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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部升替:明代景泰朝中樞輔政格局之變

      2022-05-30 02:57:20張鑫
      安徽師范大學學報 2022年4期
      關鍵詞:內閣

      張鑫

      關鍵詞:景泰朝;中樞輔政;司禮監(jiān);內閣

      摘 要:景泰朝中樞輔政格局的變化,不僅是動態(tài)的更是深刻的。土木堡事變后,以于謙為代表的六部因在維持王朝統(tǒng)治、化解皇權危機過程中發(fā)揮了巨大作用,而一躍占據(jù)了中樞輔政的核心地位。但內閣、司禮監(jiān)則憑借在明代中樞輔政體制中固有的定位和職能優(yōu)勢,以及在“易儲”事件中的突出表現(xiàn),使得自身地位在中樞輔政體系中再度超越六部,并進一步鞏固了“雙軌輔政”的中樞集權模式。尤其是內閣政治在景泰朝有了長足發(fā)展,內閣群輔的政治經(jīng)濟地位得到了整體提高,內閣運行的體制機制也得以進一步拓展和完善。

      中圖分類號:K24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2435(2022)04-0082-10

      Alternation of Power and Position: The Change of the Central Auxiliary Administration in the Jingtai Period of the Ming Dynasty

      ZHANG Xin (School of Marxism,School of History,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 Anhui 241002,China)

      Key words: Jingtai period; central assistant administration; Silijian; cabinet

      Abstract: The change in the central assistant administration in the Jingtai period is dynamic and profound. After the "Civil Fort Incidence",the six ministries represented by Yu Qian played a great role in maintaining the rule of the dynasty and resolving the imperial power crisis and leaped to occupy the core position of the central assistant administration. However,with the inherent positioning and functional advantages in the central assistant administration of the Ming dynasty and the outstanding performance in the "replacement of the crown prince",the cabinet and the Secretary of Rites and supervisors once again surpassed the six ministries in the central auxiliary government system,and further consolidated the centralization mode of "dual assistant administration". In particular,cabinet politics has made great progress in the Jingtai period,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status of the cabinet has been improved as a whole,and the system and mechanism of cabinet operation has been further expanded and improved.

      與前代相比,明王朝的中樞系統(tǒng)自朱元璋“廢丞相、罷中書”后發(fā)生了劇變:朝廷中樞決策和執(zhí)行層級之間陡然出現(xiàn)了較大的權力真空,加之皇帝“親躬庶務”“日理萬機”的不可持續(xù)性,導致統(tǒng)治階級上層各政治群體為了爭奪中樞輔政的主導地位而締結起復雜的競爭與合作關系。1對此,學界在相當長時間內聚焦更多的是內閣與司禮監(jiān)在中樞輔政體系中的權力博弈,已有學者提出了“監(jiān)閣共理體制”的觀點。1其實,與監(jiān)閣關系相比,內閣與部院(主要是六部)之間也存在著交互升替、彼此競合,甚至對立對抗的動態(tài)關系,其復雜程度不遑多讓。但稍顯遺憾的是,目前學界多數(shù)論著往往將內閣與六部之間諸多內置性、機制性、結構性的矛盾簡單概括為爭權奪利,未能“將體制的規(guī)定與人的活動和事件的過程有機地結合起來”,且缺乏更為微觀系統(tǒng)的考辨及“動態(tài)式的研究成果”。2

      以景泰朝為例,短短數(shù)年之間就先后經(jīng)歷了郕王登基、景帝易儲、英宗復辟等三次皇室帝系的轉移,實為歷代王朝所罕見。因此,在帝系更迭的作用下,這一時期的中樞輔政格局也隨之發(fā)生重大變動。有學者認為,以于謙為代表的六部成為“景泰一朝真正的決策機關”3;也有學者認為,與“三楊”內閣相比,景泰朝內閣的權威不僅沒有被削弱,反而得到了進一步加強4;還有學者對景泰一朝中樞輔政群體進行了分層分類的介紹和辨析,認為:“景泰朝輔政群體內部關系復雜,輔政地位差別大。”5這些觀點無疑都深刻反映出景泰朝中樞輔政格局中階段性的關鍵變化,但也只反映出相對靜態(tài)的部分史實,有待進一步細致厘清當時內閣、內監(jiān)、六部在朝局中此消彼長、交互升替、動態(tài)博弈的全過程。故筆者不揣淺陋,試以析之。

