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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向承認:我國民族社會工作發(fā)展研究述評

      2023-01-23 03:33:12馬東東
      青藏高原論壇 2022年2期
      關鍵詞:少數民族民族服務

      馬東東

      (保山學院,云南 保山 678000)

      21世紀以來,伴隨著社會工作在我國的繁榮發(fā)展,教育、實務、研究等領域不斷取得突破。自2005年學術意義上的“民族社會工作”概念提出之后,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關注民族社會工作,逐步將其視為獨立的學科領域進行論證、研究,圍繞民族社會工作的概念定義、價值理念、實踐經驗等內容,成果如雨后春筍般出現。截至2022年4月底,在知網以“民族社會工作”為主題詞進行檢索,顯示有500多條信息,其中核心期刊論文共有百余篇。對于民族社會工作的發(fā)展,簡單將理論文章分類匯總進行分析的做法不能抽絲剝繭地檢視其演進歷程,將其納入強邏輯性的分析框架之內,更利于洞悉發(fā)展歷程背后的規(guī)律。

      北京大學王思斌教授從法國社會批判理論的代表性人物——霍耐特的“承認理論”那里得到啟發(fā),將其創(chuàng)新性的運用到社會工作領域。他通過分析我國社會工作發(fā)展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理解中國社會工作承認過程的框架。這一框架包括:三個承認主體——社會工作群體、政府和社會,兩種承認程度——形式的承認、實質性承認。[1]民族社會工作的發(fā)展非常貼合這一框架的論述,因此本文創(chuàng)新文獻梳理的思路,借鑒社會工作的承認理論,從自我承認、政府承認和社會承認三個維度探討民族社會工作的發(fā)展歷程,拓寬理解民族社會工作研究的思路。

      一、民族社會工作的自我承認:堅定與迷茫

      霍耐特承認理論認為承認具有愛、法律和團結三種承認形式,最終對應形成個體在主體間相互交往中的自信、自尊和自重三種自我實踐關系。[2]民族社會工作走向承認的過程涉及的主體多元,政府自上而下的推動固然重要,但民族社會工作群體的自我承認才是基礎。自我承認是社會工作群體自主性的表達,是對社會工作專業(yè)、價值觀、工作方法、服務實踐的正確認識。[3]民族社會工作的演化脈絡就是民族社會工作群體自我承認不斷加深的過程,特別是高等教育領域社會工作專業(yè)師生對民族社會工作專業(yè)行為的認同,極大促進了民族社會工作的繁榮。

      (一)合法性的獲得

      與社會工作起源的歐美國家相比較而言,民族社會工作是我國特色化本土實踐的凝練。西方有族群社會工作之說,在我國港澳臺地區(qū)則有原住民/移民社會工作的提法,這些概念的內涵與民族社會工作有一定的相同之處,但更多的是差異性。民族社會工作合法性的獲得成為自我承認拉開序幕的標志。

      雖然學術界關于民族社會工作的概念仍存在爭論,但是圍繞這一分支學科與實踐領域的學術共同體基本形成。大部分研究者都將民族社會工作的前身追溯到民國時期開展邊疆研究的李安宅的相關思想。李安宅秉持社會學、民族學的學術旨趣,在戰(zhàn)亂年代追求知識服務于社會的目標。他受邀在甘肅涉藏地區(qū)開展社會調查期間,在參與社會事務的過程中將研究和實踐有機結合起來,并于1943年將經驗匯編成為《邊疆社會工作》一書。李安宅認為邊疆工作主要是社會工作,由邊疆社會工作面臨的困難出發(fā),他提出邊疆社會工作需要工作人員和工作機構進行雙重準備,并詳細的從行政和實施兩個維度闡釋如何開展邊疆社會工作。[4]李安宅那個年代所談的“邊疆”在地理邊界上的意義更加突出,而今天“民族”更加側重社會文化邊界上的意義[5],邊疆社會工作在概念上產生了演變的可能性。隨著現代通信、交通的發(fā)達,時空不斷被壓縮或超越,“邊疆”不再是遙遠的“邊疆”,“邊疆”概念不斷被淡化,而“民族”概念由于利益紛爭、權力博弈得以“復燃”[6],“邊疆社會工作”從表達層面轉化為“民族社會工作”成為歷史發(fā)展的必然,也為民族社會工作的誕生奠定了學理基礎。

