日本早稻田大學留學時，便對新聞學、新聞教育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成為東京新聞研究所學員［17］14，對日本及歐美的新聞事業(yè)有一定了解。1926年2月，謝六逸進入復旦大學中國文學科任教。他看到新聞教育的重要，遂向當時的中國文學科主任劉大白建議在復旦大學設立新聞系［17］32。劉大白是新文化運動中著名的現(xiàn)代詩人，思想開明，他采納了建議，并報校方研究。但鑒于辦學條件有限，復旦大學只于當年9月在中國文學科內(nèi)設立了新聞組，謝六逸被聘為新聞組主任［5］，陳望道和邵力子共同擔任新聞學的講座。陳望道是著名的馬克思主義翻譯家、報刊活動家和新聞教育家，曾任復旦大學中文系主任，并于1942年至1950年擔任復旦大學新聞系主任達8年之久［16］117-119；邵力子是中國近代著名民主人士，社會活動家、政治家、教育家，曾出任復旦大學國文部（1926年改名為中國文學科）主任。在陳望道、邵力子的大力支持下，謝六逸主持下的新聞組開始了新聞教育事業(yè)，他的新聞教育職業(yè)生涯也由此開啟。謝六逸制定新聞組教學章程，組織教學力量，于1926年9月招收了萬（馬）世淦、項富春、張吾素等三名新聞學本科學生，授以新聞學課程。這三名學生于1930年畢業(yè)，成為復旦大學第一屆新聞系畢業(yè)生。當然，復旦大學的新聞教學遠早于此，1924年，邵力子出任復旦大學國文部主任時，就向校方建議設立“新聞學講座”并獲批準，他聘請了一些報社的主筆、記者、編輯到校講授新聞學知識，但當時該校還沒有正式的新聞教學機構(gòu)。因此，復旦大學的新聞教育可說是發(fā)軔于邵力子主持設立的“新聞學講座”［17］31-32，但其組織化、正規(guī)化建設則始于謝六逸主持的新聞組。

（二）謝六逸創(chuàng)辦復旦大學新聞系并掌系10年

經(jīng)過謝六逸等師生的精心策劃、周密籌備，復旦大學新聞系于1929年9月在全校院系調(diào)整中成立。謝六逸出任首屆系主任，直到1938年8月他離開復旦大學回到故鄉(xiāng)貴陽，掌系長達10年之久［17］31。他為新聞系擬定規(guī)劃、制定章程、設置課程、編寫講義、購置設備等，并親自講授實用新聞學、新聞學概論、通訊練習等課程。在他的領(lǐng)導下，復旦大學新聞系取得了長足發(fā)展，1935年在校新聞專業(yè)學生已有50人，此前共有畢業(yè)生41人。這期間，復旦大學新聞系培養(yǎng)了一大批新聞專業(yè)人才，如20世紀40年代擔任《東南日報》上海版總編輯及上?！肚熬€日報》《新聞戰(zhàn)線》主筆的杜紹文，又如曾任《聯(lián)合畫報》主編兼發(fā)行人的舒宗僑［17］50-52。在謝六逸掌系期間，復旦大學新聞系師生不斷革新，新聞教育教學有序推進，辦學成效較為顯著，得到了當時國民政府教育部及全國新聞教育界的認可。為此，國民政府教育部于1931年聘請謝六逸編訂大學新聞系課程及設備標準，作為國內(nèi)各大學新聞系的準繩［17］74。中國戲劇理論家、教育家、劇作家顧仲彝曾說：“在戰(zhàn)前復旦四院十三系，以新聞系最聞名于國內(nèi)，課程完備，人才輩出。新聞系各年級的課程編制是六逸先生的心血，創(chuàng)設了全國各大學新聞系的規(guī)范?！保?7］51

