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節(jié)涉險自救記

●江 浩

大唐盛世，萬國來朝，商路極為繁華。長安作為當時全球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中心，接待了無數(shù)到訪的外國使節(jié)。天竺（今印度）的戎日王朝與大唐關(guān)系極好，自然也定期派遣使節(jié)拜訪大唐，按例大唐也須回訪。

貞觀二十二年（648年），唐太宗李世民派遣時任右率府長史的王玄策出使天竺。沒想到，使節(jié)團還沒有到，卻發(fā)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事。

——譯自《舊唐書·西戎傳》

最不可能的綁票

王玄策心里明白，無論說多少個不可能都不能讓他眼前一層又一層的兵馬變成歡迎的儀仗隊，也不可能讓架在脖子上的鋼刀變成誘人的葡萄美酒，更不可能讓這么多皮膚黝（yǒu）黑的士兵變成西域妖嬈的舞娘。

他必須承認，堂堂大唐特使，領(lǐng)唐太宗李世民之旨出使西域各國的大唐特使，一路上都被周邊小國以最高規(guī)格接待的大唐特使——真的被綁票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心存僥幸：萬一……萬一這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呢？或許我一說出自己大唐特使的身份，這幫人就會立刻下馬，把兵器丟一地，跪下來乞求我的寬恕呢？嗯，我一定要嘗試一下！

“你們可知道自己綁的是什么人嗎？我等為大唐使節(jié)，你們不要命了嗎？這些東西是沿路諸國進貢給大唐皇上的禮物，你們也敢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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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 節(jié)

最初是指朝廷發(fā)放給使臣的一個信物，作為出使憑證。后來指一國派駐另一國的外交代表或辦事的代表。

無名英雄 血灑他鄉(xiāng)

玄策挺身奔吐蕃西鄙，檄（xí）召鄰國兵。

——《新唐書》

這句話直接翻譯過來，意思就是：王玄策從劫匪手中逃脫，一路逃到吐蕃的西邊，下檄文征召各國士兵（想要報仇）。

然而，也只有這一句話。

《新唐書》描寫那一夜，僅用一句話寫了王玄策、蔣師仁兩位特使逃脫天竺士兵的羈押一路奔逃的故事。

史學家并不知道，王玄策雙手被反綁在背后，就算是睡覺時也沒有被松開，兩條胳膊如萬針扎刺，內(nèi)心和身體都極度痛苦。

史學家并不知道，那個留了心眼兒在靴中藏刀、割開了王玄策身上繩子的官員，一路上他的腳被刀柄磨破了多少次，最終他還是死在了天竺士兵的手里。

史學家并不知道，區(qū)區(qū)三十人想逃脫兩千人的追擊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史學家并不知道，除了最終逃出來的王玄策和蔣師仁，使節(jié)團的其他三十人究竟姓甚名誰。史書上完全沒有他們的名字。

但是王玄策知道，他躺在戈壁灘上大口喘著粗氣時，不斷摩挲著幾位部下用命搶回來的“使節(jié)”時，嘴里在反復(fù)念著三十位使團成員的名字，耳朵里不斷回響起他們最后留下的那句話：“王大人，你先走，我們殿后！”

其實，他們當中很多人都不是軍人。

平日里，他們有的負責駕車，有的負責后勤，有的只是從事通譯工作，但在危機來臨時，他們無不挺身而出，成了不折不扣的英雄！

“大人，記得回來接我們！哪怕我們早已身死！記得讓我們魂歸大唐！”

王玄策雙目充血，毛發(fā)倒豎！深吸了一口西域夜晚干燥而冷冽的空氣，猛地爬起，在戈壁上反復(fù)踱步，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剛剛逃出的方向。

有口如刀

泥婆羅國王很煩，真的很煩。他煩的時候就會反復(fù)摩挲一套大唐瓷杯。這時候國王手里捏著兩個瓷杯，搓得“呲呲”作響，眼看就要碎了。

現(xiàn)在站在堂下的那兩個人，沒有隨從，沒有車隊，進城的時候馬都像是快要累死的樣子，更別說那一副狼狽相了?？善构?jié)做不得假，這根棒子經(jīng)過大臣的反復(fù)查驗，的的確確代表了大唐天威。

“大王，這兵，您借還是不借？”堂下的王玄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泥婆羅王急忙應(yīng)聲：“天使稍等，容小王與眾臣商議一下。”

“有什么好商議的？綁架大唐使節(jié)，搶奪貢品，可不是小事。我等路過此處，吐蕃與我大唐是親家，你們又是吐蕃的藩屬國，借點兒兵有問題嗎？難道，你們和他們是一伙兒的？”

