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艷
【光影聚焦臺】
大唐的每一次聚會都離不開音樂和美酒,但真正的主角是詩歌,那是最適合大唐帝國的語言。飛揚的精神孕育了飛揚的唐詩,寫詩成為風靡大唐帝國的時尚,眾口相傳家喻戶曉的詩句,是最好的社交名片。唐朝詩人群星閃耀,他們隨著大唐帝國風起云涌的時代之“變”,在詩的國度里驚艷千秋。
【華夏透視鏡】
我輩豈是蓬蒿人
四十二歲的李白迎來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轉(zhuǎn)折,一份來自當朝皇帝的詔書,讓他再次走進長安。告別家人時,他寫下一句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多年間,他四處游歷,但長安從來都是他心中無可替代的那座城,現(xiàn)在,他終于等來了那聲召喚,浪漫的詩人躊躇滿志。但詩人的天真在一年多的時間里,就被現(xiàn)實政治擊得粉碎。李白受到唐玄宗的嘉獎,并被賜予官職,但卻是毫無實際權(quán)力的翰林學士,職責是陪侍皇帝游賞。李白突然意識到,在皇帝眼里,他和那些占星卜卦之徒無二。無比失望的李白恢復了呼朋喚友豪飲歡歌的本性。雖然皇帝待他足夠?qū)捜荩巧菝医d的宮廷終究不是李白想要的生活。終于有一天,李白遞上辭呈,皇帝批準了他的請求,賜金放還。
【師者透視】
世人只知道李白是位天才詩人,是人們心目中“手可摘星辰”的“謫仙人”,卻不知他一直期待著自己在政治上也能一鳴驚人。年輕時他曾到長安,拜謁宰相,求見公主,期待著自己能“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結(jié)果都未償所愿。生逢開元盛世的李白是幸運的,他的少年時期和青年時期正好遇到了大唐帝國的鼎盛年華。李白的浪漫與進取,幾乎就是開元時代的化身,哪怕這次被皇帝賜金放還,也并沒有消磨掉他的傲氣,他那些奔放飄逸的詩句,仿佛來自天際,帶著仙氣驚艷著整個詩歌盛世。
【語錄之光】
在大唐的萬千氣象中,詩歌是那個流芳百世的精魂;在大唐的無數(shù)詩人中,李白是一面萬眾矚目的旗幟。
飛揚跋扈為誰雄
在洛陽,杜甫終于見到了偶像李白。長安失去了李白,卻成全了一次千載難逢的相遇。這時候的李白仕途受挫,無限風光煙消云散;這時候的杜甫前途未卜,郁郁多年仍不得志。這樣的兩個人在這樣的時刻見面了,奇妙的緣分和惺惺相惜的才情,讓他們很快相熟。他們一起登高懷古,尋幽訪勝,甚至騎馬打獵。那一年的春天和秋天他們一同寫詩暢飲,幽思和歡愉都無比純粹。
【師者透視】
和李白的歡聚是快樂而難忘的,因為遇見李白,苦悶的杜甫抬頭看到了明朗的天。在開元盛世度過人生的盛年,幸運的李白也是不幸的。即便因“不愿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而被賜金放還的李白,依然會有“東風吹夢到長安”的眷念。杜甫理解李白“痛飲狂歌空度日”背后“飛揚跋扈為誰雄”的痛苦。在詩歌的世界里,這兩位性格迥異的偉大詩人一起見證著這個帝國的風起云涌。
【語錄之光】
時代的激流沖擊塑造著個性截然不同的詩人,而他們也賦予這個時代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
安得廣廈千萬間
安史之亂爆發(fā),仗一打就是數(shù)年,各路勢力紛紛卷入,戰(zhàn)火不斷蔓延。杜甫從長安城里一個勉強度日的小吏變成了朝不保夕的地方貶官。一葉飄萍,無處歸依,昔日繁花似錦的大唐已是哀鴻遍野。為補充兵力,官府瘋狂地在各地抽丁抓人。裹挾在逃難人群中的杜甫,途經(jīng)新安、石壕、潼關等地,曉行夜宿。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生死別離和艱難民生,鋪天蓋地的災難面前,他忠實地記錄下眼前所見,沒有虛構(gòu),沒有矯飾,也沒有煽情。
【師者透視】
杜甫一生顛沛流離,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個落腳點在哪里,他已習慣輾轉(zhuǎn)漂泊。在漫漫羈旅中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內(nèi)心,在亂世中拋棄了身上卑微的官職復歸為一介平民。他讓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成為詩的主角,他的每一句詩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人心。他以寫詩完成儒家立言的使命,成為唐詩創(chuàng)作中另一座驚艷后人的高峰,他的驚艷源于他的詩歌超越一己之窮達,把憂家憂己和憂國憂民融為一體。
【語錄之光】
在詩歌中,他從來都不只為自己的命運嘆惋:當遭遇幼子餓死的刻骨之痛時,他為天下蒼生發(fā)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不平之聲;茅屋在風雨中飄搖時,他祈愿“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他嘗遍了社會底層的辛酸疾苦,目光無法不在低處徘徊,因為他本就是天地一沙鷗。
【少年瞭望角】
青春·李白
陳思睿
長風破浪,李白用他雄奇飄逸的詩章,支撐了大唐的璀璨。即使冰凍黃河,雪滿太行,他也依舊氣宇軒昂抒發(fā)直掛云帆的豪壯;即使遭遇流放,遇敕東還時,在朝露滿天的白帝城旁,依舊發(fā)出了千里江陵的快意與暢想。青春一生的李白從未停止,從未放棄。在他的世界里,長江和黃河、泰山與長城都化作五彩斑斕的詩章,代代相傳。
青蓮·劍仙
鐘 銘
唐盛之時,詩壇有一位劍仙,他是盛世傳奇李太白,那位閃耀千古的青蓮居士。他是“手可摘星辰”的謫仙人,卻總期待著能有機會寶劍出鞘,為國出言獻策。哪怕從不被選用,也絕不放棄。用劍嘯出心之豪烈,用詩笑出心之豁達。廣交天下豪杰,為國時也絕不忘友,曾送汪倫,寄王昌齡左遷。他活于盛世,璀璨如星。
斯人·不朽
劉佳鈺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倍鸥εc唐朝豪情萬丈傲視群雄,登高一覽江山盡在懷抱之中?!皣粕胶釉?,城春草木深?!贝筇朴墒⒍?,青蔥的美麗和少年的豪情因國破家亡而蒙霜,詩情不再絢麗,心緒陡然沉郁。家國蒙難,多少人就此沉淪,可他仍心系蒼生,提筆寫下三吏三別。他茅廬雖破,卻仍希望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即便是“白發(fā)騷更短,渾欲不勝簪”的晚年,他流落成都,但仍贊美“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的諸葛亮,故國要興,可故國難興。他為忠誠而詩,為不平而怒,為苦難而哭。人生如寄,但斯人不朽!
(作者學校:湖南省湘潭市益智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