      一、于謙浮沉與中樞輔政格局的新變化

      正統(tǒng)十四年(1449)八月,明英宗朱祁鎮(zhèn)因土木堡慘敗被瓦剌部俘虜,隨行的文武重臣多數(shù)戰(zhàn)歿。這一劇變直接引發(fā)了明王朝的皇權危機,朝廷中樞幾乎癱瘓,統(tǒng)治秩序遭到激烈沖擊,“國勢危殆,人心洶涌”。危機關頭,時任兵部左侍郎的于謙挺身而出,力排“南遷”之議,支持嚴懲王振余黨。又聯(lián)合群臣極力擁護郕王朱祁鈺登基,迅速穩(wěn)定了政局。這一非常之舉,不僅力挽明王朝于既倒,也深刻改變了當時的中樞輔政格局,即以于謙為首的六部取代內閣、司禮監(jiān),轉變?yōu)楫敃r最主要的中樞輔政力量。

      (一)“景帝登基”前后于謙地位的崛起

      土木堡事變當月,于謙升任兵部尚書。他不僅當朝怒斥建議“南遷”的徐珵(徐有貞),堅定了朝廷上下固守京師抗敵的信心,而且聯(lián)合群臣上奏孫太后曰“國有長君,社稷之福。請定大計,以奠宗社”6,推戴監(jiān)國的郕王朱祁鈺即皇帝位,是為明景帝(代宗)。十月,景帝及時啟動了戰(zhàn)時中樞輔政體制,敕令于謙“提督各營兵馬”抵御瓦剌的入侵,全面領導京師保衛(wèi)戰(zhàn)。此后,于謙“亟請遣官募義勇,集民夫,更漕卒,練營兵,以備征調,傳檄邊鎮(zhèn)近省,并授方略,遏敵勤王”7,并親率石亨、范廣等大將在京師城下阻擊來犯之敵。

      十一月,瓦剌部暫退關外,京師解嚴,但立足未穩(wěn)的明景帝繼續(xù)維持了對于謙的信賴禮遇,一方面提升其政治待遇,加封為少保,品秩躍居當朝文臣之首。四朝元老禮部尚書胡濙、吏部尚書王直也僅分別為太子太傅與太子太保,朝儀禮制均居于謙之次。王直更坦言:“今日事起倉促,賴公以定,雖百王直將焉用之!”8從此,王直“自以不如兵部尚書于謙,每事推下之,(王)直以老臣雍容鎮(zhèn)率而己”9,順勢將六部之首的領袖地位拱手相讓。其后,與瓦剌議和、英宗還朝等軍政大事,都由于謙參與定讞。

      另一方面,景帝授予于謙軍政大權,統(tǒng)御京師兵馬、主持京營改編,“凡各營號令進退賞罰皆由公出,平日議論斷制,宿將斂伏”。1同時,“用人多密訪于少保于謙”。2景帝對朝廷重要的人事任命,也聽取于謙的意見建議,從京營主將、邊關總兵、封疆大吏,到部院郎佐、外派中官的選任罷黜多從之。遲至景泰五年(1454)三月,十三道監(jiān)察御史李琮等彈劾于謙“素恃權蒙蔽”,對同鄉(xiāng)兵部郎中吳寧、項文曜等人,“俱擅薦之布居要職”。3同年十一月,吏科都給事中林聰在彈劾吏部考功司主事吳成時,又提及其“以進士托同鄉(xiāng)兵部尚書于謙,保除武庫主事。今以起復初至,而考功之缺甫及五日,遽得除補,寧無奔競似此”。4這兩次彈劾印證了于謙在景泰朝舉薦用人上有著持續(xù)影響力。

      景泰元年(1450)六月,禮部奏請景帝準允瓦剌部奉還上皇朱祁鎮(zhèn)。然而耽于獨享皇權的景帝不愿真心迎回英宗,一直拖延回避。直到三個月后才付廷議,且與王直、胡濙等部院大臣現(xiàn)場產(chǎn)生較大分歧:

      景泰元年九月二十六,禮部會奏,虜請遣使迎復,當從。明日,上(明景帝)立文華殿門內,面諭公侯以下各堂上官、各科道印官曰:“朝廷因通和壞事,欲與虜絕,而卿等累以為言,何謂?”吏部王公首對云云,大意以為必乞遣使,勿使有他日之悔。玉色稍不怡,曰:“當時大位,是卿等要我為之,非出朕心。”少保于公繼有對,以為“大位已定,孰敢有議,但欲答使盡禮紓邊急耳”,辭暢而意婉,上意始釋,曰:“從汝,從汝?!毖砸鸭赐恕?