      現代意義上的民族社會工作概念于2005年首次被提出。鄭杭生主編的出版于2005年的《民族社會學概論》一書將民族社會工作定義為:“政府和群眾團體依據國家的民族政策,在社會工作的理論與方法指導下,對在物質和精神等方面面臨困境的少數民族個人和群體所實施的一系列救助服務活動?!盵7]同年,《中南民族大學學報》刊發(fā)張麗劍等人的文章《從民族的角度審視社會工作》,文中提到民族社會工作就是從民族的角度審視社會工作,既包括與民族有關的社會工作,也包括民族地區(qū)的社會工作。[8]此階段關于什么是民族社會工作,界定的仍然較為寬泛,之后大家對于概念的討論趨于白熱化。王思斌認為“民族社會工作是社會工作的一個分支或專業(yè)領域,主要指在民族地區(qū)開展的、服務于少數民族群體和人士的社會工作,在非民族地區(qū)也可能有民族社會工作?!盵9]王旭輝等人認為“民族社會工作就是以社會工作的價值、理論為指導,以‘案主’的族群歸屬、族群問題及族群發(fā)展現狀為基礎,通過運用社會工作專業(yè)知識、方法與技巧,采用適切性的問題解決機制或助人模式,調動所介入民族的傳統知識和民族地區(qū)的本土資源,幫助其解決社會性問題、實現自我發(fā)展的學科和職業(yè)體系。”[10]縱覽大家的定義,雖然圍繞服務對象、服務范圍和功能定位三個方面仍有一些分歧,但是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共識,民族社會工作的基本內涵趨于一致:民族社會工作是社會工作的一個分支學科或實踐領域,遵循社會工作基本價值、理論和方法的指引;以少數民族群眾和民族地區(qū)為主要工作對象;注重個人、群體問題的解決,同時關注族群互動和社會關系的發(fā)展;注重民族屬性,強調工作者文化敏感性、跨文化能力的培養(yǎng)。王旭輝在學理層面進一步論證了民族社會工作存在與發(fā)展的合法性,他認為在中國這樣一個多民族社會和多元文化環(huán)境中發(fā)展民族社會工作,既是解決社會轉型期少數民族及民族地區(qū)民生問題的客觀需要,也是創(chuàng)新傳統民族工作方法、實現民族工作社會化的一種有效機制,同時還是社會工作本土化的必然要求。[11]

      (二)功能作用的承認

      民族地區(qū)的社會工作仍處于社會工作在中國本土化的初級階段,因民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的相對滯后性、民政工作的局限性、民族問題的復雜性,為社會工作的介入提供了需求性空間、現實性空間和必要性空間。[12]眾多學者對于民族社會工作功能作用的論證,成為民族社會工作自我承認的源泉,大家意識到發(fā)展民族社會工作對于創(chuàng)新民族工作,提升民族地區(qū)治理的重要意義。

      從微觀服務對象角度來看,針對不同民族多樣化的服務需求,民族社會工作能夠促進能力發(fā)展、實現助人自助[13];針對青壯年外出務工之后形成的三留守群體,可以幫助重構已然弱化的原生社會支持系統[14];還可以幫助少數民族流動人口實現社會適應和社會融合[15]。在中觀互動關系角度,面對著各民族交往互動的問題與挑戰(zhàn),民族社會工作強調以民族為本的民族融合理念、整合取向的民族融合方法、上下一體化的民族融合路徑、三社聯動與項目制的民族融合機制,利于民族工作方式創(chuàng)新[16]。從宏觀民族發(fā)展與進步的視角來看,圍繞解決現實問題的目標,從經濟落后和文化多元的現實出發(fā),促進經濟發(fā)展和文化持守是民族社會工作的兩個基本的、重要任務[17],盧露又增加了第三個任務——制度建設,他認為應該以國家民族政策為依據,構建民族社會工作自身的制度框架[18]。

