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在離戰(zhàn)場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的到來,戰(zhàn)場上暫時歇了火,大家都看著那些漂亮的裝甲艦,它們的艦身上都鑲嵌著宇宙聯(lián)盟的標志。
貝龍透過電子雙眼的遠視功能看到那些標志時,感到十分興奮,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飛船是來找那對機械姐妹算賬的,因為他相信她們之前用飛船自爆的方式攻擊他們是未經(jīng)宇宙聯(lián)盟許可的。雖然他還沒搞清姐妹倆與宇宙聯(lián)盟之間有著怎樣的關系,又產(chǎn)生了一些怎樣的糾葛,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宇宙聯(lián)盟作為目前所有宇宙公認的最高權力機構(gòu),永遠會站在正義這邊。
棋棋和格格站在城堡閣樓的陽臺上驚訝地看著遠處的艦隊,她們不知道這次宇宙聯(lián)盟是怎么找到她們的,難道紅寶石囚徒?jīng)]死?或者是他們其中的內(nèi)鬼作祟?抑或者是貝龍聯(lián)合了宇宙聯(lián)盟?
旗艦的主控室打開了側(cè)門,一個穿著白袍的瘦高男人背著手走了出來,他走到前方的小平臺上,掃視著一片狼藉的太空戰(zhàn)場,此時他眼中的一切都仿佛凝固了?!捌甯裎逍潜?,先生在嗎?”他的聲音通過胸前的通訊器傳遞到了所有能接收到此頻段的飛船上,族長和投資者們都聽到了這個洪亮有力的聲音,棋棋、格格和貝龍都通過體內(nèi)的接收裝置聽到了他的問話。
“這里是棋格五星堡,先生在忙,我是棋棋?!?/p>
“你好,我是宇宙聯(lián)盟光明軍團的白袍旗手?!彼nD了兩三秒,語氣變得十分嚴厲,“從聲波對比來看,你就是那個挾持了宇宙聯(lián)盟隱形艦隊的女孩?是你要求和宇宙聯(lián)盟進行談判?也是你毒死了紅寶石囚徒?”他的理性讓他很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太空里寂靜無聲,大家都通過附近的通訊器聆聽著兩人的對話,想看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紅寶石囚徒一直宣稱世界上只有我們和他知道地圖的路線信息,現(xiàn)在看來,他在說謊?!逼迤宓恼Z氣格外平靜。
“說謊?”白袍旗手嗤笑了一下,“是的,他在說謊,他跟你們說的所有話,只有一半是真的,至于哪一半是假的,我想你們沒有必要知道了。所謂的紅寶石囚徒,只不過是宇宙聯(lián)盟的一顆棋子,我們的所有行為,都是在做鋪墊,目的是為了此時此刻我站在你們面前時,能夠合法逮捕你們?!彼鸨吃谏砗蟮挠沂?,舉起一個白色鑲著金邊的卷軸,“這是你們的逮捕令以及罪狀描述,棋格五星堡中的三人,先生、棋棋、格格,皆身犯數(shù)罪,其中最嚴重的一項罪責,是潛入宇宙聯(lián)盟數(shù)據(jù)安全中心,盜走了通向零號宇宙的地圖,并非法集資、非法招募飛船,以個人利益為目標朝著零號宇宙進發(fā)。其它罪責與你們的生意有關,通過棋格五星堡達成的商業(yè)合作有一半以上都出于非法目的,你們不顧他人安危,視聯(lián)盟法律而不見,數(shù)次接待戰(zhàn)爭狂熱分子,大肆支持流通各種武器彈藥,甚至給買賣人口的黑市販子提供大量運輸飛船……”白袍旗手滔滔不絕地數(shù)出了很多罪行,最后,他收起了卷軸,“說到謊言,你們有什么資格指責別人說謊?整座棋格五星堡就是用謊言堆砌起來的,我知道你們的存在早于宇宙聯(lián)盟的建立,我們所掌握的只是近三百年的情況,誰知道在那之前你們還做了多少骯臟齷齪的事情?”