1937年，由于日軍對上海的侵略，復旦大學與大夏大學組成聯(lián)合大學，以復旦大學為主體的聯(lián)合大學第一部西遷至重慶北培，以大夏大學為主體的聯(lián)合大學第二部西遷到貴州貴陽辦學［12］，［18］318-321。謝六逸因堅持《立報》副刊《言林》、《國民》周刊的編輯工作，未能隨校西遷。1937年底，上海淪陷，《言林》《國民》被迫?？?，謝六逸攜家眷與《立報》負責人嚴諤聲、薩空了乘船到香港。由于《立報》在香港復刊的日期未定，他攜家眷經(jīng)廣西回到家鄉(xiāng)貴陽［17］165-167，在聯(lián)合大學第二部任教。1938年春，聯(lián)合大學分家，以渝校為復旦，筑校為大夏。謝六逸于當年3月由貴陽到重慶北培復旦大學述職，并任教至當年8月，應大夏大學校長王伯群之邀返回貴陽大夏大學任教［18］321-324。至此，謝六逸結(jié)束了在復旦大學的執(zhí)教生涯，離開了他一手創(chuàng)辦的復旦大學新聞系。1938年9月起，國民黨中央機關(guān)報《中央日報》社社長程滄波正式兼任復旦大學新聞系主任［16］107。

（三）謝六逸的其他新聞教育實踐

除在復旦大學先后主持新聞組、新聞系并執(zhí)教新聞學十余年外，謝六逸還在上?！渡陥蟆沸侣労趯W校及貴陽時期的大夏大學、貴陽師范學院講授過實用新聞學課程。1933年2月，謝六逸兼任上?！渡陥蟆沸侣労趯W校教授，為該校編寫了《實用新聞學》《新聞儲藏研究》《國外新聞事業(yè)》《通訊練習》四部教材，分別于1935年至1940年間由上?！渡陥蟆佛^出版［12］，［17］80。1938年8月，謝六逸從重慶回到貴陽，進入大夏大學任教授，講授新聞學［17］169。1942年5月，國立貴州大學成立，謝六逸于7月應該校邀請講授中國文學史，并作“最近上海的文化界”“新聞標題研究”的演講［17］194。1943年3月，謝六逸出任貴陽師范學院國文系主任，講授標題比較研究、新聞專題研究、副刊文稿、社會特寫、國外新聞事業(yè)等新聞學相關(guān)課程［17］202。

二、謝六逸關(guān)于新聞教育目的及新聞教育種類的思想

何謂教育目的？《辭海：教育學·心理學分冊》指出，教育目的是“一定社會培養(yǎng)人的總要求，是根據(jù)不同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科學、技術(shù)發(fā)展的要求和受教育者身心發(fā)展的狀況確定的”，“它反映一定社會對受教育者的要求，是教育工作的出發(fā)點和最終目標，也是制定教育目標、確定教育內(nèi)容、選擇教育方法、評價教育效果的根本依據(jù)”［19］1?！督逃龑W基礎(chǔ)》一書也指出：“教育目的即教育意欲達到的歸宿所在或所預期實現(xiàn)的結(jié)果。它是教育活動的出發(fā)點和歸宿，本身就反映著辦教育的主體對教育活動在努力方向、社會傾向性和人的培養(yǎng)規(guī)格標準等方面的要求和指向?！保?0］59開展新聞教育，同樣面臨新聞教育目的是什么的問題。很多新聞教育先驅(qū)們作過多種探索，提出了各種新聞教育目的取向。謝六逸也不例外，自他在復旦大學開啟新聞教育之始，就對新聞教育目的及新聞教育種類進行了深入思考，并作了相關(guān)闡述。

