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川風物游記

●周學朝

沙溪印象

金秋時節(jié)，我乘車進入劍川壩子，伴隨著空氣里濃郁的稻香，向西行駛約40分鐘就到達了沙溪古鎮(zhèn)。

沙溪古鎮(zhèn)位于劍川縣東南部，東臨華叢山，南接洱源喬后，西靠鵝頂山和石寶山，北連甸南鎮(zhèn)，地勢北高南低，屬于瀾滄江水系的黑潓江由北至南縱貫全壩，黑潓江兩岸散居著以白族為主的各族群眾聚居村落，是一個青山綠樹環(huán)抱的小壩子。

到了沙溪，我走過一段鋪有干凈整潔的石板路面，就看到了古村中刻著“寺登街”大字的大石頭。大石頭下涌出一股水桶般粗壯的清冽水流，順著通往寺登街的溪溝中歡騰跳躍地流去，把古鎮(zhèn)滋養(yǎng)得靈動秀雅。大石頭邊有一個小吃攤，有羊乳餅、炒香酥地參、麥芽糖等多種當?shù)靥赜械耐撂禺a(chǎn)品。我買了一盒炒香酥地參，隨著溪水流向，踏著石板路面，一路津津有味地吃著，一路放慢腳步，一路走走停停觀賞，細心閱讀古鎮(zhèn)集市的繁榮。在潺潺流動的水聲中感受著沙溪古鎮(zhèn)的氛圍，但最吸引我眼球的要數(shù)劍川木雕工藝品。

劍川是全國著名的“木雕之鄉(xiāng)”之一。其木雕大致可以分為人物、動物、鮮花、山水以及龍鳳吉祥如意等圖案。人物大多為神話傳說、財神送寶、八仙慶壽、壽星獻桃、福祿壽喜、二十四孝、牧牛圖等。動物如孔雀開屏、喜鵲登梅、白鶴飛松、雙鳳朝陽、鯉魚跳龍門等?；ɑ芏酁閷憣?，如荷花、牡丹等，通過凸凹的雕刻手藝，雕刻成“繁花四時香”的絕妙特色。這些圖案常用來裝飾門窗、斗拱八仙桌等家具。

劍川雕刻具有選料珍貴和做工精細兩大特點。一是選用優(yōu)質的緬甸紅木、西南樺、天然植物漆和聞名遐邇的彩花大理石，具有很高的實用價值、工藝價值和收藏價值。二是做工精細，刀法講究，把透鏤、圓雕、浮雕、線雕各種手法融為一體，造型美觀大方、高雅別致。比如，眼前這格子門上的“滿架葡萄”圖案，葡萄串串青翠欲滴，藤葉之間，有松鼠露出半個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直視葡萄果實，眼神里透出一副狡詐與機警；有的松鼠緊依藤蔓攀爬，輕巧自如的神態(tài)，猶如一只只活生生的松鼠竄蹦……精致神奇的雕刻技藝栩栩如生。還有那些“八仙過?！薄鞍嬴B朝鳳”“鳳穿牡丹”“文王訪賢”“麒麟芭蕉”“天女散花”等，雕工精細，神態(tài)各異，精美絕倫，生動活潑。

我徜徉在這些雕刻繪畫之中，也沉浸陶醉在其工藝的精妙之中。我始終在想：作為原始的、傳統(tǒng)的純手工藝木雕原料，本身是一根普通的木頭，但一旦遇上了精明能干的劍川木雕藝人，那“木雕”技藝就能發(fā)揮奇妙的作用。在這里，可以看到木雕藝人是怎么把普通的木頭，雕刻成有生命且栩栩如生的工藝品。在這里，還可以看到，無論男女、無論老少，都可以拿起雕刀雕刻那些在我看來極為復雜的圖案，雕什么像什么，一件件作品，都體現(xiàn)出了“細微深處見功力”的藝術功底。

沙溪古鎮(zhèn)中心的寺登街是茶馬古道上最有影響力的集鎮(zhèn)之一。三座古寨門，分布為東、南、北，形成品字形結構拱衛(wèi)著整個四方街集市。四方街四周排列的傳統(tǒng)老式民居，井然有序，仿佛顯示出古鎮(zhèn)街巷具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和風土人情。街心有一棵很粗的古槐樹，枝繁葉茂，好似一位質樸空靈的巨人，頂冠如撐開的巨傘，幾乎遮蔽了集市的大半個天宇，仿佛護衛(wèi)著集市中心魁星閣古戲臺，讓人的視野瞬間有了穿越時空的感覺。

