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鄒大鵬 楊喆 侯鳴
長篇通訊《大慶精神大慶人》,今年“58歲”了。這篇激揚的雄文,讓世界第一次知道了“特殊材料制成的”大慶人,大慶精神也被納入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精神譜系?;仡櫮恰拌F”一般的奮斗史詩,新華社記者一直關注、記錄、淬煉,留下了一篇又一篇關于大慶精神、鐵人精神的不朽之作。名篇有哪些創(chuàng)作密碼?采訪中有哪些不為人知的驚心動魄?翻開歷史的篇章,這里有“鐵”的信仰、“鐵”的傳奇,那是“以人民為中心”的錚錚誓言,也是中國新聞人孜孜不倦的追求。
大慶油田歷史陳列館第一展廳,一張泛黃的《人民日報》,靜靜擺放在展臺上。1958年6月26日,第三版,如不仔細尋找,很難發(fā)現(xiàn)這個僅有3段的“豆腐塊”,標題字號也明顯小于同框其他文章標題,但新華社這則消息后來卻讓整個世界震驚——《松遼平原有石油》。“據(jù)新華社25日訊 地質部松遼石油普查大隊在最近獲得的成果中,已經(jīng)初步證實:松遼平原不久將成為我國最重要的油區(qū)之一。”文中第一段開門見山,雖然沒有記者署名,但新華社記者最早將報道目光投向這片荒原。此時,勘探人員還未發(fā)現(xiàn)“大慶”,卻已在前期勘探中發(fā)現(xiàn)希望。石油,中國古稱石漆、火油等。根據(jù)《辭源》記載,宋代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首先使用“石油”名稱,并預言“此物后必大行于世”。我國是較早發(fā)現(xiàn)石油的國家,但近代卻一直深受“貧油”所困。翻閱“1948—2003新華社新聞稿庫”,新華社報道很早就聚焦石油這一工業(yè)血液,無論是1948年在陜北援引巴黎“世界論壇”周刊報道《英美爭奪伊朗石油》,還是新中國成立后《地質部李四光部長的發(fā)言》等報道,新聞人一直渴望著有一天能報道祖國發(fā)現(xiàn)大油田。1959年9月26日,松基三井噴油。為慶祝新中國成立十周年,松基三井所在地大同鎮(zhèn)改名為大慶,這個新發(fā)現(xiàn)的油田定名為“大慶油田”,一場“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的人類奮斗史詩—石油會戰(zhàn),拉開了帷幕,一座新聞富礦也由此誕生。然而,因國家戰(zhàn)略需要,當時的“大慶”,卻不見于報端?!澳菚r大慶一直是保密的,在石油系統(tǒng)內(nèi)部叫‘松遼石油勘探局’,對外叫‘農(nóng)墾場’,人們寫信都寫‘農(nóng)墾場幾分場幾支隊’,誰也不知道有個大慶,更不知道它在哪里。”《鐵人傳》作者之一、當年的“老會戰(zhàn)”孫寶范曾回憶說,直到1964年1月,根據(jù)形勢發(fā)展需要,由中央媒體單位等聯(lián)合組成的采訪組來到大慶,首次公開報道大慶。
怎么寫大慶?孫寶范介紹,當時采訪組有兩種意見:一種主要是從領導決策、重大措施等方面反映大慶經(jīng)驗;另一種是來到大慶聽了那么多振奮人心的感人故事,應當首先寫人的活動和人的精神風貌,通過人和事來體現(xiàn)大慶的經(jīng)驗和精神成果。最終,采訪組確定了以多寫人、多寫群眾來反映革命經(jīng)驗和精神的方案,新華社記者袁木和《人民日報》記者范榮康接到任務后,開始夜以繼日“走基層”。這是奮斗的偉大時代,也是為信仰而書寫的時代。兩名記者緊緊扣住時代的脈搏,他們白天下基層采訪,與工人打成一片,晚上看材料、整理筆記,就連走路吃飯都在琢磨怎么讓這篇稿件更精彩,走進人民的心窩。
