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芹
(南平市建陽區(qū)茶盞留香陶瓷有限公司 福建 南平 354200)
建盞多為小口底,有的形狀如漏斗,而且大多圈腳且圈腳較淺,足根常有修刀(俗稱倒角),足底面略斜,一些是實心的(主要是小圓碗)。造型簡單厚實,手感普遍厚重。建盞分為4 類:敞口、撇口、斂口和束口。每一類都有大、中、小之分。小圓碗屬于小聚攏碗的范疇。開碗:口沿外,唇尖圓,腹壁斜直或微弧,腹部淺,腹內(nèi)收。淺環(huán)。形如漏斗,俗稱“竹帽碗”。
建窯黑釉是一種含有較高鐵元素的灰釉料,其生產(chǎn)工藝要求較高;同時,由于其粘稠度高,其最大的特征就是容易在高溫下流動,故在玻璃器體壁下容易產(chǎn)生掛釉,而釉面的邊緣較薄,呈深褐色,有點像光口。建窯黑瓷器胎質(zhì)的基本特征是:橫截面為黑色或灰色,這是由于高含鐵量所致;胎骨厚而堅硬,敲擊時有金屬的聲音,故名“鐵胎”,手感沉重;因為它包含了很多的砂粒,因此它的表面變得更加粗糙,并且在裸露的地方會感覺到更多的粗糙。從燒制工藝上講,建窯的黑釉是在溫度較高的地方進行的。建窯的黑釉建盞(見圖1),由于其質(zhì)地較厚,且內(nèi)部有細小的孔洞,以利于保溫。
圖1 黑釉建盞
建盞最鼎盛的時代是宋代,貫穿南北宋,建盞是最上等的茶具,富貴人家爭搶,文人墨客唱詩玩樂。在那個時候,有名的學者們都有很多的詩句來贊美。比如“兔毫紫甌新”、“建安瓷鷓鴣斑”、“鷓鴣斑吸春露”等。蘇東坡在《送南屏謙師》寫道:“道人曉出南屏山,來試點茶三昧手,忽驚午盞兔毛斑,打出春甕鵝兒酒?!贝颂帠|坡所用的是兔毛斑盞,據(jù)推測為早期建盞,其紋路較細,呈塊狀,尚未達到兔毫的水平。但喝茶時,配上一杯淺綠色的茶水,就足以讓人喝上一口,感到春天的氣息而倍感愜意了。自元代以來,點茶因飲茶方式的改變而逐漸失去其優(yōu)越性,到了明朝,點茶已被沖泡取代。建窯逐漸轉(zhuǎn)向了青白瓷,到明代才逐漸熄滅。據(jù)日本1511年出版的《君臺觀左右?guī)び洝酚涊d:曜變斑建盞乃無上神品,值萬匹絹;油滴斑建盞是第二重寶,值五千匹絹;兔毫盞值三千匹絹。有好事者換算下來,曜變斑建盞價值700多kg黃金,油滴斑建盞360多kg,而兔毫盞也要價值210多kg黃金。而在日本流傳至今的建盞精品,大多數(shù)已高踞于各大美術(shù)館的展位上,供人瞻仰,更有名品被列為國寶。從19世紀初以來,不斷有日本人到建陽考察,甚至學習制作建盞,并對建盞做了系統(tǒng)的分析和科學的研究。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我國對建陽城的發(fā)掘工作就已展開,2001年建窯被列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隨著國家經(jīng)濟的發(fā)展,社會的繁榮,傳統(tǒng)的茶藝文化重新煥發(fā)生機,而文化的復蘇,也使得人們對自身的文化傳統(tǒng)更加重視。
柴燒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燒制方法,以木材為主要原料,燒制時用瓷胎覆蓋,因其用木材,又可稱之為木燒。該方法使木灰與火焰隔離,防止其與火焰直接接觸,因而能保持釉面的原貌,在木燒過程中,人為可控因素很少,所以一般難以達到很高的成品率。而且在燒制工藝中,民間流傳“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說法,在建盞燒制時,因為混合了木灰、土胎、火候等多方面因素,所以最終形成的釉面紋路十分自然,外觀也十分雅致,充分體現(xiàn)了回歸自然的藝術(shù)美感。中國人相信,所有的陶瓷都要清潔、整齊。窯主們發(fā)明了匣子,千方百計地把陶器和灰泥分離,以達到表面的平滑。工匠們毫不猶豫地將那些鐵點、變形、落灰的工具全部打碎,保證了成品的質(zhì)量。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一件形狀不規(guī)則、落滿灰塵的瓷器,就是一件殘破的藝術(shù)品。木燒建盞最大的魅力,除了“出窯萬彩”的藝術(shù)之美外,更在于它的燒制工藝之高超。每一件,都是“無對”和“無雙”。每一件柴燒建盞,不管是釉色,還是釉質(zhì),都有著自己的特點,就算是同一件作品,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下,也會出現(xiàn)不同的顏色。[1]
