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產(chǎn)生于戰(zhàn)國至秦漢間,是我國最古考的辭書,現(xiàn)存十九篇,前三篇《釋詁》《釋言》《釋訓》都是訓釋以先秦儒家經(jīng)典為主的文獻詞語。其中,《釋詁》主要訓釋文獻中的一般詞匯,被訓詞千余個,約占全書的四分之一。同時,《釋詁》篇也是版本異文最多的,這些異文類型豐富,產(chǎn)生原因復雜,對其進行個案剖析,可以為《爾雅》版本異文的全面研究提供方法和示范。本文以臺灣藏宋監(jiān)本為底本,以存世的唐宋元明時期《爾雅》白文本、《爾雅注》本、《爾雅》單疏本、《爾雅注疏》本四系20余種版本對校,對《釋詁》“暀暀、皇皇、藐藐、穆穆、休、嘉、珍、袆、懿、鑠,美也”、“諧、輯、協(xié),和也;關關、噰噰,音聲和也;勰、燮,和也”條中的版本異文進行考辨,深入探討其形成、發(fā)展的原因。
《爾雅·釋詁》:“暀暀、皇皇、藐藐、穆穆、休、嘉、珍、袆、懿、鑠,美也?!?/p>
按:“袆”,宋監(jiān)本、鐵琴銅劍樓宋十行本、日本羽澤石經(jīng)山房景宋本、蜀大字本、吳元恭本、鍾人杰本、阮元南昌本,均作“袆”?!督?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單疏本、元刊明修注疏本、大德本、雪窗本、馬諒本、黃景華本、許宗魯本、金蟠永懷堂本、臺灣藏明刊白文本(00851)、明刊大黑口本(國圖13922)、畢效欽本、陳深十三經(jīng)解詁本、郎奎金堂策檻本、熊九岳沐日堂本、李元陽閩刻本、明萬歷北監(jiān)本、毛晉汲古閣本,均作“祎”;清代邵晉涵《爾雅正義》、阮元《爾雅??庇洝?、郝懿行《爾雅義疏》、嚴元照《爾雅匡名》,亦作“祎”。
該文主要對軟件缺陷分析系統(tǒng)的設計與實現(xiàn)進行了研究,使用該系統(tǒng)可以對發(fā)現(xiàn)的軟件缺陷進行跟蹤、管理以及分析統(tǒng)計,并將分析統(tǒng)計結果生成分析統(tǒng)計報告輸出。結果表明該系統(tǒng)的實現(xiàn)可以為用戶的軟件使用管理提供工具支撐,而對用戶使用過程中的軟件缺陷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可以為今后其他相同或相似軟件研發(fā)和軟件確認測試提供參考及借鑒。
“袆”與“祎”由于偏旁近似,多混用,因此,唐代字書已注意到這一現(xiàn)象,對二字的音、義進行了區(qū)分。張參《五經(jīng)文字·衣部》:“袆,音暉,皇后之上服?!?/p>
“祎,美也,音猗?!?/p>
顏元孫《干祿字書》:“祎袆,上祎美,音漪;下褕,音暉?!?/p>
《干祿字書》編纂的主要目的是“具言俗通正三體”,以收錄一字的正通俗三體為主;其編撰的另一個目的是“字有相亂因而附焉”,“謂彤肜、宄究、袆祎之類是也”
,即區(qū)分一些因形似而被人們經(jīng)常誤用的字,以正視聽?!靶劇薄暗t”被顏氏作為例證,可見是當時人們容易混用的典型字。可能正是因為唐代學者對二字的區(qū)別特別關注,所以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此條皆作“祎”,不作“袆”。