      (三)民族社會工作人才的培養(yǎng)

      民族社會工作自我承認另外一個突出表現則是對于民族社會工作人才培養(yǎng)的重視,一是通過專業(yè)教育儲備科班出身的人才,二是招募本地有意愿有潛力的民眾,將其逐步培養(yǎng)成為本土人才。

      目前培養(yǎng)專業(yè)民族社會工作人才的探討主要集中于民族院校和民族地區(qū)高校。民族院校是黨和國家為解決民族問題、服務民族地區(qū)而建立的綜合性普通高等院校,是培養(yǎng)少數民族高素質人才的重要基地。[19]由于生源多元化、民族成分多樣,民族問題研究較為透徹[20],民族院校社會工作專業(yè)應主動適應社會、學科、學生三重發(fā)展的需求,研究專業(yè)社會工作方法與民族工作的銜接問題,積極開展民族社會工作的研究、教學與實踐[21]。張海根據喀什大學的經驗,提出民族院校在社會工作實踐教學中,應探索構建包括適應性實踐、習得性實踐和反思性實踐為主要組成部分的實踐教學模式。[22]民族地區(qū)的高校在發(fā)展民族社會工作過程中,也有自身獨特的優(yōu)勢。依托傾向性的民族教育政策,部分民族地區(qū)高校社會工作專業(yè)可以實施雙語教育,招收少數民族本科生和碩士生,使用民族語言培育高級社工人才。[23]依托自身優(yōu)勢,可以建設民族社會工作教學團隊,優(yōu)化課程教材,培養(yǎng)少數民族文化敏感性[24],民族社會工作課程關注國家和民族地區(qū)發(fā)展的戰(zhàn)略性部署,在促進社會工作知識本土化的同時,將理論和實踐教學與民族地區(qū)社會服務緊密聯系起來[25],并將民族文化元素嵌入實踐教學各環(huán)節(jié)[26]。

      正如羅賢貴所言,為解決民族地區(qū)因文化差異導致外來社會工作者進不去、留不住、難生根的問題,通過培養(yǎng)本土人才,避免與少數民族群體在生活世界上的文化差異,是值得探索的道路。[27]少數民族社會工作人才由于語言、文化的優(yōu)勢,到他們熟知、習慣甚至無法離開的故土去提供長期的社會工作服務,是別人很難或根本無法做到的。[28]因此,對現有民族地區(qū)工作人員進行社工人才轉化,優(yōu)先在本民族中培養(yǎng)社會工作者,使得服務更方便、更有效。[29]

      自我承認是民族社會工作發(fā)展的基礎,現代意義上的民族社會工作自概念提出之后,已經獲得了長足的進步,自我承認程度也在不斷加深。2014年社會工作教育協會民族社會工作專業(yè)委員會成立,成為社會工作學界對于民族社會工作分支學科認可的里程碑事件。但是現實中,民族社會工作仍會遭遇一些如霍耐特所言的“蔑視”的挑戰(zhàn),如在整個社會工作領域中受到的重視程度依然有限、區(qū)隔于其他社工實踐的獨特性邊界仍未完全確定、專業(yè)個性化的任務使命仍不明朗、研究者及高校之間并沒有充分的合作研究等等。通過量表調查,付聰發(fā)現由于特殊的工作環(huán)境和繁重的工作任務,民族社會工作者呈現出明顯的職業(yè)倦怠,多表現為情緒的衰竭、個人成就感的降低。[30]這些都成為民族社會工作自我承認過程中的阻礙,在獨立的分支學科和服務領域發(fā)展進程中陷入迷茫,制約著實踐、教育、研究的縱深演化。

      二、民族社會工作的政府承認:助推與阻滯

      (一)政府的頂層設計助推民族社會工作起步

      我國社會工作的發(fā)展與歐美國家有很大的不同,已然深深的打上“教育先行,政府倡導”的烙印,民族社會工作也不例外,起步階段亦受到政府當局的深刻影響。2005年國家民委發(fā)布《關于深入學習貫徹中央民族工作會議精神的通知》,強調要“大力推進民族工作社會化”,這一會議精神被眾多研究者視為民族社會工作能夠嵌入傳統民族工作的理念源泉。所謂“民族工作社會化”,最早可追溯到2000年江西省民族宗教事務局將民族工作從“部門推進”轉變?yōu)椤吧鐣七M”的探索,隨后經由《中國民族》雜志2002年第9期以《江西:一種新的民族工作方式的誕生》為題進行報道,將“民族工作社會化”理念推到前臺。[31]