      最終上皇迎還之事,因于謙“大位已定,孰敢有議”一語而定。景帝扼于禮法物議,不得不勉從之。至此,于謙以擁立、抗敵、迎還之功儼然為景泰立朝的“社稷臣”,六部開始以于謙為核心,與內閣、司禮監(jiān)分庭抗禮,崛起成景泰初年最主要的輔政群體,擬向明初“不置丞相,仿古六卿制,以政歸六部”6體制回歸。對此,連當時的敵對勢力瓦剌部也有所察覺。當明廷遣禮部侍郎王復與瓦剌議和時,其首領也先直接點名:“爾皆小官,急令王直、胡濙、于謙、石亨來”7,而只字未涉時任內閣輔臣的陳循、高榖等人。明末林時對亦指出,在郕王監(jiān)國期間,朝廷啟動了戰(zhàn)時體制,授予于謙極大的權力,其所在的兵部成為“戰(zhàn)時指揮中心”,直接取代了內閣參與中樞決策的地位。“景帝監(jiān)國,專任于忠肅,雖職掌中樞(兵部),實參密勿,政府(內閣)如同疣贅?!?此論不免偏頗,但卻敏銳地察覺當時朝局權力版圖變動的端倪。

      于謙之所以能夠在中樞輔政體系中超然崛起,除了他個人公忠體國、文武兼?zhèn)涞戎饔^條件之外,也與當時朝廷面臨兵兇戰(zhàn)危之局、內閣被意外沖擊等客觀環(huán)境有關?!叭龡睢惫嗜ズ?,內閣輔臣中唯曹鼐“學贍行端,內剛外和,識達政體、才智出人”,故“議大事多決于(曹)鼐”。9但曹鼐已于土木堡事變中不幸罹難,其他閣輔如馬愉早卒、苗衷老邁、張益戰(zhàn)歿,留守京師的陳循雖“習熟時事,剛果能斷”1,卻與同僚高榖個性迥異、政見不合,事多齟齬。如此情狀導致內閣在土木堡事變后集體“失語”,未能效仿仁宣時期中樞“三楊”故事,團結一致力挽狂瀾,登高一呼主持朝局;反而只能隨附于謙等六部主官的意見,將中樞輔政的核心角色拱手相讓。景泰元年三月,明景帝的藩邸舊臣俞綱被提拔重用為兵部右侍郎,并選調入閣辦事,但“(俞)綱具疏辭,愿理兵事”2,景帝無奈只得“從之”。俞綱成為首位不經(jīng)翰林院而入閣的輔臣,也創(chuàng)下了在閣僅三天的最短紀錄,兵部與內閣在當朝政治地位的高低由此可窺一斑。

      當然,在北京保衛(wèi)戰(zhàn)期間,看守內閣的輔臣陳循等人堅持履行內閣的基本職責,“奏請敕各邊精騎入衛(wèi)京師,又發(fā)榜文招諭回達以疑其(也先)心”3,有力地保障了于謙戰(zhàn)時總指揮職能的全面施展。故后人有云:“非(陳)循居中調度,破賞格、一號令,即大司馬(于謙)何繇遽行其志?”4不久,商輅、彭時、江淵等人又先后被增補入閣,參與機務?!笆菚r,居內閣者咸未明而入,抵暮而出,勤勞比他日為甚,而內外贊畫防御陳(循)、于(謙)二公之力居多。”5內閣的基本運轉得以迅速恢復,也為日后重返中樞核心地位埋下伏筆。

      至于在明英宗正統(tǒng)后期中樞輔政系統(tǒng)中曾占據(jù)主導地位的司禮監(jiān),也因王振集團在土木堡的敗亡而受到重挫。6其剩余在朝的勢力亦紛紛敗落,如錦衣衛(wèi)指揮使馬順當廷被群臣毆打致死,太監(jiān)郭敬、內官陳玙、內使唐童、欽天監(jiān)彭德清等被“籍沒家產(chǎn)”,“以皆王振黨也”。7對王振黨羽的清洗,無疑給留守京師的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金英、興安等輩以明確的警示。出于對皇權天然的依附,他們不得不迅速倒向尚在監(jiān)國的郕王朱祁鈺,暗中串聯(lián)積極擁護其登基稱帝,并極力配合臨危受命的于謙,在中樞輔政的“外圍”發(fā)揮策應之功。譬如,正值固守京師而群情惶惶之際,金英就公開地堅定支持于謙,反對遷都:“此時當竭力固守,召勤王之師于四方,足以捍虜,有以遷都為言者,上必誅之無赦!”8后又有人居心叵測,企圖挑撥君臣關系,“或言(景)帝任(于)謙太過”,興安則針鋒相對地反駁言:“為國分憂如于公者,寧有二人!”9這些言行既有力地支持了于謙,更生動地反映了于謙在當時朝廷中樞舉足輕重的真實地位。