柴燒是一種極為古老的制作工藝,其制作工藝要求極為嚴格,因此,在制作過程中,火候的難度極大。所以,在燒制過程中,很多人都會犯一些錯誤,要想把一件好的建盞拿出來,就需要對制作過程進行把控,特別是建盞的材料、溫度、施工的步驟。而且這些木材都是精挑細選的,在這種極度干燥、極度潮濕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由于其特殊的性質(zhì),所以是最不易碎裂的,質(zhì)地精美,色澤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加深,如同美酒。不過這東西的珍貴之處不在于材料,而在于其制作手法。同時,柴燒建盞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出獨特的審美價值。有人說,陶藝是土與火之藝術(shù),這些都是有道理的。建盞工藝者,以最大程度的滿足人民的審美需要為出發(fā)點,再以此為基礎(chǔ),以藝術(shù)的處理、審美的創(chuàng)造為出發(fā)點,以“火”、“土”為藝術(shù)形式,展現(xiàn)出一種“天然之美”。越有名的瓷器,越能彰顯出這種美感,越有價值。他們將土和火的技藝運用到了極致,凡是能用瓷器來表達的,都可以做到,比如定窯瓷器。日本人最喜愛的是閃光,其次是油滴,最后是兔毛。從16世紀初期日本室町幕府《君臺寺》中記載的有關(guān)記載可以看出,此物在世界上極為罕見,其價格為萬匹。一滴,就是5 000元。一根兔毛,就值3 000元。因此,日本人在古代就充分認識到了柴燒建盞的珍貴之處。[2]
柴燒建盞的不完美也是其中的藝術(shù)之美,天然的黑釉乍一看并不起眼,但令人越看越喜歡,這就是柴火的魅力所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并不覺得它有多精致,因為它與那些釉色斑斕的瓷器相比,顯得很“樸素”。建盞的生產(chǎn)過程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和隨機因素,而這些因素又使得建盞的產(chǎn)品具有獨到之處,很多柴燒建盞的制作者,都會在制作過程中,將其融入到制作的過程中,以自然質(zhì)樸為指引,使每一件建盞都能展現(xiàn)出天然的純樸,大自然的巧思。同一窯制出的產(chǎn)品,其釉色也會有很多不同的不穩(wěn)定因素,而且色彩也會有很大的不同和夸張[3]。在釉面上表現(xiàn)出了很大的不同。中國人推崇對稱之美,從陰陽、天地、男女之說便可看出,所以,從外觀上來說,對稱是最好的。但是大多數(shù)的柴燒建盞并不完美,就像油滴建盞,形態(tài)圓潤,光色漸變,但在制作過程中,油珠的大小很難掌握,大多數(shù)成品的大小也各不相同,會不會是殘次品、不完美、有瑕疵、缺少藝術(shù)性的緣故。從當代審美的觀點來看,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因為在當代審美觀念中,美是千變?nèi)f化的,從不同的角度去欣賞,會發(fā)現(xiàn)各種美,盡管還不完整,卻是一種美,一種不完善的美。這也是一種對比,相對于“完美”、“不完美”的建盞來說,它更多地體現(xiàn)了對人類審美的尊重,更多地體現(xiàn)了大自然的美感。
