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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海峽沿海沉積物中合成麝香分布及其環(huán)境指示意義

    2022-09-08 11:56:52胡瓊璞曾祥英胡建芳于志強
    地球化學 2022年4期
    關(guān)鍵詞:臺灣海峽麝香沉積物

    劉 藝, 徐 亮, 胡瓊璞, 曾祥英, 胡建芳, 于志強

    臺灣海峽沿海沉積物中合成麝香分布及其環(huán)境指示意義

    劉 藝1, 2, 徐 亮3, 胡瓊璞1, 4, 曾祥英1*, 胡建芳1, 于志強1

    (1. 中國科學院 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 有機地球化學國家重點實驗室/廣東省環(huán)境資源利用與保護重點實驗室, 廣東 廣州 510640; 2. 中國科學院大學, 北京 100049; 3. 江西省環(huán)境保護科學研究院, 江西 南昌 330029; 4. 杭州譜育科技發(fā)展有限公司, 浙江 杭州 311305)

    臺灣海峽位于福建省和臺灣島之間, 是連接南海和東海的通道。本研究在臺灣海峽采集了32個表層沉積物, 研究了沉積物中合成麝香(SMs)含量水平、化合物組成以及空間分布規(guī)律。沉積物中的合成麝香濃度(∑SMs)為0.448~1.43 ng/g, 平均值為0.876 ng/g, 在國內(nèi)外沿海沉積物中處于較低水平; 主要組分為佳樂麝香(HHCB, 0.247~0.916 ng/g)和吐納麝香(AHTN, 0.193~0.589 ng/g), 分別占∑SMs的48.7%~69.3%和30.7%~50.6%。臺灣海峽中部臨近臺灣島和大陸河流入??趨^(qū)域∑SMs較高, 反映了河流輸入對海岸沉積物的影響。同時, 在研究區(qū)域西北部∑SMs也較高, 揭示出在多重洋流共同作用下, 富含有機質(zhì)的細顆??赡鼙话徇\并沉降于該區(qū)域, 導致污染物的累積。

    海岸帶沉積物; 合成麝香; 臺灣海峽

    0 引 言

    合成麝香(synthetic musks, SMs)作為人工合成的香味物質(zhì), 被廣泛用于日化產(chǎn)品中, 如香水、乳液、防曬霜、除臭劑和洗滌用品等(Kang et al., 2010)。依據(jù)結(jié)構(gòu)不同, 合成麝香可分為硝基麝香、多環(huán)麝香、大環(huán)麝香和脂環(huán)麝香。硝基麝香是最早人工合成以取代天然麝香的化合物, 但因其較顯著的毒性效應, 如光敏性、神經(jīng)毒性、致癌性以及雌激素活性等, 已被禁止應用于化妝品(Sommer, 2004), 但二甲苯麝香(1-tert-butyl-3,5-dimethyl-2,4,6- trinitrobenzene, MX)和酮麝香(4-tert-butyl-2,6- dimethyl-3,5-dinitroacetophenone, MK)在部分低端日化產(chǎn)品中仍占據(jù)一定的市場份額(Hu et al., 2011)。目前多環(huán)麝香取代硝基麝香成為主要香味物質(zhì), 其中佳樂麝香(1,3,4,6,7,8-hexahydro-4,6, 6,7,8,8-hexamethylcyclopenta-(g)2-benzopyrane, HHCB)和吐納麝香(7-acetyl-1,1,3,4,4,6-hexamethyl-tetraline, AHTN)最為常用。總體來說, 這四種化合物占據(jù)了全球合成麝香總生產(chǎn)量95%以上(Li et al., 2018)。使用后的合成麝香主要經(jīng)由下水道或者城市污水處理系統(tǒng)直接或間接進入自然水體(Buerge et al., 2003)。由于具有較高的辛醇–水分配系數(shù)(logow=5.40~6.30),合成麝香容易吸附在有機質(zhì)含量高的顆粒物上(Berset et al., 2004), 在水流傳輸過程中逐漸沉淀進入沉積物中, 部分可隨水流匯入海洋并主要沉降于河口海岸帶。目前, 關(guān)于陸地環(huán)境河流沉積物中合成麝香的研究非常廣泛(Patel, 2017), 但是針對海洋沉積物中合成麝香的研究卻比較缺乏。