（一）新聞教育目的：“養(yǎng)成本國報館的編輯和經(jīng)營人才”［17］161

為何要興辦新聞教育？謝六逸對報紙這種新聞的重要傳播載體進行分析后認為，報紙刊載的是提煉過的社會，報紙是社會的縮圖，是人生的地理教科書、歷史教科書及社會教科書；報紙的內(nèi)容包含各種材料，所以，報紙是“兒童教育、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社會教育的一種鋒銳的利器”［21］272。報紙如此重要，但當時中國理想報紙的制作實屬不易，主要原因有二：一是當時中國報館里許多記者弄不清楚新聞價值，編輯方針、科學管理、編輯方法等更是無從談起。正如謝六逸在1926年撰寫的《復旦大學章程》中指出：“中國今日之報章，則以編輯者類多未受文藝之陶熔，新聞記載，既偏于枯燥而足生社會之厭，間有以舊式辭章列為余興者，非徒事陳言之規(guī)墮，據(jù)摭即流為下品之墮落而已?！保?7］32他在刊于《1930年復旦學生畢業(yè)紀念刊》的《新聞學系概況》中也指出：“社會教育，有賴報章，然未受文藝陶冶之新聞記者，記事則枯燥無味，辭章則迎合下流心理，于社會教育，了無關(guān)涉。”［22］271二是讀者缺乏新聞素養(yǎng)。謝六逸認為，當時的讀者缺乏新聞素養(yǎng)，對報刊傳播的新聞信息缺乏鑒別能力，只是一味地被動接收信息［9］。他甚至指出，當時我國很多讀者看報的方法奇異，只翻閱本埠新聞來看看有無強奸的新聞，或只翻閱“報屁股”［21］273。如此，報紙便失去了其應有功能，埋沒了其應有使命，因此，新聞教育顯得非常重要。謝六逸指出，創(chuàng)辦新聞學系，目的是為本國報館培養(yǎng)經(jīng)營人才、編輯人才，為普通學校培養(yǎng)新聞教育人才［21］273-278。他指出，復旦大學新聞系的培養(yǎng)目標是“從事于文藝的新聞記者之養(yǎng)成”［22］271。謝六逸認為，興辦新聞教育的目的是培養(yǎng)新聞人才，推進新聞理論建設；推進新聞實務工作，培養(yǎng)新聞批評家；推進國內(nèi)報紙改革。正如他在1930年12月15日為新聞系學生陶良鵬的著作《最新應用新聞學》所作的序中指出：“我們培養(yǎng)新聞人才的目的，除了注重理論與實際兩方面的工作而外，還須使他們成為一個新聞批評家；能夠建設一種新Journalism的理論；對于目前國內(nèi)烏煙瘴氣的報紙努力加以鞭策，然后才可以說達到新聞教育的最終目的。”［17］581937年夏秋間，他對復旦大學新聞系課程設置大綱進行修訂，規(guī)定“以灌輸新聞學知識，培養(yǎng)編輯采訪技能”“養(yǎng)成本國報館的編輯和經(jīng)營人才”為辦系宗旨［17］161。他甚至認為，一國新聞事業(yè)的發(fā)達與否，取決于新聞教育是否發(fā)達［23］43-44。

（二）新聞教育種類：新聞普及教育和新聞專業(yè)教育

新聞教育非常重要，那么新聞教育有哪些種類呢？謝六逸認為，新聞教育包括新聞普及教育和新聞專業(yè)教育，這兩種新聞教育都應引起重視，都應得到興辦和發(fā)展。一是新聞普及教育。謝六逸認為，初高級中學及職業(yè)學校等普通學校應開設新聞學的學科，由教師講授新聞學的常識，且指導學生辦“學校新聞”。在謝六逸看來，普通學校開設新聞學課程，有助于學生提升寫作能力，促進新聞閱讀的研究，提升對新聞的鑒別力，受到鮮活的新聞教育，為職業(yè)教育作好準備。他指出：“一旦在普通的學校里增設了新聞學科，經(jīng)教師的指導督促，自然容易養(yǎng)成勤于寫作、勇于任事的習慣，于是團結(jié)、合作、活潑、靈敏諸種美德也必隨之俱來。這對于中學生的未來的職業(yè)是很有幫助的?！保?1］273二是新聞專業(yè)教育。謝六逸認為，大學校與專門學校應開辦新聞系或新聞學專修課，為本國報館培植人才。在他看來，為大學福利、社會需要、學生本身起見，大學校與專門學校均有開辦新聞學系的必要：以學校新聞學系學生為中心、其他專業(yè)的學生輔佐興辦的大學新聞，能為學校服務，“足以使大學活潑有生氣，使全校師生親如晤對”[21]278；能為學生提供現(xiàn)代社會人所必需的經(jīng)驗知識資料，促進報紙行業(yè)的進步，進而推進報紙知識的普及化、民眾化，促進一國文化的進步；能為學生提供最活用的知識、技能，促進學生實踐能力的提升，進而促進其擇業(yè)［7-8］，［21］273-278。