古戲臺是四方街上最奪人眼球的古建筑，始建于清嘉慶年間，清光緒十四年（1888年）重建，到民國三十六年（1947年）再次修建，“文化大革命”時期遭受破壞后又進行維修。古戲臺頂層為魁星閣，中層為戲臺，下層為吊腳，是典型的儒家文化建筑。整座戲臺雕梁畫棟，飛檐翹角，魁星手執(zhí)朱筆，腳踏鰲頭，威武顯赫。聽導游介紹，昔日的古戲臺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上演著各種各樣的古戲；臺上演員表演生動精彩，臺下觀眾看得有滋有味，洋溢著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F(xiàn)在的古戲臺固守一方寧靜，沙溪群眾每逢節(jié)日便身著盛裝齊聚在街中，彈著龍頭三弦，跳起白族霸王鞭，在戲臺上載歌載舞，把人們的日常生活幸福演繹得淋漓盡致。

沙溪古鎮(zhèn)玉津橋 楊煥英／攝

從四方街東面向西面走去，對面不遠處就是金碧輝煌的興教寺。興教寺是云南現(xiàn)存最大的阿吒力佛教密宗寺院，建于明永樂十三年（1415年），已有600多年的歷史，寺內(nèi)保存的二十余幅明代壁畫是我國西南邊疆古代白族的繪畫藝術瑰寶，具有較高的建筑藝術與繪畫藝術等歷史文物價值，是寺登街上重要的歷史文化遺產(chǎn)，也是初識沙溪古鎮(zhèn)后，給我留下的美好印象之一。

品讀石寶山

距離劍川沙溪古鎮(zhèn)最近的山是石寶山。石寶山是老君山向南延伸的一支山峰，總面積25平方千米。山體為丹霞地貌，是球狀風化石形成的奇峰異石。山體錯落有致，別具一格。還在古鎮(zhèn)時，導游就說，石寶山植被豐富，蒼松翠柏覆蓋了山坡，滿目的蔥蘢翠綠中忽隱忽現(xiàn)龜背狀巖石群，山中還掩藏著栩栩如生的石刻雕像……導游的話，一下子就讓我展開了聯(lián)想的翅膀，增添了我想快步登上山頂一睹為快的心情。

步入石寶山腹地，剛走了一段路，眼前首先看到的石頭已經(jīng)受千年風雨的剝蝕，一塊塊石頭，懸掛在山幽谷深的懸崖絕壁上，有的如龜臥林莽，有的如獅藏深箐，有的如大象奔出峽谷。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塊形如石鐘的石頭，當?shù)厝朔Q為“饅頭石”。我用手撫摸著它，既有些硬度又有些柔軟的感覺，把鼻子貼近聞一聞，好似有一股淡淡的饅頭香味撲入鼻腔，把耳朵靠近聽一聽，似乎可以聽到這個“大饅頭”在告訴我：它就是石寶山上一枚天然的“郵戳”，把劍川的山水風光、民情風俗遙寄到四面八方，讓人久久回味無窮。

我在此地反復觀賞和玩味這個“大饅頭”之后，又走過一段曲徑通幽的路，走了不遠，突然就見到了石鐘寺山門。眼前的石鐘寺飛檐斗閣，層層疊疊的雕花，褐紅格子門窗，充分顯示出劍川木雕藝術的特色。石窟群就“藏”在這道門里，頓時我在想，石窟藝術的精妙絕倫、生動形象即將就在我的眼前展開……

我和文友小李一起敲開石鐘寺的第一道山門，開始徒步俯瞰綿延群山中的龜狀巖石群。

據(jù)導游說，石鐘山石窟是研究唐代大理南詔政權歷史不可多得的稀世實物資料。石窟分3區(qū)17窟，造像共230多尊，是唐代大理南詔政權時期，“妙香佛國”的朝圣之地。被金庸題詞贊譽為“南天瑰寶”。這些石窟雕鑿造像，具體形象地反映了當時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民族、宗教和外交的史實信息。