    臺灣海峽地處我國福建省和臺灣島之間, 接納閩江、九龍江、晉江、交溪和木蘭溪以及臺灣島的淡水河、大肚溪、大甲溪和濁水溪等河流輸入, 這些河流每年向臺灣海峽排放總計超過8.70×107t的沉積物, 是臺灣海峽營養(yǎng)成分和污染物的重要來源(Liao et al., 2018)。臺灣海峽也是連接南海和東海的重要物質(zhì)交換通道。在冬季, 東亞季風驅(qū)動下浙閩沿岸流攜帶東海海水進入該區(qū)域; 而在夏季, 來自菲律賓和南海的黑潮分支和臺灣暖流為最強潮流, 攜帶來自菲律賓海域和南海的營養(yǎng)物質(zhì)和污染物進入該海域(Liao et al., 2018; Ya et al., 2018; Zeng et al., 2020)。前期研究結(jié)果顯示, 該區(qū)域沉積物面臨較為顯著的有機磷酸酯阻燃劑或增塑劑(organophosphate esters, OPs)污染, 不同輸入來源的OPs在臺灣海峽沉積, 包括來源于大陸與臺灣島的河流輸入、臺灣海峽船舶交通運輸?shù)谋镜匚廴踞尫乓约皷|海和南海洋流攜帶的污染輸入(Zeng et al., 2020)。合成麝香作為日化產(chǎn)品中重要的添加劑(Kang et al., 2010), 也是地表水中檢出頻率較高的重要污染物(Buerge et al., 2003; Zeng et al., 2018)。大陸和臺灣島河流輸入是否也會導致合成麝香在海峽沉積物中的污染累積, 目前尚未見相關(guān)的研究報道。

    因此, 在本研究中我們選擇3種硝基麝香和6種多環(huán)麝香為目標污染物, 研究臺灣海峽沉積物中合成麝香的含量組成及空間分布, 并以HHCB和AHTN作為生活污水的指示物(Buerge et al., 2003), 評估居民日?;顒訉ε_灣海峽的潛在影響, 初步解析污染物在河口海岸帶的遷移傳輸和沉降過程。

    1 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區(qū)域和樣品采集

    本研究區(qū)域位于臺灣海峽北部和西部地區(qū)(圖1), 長350 km, 寬約180 km, 平均水深為60 m。采樣區(qū)域接納多條河流的直接輸入, 如閩江、九龍江、晉江、交溪、木蘭溪、淡水河、大甲溪、大肚溪和濁水溪等。2016年7月22~24日, 在船上用不銹鋼抓斗共采集了32個表層沉積物(0~5 cm)樣品。所有樣品均包裝于鋁箔袋中, 然后密封于聚乙烯袋, 保存于冰箱?20 ℃條件中。研究區(qū)域詳細介紹參見Liao et al. (2018)。

    圖1 臺灣海峽沉積物采樣點示意圖

    1.2 試劑與標準品

    本研究目標化合物包括6種多環(huán)麝香和3種硝基麝香, 均購于LGC Promochem GmbH (Mercatorstrasse, Wesel, Germany)公司。其中, 多環(huán)麝香包括開許梅龍(1,2,3,5,6,7-hexahydro-1,1,2,3,3-pentamethyl-4H-inden- 4-one, DPMI, 90%)、薩利麝香(4-acetyl-1,1-dimethyl- 6-tert-butylindan, ADBI, 98%)、特拉斯(5-acetyl-1,1,2,6-tetramethyl-3-isopropylindan, ATII, 90%)、粉檀麝香(6-acetyl-1,1,2,3,3,5-hexamethylindan, AHMI, 94.5%)、HHCB(75%)和AHTN(98%); 硝基麝香包括MX (98%)、MK(98.27%)和葵子麝香(1-(tert-butyl)-2-methoxy- 4-methyl-3,5-dinitrobenzene, MA, 99%)。內(nèi)標六甲基苯(hexamethylbenzene, HMB, 99.5%)購于德國Ehrenstofer-Sch?fer Bgm-Schlosser實驗室。

    無水Na2SO4購自廣州化學試劑廠, 使用前在 450 ℃下灼燒4 h后保存于干燥器中。硅膠(70~230目)和氧化鋁(100~200目)均購自Merck Co. (Darmstadt, Germany)公司, 分別在 120 ℃和 180 ℃條件下活化 12 h, 加入3%蒸餾水去活化, 加入正己烷保存?zhèn)溆?。實驗用丙酮、正己烷、二氯甲烷購于Merck Co. (Darmstadt, Germany)公司, 所有溶劑均為色譜純。