三、謝六逸的新聞教學育人思想與實踐

通才觀和專才觀是高等教育兩種典型的人才觀。通才是指具有多方面知識、能力，各方面都得到發(fā)展的人，專才則是指在某一方面具有專長的人或某一領(lǐng)域里的專家。與通才觀和專才觀相對應，在高校存在著通才教育觀和專才教育觀［24］94-95。謝六逸在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期間，在新聞教育中堅持了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結(jié)合，堅持了基礎(chǔ)教育與專業(yè)教育并重。

（一）新聞課程設置：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結(jié)合

“課程是指學校按照一定的教育目的所建構(gòu)的各學科和各種教育、教學活動的系統(tǒng)”［24］107。在高等學校中，課程處于核心地位，又是教育思想、觀念、目的、宗旨等轉(zhuǎn)變?yōu)榫唧w教育實踐的中介，其設置受到科學文化知識、學習者、社會需要等方面的影響和制約［24］100+107。謝六逸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期間，非常重視新聞專業(yè)的課程設置，堅持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的結(jié)合，力求基礎(chǔ)教育與專業(yè)教育并重。謝六逸在《教育雜志》1930年第12月號刊載的《新聞教育的重要及其設施》一文中，從課程、設備、永久的計劃三方面對辦好新聞系進行了思考。他認為，新聞系課程包括基礎(chǔ)知識、專門知識、輔導知識、寫作技能、實習與考察五項。其中，基礎(chǔ)知識包括本國文學、英文、第二外國語、心理學、邏輯學、統(tǒng)計學及其他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等；專門知識包括新聞學理論與實務兩方面課程，具體有報學概論、新聞編輯、新聞采訪等28種新聞專業(yè)課程；輔導知識包括政治、社會、法律、經(jīng)濟、歷史、地理、外交等知識［9］，［21］278-284。謝六逸主持下的復旦大學新聞系不斷進行課程內(nèi)容改革，他于1937年組織人員修訂了新聞系課程設置大綱，倡導正輔系選課制，以政治系、經(jīng)濟系為輔系，規(guī)定新聞系學生除了修滿本系必修課程外，還必須在政治系或經(jīng)濟系修滿12個學分的課程［6］，［16］106，以此確保學生在學好本專業(yè)的同時，能夠廣泛涉獵其他學科知識，以提升學生的綜合素養(yǎng)。由此可以看出，謝六逸在復旦大學新聞系的課程設置上，堅持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結(jié)合，力求基礎(chǔ)課程學習與專業(yè)課程學習并重，主張文理滲透、綜合全面，兼顧博學，融理論性、實用性、實踐性、交叉性為一體，這相對于他所處的時代來說具有一定的先進性。

（二）新聞課堂教學：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

在教學中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即是指在教學過程中將理論知識的教學與實際結(jié)合起來，培養(yǎng)學生用理論知識分析、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和水平［24］159。謝六逸在新聞教育中堅持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結(jié)合、基礎(chǔ)教育與專業(yè)教育并重，體現(xiàn)在新聞課堂教學中便是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力求新聞課堂教學兼顧理論性與實踐性。

謝六逸重視新聞系課堂教學，反對按部就班的課堂教學，倡導生動活潑的課堂教學，主張采取講課、討論、做作業(yè)、寫讀書報告等形式豐富的課堂教學方式。在復旦大學，他親自講授實用新聞學、新聞學概論、通訊練習、編輯等課程，把新聞理論知識“教透”，讓學生把握新聞學的實質(zhì)與規(guī)律；把新聞理論知識“教活”，力求課堂生動活潑，使學生能夠靈活運用理論知識分析、解決實際問題。在學生眼中，謝六逸是一位“敦厚謙和”的老師，上課生動活潑、風趣幽默，給學生們留下了深刻印象。舒宗僑于1932年進入復旦大學新聞系，在他印象中，“謝先生講課好似談家常，有時穿插些幽默故事。學生都樂意聽他的課?！保?7］76復旦大學西遷到重慶北碚辦學后，新聞系專業(yè)課開設了新聞學概論、新聞紀事寫作、新聞編輯、新聞采訪、評論寫作、通訊寫作等，因找不到合格的兼職教師，這些專業(yè)課幾乎由謝六逸親授。新聞系學生張正宜后來回憶說：“全天勞累，但先生仍口無怨言，誨人不倦。師生晨夕相處，真可謂耳提面命，親如家人?！保?8］322

