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視閾下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機制研究

陳 朵

（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江蘇南京210023）

營商環(huán)境狀況能夠反映出一個區(qū)域的綜合競爭力和軟實力，對于區(qū)域性經濟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而法治就是最好的營商環(huán)境。在優(yōu)化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的進程中，我國的貿易市場有了新的發(fā)展機遇，貿易往來日益增長，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因貿易保護主義和新冠肺炎疫情所帶來的沖擊。而作為傳統邊境貿易模式的延伸和發(fā)展，跨境經濟合作區(qū)這一新型的國際經濟合作模式正是“自由貿易區(qū)建設”戰(zhàn)略尋求結合的實踐與創(chuàng)新。本文以作為國家設立的跨境經濟合作區(qū)試驗田的二連浩特和滿洲里為例，通過對兩地法院受理的邊境貿易糾紛的梳理，探尋內蒙古地區(qū)邊境貿易的發(fā)展情況以及糾紛的解決和處理。

一、內蒙古邊境貿易的特征

2016 年《建設中蒙俄經濟走廊規(guī)劃綱要》的出臺，使得中蒙俄經濟走廊成為一帶一路框架下首條正式開建的多邊經濟走廊。(1)《建設中蒙俄經濟走廊規(guī)劃綱要》，由中國、俄羅斯、蒙古三國于2016 年6 月23 日在塔什干簽訂，旨在進一步推動三國間交通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口岸建設、產能、投資、經貿、人文、生態(tài)環(huán)保等領域方面的合作。二連浩特和滿洲里分別處于中國與蒙古和俄羅斯的邊境處，對于邊境貿易的發(fā)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由于二連浩特和滿洲里兩地的特殊性，其對外邊境貿易必定會具有跨越國界的國際性。但與跨國貿易又有所區(qū)別，區(qū)別在于邊境貿易的地理空間不是兩個國家全部領土之間的貿易，而是限于在特定的兩國邊境毗連領地區(qū)之間的部分領土的貿易往來。因此，內蒙古邊境貿易的首要特征在于跨境性和區(qū)域性。

邊境貿易是一種較為開放的貿易與投資安排，在外向型經濟的主導下，具有很強的開放性。2020 年外商投資法和相關配套法規(guī)的實施，為邊境貿易的快速發(fā)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法律保障，同時也深化了內蒙古邊境貿易的開放程度?？缇澈献鲄^(qū)內的人員和貨物流通自由、快速，貿易往來具有極強的靈活性，多種貿易方式的并存使得邊境貿易愈發(fā)繁榮和迅速發(fā)展。在深入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的政策導向下，外資企業(yè)合法權益得到有效保護，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的營商環(huán)境得到優(yōu)化。在競爭激烈的貿易往來中，邊境貿易的雄厚地位以其靈活性的特征得以長存，加之以不斷優(yōu)化的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內蒙古邊境貿易發(fā)展始終保持著強勁的生命力。

作為傳統邊境貿易模式的延伸和發(fā)展，跨境經濟合作區(qū)這一新型的國際經濟合作模式不斷壯大，隨之而來的就是邊境貿易糾紛數量增長。邊境貿易的迅速發(fā)展的同時，必然會要求與之對應的糾紛解決機制的匹配契合，同時對現階段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機制提出新要求。

二、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視閾下內蒙古邊境貿易發(fā)展與糾紛解決

作為國家設立的跨境經濟合作區(qū)試驗田，二連浩特和滿洲里的跨境經濟合作區(qū)的運營將為中蒙俄大陸橋各個區(qū)域經濟帶毗鄰國家之間的跨境經濟合作區(qū)提供新的思路和發(fā)展方向。通過對二連浩特和滿洲里兩地受理的邊境貿易糾紛的梳理，探尋內蒙古地區(qū)邊境貿易的發(fā)展情況以及糾紛的解決和處理。

（一）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案件占比升高

2013 年至今，(2)本文選取二連浩特和滿洲里兩地數據，時間節(jié)點為2013 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始，至2019 年11 月。此外，因新冠疫情的影響，2019 年12 月至2021 年11 月的數據存在偏差，不具有參考意義，但在整體上不影響對于內蒙古邊境貿易發(fā)展與糾紛解決的分析。兩地法院共受理涉外民事案件292 件，其中邊境貿易糾紛案件73 件，在涉外民事案件中所占比例為25%。以2016 年6 月為界限劃分，(3)2016 年6 月23 日，《建設中蒙俄經濟走廊規(guī)劃綱要》的簽署，成為共建“一帶一路”框架下的多邊合作規(guī)劃綱要的先驅式文件。本文劃分邊境貿易數量走勢和占比的依據為此時間，即以2016 年6 月為分水嶺。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案件在涉外民事案件中的占比情況，如圖1 所示。