      2010年6月25日,中國社會工作教育協會主辦的“民族地區(qū)社會工作與社會建設論壇”在人民大會堂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回良玉致信論壇,并指出“發(fā)展民族地區(qū)社會工作,對創(chuàng)新民族工作方法、維護民族地區(qū)穩(wěn)定、促進各民族共同繁榮發(fā)展具有重大意義”。這成為民族社會工作發(fā)展歷程中,官方對于其作用意義的充分肯定,之后各級政府部門在政策、制度層面多次細化體制機制、措施方法等內容,顯示出對民族社會工作的期待和信賴?!渡鐣ぷ鲗I(yè)人才隊伍建設中長期規(guī)劃(2011—2020)》中明確提出,支持民族地區(qū)社會工作專業(yè)人才隊伍建設,并細化為管理人才、服務人才和教育與研究人才。2012年民政部、財政部聯合印發(fā)《關于政府購買社會工作服務的指導意見》,從購買主體、對象、范圍、程序等角度對于政府購買社會工作服務進行規(guī)范。這些都利于推動專業(yè)社工機構承接政府讓渡的職能,拓展服務空間。作為典型的邊疆民族地區(qū)的云南省,2017年下發(fā)《云南省政府購買社會工作服務實施辦法的通知》,結合區(qū)域特征,倡導購買少數民族社會工作服務。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提升民族事務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并指出民族工作格局需全社會共同參與[32],民族社會工作人才顯然正在成為社會協同力量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二)由形式化承認轉變?yōu)閷嵸|性承認

      政府接受民族社會工作理念、出臺政策、宣傳倡導這些都傾向于表達層面的認可,偏向于形式承認。政府對社會工作的真正承認反映在使用社會工作的行動上[33],實質性承認往往伴隨著多樣化資源的投入,全面推動民族社會工作落地生根、發(fā)揮效用。

      2012年民政部印發(fā)《邊遠貧困地區(qū)、邊疆民族地區(qū)和革命老區(qū)人才支持計劃社會工作專業(yè)人才專項計劃實施方案》,2013至2020年,中央財政累計安排1.49億用于“三區(qū)”計劃的實施,累計選派7697名社會工作專業(yè)人才,為“三區(qū)”培訓了近萬名社會工作骨干。民政部還積極爭取各類社會資金支持,組織實施了東西部社會工作服務機構“牽手計劃”“五社聯動”疫后社會工作服務項目等,有力推動了中西部等欠發(fā)達地區(qū)社會工作的發(fā)展。[34]這些措施利于推動民族貧困地區(qū)社會工作的發(fā)展,推動邁向社會工作服務均等化的目標[35],也是社會工作在東西部地區(qū)實現區(qū)域均衡化發(fā)展的有力保障。

      各地政府在推動民族社會工作實務發(fā)展過程中,已經探索總結出一些可供借鑒的模式,形成頗具特色化的民族社會工作路徑,甚至開始推行制度化、常態(tài)化的措施。2007年上海出臺《關于開展民族宗教系統社會工作者隊伍建設試點工作的通知》,當年浦東新區(qū)民族和宗教事務委員會通過購買L社工服務社的項目,為少數民族群體開展專業(yè)民族社會工作的試點服務,2011年該項目擴展到浦東新區(qū)的20個街鎮(zhèn)。上海在城市民族社會工作領域逐步探索出政社分工合作機制、三社聯動機制和項目化運作機制等經驗[36]。之后成立街道或社區(qū)少數民族社會工作服務站,投入專項經費和專職社工,在前期經驗的基礎上拓展更多的服務對象,形成“社區(qū)共融”模式,立足社區(qū)層面開展共融的社工服務。繼上海之后,2010年7月,深圳市民政局在福彩公益金的支持下也啟動了社會工作關愛城市少數民族項目[37],彼時新成立的P區(qū)以政府購買服務的形式設立民族宗教社工崗位,歷經形式嵌入、服務嵌入、專業(yè)嵌入三種嵌入狀態(tài),服務于城市少數民族群眾[38]。作為少數民族自治地區(qū),民族社會工作的探索成果也日漸豐富。內蒙古自治區(qū)作為以畜牧業(yè)生產為主的牧區(qū),在探索社會工作本土化過程中逐步凝結為成果——“牧區(qū)社會工作”[39]。