      (二)“景泰易儲”后于謙影響的弱化

      盡管景帝對于謙及群臣堅持迎還上皇朱祁鎮(zhèn)的建議“勉從之”,但也觸發(fā)了其內心深處對能否繼續(xù)獨攬皇權的嚴重焦慮。而且身為上皇之子的朱見深仍為太子,是皇位的合法繼承者的現(xiàn)實,更讓景帝寢食難安,頗有“徒為他人作嫁衣”的喟嘆。為了從根本上解除朱祁鎮(zhèn)及朱見深對自身皇位的威脅,景帝啟動了“易儲”計劃,極力扶持自己的親子朱見濟登上太子的寶座。景泰三年(1452)五月,經(jīng)過多番運作,在司禮監(jiān)、內閣的聯(lián)合推動下,景帝正式“冊立皇妃杭氏為皇后,長子見濟為皇太子”10,并昭告天下。

      目前,在眾多史籍里很難發(fā)現(xiàn),于謙針對景帝易儲所做出的明確表態(tài),通覽其奏疏和文集亦未見只言片語。對此,“多數(shù)學者認為于謙內心不贊成易儲,只是迫于易儲中內閣、吏部、禮部等關鍵衙門都贊成,故只能從眾支持”。1這一推論應該離歷史的真實不遠。如果于謙旗幟鮮明地支持景帝易儲,以他當時在朝中的地位影響,應該會被景帝大張旗鼓地引為己助,并作為引導朝野輿論的重要依據(jù)。但遍觀史籍卻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痕跡,顯然于謙對此至少是持保留意見的,只是迫于種種壓力不得不選擇“失語”而“從眾”。有記載顯示,兵部觀政進士楊集曾向本部主官于謙上書諫言,反對易儲:“公等國家柱石,乃戀宮僚之賞而不思所以善后乎?”2于謙不置一詞,反將書信轉交給閣輔王文,王文對楊集的諫言不以為然,卻佩服他的勇氣,將其“提拔”為安州知州,變相逐出京師。對下屬勸諫的無動于衷、下屬被處置后的無可奈何,皆可折射出于謙在朝廷中樞的話語權不斷弱化的跡象:“公當己巳之變(即土木之變),猶可以伊尹之志專斷行之,而當景帝元、二年之后,有不可以周公之于成王責之望之者?!?進言之,隨著戰(zhàn)事的告一段落,政權的漸趨穩(wěn)固,尤其是經(jīng)歷了上皇迎還事件的風波后,景帝似乎已經(jīng)有意盡快結束以兵部尚書于謙為中心的戰(zhàn)時中樞輔政格局,轉而傾向于由更能貫徹皇權意志的司禮監(jiān)、內閣重組朝廷輔政中樞。

      不難看出,于謙逐步失去中樞輔政的核心影響力,起始于他在迎還英宗一事上與景帝的不一致,激化于更易儲君時的不主動。景泰五年,于謙為上疏復立沂王獲罪的鐘同、章綸求情,引起景帝的“怫然不悅”,只得“竦懼而出”,加劇了彼此之間的隔閡。4誠如明人王世貞所分析的:“景帝之信(于)謙,謂其能御圉,非有布衣腹心素,一不合則暌,再不合則去。夫人主以私愛欲易太子,雖留侯不能得之漢高,而(于)謙能得之景帝乎哉?”5由于在易儲一事上大失君心,于謙的權位被景帝逐步削弱,影響力也趨于冰消。

      其一,降低其政治待遇。易儲后不久,景帝即命新任的東宮兼官立班以衙門為次,于是少保、太子太傅、兵部尚書于謙由文班第一位降至第四位,在王直、胡濙、陳循之后。此外,于謙從未獲得過景帝欽賜的銀章,無密疏奏事之權,故而無法與景帝建立更加持久緊密深入的聯(lián)系,很快就被排除在朝廷最核心的決策圈之外。6其二,增設兵部尚書。易儲后潛邸舊臣儀銘由南京禮部尚書調任兵部協(xié)理尚書,儀銘去世后石璞續(xù)任,名為協(xié)理部務實為分解部權,時稱“一部兩尚書”“名位冗濫,人情悵然不平”7;侍郎王偉則“在兵部嘗揚于謙短”8,刻意制造部門內部糾紛的同時,亦暗自消解于謙的政治影響力。其三,分割其京營統(tǒng)制權。景泰二年(1451),景帝在閣輔陳循極力舉薦下,任命副都御史羅通“參贊京營軍務”。而羅通“而每事牴牾”,以至于于謙多次請解兵權:“臣才職疏淺,既掌部事,又總兵權,委難負荷。今副都御史羅通已召至京,乞令提督訓練軍馬,臣專理部事?!?時至景泰三年十二月,于謙奏請改編京營,景帝則批示要求新成立的十團營“俱聽太監(jiān)劉永誠、(曹)吉祥,及(于)謙、(石)亨等約束調遣”10,將京營兵馬的統(tǒng)制權交由宦官、文官及武官三方共掌,進一步強化對于謙軍事指揮權的監(jiān)督??梢?,易儲之后的于謙已經(jīng)不再占據(jù)中樞輔政的核心位置,“獨其所司專于兵政,其他一切大小之事各有攸主,有不盡如公所愿者”。1遠離權力核心,遠離朝廷中樞,由決策圈退歸執(zhí)行層,這便是以于謙為代表的部院大臣,在此后景帝病危、英宗奪門等關鍵之際難以繼續(xù)扮演核心角色,而內廷諸監(jiān)、內閣諸臣卻能在朝局中得以發(fā)揮重要作用的根本原因。