大慶的奮斗精神如何讓普通讀者讀懂?尤其是科技人員破解的技術難題,專業(yè)性很強,普通讀者很難看懂。兩人深耕“讀者思維”,在接地氣中把所有問題吃透了、嚼碎了,精心挑選蔡升“萬里測溫”、譚學陵“蹲坑測土壤傳熱系數(shù)”、方永華“撈巖心”等通俗易懂的故事,跟著技術員一起測量學技術、讓工人們畫圖說明鉆井取心的技術流程……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只有自己弄懂了,讀者才能看明白;首先自己受感動,才能讓讀者受教育。在一幅幅白描中,讀者仿佛身臨其境,有超強的代入感和畫面感。比如這段——“在風雪交加的冬季,身揣窩窩頭,懷抱溫度計,五次乘坐沒有餐車、沒有臥鋪、沒有暖氣的油罐列車,行程萬余里,在掛滿冰柱的車頭上實地探測原油外運時的溫度變化……”
□ 左圖 王進喜在工作中(資料照片)(新華社/發(fā))
□ 右圖 大慶油田1205鉆井隊2020年累計鉆井進尺突破10萬米,這支“鐵人”王進喜帶過的隊伍實現(xiàn)了年鉆井進尺突破十萬米“四連冠”的目標。圖為大慶油田1205鉆井隊鉆井工人在野外鉆井平臺作業(yè)(無人機照片,2020年12月28日攝) (新華社記者 王松/攝)
如何在大量感人故事中找準大慶精神時代坐標?大慶創(chuàng)業(yè)初期的感人故事不計其數(shù),包括王進喜的“人拉肩扛運鉆機”“破冰端水”“跳泥漿池”等,如果僅僅是寫一個個故事本身,就會有“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堆砌之感,也會讓作品陷入平庸。名篇,不僅要接地氣,更要接天線,有思想積淀,而在海量素材中抽絲剝繭、錘煉提升,關鍵在于旗幟鮮明講政治。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兩名記者不是寫稿匠和文字搬運工,而是肩負時代使命的創(chuàng)作者,懷揣激情對大慶精神的挖掘,是一次政治站位和政治判斷力的提升,也是一次新聞敏感的碰撞,他們冷靜地選取每一個人物和故事,精準呈現(xiàn)大慶精神的內(nèi)涵——愛國、創(chuàng)業(yè)、求實、奉獻。這是一種什么勁兒?只有充盈著信仰和奮斗的精神之光,才能做好黨的政策主張的傳播者、時代風云的記錄者。
名篇,既要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站位和氣概,也要有繡花功夫,在細節(jié)打磨上用心用情。孫寶范介紹,文章初擬標題是《又到了一次延安——大慶油田紀行》,后改為《大慶人·大慶精神》,最終,1964年4月19日,新華社電稿標題定為《大慶精神大慶人》向全國播發(fā)?!斑@篇稿子改了很多遍,我曾幫助他們下廠鉛印和校對,當看到那煞費苦心改過的手寫原稿時,我深深地為作者們的嘔心瀝血所感動?!睂O寶范曾回憶說,這些人和事就發(fā)生在身邊、早都知道,但經(jīng)過記者的深入挖掘、組合提煉,卻變得那么生動感人,讓人看到了那種不可抗拒的精神力量。
“列車在祖國廣闊的土地上奔馳著。它掠過一片片田野,越過一條條河流,穿過一座座城市,把我們帶到了向往已久的大慶……”《大慶精神大慶人》的開篇至今令人神往。如今,這篇文章被收錄于《新華通訊社90年90篇精品選》一書,翻閱嶄新的紙張,文字中撲面而來的時代氣息,在歲月滄桑中歷久彌香。