由于偏旁相似,“袆”“祎”二字在古籍文獻中多有混用現(xiàn)象。比如,北魏景明三年(502)《李伯欽墓志》:“祖,寶……開府儀同三司、并州刺史、敦煌宣公,夫人金城楊氏,父袆,前軍參軍?!?/p>
而北魏正始二年(505)《李蕤墓志》作:“亡祖,寶,字懷素,儀同三司,敦煌宣公,夫人金城楊氏,父祎,前軍長史。”
李伯欽、李蕤是堂兄弟,祖父同為李寶;二人祖母金城楊氏的父親,李伯欽墓志作“楊袆”,李蕤墓志則作“楊祎”,同一人而“袆”“祎”不別。從命名角度來看,應該作“祎”,取“美好”之義。再如,《文選·張衡·東京賦》:“漢帝之德,侯其袆而?!崩钌埔C注:“袆,美也?!薄靶劇?,清代胡克家刻《文選》正文及李善注引,皆作“袆”
。而宋淳熙八年池陽郡齋刻李善《文選注》、涵芬樓《四部叢刊》影印宋本《六臣注文選》,正文、注文皆作“祎”。薛綜注,甚或《文選》原文、李善注,究竟是“袆”還是“祎”,現(xiàn)在均無從得知,但薛綜注采用《爾雅》是毋庸置疑的,原文應該作“侯其祎而”,“祎”亦表示“美”義。
至清代,《爾雅》??薄⒀芯空叽蠖颊J為《爾雅》此條作“祎”。阮元《爾雅校勘記》、邵晉涵《爾雅正義》、郝懿行《爾雅義疏》,皆作“祎”。阮元《爾雅校勘記》的經(jīng)文采用吳元恭本,稱它為宋本流裔,此處吳本作“袆”,而阮元回改作“祎”,并對訛誤原因進行了分析:“此本舊作‘袆’,從衣訛,今訂正?!稳藭隆尽酝鶡o別,或據(jù)誤本謂《爾雅》‘祎’當從‘衣’,其未考之唐石經(jīng)、《五經(jīng)文字》、《玉篇》等書也。”
不過,嚴元照并不同意阮元、邵晉涵等人的觀點,他認為作“祎”不對,其《爾雅匡名》經(jīng)文作“祎”,是因其書體例遵從《經(jīng)典釋文》的緣故。嚴氏訂正說:“《說文·示部》無‘祎’字,此字當從‘衣’。陸氏(佃)《新義》曰‘袆,其服之美’,是陸本從‘衣’。元照案,‘袆’即‘徽’字?!对姟ば⊙拧そ枪贰佑谢臻唷?,傳訓‘美’;又《大雅·思齊》‘大娰嗣徽音’,箋訓‘美’,正用此訓,正義不知‘徽’即‘袆’字,故不云‘《釋詁》文’耳。《釋詁》‘袆’訓‘美’,‘徽’訓‘善’,美、善義同?!?/p>
嚴元照認為作“袆”證據(jù)有三:一是從北宋陸佃《爾雅新義》的注釋推斷其經(jīng)文作“袆”;二是從《詩經(jīng)》毛傳、鄭箋訓釋推斷《詩經(jīng)》中的“徽”即“袆”字;三是先設定《爾雅》“袆”訓“美”,又《爾雅》“徽”訓“善”,則“美”“善”義同。我們認為,嚴元照的論證并不能令人信服。第一,陸佃雖釋“袆”為“其服之美”,但其立論是立足于錯誤版本基礎上的;第二,對毛傳、鄭箋之訓及孔穎達之無“《釋詁》文”的判定缺乏實際證據(jù),實屬臆斷之辭。由此可見,清代雅學研究者對“袆”“祎”的認識是有分歧的。畢沅《經(jīng)典文字辨證書》卷三則將“祎”視作“袆”的俗字,他指出:“袆,正;祎,俗,《爾雅》‘祎,善也’?!?/p>