    1.3 目標化合物提取、凈化與定性定量分析

    目標化合物的提取、凈化以及定性定量分析采用Zeng et al. (2020)建立的分析方法。這里簡述如下: 沉積物樣品冷凍干燥后研磨過60 目篩, 置棕色玻璃瓶低溫保存。稱取 10 g 樣品, 用經(jīng)甲醇和二氯甲烷抽提干凈的濾紙包好, 用二氯甲烷索氏抽提72 h, 底瓶中加入適量活化后的銅片脫S。 提取液經(jīng)旋轉(zhuǎn)蒸發(fā)儀濃縮至 1 mL, 置換溶劑為正己烷。所得提取液經(jīng)硅膠–氧化鋁柱分離凈化, 收集目標組分, 在柔和高純N2下濃縮至0.2 mL, 加入內(nèi)標物六甲基苯20 μL(250 μg/L), 待上機分析。同時, 采用Vario EL Ⅲ Elementar元素分析儀測定沉積物總有機碳(TOC)含量。

    目標化合物的定性定量分析通過島津2010 GC-MS 完成, 色譜柱為 DB-5MS(30 m×0.25 mm× 0.25 μm, Thermo Scientific, Waltham, MA, USA), EI 源, 離子源溫度 250 ℃, 進樣口和接口溫度分別為280 ℃和 290 ℃。不分流模式進樣, 進樣量 1 μL。載氣為He, 流速 1 mL/min。定量分析采用選擇離子掃描(SIM)方式, 升溫程序為: 初始溫度60 ℃(保留 3 min), 先以 10 ℃/min的速率升至 160 ℃, 然后以 2 ℃/min的速率升至 200 ℃,最后以5 ℃/min的速率升至 295 ℃, 保留15 min。

    實驗過程采取嚴格的質(zhì)量保證和質(zhì)量控制措施。嚴禁使用含香型洗手液, 實驗人員全程佩戴丁腈手套。所有玻璃器材經(jīng)堿液浸泡24 h超聲清洗1 h, 依次用自來水和去離子水沖洗, 烘干后于馬弗爐內(nèi)450 ℃灼燒4 h。使用前再連續(xù)用甲醇、丙酮和正己烷分別蕩洗3次。每批樣品分析中包括方法空白(=5)、空白加標(=3)、基質(zhì)加標(=3)、隨機挑選的重復樣實驗(=4)。空白加標中, 目標化合物的回收率范圍為(92.5±4.94)%~(108±5.22)%。基質(zhì)加標中, 目標化合物回收率為(98.1±5.67)%~(113±2.76)%。配制濃度水平接近空白值的標準品, 連續(xù)進樣7針, 以3倍標準偏差定義為儀器檢測限(limit of detection, LOD) , 以2倍LOD定義為方法檢測限。本研究中目標化合物LODs為0.413~1.65 pg, 以10 g 沉積物計算方法檢測限為8.26~33.0 pg/g??瞻讟又袡z出的HHCB和AHTN均低于LOD。

    2 結(jié)果與討論

    2.1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SMs的分布

    本研究所有樣品中均未檢出兩種硝基麝香(MX和MA)和兩種多環(huán)麝香(ATII和DPMI)。大部分樣品中檢出痕量MK(

    表1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合成麝香含量與分布

    注: ND. 未檢出; LOD. 儀器檢測限; “—”表示未計算。

    本研究沉積物中主要合成麝香污染物為HHCB和AHTN, 而ADBI、AHMI和MK在部分樣品中檢出。前期相關(guān)研究發(fā)現(xiàn)珠三角沉積物以及室內(nèi)灰塵中主要合成麝香污染物同樣為HHCB和AHTN (Zeng et al., 2018; 胡瓊璞等, 2020)。目前, 我國香精香料行業(yè)中主要添加使用的合成麝香為HHCB和AHTN, 環(huán)境介質(zhì)中合成麝香的組成特征直觀反映了我國目前香精香料行業(yè)中合成麝香的使用模式。