謝六逸認為，盡管新聞教育強調(diào)基礎(chǔ)的寬厚，但新聞學畢竟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專業(yè)，專門化永遠是新聞教育的基本特點，這種“專業(yè)教育”的有效開展離不開具有新聞專業(yè)知識的教師和新聞出版界從業(yè)者的參與。因此，謝六逸提出，在新聞教學課堂中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既要傳授新聞學理論知識，也要介紹新聞實踐經(jīng)驗，為此，需要邀請一線的新聞出版界從業(yè)者走進課堂?；谶@種辦學思想，他積極聯(lián)系當時新聞出版界的專家，并聘請他們到復旦大學授課［17］51。謝六逸擔任新聞組主任期間，聘請了《時事新報》主筆陳布雷講授“社論寫法”，聘請了《時事新報》經(jīng)理潘公弼主講“新聞采訪”“新聞編輯”，聘請了《申報》編輯主任馬崇淦主講“新聞學”；他擔任新聞系主任期間，聘請了《申報》總經(jīng)理助理戈公振主講“中國報學史”，聘請了《申報》編輯趙君豪主講“新聞學”，聘請了《時事新報》編輯周孝庵主講“新聞編輯”“報館實習”［16］104。此外，謝六逸還主張新聞系教師到新聞出版單位兼職，以提升新聞出版業(yè)務能力，增加新聞教育的鮮活性和實踐性。他本人便主編過《文學旬刊》、《兒童文學月刊》、《立報》副刊《言林》、《國民》周刊，并參與過多種報刊的編輯、撰稿等工作［15］。新聞系教授黃天鵬兼任《申報》《時報》主筆，創(chuàng)辦《報學雜志》等，具有豐富的新聞出版經(jīng)驗。新聞出版界從業(yè)者走進復旦大學新聞系課堂，新聞系教授踏入新聞出版實踐，這種“請進來”與“走出去”相結(jié)合的師資隊伍建設模式，確保了新聞教學的有序開展，讓學生有機會了解到當時的新聞出版思想與實踐，促進學生在新聞專業(yè)學習中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

四、謝六逸的新聞科研育人思想與實踐

19世紀50年代，英國著名教育家紐曼極力反對大學開展科研工作。英國哲學家羅素不贊同這種觀點，認為大學中研究至少與教育同樣重要［25］。德國著名教育改革家威廉·馮·洪堡也提出了教學與科研統(tǒng)一的思想［24］82。德國存在主義哲學家雅思貝爾斯基于其完人的教育目的觀，認為“研究與教學并重是大學的首要原則”［26］152，“大學的第一個原則就是研究和教學的統(tǒng)一”［26］167。謝六逸雖沒有像這些大家一樣對科研與教學的關(guān)系作出系統(tǒng)論述，但其在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期間非常重視新聞學的研究，認為新聞學研究與新聞教學密不可分，要求教師做到教學與研究結(jié)合，努力提高新聞學研究能力和水平。為此，他支持復旦大學新聞系師生積極開展新聞學研究及研究成果傳播工作。