把二字書寫混亂不別定性為正俗問題,亦非。而且《爾雅》只有“徽,善也”,并無“祎,善也”。黃焯《經(jīng)典釋文匯?!罚骸包S(季剛)云‘祎者,袆之訛字。《說文》無祎字,唯《玉篇》有之,正當作袆?!贪福鹤⑹栊?庇浽啤灿眯劄榛彰雷终?,取其同音而已,傳寫遂多從示,唐石經(jīng)、《五經(jīng)文字》、《玉篇》不可為典要也’,嚴(可均)云:唐石經(jīng)初刻作袆,各本作祎,《說文》有袆無祎,漢碑亦但有袆字,祎不體?!?/p>
黃侃、黃焯叔侄與嚴元照、嚴可均觀點相同,都認為《爾雅》本作“袆”,其主要依據(jù)是《說文》未收“祎”字。
按:“協(xié)”,《經(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宋監(jiān)本、鐵琴銅劍樓宋十行本、單疏本、蜀大字本、元大德本、吳元恭本、許宗魯本、熊九岳沐日堂本、金蟠永懷堂本、毛晉汲古閣本、阮元南昌本,均作“協(xié)”;清代邵晉涵《爾雅正義》、郝懿行《爾雅義疏》、嚴元照《爾雅匡名》,亦作“協(xié)”。日本羽澤石經(jīng)山房景宋本、元雪窗本、元刊明修注疏本、馬諒本、黃景華本、畢效欽本、陳深十三經(jīng)解詁本、郎奎金堂策檻本、鍾人杰本、臺灣藏明刊白文本(00851)、明刊大黑口本(國圖13922)、李元陽閩刻本、明萬歷北監(jiān)本,均作“恊”。
總之,“袆”“祎”的訛誤由來已久,《經(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尚能區(qū)別;至宋本,二字區(qū)別不嚴,訛混較多,即使陸佃這樣的學者也難免以訛傳訛。至元、明時期,《爾雅》諸本從具體語義出發(fā),并依據(jù)《經(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大多作了回改。清代在纂修《四庫全書》時,對“袆”“祎”的使用也是嚴加區(qū)分的,如陸費墀《四庫全書辨正通俗文字》在“衣部”“示部”分別著錄“祎,美貌”“袆,后服”
。道光時期,王在鎬《辨字通考·辨似·示衣之別》也指出:“祎袆:上音衣,美也。下音暉,后祭服也?!?/p>
對二字的區(qū)分較為明確。
《文選》此例各版本“袆”“祎”混用,也對后世辭書的編撰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明代梅膺祚《字匯》:“祎,美也,珍也。從示與從衣者不同?!?/p>
重在重申“袆”“祎”的不同。至清代,《康熙字典》以《文選》作“袆”之版本為依據(jù),為“袆”設立“美也”之義項?;蛟S是受到《康熙字典》的影響,《漢語大字典》亦不察二字詞義之別,不辨版本文字之歧異,在“袆”字條設立義項:“(二)yī《〈文選〉李善注》于離切。美好。”
引《文選》此條為證;同時,在“祎”字條設立義項:“yī《廣韻》于離切,美好;珍貴?!?/p>
亦引《文選》此條為證??梢?,《漢語大字典》這兩處義項的設立隨意性較強,會對讀者產(chǎn)生誤導。
(2)對于節(jié)點剩余能量的均衡性模型,從最里層出發(fā),以最小化相鄰兩層節(jié)點剩余能量方差為目標函數(shù),逐層求解得到充電小車在任意相鄰兩層停留時間的函數(shù)關系,同時設置能量閾值作為約束條件確保節(jié)點存活,最終確定小車在各層的停留時間.