    水體中的合成麝香主要來源于生活污水, 因此SMs常被用作指示生活污水對水體的影響(Buerge et al., 2003)。本研究區(qū)域沉積物中合成麝香的廣泛分布揭示出居民日常生活對河口海岸帶的顯著影響。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 針對水體環(huán)境中合成麝香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污水以及河流中合成麝香分布、遷移轉(zhuǎn)化(Hu et al., 2011; Homem et al., 2015; Zeng et al., 2018), 而針對海洋環(huán)境中合成麝香分布的研究相對較少。表2列出近幾年國內(nèi)外沿海地區(qū)沉積物合成麝香的研究結(jié)果。從表中可以看出, 河口海岸帶沉積物中檢出的主要合成麝香均為HHCB和AHTN, 而ADBI(LOD~2.49 ng/g)和AHMI(LOD)含量接近或者低于LOD。這與當今香精香料行業(yè)合成麝香的生產(chǎn)和使用模式一致, 體現(xiàn)了海岸帶地區(qū)合成麝香的生產(chǎn)、使用以及污染釋放對海岸帶沉積物的影響。本研究臺灣海峽沉積物中SMs含量水平與國內(nèi)外沿海地區(qū)相比, 總體處于較低水平, 與韓國沿海地區(qū)(HHCB: ND~2.70 ng/g; AHTN: ND~1.00 ng/g; Lee et al., 2014)、膠州灣(HHCB: 1.84~4.35 ng/g; AHTN: ND~10.9 ng/g; 王杰等, 2015)、美國舊金山海灣(HHCB: ND~27.0±2.00 ng/g; AHTN: ND~3.10±0.100 ng/g; Homem et al., 2017)沉積物中含量大致相當。而人口密集、工業(yè)發(fā)達地區(qū)如珠江入海口漁港(HHCB: 39.1~273 ng/g; AHTN: 21.8~125 ng/g;Huang et al., 2016)、澳門沿海地區(qū)(HHCB: 3.67~44.5 ng/g; AHTN: 3.56~17.3 ng/g; Zeng et al., 2008)、美國新貝德福德港(HHCB和AHTN均值分別為22.9和12.2 ng/g; Subedi et al., 2014)等河口沉積物中, SMs含量明顯高于本研究。特別值得注意的是, 在珠江入???0.35~2.42 ng/g; Huang et al., 2016)和珠江入海口漁港(1.16~9.06 ng/g; Huang et al., 2016)以及膠州灣(6.90~10.9 ng/g; 王杰等, 2015)沉積物中, 硝基麝香MK含量水平要高于本研究(ND~LOD)。

    2.2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合成麝香空間分布特征

    由于ADBI、AHMI和MK濃度水平低, 本研究只針對兩種主要合成麝香組分(HHCB和AHTN)開展深入討論。AHTN和HHCB空間分布特征并不完全相同(圖2)。臨近大陸的采樣點E1(0.589 ng/g)、A1(0.395 ng/g)及A2(0.410 ng/g)、澎湖列島附近A4(0.464 ng/g)和臨近臺灣島的E6(0.415 ng/g)沉積物樣品中AHTN含量較高, 反映了大陸和臺灣島河流輸入的影響。HHCB高值點位于A4(0.901 ng/g)、A3(0.743 ng/g)和B4(0.792 ng/g), 體現(xiàn)了臺灣島徑流輸入對臺灣海峽沉積物中HHCB分布的影響。

    臺灣海峽西北部(F1~F3)斷面沉積物中HHCB和AHTN含量均較高, 但是該區(qū)域并沒有河流入海口, 這說明該區(qū)域沉積物中SMs并非源于河流的直接輸入。由于HHCB和AHTN疏水性較強(logow=5.8~5.9),一般來說它們在河流傳輸以及水–顆粒物–沉積物間的分配主要受控于顆粒物和沉積物中的TOC (Dsikowitzky et al., 2002; Huang et al., 2016)。但是, 與河流中分布特征明顯不同的是, 本研究區(qū)域沉積物中HHCB(=32,=?0.116,>0.5)和AHTN(=32,=0.226,>0.1)含量水平與沉積物TOC沒有明顯相關(guān)性。這可能是因為本研究區(qū)域沉積物起源于不同來源的顆粒物輸入。臺灣海峽除了接收大陸和臺灣島的河流輸入外, 還受多種洋流綜合影響。由長江、錢塘江徑流入海后形成的浙閩沿岸潮, 冬季受東北季風驅(qū)使南下, 途中接納閩江等徑流輸入, 該水系影響可至平潭島乃至泉州附近(王翠等, 2018), 攜帶的顆粒物、營養(yǎng)組分等多沉降于臺灣海峽; 夏季受臺灣暖流的頂托和偏南季風的影響, 黑潮分支和臺灣暖流攜帶外海水途經(jīng)臺灣海峽北上, 在臺灣海峽發(fā)生強烈混合(Liao et al., 2018; 王建豐等, 2020)。Liao et al. (2018)已經(jīng)研究證實, 在復雜水動力條件下, 富含有機質(zhì)的細顆粒物主要沉降在臺灣海峽西北部。因此, 我們可以推斷, 浙閩沿岸潮攜帶來自于長江(Zhang et al., 2008; Wang et al., 2018)、閩江(劉靜, 2016)等徑流顆粒物攜帶不同含量水平的合成麝香, 而黑潮分支和臺灣暖流攜帶珠江口和南海(Zeng et al., 2008; Huang et al., 2016)的合成麝香進入臺灣海峽后, 在復雜水動力條件作用下, 不同來源的顆粒物沉降于該區(qū)域北部, 導致沉積物中HHCB和AHTN富集和累積。