      (三)政府承認的阻滯現象頻發(fā)

      鑒于科層體系的特點和行政工作邏輯,承擔民族地區(qū)社會工作的主體是政府,但是其往往將社會工作當成是一項普通的行政事務,嚴重影響了社會工作的質量[40]。本應在推動民族社會工作發(fā)展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民族地區(qū),由于經濟發(fā)展落后、政府部門對于社會工作認識薄弱、缺乏社會工作專業(yè)化和職業(yè)化的總體規(guī)劃等原因的限制,極大阻礙了民族社會工作的深入發(fā)展。如廣西壯族自治區(qū)2016年開始全面推廣政府購買服務工作,社會工作購買服務卻仍主要集中在民政系統[41],而其他相關政府部門如政法系統、群團組織等在購買實踐中明顯缺位。為提升現階段政府的認可,并有效推動實務領域的進展。有學者提出民族社會工作的實踐模式可以分為兩種:政府購買、民間運作模式和政府設崗、統一管理模式[42],操竹霞從時間進程角度將兩者做了連接,即民族社會工作的實踐模式可以嘗試先由政府設崗、統一管理再向社工機構或其他非政府組織轉移的模式[43]。實踐表明,來自港臺、沿海的社會工作模式是不可復制的,因為西部民族地區(qū)既沒有充實的財力,也沒有發(fā)育完善的民間組織。[44]民族地區(qū)社會工作的整體發(fā)展仍在探索過程中,還存在諸多阻滯因素,需要政府在倡導、助力民族社會工作發(fā)展層面形成符合區(qū)域特點和自身特色的路徑。

      總體而言,作為民族工作的主體,政府仍是最有力的資源擁有者,既是政策的制定者,同時又是政策推行的監(jiān)督者,必須認識到“強國家弱社會”的“地方感”。民族社會工作只有獲得政府的承認,才能獲得更豐富的資源,真正填補政府讓渡出來的服務空間,在拓展政府職能過程中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切實為少數民族群體服務,促進民族社區(qū)既民族地區(qū)的發(fā)展。

      三、民族社會工作的社會承認:初識與疑慮

      (一)實踐成效獲得社會層面的初步認可

      社會承認是指包括服務直接受益對象在內的社會大眾的承認,是民族社會工作獲得承認的強有力的保證,也是大家用腳投票的結果。眾多學者通過實踐研究、行動研究、案例研究等科學的方式論證了民族社會工作服務的有效性。首先,在少數民族個體與群體層面,民族社會工作直接服務滿足了他們的需求。喬益潔等以青海湖南岸ZQH村的民族社會工作實踐為例,結合藏族原有的“拉果”“隆姆”等傳統的社會組織、慈善救濟體系,以在地知識為基礎服務于少數民族群眾,取得了一定的成效[45]。通過調查分析,針對少數民族流動人口在城市社會融入方面存在的身份尷尬、組織缺失和文化適應困難等問題,社會工作者與社區(qū)少數民族流動人口、少數民族企業(yè)職工建立了穩(wěn)定的專業(yè)關系,取得了較好的服務效果[46]。其次,在少數民族聚居的社區(qū)層面,民族社會工作方法的運用推動了社區(qū)共同體的發(fā)展。社會工作已經構成回應城市回族社區(qū)建設的新要素,社會工作的介入能夠使城市回族社區(qū)建設獲得更大的績效[47],張和清總結綠耕機構在湖南農村的社會工作項目,發(fā)現利用少數民族社區(qū)優(yōu)勢文化資產,賦權社區(qū)民眾,憑借社區(qū)內生動力推動經濟、社會、文化、生態(tài)、政治“五位一體”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探索,有效推進了社區(qū)減貧[48]。最后,在更大范圍的民族地區(qū)社會發(fā)展層面,民族社會工作價值理念的整合性嵌入,成為創(chuàng)新工作方法的路徑。民族社會工作在民族文化保護與創(chuàng)新發(fā)展方面有所作為[49],利于推動后脫貧時代的鄉(xiāng)村振興[50],利于促進民族地區(qū)城市群的建設與發(fā)展[51],利于推動民族地區(qū)社會治理精細化[52]。