我們一邊移動著腳步，一邊觀賞，展現(xiàn)在眼前的這些造像藝術，有的粗獷，有的雍容，有的細膩，有的陽剛，有的秀雅，線條流暢，構圖準確，氣勢恢宏，都達到了極高的工藝水平。這些雕像面部表情生動逼真，或怒，或喜，或慈祥，或優(yōu)雅，或睿智，或平和，或誠實，世間百態(tài)都融入到了佛祖與王者的世界里，站在石寶山石窟上的某個高度和方向，俯視山下絡繹不絕的前來探訪的蕓蕓眾生。如果按石窟號類分布來看，一號石窟雕刻有唐代大理南詔政權的王侯將相像，記錄了當時政治生活的若干細節(jié)，以及過往王室、官員、侍從的衣冠相貌，用物器具，以及風俗描繪等。這些石窟雕像，場面宏大，布局巧妙，結構嚴謹。四號“華嚴三圣”石窟包括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一獅奴、一象奴的雕像。普賢菩薩造型健美，臉龐圓潤清秀，目光平視，凝神靜思，指如玉筍，臂似粉藹，風姿綽約，光彩照人。頭戴豪華寶冠，耳掛玉環(huán)，頸垂綴鈴項鏈，手佩玉珠手鐲，滿身珠光寶氣，微微上翹的嘴角性感豐潤，眉宇間透露出一種執(zhí)著通達和包容一切的睿智。柔薄的衣裙，飄逸的飾帶，精美的瓔珞，給人以一種秀雅而端莊的感覺。普賢座下的大象身披絨毯，胸掛金鏈，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俯視前方，性格顯得十分溫順可愛。白象一旁的象奴，體魄矮小健壯，大嘴圓目，雙手持鉤，兩耳穿環(huán)，氣質粗獷，正好與座上的普賢剛柔相應，形成鮮明的對比，更加體現(xiàn)出佛祖菩薩的性格與理想的風貌，讓觀賞者能夠在佛祖菩薩身上看到當時的人間生活氣息。五號石窟“維摩詰經(jīng)辯”中的“問疾品”雕像，在整個石鐘山石窟雕刻中，也是最為成功的一尊。維摩詰坐于山間巖石上，身體微微向前傾，右手結印，左手握扇，面帶愁容，目光俯視，雙眉微蹙，眉宇之間帶有無盡憂慮之情，以一種幽邃而無奈的神情凝視人間，充分表達了他對人間悲愁和苦難眾生的深切憐憫。六號“明王堂”石窟借助想象和夸張的手法，把慈悲為懷的佛祖身邊出現(xiàn)的三頭六臂、手持兵器、濃眉倒豎、青面獠牙、頭發(fā)如火焰呈怒吼之狀的八大明王像，用揚善與懲惡的雙重功能巧妙地結合在一起，集中體現(xiàn)出唐代大理南詔政權時期佛教感化人性的力量。

在這些雕刻造像中，讓我最感興趣、覺得最有價值的是七號石窟的甘露觀音，堪稱石窟眾像最為精美的代表作品。這位甘露觀音束發(fā)戴珠冠，雙耳墜珠環(huán)，胸前掛綴鈴項圈和瓔珞，臀部及腕關節(jié)則以釧鐲裝飾，一身珠光寶氣，再配上豐滿端莊的體態(tài)，眼梢嘴角流露出微妙的喜悅，其姿態(tài)在安靜中顯出輕微的動感，肌體柔和流暢，體現(xiàn)出了一種沁人心脾的尊貴氣韻。從肩上斜掛下來的披帶在腰部繞過手腕，飄垂在一側，全身輪廓稠疊多皺，衣薄透體，讓觀者產(chǎn)生一種綢帶招風惹人注目的韻致。走近細看觀賞，甘露觀音更加奪人眼球，全身雕像采用細線勾勒，一氣呵成，妍麗動人，猶如出水芙蓉一般高潔。

在劍川石寶山上閱讀石窟雕刻造像，還有許多讓人驚異的地方。你看，在那堅硬而看似無生命的石頭上，經(jīng)過精明強干的石雕工匠藝人的精心雕刻之后，表現(xiàn)出如此惟妙惟肖的雕像，可見工匠藝人的技巧之純熟，工藝之精湛，能把堅硬的石頭雕刻成有生命的藝術品令我嘆為觀止。難怪有人說，要讀懂背后的內(nèi)容，需要九百九十次的虔誠拜謁。因為，這是用了三百多年的時間才創(chuàng)作完成的杰作。但時間有限，這次終將只能細看細讀石窟雕像一二，所知甚淺，所幸陡峭的紅砂石路上終究還留下了我探訪石寶山石窟的一份虔誠，讓我的歸途回味無窮。