    表2 國內(nèi)外河口海岸帶沉積物中合成麝香SMs含量與分布(ng/g)

    注: ND. 未檢出; LOD. 儀器檢測限;. 樣本數(shù)量; “—”表示未報道。

    圖2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HHCB和AHTN的空間分布

    2.3 HHCB/AHTN比值及指示意義

    由于不同國家地區(qū)在香味物質(zhì)使用模式上有差異, HHCB/AHTN比值可以初步指示不同國家地區(qū)使用合成麝香的模式(Zeng et al., 2018)。在本研究中, 沉積物HHCB/AHTN比值為0.962~2.26, 與我國海河(0.600~3.60; Hu et al., 2011)、渾河(0.189~2.05; Zeng et al., 2018)、珠江三角洲(0.0200~1.25; Huang et al., 2016; Zeng et al., 2018)大致相當; 但與新加坡等國顯著不同(Wang and Kelly, 2017)。有研究表明, 在微生物作用下, HHCB較易發(fā)生降解轉(zhuǎn)化, 且AHTN更容易吸附在顆粒相上(Zeng et al., 2008; Song et al., 2015)。因此, 在河流輸運過程中, 沉積物中HHCB/AHTN比值會逐漸減小(Zeng et al., 2008, 2018; Huang et al., 2016)。但是, 在本研究區(qū)域, 隨著離岸距離增加, 研究區(qū)域沉積物中HHCB/AHTN比值卻呈上升趨勢(圖3)。Liao et al. (2018)發(fā)現(xiàn), 沉積物中細顆粒物主要分布在研究區(qū)域西北部, 此外, 隨著離岸距離增加粗顆粒物的分布逐漸增加。這與本研究中HHCB/AHTN比值空間分布特征相似。研究結(jié)果揭示出不同來源的顆粒物及其吸附的有機污染物在多種洋流作用下, 在臺灣海峽河口海岸帶間的遷移、傳輸和歸趨。

    圖3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HHCB/AHTN比值空間分布

    2.4 研究區(qū)域沉積物中合成麝香的埋藏與潛在風險

    為了評估臺灣海峽沉積物中合成麝香污染狀況, 基于檢測數(shù)據(jù)我們計算了HHCB和AHTN的質(zhì)量負荷(Zeng et al., 2020)。研究面積約為1.90×105km2, 根據(jù)采樣點將此區(qū)域分為32個部分, 每個部分由一個沉積物樣品濃度表示, 總埋藏量()通過以下公式計算:

    式中,C是第個采樣點中HHCB和AHTN的濃度(ng/g),A是第個采樣點分攤面積(cm2),為換算系數(shù), 取值為1,是采樣的沉積物厚度(cm), 在本研究中為5 cm,表示干沉積物的密度, 以1.20 g/cm3計算(Zeng et al., 2020)。根據(jù)測得的SMs濃度, 研究區(qū)域表層沉積物中富集HHCB和AHTN的質(zhì)量分別為6.15 t和3.76 t。