      二、監(jiān)閣合流與中樞輔政格局的再調整

      從景帝登基到易儲告成,以兵部尚書于謙為中心的中樞輔政格局,僅僅維持了不到3年的時間。其間,司禮監(jiān)與內閣的配合不僅協(xié)助景帝實現(xiàn)了易儲計劃,而且再次奪回了中樞輔政體系中的關鍵話語權,強化了彼此的合作關系,為明代中樞輔政格局的再次調整拉開了帷幕。

      (一)宦官勢力的復出

      誠如上文所提及的,為了抓緊填補王振遺留下的權力真空,以金英、興安為首的留守太監(jiān),迅速倒向了監(jiān)國郕王。他們奔走于宮廷內外,聯(lián)絡于皇室群臣之間,最終與于謙等朝臣合力促使孫太后下詔,“命郕王即皇帝位,禮部具儀擇日以聞”。2他們的行為重新獲得了景帝的信任,也意味著宦官勢力在景泰朝,并沒有因王振勢力被清洗而一蹶不振,徹底退出中樞輔政系統(tǒng)。在同樣事關王朝統(tǒng)緒的“景泰易儲”過程中,宦官勢力的作用、影響有了更顯著的發(fā)揮和增強。據(jù)時人陸容記述,明景帝在正式易儲之前,曾試探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金英的意見而未果:

      景皇帝既即位,意欲易儲。一日語(金)英曰:“七月初二日,東宮生日也?!庇⑦殿^云:“東宮生日是十一月初二日。”上為之默然。蓋上所言者,謂懷獻(朱見濟),英所言者謂今上(朱見深)也。3

      這條記載把君臣二人關于“易儲”的分歧描摹得活靈活現(xiàn),但未必是歷史的真實。4時人之所以附會并廣為傳播這樣一條不盡真實的信息,據(jù)筆者揣測,恰恰反映出是時內廷宦官勢力對皇帝、對國本、對政局有著較強的影響力。

      為了化解朝野阻力,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王誠、舒良暗中建議皇帝,盡快爭取內閣輔臣們對更易儲君的理解與支持,先后賜內閣大學士陳循、高榖百金,其他閣僚如“侍郎江淵、王一寧、蕭镃,學士商輅半之”。5其次,在景泰三年四月朝議易儲時,面對于謙、王直、胡濙等六部九卿沉默以對、消極抵抗時,司禮太監(jiān)興安甚至不惜咆哮朝堂,指斥群臣:“此事今不可已,不肯者不用僉名,尚何遲疑之有?!”6而內閣輔臣們亦不負景帝所望,在朝議中力贊“父有天下傳之子,三代享國長久,皆用此道”7;陳循甚至在吏部尚書王直畏難不決之際,“濡筆屬而強之,乃署,竟易皇太子”。8司禮監(jiān)與內閣這次近乎“雙簧”的合作,推動了明皇室帝系的再次“遷移”,在遵從帝心圣意的同時,亦從于謙等部院大臣手中重新攫回了在朝廷中樞的關鍵話語權。

      “景泰易儲”期間的分進合流,進一步密切了司禮監(jiān)與內閣在朝廷中樞的合作關系,為日后的“監(jiān)閣共理體制”奠定了堅實的政治基礎。此前,英宗朝的司禮監(jiān)大珰王振憑借皇帝的寵信,獨攬朝綱壓制內閣,一意孤行幾乎導致明王朝覆滅。此后,司禮監(jiān)與內閣的良性互動逐漸頻繁,前者對后者人事的介入日趨明朗化。景泰二年十二月,禮部左侍郎兼翰林學士王一寧奉命入內閣預機務,“以中官王誠輩嘗受業(yè)焉,報其私恩也”1;左都御史王文也因“與中官王誠結為兄弟,謀入閣”2,并得償所愿。所謂王誠者,正是景帝在藩邸時的心腹宦官,也是景泰易儲時最重要的幕后推手。而“二王”之所以能夠順利入閣,其癥結就在于王誠與景帝之間緊密的君臣關系。