圖1 邊境貿易糾紛案件占比圖

隨著我國多邊合作和促進對外開放程度的加深，中俄貿易有65%以上的陸路運輸經滿洲里，中蒙雙方達成在2020 年雙邊貿易額達到100 億美元的目標。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的優(yōu)化下，中蒙俄區(qū)域經濟發(fā)展勢頭良好，在邊境貿易往來更為密切的同時，邊境貿易摩擦時常出現。邊境貿易糾紛數量的增長，使得其在涉外民事案件中的占比不斷升高。

（二）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類型顯著

在中蒙俄邊界地區(qū)涉外貿易的案件中，糾紛的類型主要集中于買賣合同糾紛、委托合同糾紛、合伙合同糾紛以及運輸合同糾紛等。在邊境貿易糾紛中，買賣合同糾紛數量最多。這種現象的產生并非偶然，而是存在著一定的根據，理由如下：首先，邊境貿易的不斷發(fā)展使得貿易主體多元化，私人或者私企間貿易成為主要的貿易主體。以私主體為主的貿易往來中，貿易方式和規(guī)則較為簡化和便捷。一方面是為了提高貿易往來的效率，另一方面是雙方在合同訂立時并不能預想到日后可能涉及到諸多的可變因素以及法律問題。其次，基于意思自治原則和交易習慣，在進行貨物買賣時，并沒有完全按照法律的規(guī)定予以約束和規(guī)范。此外，線上交易方式的出現，雖有助于雙方的貿易來往突破一定的時空限制，但也會因雙方意思表達歧義或者因不完善的線上下單系統和結付規(guī)則而產生爭議。邊境貿易往來中私主體的法律意識比較淡薄，從而導致合同在訂立時就欠缺法律規(guī)范性，這也是導致買賣合同糾紛頻發(fā)的根源所在。

此外，新型冠狀病毒的肆虐在威脅全球人類健康的同時，也在遏制世界貿易的發(fā)展。世界貿易組織于2020 年發(fā)布的《全球貿易數據與展望》報告中，預計今年全球貨物貿易量將萎縮9.2%，2021 年全球貨物貿易預計增長7.2%，貿易規(guī)模將遠低于疫情前水平。疫情作為不可抗力的事由，存在于貿易風險中。由于疫情所導致的運輸、加工、承銷等貿易活動無法正常進行，出現違約情形的買賣合同糾紛不斷增多。雖然營商環(huán)境的法治化為貿易的發(fā)展提供了穩(wěn)定的外部環(huán)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貿易的恢復與發(fā)展，但如何解決邊境貿易中產生的糾紛，才是內蒙古邊境貿易保持穩(wěn)健和繁榮的關鍵。

三、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視閾下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中的問題及成因

從內蒙古邊境貿易的發(fā)展和糾紛解決現狀，可以看出現行的糾紛解決機制還存在著一定的問題。在“一帶一路”深入和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優(yōu)化的推動下，跨境經濟合作勢必會得到進一步發(fā)展。不同國籍的多樣主體、多層次的經貿關系與多方位的經貿交往，都極易使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存在的問題尖銳化和顯著化。[1]圍繞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中存在的問題及原因進行分析，進行多元化解決，滿足邊境貿易地區(qū)不同主體對公平和效率的需求，以期促進邊境貿易糾紛的解決。

（一）邊境貿易各方分設機構

邊境貿易雖然具有跨境性和區(qū)域性的特征，但歸根到底是在一個較為統一的市場之下運行。而一個獨立的市場若需要健康穩(wěn)健運轉，就應具備一個被法律所承認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共同組織機構。

反觀內蒙古邊境貿易的發(fā)展現狀，中蒙俄各國分別設立機構，使法律的實施在一定程度上處在空談狀態(tài)，懸而不決。即使在協商進行跨境貿易或者建立跨境經濟合作區(qū)等方面存在著統一的文件或綱要，在實際運行中依然出現同綱不同做法、同規(guī)不同理解的情況。這樣的現狀，一方面增加了雙方不必要的溝通成本，另一方面也使綱要或規(guī)定喪失原本預期的效力和作用，并不能解決溝通不暢頻發(fā)的問題。