    當水體環(huán)境中的SMs超過水體自我凈化能力后, 會導致水體生態(tài)平衡的破壞。據(jù)報道, 在沉積物中HHCB與AHTN的預測無效應濃度(predicted no-effect concentration, PNEC)分別為8.40×103μg/kg和5.20×103μg/kg(干重)(Balk and Ford, 1999), 研究區(qū)域沉積物中的 HHCB 與 AHTN 的濃度遠小于該值, 生態(tài)風險輕微。但考慮到該區(qū)域沉積物中多種污染物賦存現(xiàn)狀(Zeng et al., 2020), 且HHCB和AHTN能協(xié)同促進底棲生物攝入和富集其他污染物(Schnell et al., 2009),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多種污染物協(xié)同作用下底棲生物潛在生態(tài)風險值得關(guān)注。

    3 結(jié) 論

    (1) 臺灣海峽沉積物中普遍存在合成麝香, 揭示出兩岸居民日常生活對海岸帶水體沉積物的影響。本研究中∑SMs范圍為0.448~1.43 ng/g, 在國內(nèi)外處于較低水平。

    (2) 從空間分布上看, 研究區(qū)域中部臨近臺灣島、大陸河流入海口等斷面發(fā)現(xiàn)了較高水平的合成麝香, 研究結(jié)果直觀揭示出大陸和臺灣島的河流輸入對臺灣海峽沉積物中合成麝香分布的貢獻。此外, 在多種洋流共同作用下, 水體中細顆粒物被搬運至臺灣海峽西北部并沉降于此, 吸附于顆粒物的合成麝香也隨之沉降并累積在沉積物中, 這可能是該區(qū)域并無河流輸入, 但沉積物中具有較高濃度水平合成麝香的重要原因。

    (3) 沉積物中HHCB/AHTN比值變化也體現(xiàn)出水體中合成麝香在研究區(qū)域中的遷移和搬運。經(jīng)過初步估算, 該區(qū)域沉積物中富集了6.15 t HHCB和3.76 t AHTN, 這些化合物對底棲生物的潛在風險以及對上覆水體的潛在影響需要繼續(xù)關(guān)注。

    致謝:感謝中國科學院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彭先芝研究員和另一位匿名審稿專家提出的建設(shè)性意見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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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currence and distribution of synthetic musks in coastal sediments from the Taiwan Strait and the potential environmental significance

    LIU Yi1, 2, XU Liang3, HU Qiongpu1, 4, ZENG Xiangying1*, HU Jianfang1, YU Zhiqiang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Organic Geochemistry / Guangdong Key Laboratory of 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Guangzhou Institute of Geochemistr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Guangzhou 510640, Guangdong,China; 2.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3. Jiangxi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Nanchang 330029, Jiangxi, China; 4. Hangzhou PuYu Technology Development Co., Ltd, Hangzhou 311305, Zhejiang, China)

    The Taiwan Strait, located between Fujian Province and Taiwan Island, is a channel that connects the South and East China Seas. In this study, 32 surface sediment samples were collected in the western Taiwan Strait. Concentrations and spatial distributions of synthetic musks (SMs) in the sediment were investigated. The total SMs (∑SMs) in the sediment ranged from 0.448 to 1.43 ng/g, with an average of 0.876 ng/g, which was relatively low compared to global coastal sediments. The 1,3,4,6,7,8-hexahydro-4,6,6,7,8,8- hexamethylcyclopenta-(g)2- benzopyrane (HHCB, 0.247 to 0.916 ng/g) and 7-acetyl-1,1,3,4,4,6-hexamethyl-tetraline (AHTN, 0.193 to 0.589 ng/g) were the main components. Higher sedimentary ∑SMs were detected in sediment adjacent to river mouths from the Mainland and Taiwan Island, indicating their terrestrial riverine inputs. Higher levels of ∑SMs were also found in sediment in the northwestern part of the study region, suggesting that the SMs adsorbed onto fine particles could be carried to this studied region, then deposited into coastal sediment under multiple ocean currents.

    coastal sediments; synthetic musk; Taiwan Strait

    X142

    A

    0379-1726(2022)04-0417-07

    10.19700/j.0379-1726.2022.04.004

    2020-10-12;

    2020-11-13

    中國科學院前沿科學重點研究項目(QYZDJ-SSW-DQC018-02)和NSFC-廣東省聯(lián)合基金重點項目(U1701244)聯(lián)合資助。

    劉藝(1995–), 女, 碩士研究生, 環(huán)境科學專業(yè)。E-mail: 1503296357@qq.com

    曾祥英(1969–), 女, 副研究員, 主要從事環(huán)境中毒害污染物監(jiān)測與風險評估研究。E-mail: zengxy@gig.ac.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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