《大慶精神大慶人》一文,曾揭開“鐵人”稱呼的由來——“房東老大娘提著一筐雞蛋,到工地慰問鉆井工人。她一眼看到王進喜,三腳兩步跑上去,激動地說:‘進喜啊進喜,你可真是個鐵人!’……”
“當年‘老鐵’這個詞,是專屬于油田人對王進喜的親切稱呼,他瘦瘦的、個子不高,說話那是斬釘截鐵?!?3歲的新華社老記者王寶欣面容慈祥,她聽人說話要戴上助聽器,走路緩慢要雙手撐著“四條腿”拐杖,但說起數(shù)次蹲點大慶調研寫稿的往事,眼中總是閃著光,這光中有那些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名篇。
大慶這面旗是紅是黑?鐵人“四頂帽子”是真是假?今天,這不是個問題,也不需要回答。然而,50多年前,這卻是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追求真理的王寶欣給出了新華人的答案。
1966年夏秋時節(jié),“戰(zhàn)斗隊”在煽動“造反”?!叭死缈甘谴档摹薄疤酀{池也是沒有的事”……王進喜在各種名目的“批斗會”上挨斗,遭誣陷、關押,被扣上“大騙子、大工賊、大扒手、大流氓”四頂帽子。
王寶欣多年后曾在《想起了“文革”中的王鐵人》一文中回憶這段歷史。對自己當時境遇,她卻只一筆帶過。她13歲就考入北平貝滿女中,早早投身學生運動,師從中共地下黨員陳璉。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王寶欣到北京市工會工作,1958年為與丈夫康偉中團聚,帶著兩個孩子來到哈爾濱,夫妻倆都在新華社黑龍江分社從事報道工作。
1967年,分社組織職工去安達一個生產(chǎn)隊受教育,這里緊靠大慶,她和年輕記者周國華一起去看看,否定大慶經(jīng)驗的大字報到底是咋回事?那些勞動模范、先進人物近況咋樣?聽說來了新華社記者,不少油田職工悄悄來反映情況。
“每次我?guī)缀跏橇髦鴾I聽他們的講述!打道回分社,還是進行深入采訪?我思想斗爭十分激烈!”王寶欣說,丈夫曾被抓成“右傾”批斗重點對象,1962年剛甄別平反,從農(nóng)場調回分社做記者,1966年夫妻二人又被宣布停職反省,當時正被審查中,分社也沒給采訪任務,一旦出差錯后果不堪設想。
“記者要站穩(wěn)人民立場,敢追真理、敢講真話、敢于直言?!蓖鯇毿勒f,作為一名新華社記者,首先要實事求是,一切從黨和人民的利益出發(fā),面對眼前這種情況,如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是一個黨員和新華社記者應有的態(tài)度和作風。
“榜樣就在身邊,他們以人民為中心,做社會進步的推動者、公平正義的守望者,這就是新華人眼中的光?!蓖鯇毿阑貞浾f,她在調查時對大慶兩派的聲音都要聽,好的要聽,不好的也要聽,然后深入分析,一一核實,有一個細節(jié)至今難忘。一次鐵人被拉到基層批斗,中午食堂吃飯,一個炊事員端著一碗高粱米沖他喊:“你這種人不配坐桌上吃,到一邊吃去!”他蹲到墻角,卻發(fā)現(xiàn)碗里埋了兩個荷包蛋,在各種屈辱、毒打折磨中不曾流淚的鐵人,流下兩行熱淚。最終,王寶欣在相關稿件中直接指出:“王進喜同志的所謂‘四頂帽子’是假的,純屬誣陷?!庇嘘P領導同志對稿件作出批示,要求大慶軍管會保護王進喜,其后又通知大慶安排王進喜進京,予以接見保護。