在制作過程中,經(jīng)常會有一套特殊的燒制方法。一縷縷的木炭,一縷縷的被吸入了鼎中。如此,才能使整個建盞的形體形成反差。很明顯,這是一種自然的掉落,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溫度會變得更高。令人難忘的溫暖色彩、獨特的色彩、獨特的魅力,使得柴燒建盞的整體造型更加自然。而建盞在被完全點燃之后,就會化為飛灰,這些飛灰會順著氣流流入建盞,在高溫的作用下,融入到了建盞之中,使得這件作品的色澤更加柔和、柔和,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更有感染力,更有吸引力。建盞的柴火,講究自然和偶然,所以其顏色的特點和韻味,也是純真自然,這一獨特的美,讓人贊嘆,更能充分地展現(xiàn)建盞。因其天然的、藝術(shù)的美而受到世人的青睞。柴燒建盞的釉質(zhì)和種類都比較豐富。這些木制的茶杯,就仿佛是一幅嶄新的畫卷。其色彩艷麗,富有藝術(shù)想像力,精巧絕倫,顯示出其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和深厚的意蘊。琉璃之美,是建盞獨特的美,也是最迷人的,相比于青瓷、白瓷,建盞的釉色更加渾然天成,就像黑釉,雖然是黑色,但并不暗淡,反而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就像一顆璀璨的星辰。建盞不是純色,而是五顏六色,就像是每一個建盞的后面,都長著一只手,用一種奇異的色彩,勾勒出了一幅自然的圖畫。最后一幅,則是一種像是顏料一樣的顏料,在光線的照耀下,變得非常透明,讓人無法想象,這是一種超越了傳統(tǒng)色彩的,也是一種藝術(shù)的升華。
建盞木炭的制作必須要和實踐的操作相結(jié)合,因為木料在添加的過程中,火勢會越來越大。當溫度在1 300℃左右時,釉料就會開始流動,最終的線條會隨著溫度的改變而改變,木柴是沒有辦法穩(wěn)定掌控溫度的,必須要不斷地調(diào)整溫度,并且不斷地加入木柴。在不同的溫度條件下,建盞的表面會呈現(xiàn)出各種形狀,形成各種花紋,如圖2所示。隨著溫度的改變,這些變化會使建盞的表面呈現(xiàn)出均勻、致密的質(zhì)感。也唯有手藝精湛的工匠,才能將這種層次的感覺控制得恰到好處。因此,層次之美是建盞區(qū)別于其他陶瓷的一個重要特征。
圖2 建盞表面的呈現(xiàn)的各種花紋
因為天然條件的限制,火候、濕度都無法精確控制,燒制的時間完全是由手藝高超的工匠們自己去琢磨,這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而且成功率也不高,因此,在古代,建盞的質(zhì)量是很難保證的。而經(jīng)過木燒的熏陶,建盞有了特殊的紋路,有了特殊的釉色,有了一種特殊的韻味,一筆一劃,都是造化之作,而因為柴燒的巧合,使得建盞呈現(xiàn)出了一種新的生命力。正是柴燒建盞的神奇之處,迄今為止,還沒有一種科學能夠解釋建盞的結(jié)構(gòu),哪怕工匠再怎么喜愛,也無法真正地了解建盞的精髓,建盞本身就是一個充滿著神秘與魅惑的女子,她的每一朵花,都代表著她對“天人合一”的追求,對藝術(shù)的極致詮釋。[4]
宋人喜歡建盞,就得要在太陽下看,這樣可以更清晰地看到精美的紋路;而現(xiàn)在,我們可以用放大鏡輕松地走進去,但走出來的時候,卻會被晃得頭暈目眩。建盞的美麗,寧靜卻不張揚。這是一種不是五顏六色,也不是波濤洶涌的美麗,一開始并沒有什么吸引力,只是靜靜地站著,像是一位少女,等待著欣賞建盞的美麗。誰都知道,這種美麗雖然需要大量的人力,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自然,真正的美麗,才是最好的,而像耀變、異毫之類的曠世奇作,更是需要上天的眷顧。難怪宋徽宗那樣的文質(zhì)彬彬的帝王,都會對她青睞有加。人們在香氣繚繞中,有片刻的空閑,撫摸著書架,思緒與歷史相通,吟詩作對。突然,你會發(fā)現(xiàn),800年前,那些著名的大師級人物,就是拿著這些東西,喝著茶,看著世界。如今世易時移,雖然一切都變了,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這是一種難以逾越的鴻溝,用法器來代替。建盞在幾百年前失而復得,在窯里重新煥發(fā)生機,這是建盞的福氣,也是今天人們的福氣。不管有沒有鑒賞,建盞都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里。至少,在我們品評宋詞的時候,也能端起一杯同樣出色的宋代建盞,品一杯清茶。文化的瑰寶,講究的就是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