      (二)社會大眾仍心存疑惑

      整體而言,產生于西方的社會工作并沒有完全進入我國普通民眾的視野,民族社會工作的存在感更低,哪怕是作為職業(yè)化平臺與載體的社會工作機構亦是如此。當行政部門和法律法規(guī)賦予社會工作機構合法性時,社工機構并不能因此自然而然地獲得服務對象和社會公眾的認同。[53]民族社會工作社會承認度低與社會整體接納程度較低,服務對象面臨問題復雜多元、依賴傳統求助觀念及自我發(fā)展歷史短、專業(yè)服務水平不足、文化適應性薄弱等因素密切相關。

      首先,在民族地區(qū)人們對于社會工作存在著認識上的偏差[54],民族社會工作服務體系尚未發(fā)育成熟,介入的領域偏窄、程度偏低[55],將民族社會工作與民政工作、民族工作混為一談的大有人在。由于得不到社會的認可,影響了民族社會工作的“實踐權”[56],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其在相關領域開展活動的能力。少數民族群體由于慣性依賴“有問題找政府”的觀念,傾向于傳統的“被動式”求助、“工作式”求助[57],當面臨新時代背景下民族社會工作的“主動式”服務和“訂單式”服務的時候,反而不知所措,不能很好的適應與接受。

      其次,民族社會工作群體自身存在的局限性。民族社會工作不被接納與社會工作者專業(yè)能力有關。社會工作者個人素質在民族社會工作價值體系中居于重要地位,會影響助人過程與結果[58],社會工作從業(yè)者的素質較低,難以適應崗位需求,他們熱情不高,積極主動性難以發(fā)揮,造成各族群眾缺乏應有的配合[59]。民族地區(qū)社工人才流失嚴重,而外來社會工作者常常出現水土不服現象。文化視角指引下的文化敏感性屢屢被提及,成為“尊重”理念在民族社會工作服務時的操作化體現,多數研究都在大力提倡培養(yǎng)多元文化能力。但在少數民族群眾的日常生活層面,文化本身不是標本式的存在,而是經驗的過程。[60]當前民族社會工作為了突出民族地區(qū)的特殊性,將文化本身從當地的日常生活中抽離出來,忽略了少數民族群眾生活的綿延性[61]。當用文化主體性和問題導向性的思路開展社會工作服務、解決少數民族同胞遇到的問題時,往往會演變成社會工作的“強介入”活動,少數民族同胞對此卻“不領情”。[62]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社會工作介入災害救援和災后重建的服務受到重視,但是2010年玉樹地震之后,由于當地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和民族語言障礙,將社會工作打回“原形”,沒有很好的發(fā)揮作用,而當地寺院及僧人卻發(fā)揮了心理援助作用。[63]

      最后,在購買服務過程中,特別是評估過程中,缺乏服務使用者視角是造成社會承認不足的另一個困境。近幾年,對于少數民族地區(qū)所開展的社會工作服務項目的實施過程和服務質量,政府部門或監(jiān)控部門大多無人過問。項目結束邀請第三方評估時,他們只評估其資金的使用,而對于是否滿足了群眾的需要、服務的績效如何則甚少過問。[64]