王玄策說到這兒，眼一瞪：“好哇，兵我們也不借了，我這就去吐蕃都城面見贊普松贊干布與我朝文成公主，并發(fā)信回國，他日領(lǐng)兵攻打天竺，順道也滅了你泥婆羅！”

“天使……天使息怒！”泥婆羅王是一個經(jīng)不起嚇的主兒，忙從寶座上起身，跑到王玄策面前連連拱手，“天竺強，泥婆羅弱，天使必然也知道，我們就算借了兵給你，也沒有能力去撼動天竺啊。”

“大王此言差矣，天竺強勢，本因戎日王強勢。我們一路而來，也對天竺現(xiàn)在的形勢有了一定的了解，戎日王與大唐交好，我等才會出使天竺，沒想到還沒到地方，戎日王居然身死。他死后，亂臣阿羅那順大逆不道，居然篡位，這次劫我們的就是他！居然為了區(qū)區(qū)一點兒貢品做出劫我大唐使節(jié)的荒唐事來，就沒有想過天怒之威嗎？我們不是要討伐整個天竺，而是要阿羅那順付出代價！如今天竺就是一盤散沙，如果大王助天竺剿滅亂臣賊子，這份情誼，天竺豈能不記在心里？萬世交好也不在話下！而且……”王玄策一頓，“我大唐也會記得你的好！”

這一句“大唐也會記得你的好”真正打動了泥婆羅王?，F(xiàn)今大唐商路發(fā)達，哪怕指頭縫里漏出一點兒絲綢、茶葉、瓷器，振興泥婆羅也不在話下。泥婆羅王的心理活動就是：抱大腿！唐朝的大腿必須抱！可是……

“這個出頭鳥，還真不敢做呀！不如，我們派人通知吐蕃和天朝，讓他們派兵來，我們再輔助您剿匪平亂？”泥婆羅王掂量了一下，膽子還是小了那么一點兒。

“大王，兵貴神速！阿羅那順做出篡位惡行，根基不穩(wěn)，軍心必然渙散，現(xiàn)在出兵，最大的功勞就是您的。喜馬拉雅天險擋道，等吐蕃、大唐兵馬到了，恐怕阿羅那順已經(jīng)站穩(wěn)腳跟了！”王玄策心里早就罵開了：畏畏縮縮，這個大王是怎么當?shù)模?/p>

“報告大王，城外有一千多騎兵出現(xiàn)，是吐蕃的兵馬！”堂外突然傳來傳令官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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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日王(606—647)

是古印度7 世紀時最負盛名的君主。他功勛卓著，據(jù)唐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所載，他有五萬步兵，五千象軍，只用了幾年時間，就打敗了印度北部的許多小國。

不戰(zhàn)與戰(zhàn)

“城內(nèi)的人聽著，阿羅那順殺害戎日王，謀反篡位，天地不容！我大唐皇帝當年與戎日王交好，得知此事，與吐蕃共派出10 萬大軍討伐阿羅那順，誓取阿羅那順狗頭，我們只為阿羅那順而來，其他人只要棄暗投明，大唐、吐蕃皆不會追究……”

這位因為嗓門兒大而被選出來的天竺商販已經(jīng)在城下喊三天了，每過兩個時辰，才能稍微喝口水歇息片刻。

而另一邊，王玄策則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個大帳里，邊上除了副使蔣師仁，還有幾位吐蕃、泥婆羅以及其他各國的將領(lǐng)。

“這次若不是文成公主殿下得知我們遭難，贊普松贊干布當機立斷，派來一千兩百名精兵猛將，我怕我們還要再費一番口舌?！笔Y師仁的確也沒想到，這一計看似異想天開，居然還真成了。

吐蕃精兵日夜兼程到了泥婆羅，泥婆羅王不用自己出頭了，倒也大方，借出七千兵馬。再加上這些天王玄策以大唐、吐蕃的名義發(fā)出檄文，征召各藩屬國之兵。大唐威名之下，各國莫敢不從，最后軍力居然破了萬。

即便如此，王玄策也不敢大意，這萬人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他心里也沒底。苦思冥想之下，他定下了兩條計謀。

第一計，就是心理戰(zhàn)！

戎日王身死不久，阿羅那順根基不穩(wěn)，城內(nèi)的居民和士兵也未必愿意聽從阿羅那順的命令。王玄策靈機一動，把阿羅那順的都城圍住，派人散播戎日王是被阿羅那順所殺的消息，同時夸大了聯(lián)軍的軍力。這一計果然效果非凡。這幾天偷偷出城投降的戎日王舊部不計其數(shù)。王玄策也把城內(nèi)的情況摸了個清楚：除了阿羅那順的親信，就算是沒投降的人，其實也都不愿與大唐、吐蕃為敵，城內(nèi)軍心早已不穩(wěn)。不過，把守城門的全都是阿羅那順的心腹，想要偷偷開門，可能性不大。