二是加快“三條紅線”指標分解確認。組織指導流域機構加快“三條紅線”分省指標協(xié)調確認工作,要求各省級行政區(qū)盡快完成分省指標確認。加快推進25條跨省重要江河水量分配工作。
按:“關關”,《經(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宋監(jiān)本等皆同,唯元刊明修注疏本、馬諒本、黃景華本作“関関”。
《釋詁》:“關關、噰噰,音聲和也。”
《釋詁》:“勰、燮,和也。”
按 :《經(jīng)典釋文》:“勰,本又作恊。”
今《爾雅》諸版本未見“勰”作“恊”者。
《爾雅·釋詁》:“諧、輯、協(xié),和也?!?/p>
后來真相大白,鐲子是被怡紅院的墜兒偷了去。但那句“本來又窮”已經(jīng)把人赤裸裸地定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動彈不得、翻身不得。
《釋詁》:“勰、燮,和也?!?/p>
3) 通過橋吊遠程智能化操控系統(tǒng)的研究實施,實現(xiàn)了橋吊作業(yè)的集成化、智能化、簡單化、精準化,不僅減少了橋吊的運營成本、提高生產(chǎn)效率、改善操作人員作業(yè)的工作舒適度、也是集裝箱裝卸碼頭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重要體現(xiàn)。
按:“燮”,《經(jīng)典釋文》、唐石經(jīng)、宋監(jiān)本、鐵琴銅劍樓宋十行本、日本羽澤石經(jīng)山房景宋本、蜀大字本、單疏本、元大德本、臺灣藏明刊白文本(00851)、明刊大黑口本(國圖13922)、毛晉汲古閣本、阮元南昌本,均作“燮”;清代邵晉涵《爾雅正義》、郝懿行《爾雅義疏》、嚴元照《爾雅匡名》,亦作“燮”。元雪窗本、元刊明修注疏本、吳元恭本、馬諒本、黃景華本、許宗魯本、畢效欽本、陳深十三經(jīng)解詁本、郎奎金堂策檻本、鍾人杰本、熊九岳沐日堂本、金蟠永懷堂本、李元陽閩刻本、明萬歷北監(jiān)本,均作“爕”。
使用彩色多普勒超聲造影模式,通過超聲造影劑聲諾維5毫升生理鹽水,將其溶解后為其抽取2.4毫升。后期使用10毫升的生理鹽水沖洗,并對產(chǎn)婦的子宮螺旋動脈和胎兒結局詳細研究。
從諸本異文來看,《爾雅》早期版本多作“燮”,元明版本多作“爕”。
用F檢驗判定毒力回歸方程線性關系;用LSD法進行差異顯著性分析;根據(jù)試驗數(shù)據(jù)組建豆蚜的生殖力表,計算種群動態(tài)參數(shù):凈增殖率R0=ΣLXMX;平均世代周期 T=ΣXLXMX/ΣLXMX; 內稟增長率 rm=lnR0/T;周限增長率 λ=exp(rm);種群加倍時間 t=ln2/rm。式中,X為時間間隔(d);LX表示任意一個體在X期間的存活率;MX表示在X期間平均每雌產(chǎn)蚜數(shù)。
[1]饒宗頤,曾憲通.楚帛書[M].香港:中華書局香港分局,1985.
[2][南朝梁]顧野王.玉篇[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3][日]釋空海.篆隸萬象名義[M].北京:中華書局,1995.
[4]周祖謨.爾雅校箋[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
[5][唐]張參.五經(jīng)文字[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6][唐]顏元孫.干祿字書[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7][清]阮元.爾雅??庇沎A].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83冊[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8][清]嚴元照.爾雅匡名[A].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88冊[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9][清]畢沅.經(jīng)典文字辨證書[A].續(xù)修四庫全書:第239冊[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0][唐]陸德明撰,黃焯匯校.經(jīng)典釋文匯校[M].北京:中華書局,2006.
[11]毛遠明.漢魏六朝碑刻校注[M].北京:線裝書局,2008.
[12][南朝梁]蕭統(tǒng)編,[唐]李善注.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1977.
[13][明]梅膺祚.字匯[Z].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14]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字典[Z].武漢:湖北辭書出版社,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1990.
[15][清]陸費墀撰,[清]王朝梧增補.四庫全書辨正通俗文字[A].續(xù)修四庫全書:第239冊[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6][清]王在鎬.辨字通考[A].續(xù)修四庫全書:第239冊[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7]李學勤主編.字源[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2.
[18]黃征.敦煌俗字典[Z].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
[19]毛遠明.漢魏六朝碑刻異體字典[Z].北京:中華書局,2014.
[20]曾良,陳敏.明清小說俗字典[Z].揚州:廣陵書社,2017.
[21]臧克和.漢魏六朝隋唐五代字形表[M].廣州:南方日報出版社,2011.
[22]劉復,李家瑞.宋元以來俗字譜[M].北京:“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30.
[23]徐無聞.秦漢魏晉篆隸字形表[M].北京:中華書局,2019.
[24][遼]行均.龍龕手鑒[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