      民族社會工作發(fā)展需要提升全社會對民族社會工作的重視程度,認識到其特殊意義和功能。[65]民族社會工作想進一步提升實質影響力,需要不斷擴大宣傳力度,提高社會民眾對其的了解度、知曉度和認同度;需要民族社會工作群體在相應價值理念、理論方法的指引下,切實提高服務能力和水平,切實解決少數民族群體和民族地區(qū)的問題;更需要政府加強、完善相關政策制度體系和資源投入機制,多維度、廣層次的推動民族社會工作的承認歷程。

      四、未來之路:述評與展望

      通過對作為中國本土化、特色化的民族社會工作相關研究文獻的爬梳,在承認理論框架下審視,已有研究既對民族社會工作的承認歷程、承認程度有所分析,呈現出現有的模式和路徑,同時也描繪出三個承認主體方面存在的阻礙因素,這些對推動民族社會工作專業(yè)化、職業(yè)化發(fā)展有深刻的意義。民族社會工作研究固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仍存在薄弱的方面。一是對域外理論、經驗介紹的較少。雖然國外及我國港澳臺地區(qū)并沒有“民族社會工作”這一明確的提法,但是族群/移民/原住民社會工作與之有相通之初,以往的研究往往只是在文獻回顧時蜻蜓點水式的提及域外的這些理論、經驗,真正借鑒過來并指導大陸地區(qū)實踐的卻是鳳毛麟角。二是本土化理論總結不夠。大家熱衷于討論民族社會工作的合法性、作用意義,也擅長將已有的實踐經驗進行總結,但是在本土化理論提煉方面仍有所缺失。已有的總結通常是淺層次的邏輯歸納,并沒有上升到理論層面,不利于本土民族社會工作知識的生產。三是研究方法單一。已有研究中研究范式多是思辨性質的,偏向從學理層面進行探討。以項目、市域作為典型案例進行定性研究的居多,而基于數據分析的定量研究較少,研究方法同質化嚴重。四是研究反哺實務的作用不明顯。研究者與實踐者涇渭分明,雙方互動較少,研究者往往作為實務場域的局外人進行觀察、總結,之后撰寫文章,研究成果用于指導實務、幫助民族社會工作從業(yè)者改善服務的案例缺乏。

      我國民族社會工作的承認歷程充滿了曲折性,在走向承認的路途中,三個承認主體——民族社會工作群體、政府和社會必須充分發(fā)揮各自的角色功能,并進行聯動互構,才能夠共同推動民族社會工作的發(fā)展,學術界應時刻注意研究重點的邏輯轉向,及時啟動,布局未來。首先,對于民族社會工作群體的自我承認,需走出迷茫,夯實學術研究和人才培養(yǎng)的根基。隨著學術共同體的鞏固,在社會工作研究領域應加強抽象層次理論的提煉,切實發(fā)揮其理論指導價值,同時將社會工作普適性價值與民族社會工作的對象群體相結合,進一步萃取民族社會工作價值,而技能方法的深化也需要與傳統民族工作方法、少數民族群體日常生活相融合。另一方面,在專業(yè)人才培養(yǎng)和本土人才培養(yǎng)過程中,亟需汲取民族學、社會學相關學科的知識,針對性的課程體系、師資力量和教材編著等建設都需要提上日程。其次,對于民族社會工作的政府承認,需打破阻滯,融通支持路徑。民族社會工作的發(fā)展仍處于初始階段,爭取政府的支持和肯定仍是未來一段時間的重點。在社會治理和民族事務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建設都需提升的宏觀背景下,政府自身也面臨轉型和創(chuàng)新探索,需進一步研究政府科層體系的行政工作邏輯,看到并滿足政府需求,用“同理心”的視角發(fā)展民族社會工作才能夠兼顧自身發(fā)展與政府期待的雙重任務。評估政府出臺的民族社會工作政策、制度、規(guī)劃等內容的成效,探討民族社會工作與政府良性互動的機理等應該成為接下來需要研究的重點,在政府做相關決策時可以提供“證據為本”的信息。最后,對于民族社會工作的社會承認,需打消疑慮,爭取更多民眾的支持。研究如何加強民族社會工作的實際成效是重中之重,高質量的服務和問題的解決是民眾認同的最有力支撐,理論成果需轉化為現實技術方面的指導,真正體現理論反哺實務的價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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