（一）支持師生開展新聞學研究

謝六逸在重視課內(nèi)新聞學理論知識教學的基礎(chǔ)上，積極支持新聞系師生成立新聞學研究機構(gòu)，鼓勵、支持師生開展新聞學研究，要求教師在對學生進行研究訓練中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造力。在他的支持下，新聞系學生馬思途等于1929年成立了復旦大學新聞學會，黃天鵬教授等老師于1930年成立了新聞學研究室［16］105。復旦大學新聞學會、新聞學研究室匯聚了一批有志于新聞學研究的師生，成為新聞學研究的重要平臺。此外，復旦大學新聞學會還組織出版了一批學生的研究成果，謝六逸為學生出版的新聞研究專著作序。1930年12月15日，新聞系學生陶良鵬的專著《最新應用新聞學》由復旦大學新聞學會出版，謝六逸為該書作序［17］58。他在序中討論了新聞教育的目的，肯定了陶良鵬的著作，認為陶良鵬的熱忱和努力足以使上海的冒牌“名記者”們慚愧。他批評了上海的冒牌“名記者”，認為他們故步自封，容不下別人的意見，不想求知，僅靠淺薄的經(jīng)驗辦報，對報紙之不能改善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17］58-59。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許多國家重視新聞政策研究，但我國還沒有開始這方面的研究，謝六逸便指定新聞系學生杜紹文開展新聞政策研究，以當做畢業(yè)論文。1931年5月，杜紹文的著作《新聞政策》被列入復旦大學新聞學會叢書，由上海光華書局出版。謝六逸在為該書作的序中指出，國內(nèi)向來沒有人研究“新聞政策”，這本著作在國內(nèi)屬于“破天荒”之舉［17］64-66。謝六逸看到當時上海的報紙存在種種弊端，亟須改革，便在指導畢業(yè)生論文時授意新聞系學生郭箴一對上海報紙改革進行研究。在他的悉心指導下，1931年5月，郭箴一完成畢業(yè)論文《上海報紙改革論》。該文同樣被列入復旦大學新聞學會叢書，由上海光華書局出版，謝六逸作序［17］67。

（二）支持新聞學術(shù)期刊出版

謝六逸非常重視學術(shù)期刊的學術(shù)傳播作用，積極倡導并組織、支持師生辦好學術(shù)期刊，開展好新聞學術(shù)傳播。在他的積極倡導和大力支持下，復旦大學新聞學會創(chuàng)辦了學術(shù)期刊《新聞世界》《明日的新聞》《新聞學期刊》，積極打造新聞學術(shù)傳播平臺和載體，刊發(fā)了大量師生的新聞學研究成果。一是出版《新聞世界》。這本期刊由復旦大學新聞學會主編，創(chuàng)刊于1930年10月15日，每學期出刊3期，由新聞系學生徐叔明實際負責。謝六逸不僅為刊物題寫了刊名，還在該刊發(fā)表了自己的文章《新聞教育之重要及其設施》【該文也刊于1930年12月出版的上?！督逃s志》第22卷第12期。［17］58-59。二是出版《明日的新聞》。1931年9月18日，日本發(fā)動了“九一八事變”，復旦大學新聞系師生投入到抗日救國運動之中。1931年10月15日，復旦大學新聞學會編的半月刊《明日的新聞》開始出版，新聞系學生黃奐英擔任主編。刊物以“透視資本主義新聞紙的罪惡，建設世紀之光的民眾報道事業(yè)”［17］72為宗旨，刊物定位為：刊登“反日文字以外”，刊發(fā)新聞學研究文字，做改革中國新聞事業(yè)的先鋒，為新聞學理論及新聞實際工作改革作出貢獻。謝六逸在創(chuàng)刊號發(fā)表了《抗日聲中新聞界應有的覺悟》一文，呼吁國內(nèi)報紙在國難中應走在民眾的前面，做好啟蒙運動［17］70-71。三是出版《新聞學期刊》。1934年，復旦大學新聞學會編輯的《新聞學期刊》出版，包括論著、報界名人演講、譯叢、批評與介紹等欄目的41篇文章。首篇文章是謝六逸的《復旦新聞學系概況》，“論著”欄刊有著名新聞理論家郭步陶的文章《造就新聞人才和辦理新聞事業(yè)有徹底合作的必要》，“報界名人演講”專欄刊發(fā)了潘公弼、嚴諤聲、嚴獨鶴等著名報人的演講記錄［17］97-98。

五、謝六逸的新聞實踐育人思想與實踐

堅持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教學原則，還必須為學生將理論知識運用于分析、解決實際問題提供機會和園地，實踐教學便是其中的重要途徑［24］160。謝六逸在主持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期間，非常重視通過實習、社會調(diào)查、撰寫畢業(yè)論文、組織活動等途徑，培養(yǎng)學生的新聞實踐能力和水平。