      司禮監(jiān)對內閣輔臣遴選的介入,嚴重影響了明代內閣政治生態(tài),開啟了宦官直接干涉內閣輔臣任命的先河,發(fā)展到明代中后期更是愈演愈烈:“今之(內閣)大臣,其未進也,非夤緣內臣則不可;其既進也,非依憑內臣則不安?!?這種中樞朝局的新樣態(tài),使司禮監(jiān)與內閣雙方締結起某種意義上的“共生關系”,促使明代“雙軌輔政模式”得以持續(xù)強化,也基本上隔絕了部院再次沖擊中樞輔政格局的可能性。

      (二)內閣體制的擴張

      景泰二年十二月,景帝加封內閣輔臣中最資深的陳循、高榖“少保”銜,品秩與“社稷臣”于謙同為從一品??贾允罚杂罉分琳y(tǒng),文臣實授一品者僅十人而已,而內閣輔臣只有四人(黃淮、楊士奇、楊榮、楊溥)。4景帝此時提拔陳、高二人,隱隱然已有要加快平衡閣部之間權勢差距的用意。5不止如此,內閣在明代中樞決策體制中的優(yōu)勢還在不斷增強。

      1.內閣地位的提升。早在易儲之前,景帝就已經(jīng)大幅提升了內閣的政治地位。他親自下詔,要求“常朝,內閣學士與錦衣衛(wèi)官東西對立;經(jīng)筵日,同知經(jīng)筵官序于尚書都御史上;午朝,翰林院(內閣)先奏事”。6易儲成功后,景帝對內閣輔臣群體更是大加封賞,陳循、高榖加“太子太傅”銜,江淵、王一寧、蕭镃加“太子少師”銜,商輅升任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學士,并“俱兼支二俸”。7換言之,此時的內閣輔臣幾乎均被明景帝提拔為一、二品大員,其政治地位得以顯著攀升,成為朝中品秩最高的輔政群體。此外,與六部堂官相比,內閣輔臣之間不僅交織起地緣、學緣、事緣的緊密關系,更有了集聚精英的趨勢。8而景帝也正是通過對內閣群輔政治經(jīng)濟地位的整體提升,在促成易儲順利完成的同時,也在外朝成功培植起能夠較好貫徹皇權意志,且內部相對統(tǒng)一的執(zhí)政團隊。

      景泰三年七月,閣輔王一寧因病卒于任,王文以左都御史晉吏部尚書增補入閣,參與機要,開創(chuàng)了二品大員入閣的先例。這與景泰元年俞綱自請調離內閣形成了強烈反差,表現(xiàn)出內閣易儲前后的地位變化:“明朝重冢宰(吏部尚書)。景泰以前,內閣未有兼吏部尚書者。吏部尚書入閣,自王文始。于時陳循則戶部尚書,高榖則工部尚書。體統(tǒng)尊于三公,而內閣之望益隆?!?如果說,易儲前內閣群輔能夠在朝會、經(jīng)筵和奏事的班次上得以躍升,主要是得益于內閣在明代中樞決策體系中漸居上游的職能優(yōu)勢,“(內閣)所奏多系制詔、機密重務,理不宜在五府六部奏雜事后”。1那么,易儲后內閣閣體的尊榮,則在于輔臣們能夠堅持貫徹君主意志,重新贏得明景帝的賞識重用。

      2.內閣“首輔”的雛形。陳循,字德遵,江西泰和人,永樂十三年(1415)殿試第一,狀元及第;正統(tǒng)九年(1444)入閣,天順元年(1457)被貶斥,在閣歷時近13年。他在景泰朝內閣中資歷最深、個性最強,其“久在詞垣,深知先朝典故,應酬揮筆立就”2,更兼在“易儲”事件中“主筆草奏,跪而從事”3,深得帝心,遂以“入內閣掌機務,典冊制命皆出其手”。4同為內閣輔臣的高榖,不滿陳循擅寵專斷,圖謀增補閣僚,以為己助。孰料增補入閣的王文“深服芳洲(陳循)之識量,而甚不足高(榖)之狹隘”5,反倒與陳循政見契合,讓高榖“自生一敵”。自食其果的高榖只得連章請辭閣職,無奈訴苦:“況翰林內閣,凡百公務,大學士陳循足以干辦,臣但素飡”。6高榖雖被景帝溫旨慰留,但陳循獨掌內閣,“謬當內相之首”7已成不爭事實。

      學界通常將天順年間李賢“掌文淵閣事”認定為明代內閣首輔的起始,史稱“終天順之世,(李)賢為首輔,呂原、彭時協(xié)恭佐之,然賢委寄最?!?。8其實早在景泰年間“內閣首輔”的雛形便有跡可“循”。景泰七年(1456)七月,陳循奏請本人回避吏部考選儒士任各地教官,景帝批復云:“朕任卿掌內閣事,凡制誥命令等文,但撰述進呈,無不信行。況考試儒士最為小事,勿避嫌疑。今后內閣大小事務,悉照舊行,不必推讓?!?景帝的批示是對陳循主持內閣以來政績的高度肯定,其中“任卿掌內閣事”可謂明代“內閣首輔”的先聲,此后天順朝的徐有貞、李賢“掌文淵閣事”乃至嘉靖朝的“始有相與首也”10皆可溯源于此;而“凡制誥命令等文,但撰述進呈,無不信行”亦可視為后世內閣首輔“專應對”“主票擬”的起點。