（二）仲裁適用率極低

當地調研數據反映出，中蒙俄邊境地區(qū)從事邊境貿易的人員中采用仲裁方式解決糾紛的比例極低，仲裁適用率不到20%。二連浩特和滿洲里兩地法院調取的數據中，2016 年6 月至2019 年11 月僅有一例涉外的仲裁，且為仲裁委員會不予受理的勞動仲裁。(4)原告于立華訴被告滿洲里三發(fā)木業(yè)有限公司勞動爭議糾紛案，該案中原告向滿洲里市勞動與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提起勞動仲裁，仲裁委員會依法作出不予受理通知書。案件審理過程中，經法庭組織下，雙方達成調解，詳情參見內蒙古自治區(qū)滿洲里市人民法院民事調解書（2019）內0781 民初611 號。在司法實踐中，遇到邊境貿易糾紛時真正去適用仲裁方式的微乎其微，仲裁機制沒有發(fā)揮出應有的作用。

我國《仲裁法》中關于證據收集的規(guī)定，僅限于證據保全，在適用于邊境貿易糾紛時操作性不強。若在具體案件中涉及到證據保全，還需要邊境另一方進行司法協助，否則單憑《仲裁法》難以支撐保全的實施。這樣的困境對于邊境貿易糾紛的當事人來說，不管是自行收集證據還是申請仲裁庭收集證據都存在很大的阻礙。

（三）法律性文件存在差異

中蒙俄經濟走廊以及跨境經濟合作區(qū)所涉及的各國，在政策和法律法規(guī)上存在些許差異，目前還沒有就各國政策和法律法規(guī)不一致的問題上形成有效的解決方案。中國、蒙古和俄羅斯的國內立法存在著差異，投資優(yōu)惠政策不相協調。各國邊境地方政府部門之間信息互通和信息公開等方面的規(guī)定處于空白狀態(tài)，還沒有達成統一的共識和標準。以協調統一的法律手段或法律性文件保障中蒙俄邊境貿易順利發(fā)展，尚需攻克立法空白以及規(guī)定相互矛盾的挑戰(zhàn)與阻礙。

四、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視閾下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機制的完善

歷史和現實的雙重原因，使得法律因素還沒有對跨境經濟合作的整體發(fā)展構成決定性影響，這是邊境貿易糾紛解決機制發(fā)展進程緩慢的重要原因所在。[2]圍繞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中存在的問題及原因進行分析，針對邊境貿易各方分設機構、仲裁適用率極低和法律性文件存在差異的問題提出解決方案，滿足邊境貿易地區(qū)不同主體對公平和效率的需求，進行多元化解決，不斷完善糾紛解決機制，以期促進邊境貿易糾紛的解決。

（一）建立聯動的調解機構

目前，中蒙俄邊境貿易發(fā)展處于起步階段，邊境地帶法律文件的性質和規(guī)定不明，是邊境貿極易發(fā)生糾紛的誘因之一。若要完善邊境貿易糾紛解決機制，首要任務在于解決好邊境地區(qū)的法律性文件統一、協調的問題。邊境地區(qū)的政府部門相互配合，信息溝通并公開，可以對邊境貿易的發(fā)展起到積極作用。

調解作為非訴糾紛解決方式，在商事糾紛解決中十分常見。根據二連浩特、滿洲里兩地法院提供的數據顯示，在所有邊境貿易糾紛案件中，最終以調解結案的占總數的30%左右。目前我國共有六個國際商事調解中心，在內蒙古境內并無設立。(5)國際商事調解中心，是以調解的方式，獨立、公正的幫助中外當事人解決商事、海事等爭議的常設調解機構。目前在北京、蘇州、?？?、汕頭、長春、烏魯木齊共六個城市設立機構。內蒙古接鄰8 個省，北與蒙古、俄羅斯接壤，在“一帶一路”戰(zhàn)略北線上處于重要位置。二連浩特和滿洲里位于邊境貿易地區(qū)，應考慮增設由雙方共同組建的聯動調解機構。聯動調解機構就邊境貿易進行過程中出現的糾紛并且屬于能夠調解的情況進行調解，并嘗試進行設立基礎性的邊境貿易糾紛調解原則和規(guī)則。同時，鼓勵在訴訟前進行調解，調解失敗后再進行訴訟，保證訴訟手段作為邊境貿易糾紛化解的最后防線。

設立聯動的調解機構時，首先要明確該調解機構的性質，即為負責中蒙俄邊境貿易中不涉及主權的日常事務活動以及商事糾紛的調解機構。因此，該機構在設立調解規(guī)則以及進行調解時均不能涉及中蒙俄的主權和原則性問題。其次，調解機構之所以要建立成具有聯動性質的，是為了保證中蒙俄在邊境貿易的過程中，定期進行會晤以強化其調解職能。在保證該機構調解功能正常運轉的前提下，也要打造有利于口岸發(fā)展的信息收集、處理和分析整合的交流平臺，從而在源頭處減少因信息不暢帶來的不必要糾紛。