（一）支持學生參加新聞出版實踐

謝六逸非常重視培養(yǎng)新聞系學生的新聞實踐能力，在他編制的復旦大學新聞系課程計劃中，實習與考察被列為重要內(nèi)容。關(guān)于實習，他要求“介紹學生至設備完全之報館及通訊社實習，由本系教授指導”“自辦報館及印刷所、通訊社，使學生服務”；關(guān)于考察，他要求“介紹學生至著名報館及通訊社參觀”“率領(lǐng)學生赴國外考察新聞事業(yè)”［21］279。他主持的復旦大學新聞系創(chuàng)辦通訊社，推薦學生實習，努力提升學生的新聞出版實踐能力。1931年，復旦大學新聞系創(chuàng)辦了復新通訊社，以供高年級學生實習。通訊社內(nèi)設有設計、編輯、采訪、交際、校對五個部門，每天向江蘇、浙江、上海各大報發(fā)兩次稿，供其選用［17］74。同時，謝六逸鼓勵、支持新聞系學生參加各種編輯出版工作。1933年10月，新聞系學生管照微編輯的《新聞學論集》（共3輯）作為復旦大學新聞學會叢書之一，由上海漢文正楷印書局出版，匯集了《新聞教育的重要及其設施》（謝六逸）、《報紙的將來》（戈公振）、《評上海各日報的編輯法》（鄭振鐸）等當時一些著名報人的新聞學論文20篇［27］。1937年，復旦大學新聞系學生范泉計劃編輯一本純文藝刊物，謝六逸得知后，對其給予熱情支持。他對范泉說，新聞學“是一門在實踐中體驗、在實踐中不斷總結(jié)提高的新興學科”，“只有在編輯實踐中，才能逐步掌握新聞編輯學的實踐規(guī)律，并相應地在實踐中日益提高自己的文學理論水平?！保?7］146他還向范泉介紹了郭沫若、鄭振鐸、許廣平等文藝界、出版界的名流。在謝六逸的鼓勵、支持下，范泉編輯的《作品》半月刊于1937年6月中旬出版，謝六逸贊揚《作品》編出了風格，體現(xiàn)了編輯個性。范泉曾說：“我編《作品》半月刊，是我闖進社會，向激勵我從事文學編輯工作的老師謝六逸先生交上的第一份考卷?！保?7］147后來，范泉長期從事文藝刊物編輯工作，成為作家、翻譯家、編輯家。即使在復旦大學西遷到重慶北碚辦學的艱苦環(huán)境中，謝六逸在新聞教學中仍注重理論與實踐相結(jié)合，曾帶領(lǐng)全系學生參觀《嘉陵江日報》社，與報社工作人員座談［18］322-323。復旦大學新聞系學生劉湘藩曾在謝六逸的指導下從事報刊編輯等實踐工作：1934年8月，他考入復旦大學文學院新聞系，在謝六逸的領(lǐng)導下主編過復旦?？?938年7月，劉湘藩畢業(yè)，謝六逸介紹他到重慶《新民報》工作；謝六逸主編《文訊》月刊后，他又到貴陽協(xié)助謝六逸編輯該刊［17］168-19。直到謝六逸1945年因病辭世，劉湘藩追隨謝六逸學習、工作長達11年。

（二）組織學生舉辦“世界報紙展覽會”