      3.對部院選任的介入。以景泰朝為界,此前的內閣尚無干涉部院主官選任的明顯形跡,此后便開始利用各種方式插手重要部門的人事安排。比如,陳循在北京保衛(wèi)戰(zhàn)之后,就舉薦羅通“理都察院事仍兼參贊軍務”,其后又推薦其“協(xié)贊提督操練”,用以鉗制于謙的京營兵權。自景泰二年七月始,景帝以年高望重為由,任命由內閣推薦的何文淵、王翱先后擔任吏部尚書,協(xié)助王直處理部務;自景泰三年五月始,又以任重多病為由,任命儀銘、石璞先后擔任兵部尚書,協(xié)助于謙處理部務,形成了明代制度史上極受詬病的“一部兩尚書”的特殊現(xiàn)象。景泰六年(1455)初,在內閣“每為同官所抑”的輔臣江淵欲赴兵部協(xié)理部務。陳循、王文等人假意支持,暗地里卻密令商輅以“石兵江工”擬奏,結果工部尚書石璞得以調任兵部尚書,而江淵則補授為工部尚書,大失所望??梢?,內閣對部院人事的深度介入已經(jīng)足以動搖其主官的選任,在朝局中儼然有“后來居上”的趨勢。

      4.內閣僚屬的擴充。為了不違反明太祖朱元璋“以后嗣君毋得議置丞相”11的祖訓,明成祖朱棣在創(chuàng)設內閣時就明確規(guī)定“不置官署、不得專制諸司。諸司奏事,亦不得相關白”1,嚴防內閣“丞相化”。但在明代皇帝個人政治能力和專權意識逐漸弱化,而國家政治經(jīng)濟事務又日趨繁復的背景下,內閣開始突破重重制約,利用各種形式借機擴充僚屬,擴大規(guī)制。自宣德初年,朝廷選派“能書者”入值內廷“西制敕房”,又設“東誥敕房”輔助翰林院諸學士繕寫各類詔書諭旨。但此時的制敕房、誥敕房均不從屬于內閣。2景帝即位后,因“機務繁重,而內閣制誥兩中書舍人以書辦供事朝夕,即古之宰相屬也”3,選派了大量中書舍人入閣辦差,清人已將其視之為前代相衙屬官了。到了景泰三年易儲后“誥敕房、制敕房俱設中書舍人,六部承奉意旨,靡所不領,而閣權益重”。4從此,以兩房中書舍人為主體的內閣書辦開始成為閣輔們的主要助手,承擔起內閣日常機要工作,“兩房遂屬之中書,稱閣臣屬吏”,“專隨輔臣出入,一切條旨答揭,俱得預聞,揆地亦間寄以耳目”。5據(jù)《明會典》記載:

      凡內閣所掌制敕、詔旨、誥命、冊表、寶文、玉牒、講章、碑額及題奏、揭帖等項,一應機密文書,各王府敕符底簿,制敕房書辦。文官誥敕又番(翻)譯敕書并四夷來文揭帖、兵部紀功勘合底簿等項,誥敕房書辦。

      凡駕詣郊壇或巡狩行幸、親征,內閣官扈從,制敕房官隨行。書辦遇有敕旨,即時撰寫。6

      由此可見,兩房中書舍人不僅協(xié)助閣輔處理政務機要,而且分工明確細致,極大地提升了內閣的政治效能:其一,讓內閣輔臣能夠擺脫常規(guī)詔令和日常事務的處理,得以專掌“票擬”,進而鞏固“輔佐朝廷,裁決政務”7的核心職權;其二,僚屬的常態(tài)化配備,“至制敕、誥敕兩房,今為閣臣掾屬,僅比唐、宋宰相主書堂后之役”8,有利于內閣在體制上與五府、六部及內廷諸監(jiān)相抗禮,跨越“不置官署”的障礙,向制度化穩(wěn)步推進。