現階段而言，可以先行在自治區(qū)政府以及專業(yè)調解機構的基礎上，建立有效溝通的調解機制，通過有效的溝通促進中蒙俄邊境貿易在通關上的便利，同時減少灰色清關的情況。例如進行中蒙俄的海關、邊檢、國檢等部門每季度會晤，及時解決進出口通關中存在的問題，提高口岸貨物吞吐能力和通關效率，避免問題積壓帶來的糾紛。接下來可以加大國家對于通關便利化方面的談判，提高通關的速率大大降低灰色清關出現的概率。最后就是對與調解機構管理體系的一致性和透明度進行加強和完善，處理糾紛時不偏不倚，不帶有保護色彩，增強糾紛當事人對調解機構的信任，避免或減少邊境貿易摩擦導致的損失，同時也能減輕訴訟壓力。

（二）共同組建仲裁委員會

中蒙俄經濟走廊的建設初期，邊境貿易糾紛解決的軟、硬件配套設施不夠健全，沒有專門的機構負責解決糾紛。一旦雙方當事人無法進行私力救濟，只能選擇訴諸法律。[3]通過法律手段解決邊境貿易糾紛要遵循中蒙俄各國的涉外民事訴訟程序，但對于貿易雙方來說這種糾紛解決方式會造成程序上的繁雜和成本的高昂。

隨著中蒙俄邊境貿易發(fā)展不斷深化，貿易糾紛呈現復雜化趨勢，對于糾紛解決機制的多元化提出不小的挑戰(zhàn)。因此，在借鑒國際仲裁規(guī)則的基礎上，中蒙俄共同組建仲裁委員會。一方面可以消除在實踐操作中無人適用仲裁解決糾紛的情況，另一方面可以為雙方當事人解決爭議提供選擇，促進多元化糾紛解決機制的完善。

二連浩特和滿洲里的貿易形式是以標的額較低的邊境貿易為主，不同于大宗貨物交易。因此，在建立仲裁委員會的時候，應結合邊境貿易以及口岸自身情況，降低仲裁的成本、簡化仲裁的程序，采取以獨任仲裁和簡易程序為主的仲裁程序。在設置仲裁程序時，根據中蒙俄解決貿易糾紛時的習慣和風俗，各方協商共同制定中蒙俄仲裁合作機制與規(guī)則。對仲裁案件進行梳理分析，通過對處理邊境貿易糾紛時所運用的仲裁規(guī)則以及運用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進行總結，形成一套能夠使邊境貿易糾紛解決良好運作、行之有效的仲裁流程。

邊境貿易糾紛具有跨境性的特征，在仲裁過程中所涉及的取證問題同樣具有跨境性。相關證據問題在法律中沒有明確規(guī)定的，仲裁證據的認定就依靠仲裁員的判斷。仲裁員在進行證據的審查和認定時，具有自由裁量權，其內心確信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證據的去留和效力問題。邊境貿易糾紛的獨特性要求在進行仲裁時，仲裁員需要具備邊境貿易的相關常識和經驗，且不囿于常規(guī)貿易糾紛模式，根據邊境貿易糾紛自身特點進行綜合判斷。因此，對于仲裁員的選任和后期培訓制度要同步建設、同步開展、同步應用，提高邊境貿易糾紛的仲裁適用率。

（三）加強邊境貿易法律合作

我國在發(fā)展邊境貿易的過程中，與蒙古、俄羅斯建立了多領域、多層次的交流合作機制。在基礎設施、經貿合作等方面不斷取得新成果，隨之帶來的邊境貿易爭端也將不斷增多。迄今為止，中蒙俄邊境地區(qū)還沒有建立各國均承認的、具有法律效力的、長期的合作機制，導致了中蒙俄邊境貿易糾紛解決的發(fā)展止步不前，司法機關在各方的交流方面沒有明顯進展。[4]

各國間法律規(guī)定和司法慣例的不同所產生的差異難以平衡和妥協，一直是邊境貿易發(fā)展過程中的棘手問題。若想加強邊境貿易的法律合作機制，通過中蒙俄各國最高權力機關和司法機關的授權以確定一種法律合作機制是最基本的事項。進行邊境貿易地區(qū)的法律合作建設和交流，可以最大程度上減少法律程序上的繁冗和成本的消耗，從而更好的保護雙方當事人的利益。在建立法律合作機制之后，我國法院可以進行蒙古和俄羅斯關于解決商事糾紛的法律制度的比較研究，求同存異，謀求最大程度的法律合作。