王玄策算了算，這三天偷偷出城投降的天竺官員已將近百名，更有大德高僧數(shù)十名。阿羅那順已經(jīng)眾叛親離了！“想必，他今天就要坐不住了！”

果然，不到中午，城門大開，天竺軍隊魚貫而出，遙遙估算大概有兩萬之眾，由吐蕃、泥婆羅以及周邊各個藩屬國組成的“多國部隊”也隨即擺開了陣勢。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之時，王玄策卻慢悠悠到了陣前，說了一句話。熟通天竺語的士兵們立即就把這句話傳了下去，喊了出來：“阿羅那順殺戎日王，你們還要與之為伍？”

大軍吼聲未落，天竺部隊明顯一陣騷動！阿羅那順的將領(lǐng)連殺數(shù)人才把這場騷動壓了下來。這一鬧，天竺部隊的士氣降到了冰點！

不戰(zhàn)，則屈人兵！

至此，多說無益，打吧！一萬對兩萬！看起來似乎是聯(lián)軍弱了一點兒，但是這種戰(zhàn)爭，沒有計策，只有氣勢！

步兵對步兵，對沖！一面是被許諾了無數(shù)好處的聯(lián)軍，一面是猶疑自己要不要打仗的天竺部隊。“一觸即潰”，戰(zhàn)事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聯(lián)軍一個打兩個居然毫無壓力。

眼看天竺的部隊就要撐不住了！

突然，天竺部隊后方傳來了一陣獸吼聲，一群巨大的身影在陣后排開了，這些身影大約有兩人之高，在步兵陣后顯得特別突出！

大耳朵，長鼻子，四肢如柱！是天竺象兵！

天竺士兵似乎受到了鼓舞，開始興奮地嘶吼起來！在他們看來，對手再強也強不過這些象兵！

不過，王玄策的第二計等的就是象兵！

他向身邊的吐蕃將領(lǐng)一拱手，道：“勞煩將軍了！”那黝黑的吐蕃將領(lǐng)一笑，還了一禮就出了帳。

“象兵就是阿羅那順的王牌了。當年我朝玄奘法師就曾記載戎日王有象兵五千，無堅不摧，無往不利?？上?，到現(xiàn)在阿羅那順能動用的象兵未必能超過一千！更何況，天竺的士兵大概不知道真正的馬戰(zhàn)是什么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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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 射

相對于瞄準目標的平射，拋射通過計算距離，把弓箭射向天空，通過重力與箭矢的加速度增加殺傷力和殺傷距離。

酣戰(zhàn)的“多國部隊”一見指揮部發(fā)出了信號，也不戀戰(zhàn)，瞬間退下。戰(zhàn)場上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留下了一臉迷茫的天竺士兵，有個天竺將領(lǐng)居然大笑起來：“什么大唐、吐蕃強軍，看到我天竺象兵居然逃得比兔子都快，哈哈哈哈哈——嗷嗚……”

這“嗷嗚”一聲，居然是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咽喉！

潮水般退下的大軍陣中如快船破浪一般，自動分開了一道口子。一千多騎兵風馳電掣而來。剛剛那片刻寂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場戰(zhàn)爭的高潮即將來臨。

一馬當先的，正是那吐蕃將領(lǐng)！馬刀在手，猛將怒吼！

“盈弓！”

千人馬上張弓，對天！

“破！”

“颯颯颯颯！”隨著將領(lǐng)一聲號令，千支箭如同一群致命毒蜂般飛了出去，天竺士兵應(yīng)聲倒下一片。

騎射，這本是突厥騎兵的殺招。唐朝大破突厥后，唐朝軍隊從俘虜那兒把這招學到了手。唐朝、吐蕃和親之后，這招又傳到了吐蕃。

只一射的時間，飛馳的吐蕃騎兵就已經(jīng)到了天竺陣前。沖鋒永遠都是騎兵的絕殺招數(shù)，馬匹飛速奔跑，殺敵真猶如砍瓜切菜。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zhàn)斗。一面是征戰(zhàn)多年、氣勢十足的騎兵，另一面卻是無心戀戰(zhàn)、完全沒有見過這種打仗方式的步兵。

不過，吐蕃騎兵的目標，可不只是步兵！駿馬飛馳，一瞬間他們就到了象兵面前！象兵們慌忙控制住大象，準備迎接沖擊。

王玄策遠遠地看著戰(zhàn)場，輕笑了一聲：“當我們是傻子嗎？誰會用馬去撞大象？”