此后,他們又采寫報道《大慶紅旗更鮮艷》發(fā)回總社。王寶欣說,11月初的一個晚上,當時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在晚間新聞聯(lián)播時間播發(fā)了這篇稿子,晚9時左右,大慶油田突然一片鑼鼓聲,從機關到井隊奔走相告、口號震天,一些被壓抑很久的職工群眾興奮地說:“中央肯定我們大慶的經(jīng)驗了!”鮮為人知的是,報道播發(fā)后,當時大慶駐北京的一些人,到總社“抗議”,要求撤掉這篇新聞。深夜12時,總社再次打電話到大慶,核實情況,王寶欣在電話中堅定回復:“我對新聞的真實性負完全責任,我反映的是大慶大多數(shù)群眾最真實的心聲?!?/p>
歲寒知松柏,君子伴高節(jié)。在新華社的歷史上,周以栗、瞿秋白……150余名烈士鑄就了中國新聞史上不朽的豐碑,追求真理是他們不變的信仰。
新華社黑龍江分社小院內(nèi),曾有一位滿頭霜發(fā)倔立、眼神堅毅透著書卷氣的老人,生前風雪不誤、堅持長跑,他叫吳建民。1956年,《人民日報》曾發(fā)表吳建民寫的文章《此風不可長》,批評黑龍江省和哈爾濱市有關商業(yè)部門對“好、少、新”商品開后門,領導干部搞特殊化?!度嗣袢請蟆穬纱伟l(fā)表讀者來信支持和贊揚這篇文章。但是,文章也觸怒了一些人,在1957年“反右”中,主要作者之一吳建民被批斗,但他終生無悔,“文革”后平反堅持回分社還當記者。
在復雜的矛盾斗爭中,新華人調研、學習著大慶精神、鐵人精神,也錘煉著“對黨忠誠、勿忘人民、實事求是、開拓創(chuàng)新”的新華精神,保護了大慶這面中國工人階級的旗幟。
1970年11月15日,王進喜積勞成疾患胃癌去世。幾十萬大慶職工悲痛不已,冒著風雪嚴寒舉行追悼大會。鐵人逝世后,新華社曾多次組織開展大慶精神、鐵人精神的采訪報道。1972年1月26日,長篇通訊《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戰(zhàn)士——鐵人王進喜》播發(fā),這篇文章由穆青與高潔合寫,收錄在穆青同志《十個共產(chǎn)黨員》一書中。
如何將一個早已落筆無數(shù)、成為旗幟的人物寫成名篇?名篇筆下的名人又有何不同?1966年,穆青的代表作《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曾激勵一代又一代共產(chǎn)黨人見賢思齊。這次,面對鐵人,穆青這位老黨員,依然選擇走進對方的內(nèi)心,在鐵人和自己的初心中,尋找文章根魂。
“對于這樣的作品,一切評價都是多余的”,在《十個共產(chǎn)黨員》的序言中,范敬宜曾如此評價。穆青曾這樣告訴范敬宜:“這本書雖然只寫了十名普通共產(chǎn)黨員,是滄海一粟,但是它反映的是整整一個時代、整整一代人。有了這樣的人,我們的國家才有今天的輝煌成就和勝利;有了這樣的人,才改變了我們國家的歷史進程……幾十年來,他們一直活在我的心里,有些人是我在心里醞釀了多少年才動筆寫的,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寫他們的……”
開圖別有滄桑感,只覺含毫詠不成。文字行諸紙面,文字更來自內(nèi)心,是作者與被書寫者骨子里的品格與共情。所以,我們在文章中看到作者選取了鐵人的詩——“北風當電扇,大雪是炒面,天南海北來會戰(zhàn),誓奪頭號大油田。干!干!干!”而后發(fā)出這樣的感嘆:“王進喜哪里是在打井?他簡直是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換取石油!”