謝六逸指導學生在復旦大學建校30周年之際，組織舉辦了“世界報紙展覽會”，既鍛煉了學生策劃、組織活動的能力，也增強了學生對新聞事業(yè)的熱愛之情。為了辦好這次活動，謝六逸帶領(lǐng)學生提前籌備。1935年9月1日，杭州市新聞記者公會于“九一記者節(jié)”舉行了全國報紙展覽會，謝六逸派新聞系學生盛澄世在展出期間與主辦方聯(lián)系，商請展覽會結(jié)束后借用全部展品用于復旦大學30周年校慶舉辦的“世界報紙展覽會”［17］104。1935年10月，謝六逸與新聞系學生舒宗僑、唐克明、夏仁麟、盛澄世等一起在復旦大學建校30周年之際，組織舉辦了“世界報紙展覽會”［28］。此次報展包括新聞教育展覽館、本國報紙部、外國報紙部及印刷、電訊機器展覽部，共展出了33個國家的兩千多種報紙（中國報刊1 500種左右，外國報刊500多種），展出7天，參觀者萬余人次。這次報展引起較大轟動，被稱為“中國新聞史上的創(chuàng)舉”，《申報》為此發(fā)表社論，稱其“意義重大”［17］110-111。1936年1月，復旦大學新聞學會出版了《報展》紀念號?？l(fā)了謝六逸撰寫的《發(fā)刊辭》《日本的新聞事業(yè)》《復旦新聞學系介紹》［17］120。謝六逸在《發(fā)刊辭》中談到了舉辦“世界報紙展覽會”的五個目的：一是將收集到的世界各國報紙公開展覽，以供我國經(jīng)營報業(yè)者參考；二是陳列我國各種報紙的“幼年”“少年”“壯年”時代，鼓勵我國新聞事業(yè)進一步發(fā)展，喚起新聞學研究精神；三是收集陳列我國僑胞在海外創(chuàng)辦的報紙及我國邊疆各省、各都市城鎮(zhèn)的地方報，以便比較觀摩；四是為一般民眾提供參觀報紙制作過程的機會，促使民眾知道各種印刷機器的形式與效用；五是為新聞教育與報業(yè)謀合作，為主持新聞教育的人、研究新聞學的學生與報業(yè)經(jīng)營者提供合作的機會［5，29］。

六、結(jié)語

縱觀謝六逸的職業(yè)生涯，其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致力于教育事業(yè)，而新聞教育成為其教育生涯的重要組成部分。謝六逸在復旦大學新聞組、新聞系執(zhí)教12年，并作為首任系主任掌系10年之久。在此期間，他大力提倡理論與實踐并重、課內(nèi)與課外結(jié)合、教學與科研并重的新聞教育思想，并試圖在新聞教育實踐中尋求通才教育與專才教育、教學與科研、學與術(shù)之間的平衡。其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有力地推動了復旦大學新聞教育的正規(guī)化建設，促使復旦大學新聞系發(fā)展成為體系完整、頗具規(guī)模的新聞教育基地，他本人也因此被譽為“中國新聞教育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者之一”。誠然，我們用今天的標準來評價謝六逸的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其自然有許多不夠完備的地方，但瑕不掩瑜，謝六逸的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呈現(xiàn)出繼承性與創(chuàng)新性相統(tǒng)一、本土性與國際性相統(tǒng)一、問題意識與現(xiàn)實指向相統(tǒng)一［30］的顯著特征，具有典型的調(diào)和性，是現(xiàn)代中國新聞教育發(fā)展背景下的重要成果。謝六逸在新聞教育領(lǐng)域的探索與實踐，進一步豐富了現(xiàn)代中國新聞教育的理論與實踐，為我國早期新聞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奠定了一定基礎(chǔ)，對我國新聞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可謂功不可沒。謝六逸的新聞教育思想與實踐至今仍能啟迪后學，值得學界進一步挖掘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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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XIE Liuyi's Thought and Practice of Journalism Education

YANG Bo1，2， LUO Siyan2

（1.Editorial Department of Journal，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China， 550025; 2.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Media，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China， 550025）

Abstract：

Xie Liuyi， a native of Guiyang， Guizhou Province， was a modern writer and a journalism educator. He founded journalism group and department of Fudan University， and had chaired the work for more than 10 years. During this period， he advocated the idea of journalism education which focused on the combina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 the in-class and after-class education， teaching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He also sought the balance between general education and specialized education， teaching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learning and academic research in the practice of journalism education. His ideas and practices of journalism education had effectively built the journalism education in Fudan University with the certain norm， and developed the journalism department of Fudan University into a complete and large-scale base for journalism education. Therefore， he was honored as "one of the pioneers and founders of Chinese journalism education".

Key words：

Xie Liuyi; thought of journalism education; practice of education; cultivate people through teaching;cultivate people through scientific research; cultivate people through practice

（責任編輯：梁昱坤 郭 蕓）

收稿日期：???? 2022-09-22

基金項目：

作者簡介：

楊 波，男，貴州普安人，博士，貴州大學學報編輯部副編審、主任記者，貴州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碩士生導師。

羅思嫣，女，湖南冷水江人，貴州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