品味綠色美食

每次來到劍川品味美食，店主們都會向食客推薦一碗“得勒母子湯”。

通過攀談，店主向我介紹這道美食的來歷，“得勒母子湯”，是劍川人用蠶豆葉和蠶豆米做成的一道獨特美食。初春時節(jié)，將采摘到的鮮豆葉煮熟，然后浸泡在清水中漂洗干凈曬干，可長時期保存，隨時待用。煮湯時，看店主先把干蠶豆浸泡后，剝?nèi)ネ馄こ啥姑装?，和臘肉炒一會兒，放入山根水，煮片刻，再把經(jīng)過用溫水漂洗濾水、濾去澀汁的蠶豆葉切細，放入豆米湯中煮，油鹽適中，無需添加調料。煮熟時，眼看這豆葉深綠，豆瓣鵝黃，湯乳清，趁熱緩緩吃進嘴里，口感鮮嫩滑爽清香。據(jù)說還可消油膩，通利腸胃，清補解毒，頗受食客們的青睞。

“得勒母子湯”的得名還有這樣一個小故事：說的是當年諸葛亮南征時，手下的官兵來到劍川，嚴禁官兵亂摘老百姓菜園里的蔬菜，可是饑餓的官兵還是偷摘蠶豆葉煮湯充饑，想不到摘掉蠶豆苗反而越發(fā)越旺，比往年還獲得豐收。后來，當?shù)氐陌傩彰磕甓家烧姑?，一棵綠油油的蠶豆苗分出相當于兩性的豆枝，叫“豆母枝”和“豆公枝”。與其他很多植物相反，豆母枝不結豆莢，開花結莢的卻是豆公枝。把豆母枝摘除后，蠶豆反而長得更加肥壯，結莢更多?！暗美漳缸訙保渍Z又叫“母子相會湯”，象征親熱團圓之意。

“母子相會湯”，真是好喝！我走出劍川一家小吃店，一邊漫步，一邊在想：若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帶著自己的母親來劍川，一起喝一碗情深意重的“母子相會湯”，將會讓人幸福滿滿，終生難忘。

劍川小吃 楊煥英／攝

春節(jié)前走進劍川，我發(fā)現(xiàn)到處彌漫著餌塊的香味。這是因為劍川人過年的風俗，與別處大有不同，吃早餐的餌塊必須是經(jīng)過人工精心揉制之后，切出雪白精細的餌塊絲來，再用甑子蒸一會兒，這樣香噴噴的味道，吃起來才特別的過癮。

劍川餌塊好吃，主要來源于米好和加工制做過程的精細。先將粳米淘洗干凈后，浸泡一晚，然后濾干水分，放進木甑里蒸，蒸透后拿出來在清水中泡一下，濾干水分，又放進木甑里蒸，蒸透后趁熱放進碓窩里舂，反反復復地舂，最后舂透成有韌性而雪白的團兒，用木模壓制成餌塊，再在上面印“福”“祿”“壽”“喜”字和鳥、魚等吉祥圖案。

來劍川，才見劍川餌塊有多種吃法?？梢郧薪z、切片、切條，或蒸軟了加入骨頭湯吃，或放入火腿青菜湯中吃，或放入油鹽醬醋炒了吃，都十分美味。而最簡單的是把印著花樣的餌塊切片，放在烤爐或炭火上烤，烤熟蘸上一點鹵腐，那味道可是十分誘人的。但我最鐘情的是，將餌塊絲蒸熟后，用洗干凈的手細細撕開“雪絲”在大瓷碗中，放上各種佐料作“帽子”，精致考究的一碗雪白餌塊絲便呈現(xiàn)在眼前，活像小小的一座“富士山”，頂上恰似“七色光暈”籠罩，樣子惹人，清香撲鼻。如此美味的小吃，鄉(xiāng)情濃郁，吃起來，其樂融融。

劍川羊乳餅，又叫奶豆腐。原料用的是劍川山地放養(yǎng)的無公害生態(tài)的羊奶，其中含有豐富的脂肪蛋白質，是營養(yǎng)豐富且味美鮮香的高級滋補品。劍川一帶的農(nóng)家熱情好客，常常以羊乳餅為主食招待賓客，或者當作禮品贈送親朋好友，從此便傳為佳話。

我到劍川，才更加深刻認識到這里羊乳餅的吃法，其實是多種多樣的?？筛鶕?jù)食客的口味，將乳餅切成方塊，用文火在油中煎炸到兩面發(fā)黃，蘸上白糖或鹽巴；也可以切成薄片，放上甜酒和紅糖蒸熟；也可以在兩片之間夾進一片火腿肉食用。如果需要保存，可浸入煉透之后冷卻的香油之中，即使是隔年食用，其營養(yǎng)、色澤、香味都會保持新鮮的原樣。劍川羊乳餅，是當?shù)孛耖g特產(chǎn)之一，果真名不虛傳，貨真價實，難得多次品味不同吃法，給我留下了一份濃郁的鄉(xiāng)情。