      5.“專制諸司”的萌發(fā)。隨著政治地位的提升,僚屬規(guī)制的擴充,景泰朝內閣加快了集權的步伐,試圖對“不得專制諸司”“諸司奏事,亦不得相關白”等限制實施“突圍”。景泰三年十二月,十三道御史練綱等彈劾吏部推舉不公,特奏請令朝廷三品以上大臣在舉薦用人時,必須將相關信息“一封進司禮監(jiān)便御覽,一送翰林院(內閣)備顧問”,使舉薦者與被舉薦者形成“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聯(lián)保關系。這份聯(lián)合奏疏的意義還在于,為實現(xiàn)諸司奏事須提前向內閣“相關白”而投石問路。但景帝此時未敢輕易違背“祖制”,所以未置可否。翌年五月,巡按山東監(jiān)察御史顧又奏:

      朝廷設立六部分理庶政,又置館閣文臣以備顧問者,蓋俾協(xié)心參議,上陳可否而后行也。今六部各官或偏執(zhí)己見……臣愿自今各部常事俱徑行。若吏部推選內外重臣,法司發(fā)落矜疑重囚,戶部整理邊儲,兵部選將用兵,俱令會同內閣大臣計議可否,具奏行之。9

      明確提出六部要務應“會同內閣大臣計議可否,具奏行之”,意圖讓內閣在中樞決策的體制機制上全面壓制六部,但遭到了以于謙為首的部院大臣的堅決抵制:“國家重務俱用奏請?zhí)幏?,此祖宗成法”,“臣等但知遵祖憲,重君命,其他非所敢從”。景帝對此也明確表態(tài):“不可擅自更改?!?這兩道奏疏在當時雖均未獲批施行,但內閣在景泰朝中樞決策體制中的優(yōu)勢地位已經(jīng)逐步顯現(xiàn)。景泰六年正月,兵部奏請獎勵“獨石殺賊”,但內閣持不同意見,徑直改簽了兵部擬定的敕書,時人謂之“蓋維時閣老以權臣自任”。2可見,景泰朝的內閣輔臣們,已經(jīng)開始嘗試利用各種途徑,自擬“相體”,攝取“相權”,以期填補中書省被廢后的權力真空。

      三、結 論

      縱觀景泰一朝中樞輔政格局的衍變歷程,可以管窺明代司禮監(jiān)、內閣、部院之間真實的權力關系?!懊魈媸炅T丞相,政歸六部,部權重也。洪、宣以后,閣體既尊,而權亦漸重,于是閣部相持,凡廷推考察,各騁意見,以營其私,而黨局分焉?!?在王朝統(tǒng)治中前期,明代部院主官們在各自行政業(yè)務領域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展現(xiàn)出相對強勢的權威地位,在朝廷某些重大決策中也具備與內閣一較高低的政治能量。比如,在北京保衛(wèi)戰(zhàn)中,兵部尚書于謙就是利用本部門的軍事職能,在維持王朝統(tǒng)治、化解皇權危機過程中脫穎而出,發(fā)揮了巨大作用,進而一度占據(jù)了中樞輔政的主導地位。但面對內閣在朝廷中樞輔政體制中的不斷擴張,部院首長們幾乎沒有還擊或抵制的力量。他們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過于松散,即便是號稱“六部之長”“七卿之首”的吏部尚書亦無法無權將其匯聚成強而有力且持續(xù)的政治聯(lián)盟。故而,明代的部院愈往后,特別是嘉靖朝以后,愈難以挑戰(zhàn)內閣在中樞輔政體系中不斷被強化的核心角色。“自來六卿皆避內閣,惟太宰(吏部尚書)則否。自分宜(嚴嵩)勢張,冢宰亦引避,遂為故事”4,乃至部門權力被司禮監(jiān)或內閣所鯨吞蠶食?!八径Y今為十二監(jiān)中第一署,其長與首揆對柄機要,僉書秉筆與管文書房,則職同次相。其僚佐及小內使,俱以內翰自命……內官監(jiān)視吏部掌升選差遣之事,今雖稱清要,而其權俱歸司禮矣。御馬監(jiān)雖最后設,然所掌乃御廄兵符等項,與兵部相關?!?“世宗朝,(張)璁、(桂)萼、(夏)言、(嚴)嵩相繼用事,六卿之長不得其職。大都波流茅靡,淟涊取容?!?

      這種權位失衡的現(xiàn)象,無疑與部院在明代整個權力架構及中樞決策圈層中的實際位置緊密相關。內閣在明代中樞輔政體制中,因其制度設計的最初定位及職能,遠較六部九卿更接近皇帝、更處于核心,也更具政治影響力;同理亦可推知,內閣在與司禮監(jiān)的權力博弈中,為何往往處于下風。誠如清人所概括評論的:“內閣權日重,即有一二吏、兵之長與執(zhí)持是非,輒以敗。至世宗中葉,夏言、嚴嵩迭用事,遂赫然為真宰相,壓制六卿矣。然內閣之擬票,不得不決于內監(jiān)之批紅,而相權轉歸之寺人?!?

      責任編輯:劉詩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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