作者用鐵人那些最簡單質樸的話語,給人以最強烈的視覺沖擊——“我是個普通工人,沒啥本事,就是為國家打了幾口井。一切成績和榮譽,都是黨和人民的,我自己的小本本上只能記差距”“總有一天,要使我國石油流成河!”“把石油落后帽子扔到太平洋里去!”……文章中這樣記錄鐵人最后的時刻——當他從昏迷中再一次蘇醒過來時……用斷斷續(xù)續(xù)的微弱的聲音留下了自己的遺言:“一定要把大慶的工作搞好……石油、石油……”
無論是創(chuàng)作者,還是創(chuàng)作對象,都是時代的注腳。有的作品寫作精巧,卻難成精品,大多是照貓畫虎,缺少了靈魂深處的碰撞,缺少了發(fā)乎初心的深邃思考。穆青曾這樣評價筆下的人物:“在他們身上,既有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又有共產(chǎn)黨人的高尚境界,堪稱共產(chǎn)黨人的楷模。他們的精神,集中到一點,就是無私奉獻。真正的共產(chǎn)黨員是什么樣的人,在他們身上幾乎都可以找到答案。他們是中國的真正脊梁。”
眼里有光,心中有魂;穆青身上,初心永存?!拔沂侨嗣竦膬鹤印薄@心靈深處的人民情懷,引領他的腳步不停地走向人民、書寫人民,在戰(zhàn)火硝煙中走來的他曾說過:“我們這代人好在嘗到了老百姓保護我們、愛護我們的滋味,所以一輩子也忘不了,總怕自己做得不好,對不起他們;總是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忘了老百姓,要處處想到他們。”
歲月無聲,名篇依舊。如何成就名篇?初春,一場大雪,飄落冰城。面對這個問題,王寶欣老人許久未答,靜靜地望向窗外,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崢嶸歲月,那一次難忘的采訪,不知道,在她的記憶深處,還有哪些寶貴的畫面,如同紛飛的雪花,在歷史中厚積珍藏……
范敬宜與青年記者的一段對話,給出了答案。當年,范敬宜答應為《十個共產(chǎn)黨員》一書作序,書中人物氣壯山河的事跡,作者感人肺腑的自白,使他完全無法平靜下來,經(jīng)常是徹夜難眠,十多天過去了,竟然一字無成。
此時,一位青年記者的啟發(fā)讓他豁然開朗:“你把穆青同志那番話如實地寫出來,不就是最好的序言嗎?他的話,就是他的人;讀了他的話,也就使人懂得應該怎樣做人,怎樣做記者了。這不比絞盡腦汁去分析、去評價作品要好得多嗎?”
[1]松遼平原有石油,人民日報[N],〔未署記者名〕,1958-06-26(03).
[2]東北松遼平原將成為我國最重要的油區(qū)之一,1948-2003新華社新聞稿庫,〔未署記者名〕1958-06-25簽發(fā)線路:能源工業(yè).
[3]石油,辭源,商務印書館,2015年第三版2956頁.
[4]孫寶范等.鐵人傳[M],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9),01-10.
[5]孫寶范等.鐵人傳[M],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9),355.
[6]石堪礪.文革中,新華社記者“營救”王進喜,新華每日電訊[N],2011-05-27(11).
[7]王寶欣.想起了“文革”中的王鐵人,為時代作證——新華社黑龍江分社社史資料文集,2008,05,22.
[8]王寶欣.想起了“文革”中的王鐵人,為時代作證——新華社黑龍江分社社史資料文集,2008,05,22-23.
[9]新華社新聞研究所編.新華社烈士傳[M],新華出版社,2016,10,01-02.
[10]聞集.此風不可長,人民日報[N],1956-10-603.
[11]穆青.十個共產(chǎn)黨員[M],新華出版社,1996,05,II—III.
[12]穆青等.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戰(zhàn)士——鐵人王進喜,《十個共產(chǎn)黨員[M]》,新華出版社,1996,05,80.
[13]穆青.十個共產(chǎn)黨員[M],新華出版社,1996,05,II—II.
[14]穆青.十個共產(chǎn)黨員[M],新華出版社,1996,05,II—IV.
[15]穆青.十個共產(chǎn)黨員[M],新華出版社,1996,05,V.
[16]穆青.十個共產(chǎn)黨員[M],新華出版社,1996,05,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