“土雞蘿卜五彩芋”，是劍川白族人家平時招待客人的三道菜，其做法簡單卻深受食客喜愛。

土雞是劍川農(nóng)家山地放養(yǎng)的，活動自由，吃的是山蟲、草葉和綠色谷物。蘿卜是劍川東山的特產(chǎn)蔬菜，條長皮薄，水潤爽口，還可以當水果吃。五彩芋也是東山特有的牛角洋芋，體形稍彎似牛角，里面白里透紅，肉質細膩，淀粉含量高且耐煮。我去劍川吃過幾次這道菜，還有幸觀摩了制作過程，當?shù)匕鬃迦俗鲞@道菜的方法步驟是，將一只土雞宰殺洗干凈后，把雞身切塊放入佐料黃燜煎炒，將頭足雞雜煮成鮮湯；把東山蘿卜切成均勻小塊，用金華山里流出來的竹根水，小火慢慢清煮；五彩洋芋切成厚片，用油炸至熟透微黃，撒上辣椒粉拌勻后微燜。其實，這三道菜，還需附加一個劍川土產(chǎn)的干辣椒，雖是辣椒，入口卻是辛中有甜。

等坐回到餐桌邊，那熱騰騰的劍川“土雞蘿卜五彩芋”被端上桌，那食色真是五彩斑斕，色美如玉，品味起來，溫潤爽口，甜美清火，味蕾得到了極大地滿足與享受。

劍川“小家碧玉蔓菁菜”，又是一道美味可口的家常菜。

蔓菁，葉子瘦長，根莖扁圓，一般在立秋前后播種，七八天就開始發(fā)芽，葉子長到五寸左右時鮮嫩翠綠。這時，與面片一起煮吃，一清二白，口感爽潤，清香味美。秋末時節(jié)，蔓菁可以收割，把葉子洗干凈腌制成酸腌菜，晾干收藏，在煮洋芋或回鍋肉的時候放進一些，那滋味，讓人回味無窮。蔓菁的根莖洗干凈去皮，用特制的菜板壓成大片，用篾條串起來晾成干菜，待缺少菜蔬的時候，把它煮軟后，用清水漂洗干凈，切成片或絲素炒或加火腿肉，是劍川農(nóng)家人招待貴客的一道特色菜。

劍川“涼拌老君須”菜肴，也值得一提。

老君須，是掛在老君山森林古樹上的一種像胡須一樣的寄生物，故而得名。劍川人把老君須采摘回來經(jīng)過洗、煮、漂之后，濾干，放入辣椒面、鹽、糖、醋、醬油、芝麻等調味，再拌上蔥花食用，口感極好?！皼霭枥暇殹保粌H是一道劍川農(nóng)家常吃的風味菜，而且有祛痰止咳，清熱解毒，除濕通絡，止血調經(jīng)，驅蟲等作用?？墒?，老君須寄生物因生長在高山深箐里高大的古樹上，一般的人是難以采摘的。若能有機會到劍川吃到這道菜肴，真是洪福不淺??！

云南十八怪“鮮花當蔬菜”。吃“野味山珍白杜鵑”，早已是劍川白族群眾的一種習慣。

盛夏季節(jié)，劍川老君山等大山的大白杜鵑花便競相綻放，花冠如蝶，潔白美麗。這時，愛好采摘杜鵑花的劍川人便紛紛上山采摘花朵回來之后，把花蕊和花托摘除，留下花萼，然后用清水漂洗干凈，放入水中煮一會兒，撈出來在冷水中泡一個小時左右，再撈出來擠干水分晾干后，便可長時期儲存食用。

到劍川才發(fā)現(xiàn)，食用干杜鵑花，首先要用清水泡開，然后幾經(jīng)漂洗，撈起擠干水分之后，可根據(jù)自己的口味愛好，加入骨頭湯煮食；可添加少量臘肉煮湯喝，則味道香鮮可口；可以與火腿一起炒食，也可以剁細，配肉泥、小粉、雞蛋、食鹽、胡椒粉拌合，包裹在一起，蒸成杜鵑蛋卷吃。若能把杜鵑花與無公害水田或山地種出的蠶豆米等綠色蔬菜混煮在一起，可以烹調出多種色香味美俱佳的劍川風味菜肴。

劍川美味小吃種類繁多，不勝枚舉。對我而言，到劍川幾陣饕餮之后，留下一些難以割舍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