眼看就要與大象撞上了，吐蕃騎兵突然一勒韁繩，一千多騎兵居然從大象與大象的縫隙當中穿了過去！

突破象兵的部隊徑直前沖，轉(zhuǎn)了一個巨大的彎，直接到了戰(zhàn)場另一側(cè)！“盈弓！破！”“颯颯颯颯！”好戲重演！

王玄策的計謀就是這樣，大象雖然強，身上又涂滿了泥漿，普通的弓箭根本射不進象皮，但是大象最為致命的弱點是行動遲緩，對付步兵還可以，但是遇上騎兵就完全跟不上節(jié)奏了。王玄策充分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制定出了一套“騎射—沖鋒—騎射”的進攻方式，瞬間把天竺部隊撕扯得七零八落。

“大象是強，但是我大唐有句話叫‘蟻多咬死象’！”王玄策握了握拳頭，“平射不行，就拋射。大象身中一箭，不痛不癢，但身中十箭、一百箭呢？更何況，大象不痛不癢，象騎兵可不行，他們中一箭就完了！大象再強，沒有人操控也是白費！”

正如王玄策所料，不過三五個來回，象兵就已死傷大半，大象失去了操控者加上身中數(shù)箭，已然發(fā)狂！在天竺軍陣中不斷地奔馳、沖撞。剩下的天竺士兵也被踩死很多。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需要騎兵再次沖鋒了，因為天竺的陣勢已經(jīng)亂了。

戰(zhàn)，則敵喪膽！

“今天，我們必能拿下阿羅那順，之后的戰(zhàn)斗也就簡單了?！蹦俏涣⑾缕婀Φ耐罗瑢㈩I(lǐng)已經(jīng)回到了王玄策身邊，正想再拍兩句馬屁，夸夸自己的兵，以便讓大唐使臣將來能在文成公主面前給自己美言幾句，突然陣前傳令兵的聲音傳了過來：“阿羅那順他……他跑了！”

降

阿羅那順逃走的這幾天，王玄策很郁悶，不過有人比他更郁悶，那就是東天竺王尸鳩（jiū）摩。這不，他正在王宮里罵街呢：“阿羅那順這小子哪里不能逃，居然逃到我的地界上來了！還有臉跟我借援兵？還真是有樣學樣，人家王玄策能借，你以為你也能借？人家有大唐做靠山才借得到，你背后有什么？毛都沒有啊！”

“大王，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還是想想怎么辦吧。人家打仗越打人越少，王玄策那邊的兵馬，加上戎日王的舊部投降，現(xiàn)在越打越多了！有消息報來，他正集結(jié)兵馬往我國開進呢！”

“怎么辦？這還用問？把阿羅那順交出去！千萬不能讓大唐和吐蕃認為我和他交好。他們可真是惡狼啊，有了這個借口，他們非得從我們國土上撕下一塊來不可！”

當他們把綁得跟粽子一樣的阿羅那順送到王玄策陣前時，當時的情景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的，明明應(yīng)該是戰(zhàn)場的地方，卻熱鬧得像集市一樣。

天竺數(shù)百城池諸侯都聽說了王玄策的威名——三天，僅僅三天就攻破了昔日戎日王的都城。戎日王的兵馬有多強他們是知道的，那么輕松就打敗戎日王軍隊的王玄策又該有多強呢？

“麻煩通傳一聲……”

“我是天竺奧里薩邦國主，前來向大唐王大人投降……”

“我也是來投降的，我還帶來了珍貴的禮物以示誠意！”

“哎，明明是我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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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局勢

古印度戰(zhàn)亂不斷，雖然戎日王統(tǒng)一了當時印度大部分的領(lǐng)土，但是印度依然處于一個分裂的狀態(tài)，有東天竺、中天竺、北天竺等幾大勢力。而且即便是各大勢力的君主，對他們治下領(lǐng)土的掌控力也不足，可以說是一城即一國，各自為政。

“投降你也插隊，太不厚道了吧！”

…………

這一戰(zhàn)，王玄策、蔣師仁率領(lǐng)的多國部隊大獲全勝，不僅阿羅那順，就連他的妻子、兒子都被俘虜了，總共俘敵一萬兩千余人，牲畜三萬多頭，向其投降的天竺城池超過五百八十座。東天竺國王尸鳩摩投降時，送了王玄策三萬牛馬“犒勞”軍隊，兵器、寶石、綢緞無數(shù)，甚至向王玄策獻上了天竺地圖（古代臣服的表現(xiàn)之一）。王玄策收回了阿羅那順奪走的各國貢品，押阿羅那順回了國。當時的皇帝唐太宗李世民在他們到達大唐后，對阿羅那順說：“如果你不是道德敗壞，甚至還劫持了我大唐的特使，怎么會落得今天變成囚犯的下場？”

王玄策也因為這份功勞被提拔做了朝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