戰(zhàn)場上起了騷動。
棋棋輕輕地笑了一聲,“你們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是我們從宇宙數(shù)據(jù)安全中心盜走了地圖?”
“噢,”白袍旗手擺出了一副得意地神情,“那可是紅寶石囚徒留給你們的遺產(chǎn),忘了嗎?你們的盜取方案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我們的官方機密?!?/p>
棋棋猛然想起了紅寶石囚徒曾經(jīng)說的那句話,她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你們癡迷于造物主,你們妄想改變這個世界?!卑着燮焓謶崙嵉卣f。
“不,我們想改變的只是我們自己?!?/p>
“這個聲音是……格格,是嗎?兩姐妹,”白袍旗手嘲弄地笑了起來,“多么相親相愛的一對姐妹。你們一心想去零號宇宙,但你們聽說過無限號宇宙嗎?去往那里遠比去往零號宇宙要復雜和困難,零號宇宙里有多么美妙,無限號宇宙就有多么黑暗?!彼麚]了一下手,一個盛滿液體的透明罐子懸浮到了他身旁,里面浸泡著一個丑陋的嬰兒,“這是我們從無限號宇宙里找到的,你們猜這是什么?”
棋棋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惡心的小身體,她不相信白袍旗手的鬼話。
“這是造物主的子嗣?!?/p>
白袍旗手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躁動了起來,較大的飛船里一片嘩然。貝龍靠在一塊突出的金屬板上哈哈大笑。
“如果造物主可以有子嗣,”白袍旗手繼續(xù)說,“那么他究竟是什么東西?他也是生物體?他也是生命?如果他可以像人類生孩子一樣生下這個丑陋的臟東西,那么何來‘造物之說?他憑何種力量去造物?他又憑什么能夠改變一切?事到如今還有人相信雙手一揮就能創(chuàng)造一片山河的鬼話嗎?還有人相信太陽是造物主手里的彈珠嗎?”
白袍旗手的話煽動了一部分人,他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茫然無措。但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白袍旗手的話是一通胡言亂語,他只是想把故事編得足夠細致、足夠完整,能夠在逮捕罪人的同時阻止所有人去往零號宇宙。
所有通訊系統(tǒng)完好的飛船都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一則信息,包括宇宙聯(lián)盟的裝甲艦。
“現(xiàn)在不會再有人因為這份地圖而流血了,”棋棋冷冷地說,“我把它分享給了這里的所有飛船,包括你那艘漂亮的旗艦,白袍旗手,希望你的船員們別背叛你。”
棋棋說完后,就對棋格五星艦下達了急速飛行指令,她意識到一旦宇宙聯(lián)盟開火,在這樣空曠的太空環(huán)境里無異于活靶子,于是她選擇了就近的石質(zhì)星球準備著陸。
白袍旗手措手不及,他憤怒地握著身前的欄桿,咬牙切齒地看著遠去的棋格五星艦和那些依然愿意追隨其左右的小型飛船。他走進旗艦主控室,所有船員都愣愣地看著他,“怎么了?難道你們真的想背叛我?”他大叫了起來,所有人都立刻回到了工作崗位。
在白袍旗手的命令下,整支裝甲艦艦隊朝著戰(zhàn)場上的各式飛船展開了猛烈的攻擊,除了派出官方軍隊,他們還投放了兩百多名囚徒——那是宇宙聯(lián)盟最高監(jiān)獄為棋格五星堡準備的特別禮物,那些囚徒都是極易失控的狂暴殺手,怒火中燒的白袍旗手將族長率領的水體艦隊也劃在了敵人的范疇里,現(xiàn)在大家都得到了去往零號宇宙的地圖,只要有一個人得逞,白袍旗手就無法向宇宙聯(lián)盟交代。有一部分投資者的飛船已經(jīng)脫離了以棋格五星艦為首的隊伍,它們自成一派,往別的方向飛去,白袍旗手知道他們想擅自去零號宇宙,便派出三艘裝甲艦前去阻止,戰(zhàn)場規(guī)模擴大,太空里亂作一團,白袍旗手命自己的旗艦朝著棋格五星艦的目標星球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