同時，增強中蒙俄三國的邊境貿易地區(qū)的法官司法交流強度，邊境地區(qū)法院的法官進行互訪，通過司法交流的方式明確在處理糾紛解決過程中秉持的原則和方法。在互訪后，可以嘗試制定區(qū)域性司法適用指導意見，出臺具有針對性地處理邊境貿易糾紛案件的司法指南和裁判規(guī)則，以確保邊境貿易糾紛得到高效的化解。

除了建立糾紛發(fā)生后的解決機制之外，對于糾紛發(fā)生之前和糾紛發(fā)生過程中也可以采取適當的防御措施。在法律合作的基礎上，通過在法院和司法局內部設置法律咨詢機構，結合邊境貿易地區(qū)自身的特殊性，為各外商投資企業(yè)和貿易商戶在進行交易時所具有的潛在風險和可能會出現的法律問題及其法律適用給予說明和告知，在源頭減少甚至是杜絕糾紛的發(fā)生。同時，該法律咨詢機構可以外聘具有商事法律知識的專業(yè)人員和專家學者對于邊境貿易中可能出現的新的問題和法律適用上的爭議進行研究，整理后向專門受理邊境貿易糾紛的法官提供咨詢意見并進行討論，促進法庭解決糾紛的效率，加快庭審速度。

（四）建立邊境貿易專門法庭

互聯網法院的興起，克服了傳統訴訟中時間和空間上的弊端?；ヂ摼W法院通過線上審理的模式，使得訴訟雙方的當事人可以在最便于自身行使權利的的時空位置下進行訴訟，極大地解決了跨地域法律糾紛問題。2020 年7 月15 日，浙江杭州互聯網法院設立了跨境貿易法庭，處理的第一起案件是基于“海淘”產生的侵權糾紛，此種新的糾紛解決形式開啟了消費者海淘維權的新篇章。2022 年3 月28 日，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關于在線異步訴訟的若干規(guī)定（試行）》的頒布，規(guī)范在線異步訴訟活動，徹底打破了時間空間的限制。

在我國互聯網司法改革的進程下，邊境貿易專門法庭可以將互聯網司法制度的優(yōu)越性和影響力發(fā)揮到最大。通過集中管轄邊境貿易糾紛，形成與輸出相關案件國際管轄規(guī)則和裁判規(guī)則，平等保護不同國家、地區(qū)各類市場主體合法權益，構建公正透明的國際化、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中蒙俄邊境貿易發(fā)生糾紛時，沒有一個具有官方意義上的、正式的、具有強制力保障的機構進行糾紛的化解，這樣的實踐現狀在一定程度上會阻礙中蒙俄打造“數字絲綢之路”的進程。邊境貿易專門法庭的建立和運行可以顯示互聯網司法主動適應邊境數字貿易，從而形成一項制度創(chuàng)新，推動國際商事糾紛解決機制的多元化發(fā)展。

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可以結合互聯網司法改革的有益成果，在二連浩特法院和滿洲里法院成立邊境貿易專門法庭。建立邊境貿易專門法庭可以有針對性的就中蒙俄邊境貿易糾紛進行解決，打破了傳統的民事訴訟中原、被告必須親自到法庭解決糾紛的司法實踐，減輕了貿易糾紛雙方的經濟負擔，從而促進中蒙俄邊境貿易各方運用法律手段解決糾紛。同時也為建設和發(fā)展中蒙俄經濟走廊提供強有力的司法保障和服務。

五、結語

本文以中蒙俄三國邊境貿易地區(qū)為基礎，調取二連浩特、滿洲里兩地的數據進行分析，研究當前邊境貿易糾紛的法律問題。中蒙俄邊境地區(qū)的貿易合作呈現出發(fā)展勢頭好、增長快和潛力大的特點，但存在的法律問題頗多，亟待解決。其中，口岸地區(qū)的貿易糾紛和法律依據還不能很好的完善與對接，邊境貿易的相關事項還沒有規(guī)范化、制度化和法律化。通過對我國邊境貿易地區(qū)的政策實施和法律調整提供新的方向和建議，為邊境貿易的順利發(fā)展提供制度保障，促進“一帶一路”戰(zhàn)略北線的開放力度，推動中蒙俄經濟走廊的建設，激發(fā)泛口岸經濟的輻射帶動作用。

中蒙俄邊境地區(qū)的貿易糾紛的解決方式是多元化的。在法治化營商環(huán)境不斷優(yōu)化的過程中，三國之間的貿易往來和經濟交流勢必會不斷加深，在滿足內蒙古邊境貿易地區(qū)不同主體對公平和效率的需求同時，需要對內蒙古邊境貿易糾紛解決機制進行不斷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