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語文的方式傳承革命文化

王崧舟 向愛平

教學實錄

一、審讀課題，鋪墊背景

1.結合回憶，初識人物

師：（課前板書課題）今天，我們一起學習——

生：（齊讀）《十六年前的回憶》。

師：（在“回憶”下面畫上三角符號）注意看！你們知道該怎么讀。今天，我們一起學習——

（生齊讀課題，將“回憶”讀成重音。）

師：回憶誰？

生：回憶李大釗。

師：打開語文書，請把李大釗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寫在課文題目的下方。（板書：李大釗）

（生書寫“李大釗”）

師：誰回憶？

生：李星華回憶。

師：請把李星華的名字也端端正正地寫在題目的下方。（板書：李星華）

（生書寫“李星華”）

師：一起看黑板。李大釗和李星華是什么關系？

生：（齊答）父女關系。

師：李大釗是李星華的——

生：（齊答）父親。

師：李星華是李大釗的——

生：（齊答）女兒。

師：課前，我請你們查過資料，對李大釗你有哪些了解？來，簡單匯報一下。

生：李大釗是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

師：非常好！繼續(xù)交流。

生：他是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

師：是的。繼續(xù)。

生：他是共產黨創(chuàng)建者之一。

師：沒錯。孩子們，老師也給你們帶來了一段資料，一起看中國共產黨的幾代領導人是怎么評價李大釗的——（出示）

李大釗同志是我真正的老師。

——毛澤東

李大釗同志把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地獻給了祖國，獻給了人民，獻給了黨的事業(yè)。

——江澤民

李大釗同志為共產主義事業(yè)在中國的勝利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表現了一個共產黨人的崇高氣節(jié)和浩然正氣。

——胡錦濤

李大釗同志開創(chuàng)的偉大事業(yè)和留下的思想遺產永遠不可磨滅，他播撒的革命種子已經在中國大地上生根、開花、結果。

——習近平

師：毛澤東主席這樣說——（生齊讀相關評價）

師：江澤民總書記這樣說——（生齊讀相關評價）

師：胡錦濤總書記這樣說——（生齊讀相關評價）

師：習近平總書記這樣說——（生齊讀相關評價）

師：孩子們，這是中國共產黨的幾代領導人對李大釗同志的評價。那么，你們想過這個問題嗎，為什么黨的幾代領導人都會這樣高度評價李大釗同志呢？

2.結合時間，了解背景

師：讓我們回到課題，（在“十六年前”下面畫上雙橫線）你們應該知道該怎么讀。請再讀一遍——

（生齊讀課題，將“十六年前”讀成重音。）

師：“十六年前”是哪一年？

生：1927年。

師：（板書：1927年）回憶十六年前的又是哪一年？

生：1943年。

師：（板書：1943年）從1927年到1943年，過去了多少年？

生：十六年。

師：課前，我也請你們查過資料，對1927年的中國發(fā)生過哪些重大事件，你們應該也有所了解。來，我們繼續(xù)交流，每人只說一件。

生：1927年發(fā)生過秋收起義。

師：誰領導的？

生：毛澤東。

師：對，最后創(chuàng)建了什么根據地？

生：最后創(chuàng)建了……

師：沒事，忘記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好，繼續(xù)交流。

生：1927年蔣介石發(fā)動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

師：是的，蔣介石在上海發(fā)動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大肆屠殺中國共產黨人。第三件誰來說？

生：1927年還發(fā)生了南昌起義。

師：南昌起義，中國共產黨獨立領導武裝斗爭，打響了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好，繼續(xù)。

生：馬日事變。

師：馬日事變。那個叫許克祥的干了什么壞事，還記得嗎？襲擊當地的革命組織，大肆屠殺工會成員。還有嗎？

生：1927年汪精衛(wèi)在武漢發(fā)動反革命政變。

師：汪精衛(wèi)發(fā)動反共政變，也是屠殺共產黨人，導致國民革命失敗。孩子們，這就是1927年的中國。1927年，是中國革命史上最血腥的一年，也是中國共產黨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年?！妒昵暗幕貞洝匪鶎懙?，就是這樣一個血雨腥風的歷史背景。

二、緊扣回憶，梳理結構

1.切入回憶，梳理節(jié)點

師：孩子們，讓我們一起隨著李星華的回憶走近1927年的李大釗。我們都知道，從1927年到1943年，過去了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啊，192個月，5840個日子。這要是換了一般人，別說十六年前的回憶，就是六年前的回憶，都可能會怎么樣？

生：都可能會遺忘。

生：可能會淡忘。

生：會記不清楚。

師：但是，孩子們，你們已經預習過課文，對李星華來說，十六年前的回憶，是記不清嗎？是模糊嗎？是混亂嗎？是全忘了嗎？她的回憶是——

生：對于十六年前的回憶她記憶深刻。

師：記憶猶新，太好了，就像在昨天。

生：永遠銘記在心里，無法磨滅。

師：無法磨滅，就像在昨天。

生：歷歷在目。

師：歷歷在目，清清楚楚，就像在昨天。沒錯，這是我們共同的感受。李星華對十六年前的回憶是非常清晰的。（板書：清晰的回憶）

師：我們先來看看她對時間節(jié)點的回憶?？焖倌x課文，看看李星華的回憶中清晰地記住了哪些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用雙橫線畫下這些時間節(jié)點，然后把這些時間節(jié)點填到表格上。請開始——（出示）

（生默讀，畫出時間節(jié)點的詞語，并填表。）

師：好！我請一個孩子來交流他找到的時間節(jié)點。

生：我找到的第一個時間節(jié)點是“那年春天”。

師：“那年春天”。我們知道“那年”是哪一年？

生：是1927年。

師：1927年的春天，李星華記得清清楚楚。那么，這個時間節(jié)點在哪一段？

生：第2自然段。

師：好，繼續(xù)。第二個時間節(jié)點是——

生：“4月6日”。

師：“4月6日”。我們當然知道4月6日是哪一年？

生：1927年。

師：1927年4月6日，李星華的記憶非常清晰。這個時間節(jié)點從哪一段開始？

生：第8自然段。

師：從第8自然段開始。好，請繼續(xù)。第三個時間節(jié)點是——

生：“十幾天過去了”。

師：“十幾天過去了”。從哪一天算起，十幾天過去了？

生：4月6日。

師：從4月6日算起，十幾天過去了，記得清清楚楚。那么這個時間節(jié)點在哪個自然段？

生：在第19自然段。

師：第19自然段。最后一個時間節(jié)點，請繼續(xù)說。

生：“28日黃昏”。

師：“28日”。是哪個月的28日？

生：是4月的28日。

師：是哪一年的4月28日？

生：是1927年。

師：記得非常清晰。1927年4月28日，那么這個時間節(jié)點又出現在哪一段？

生：出現在第30自然段。

師：第30自然段。孩子們，我們一起來看。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六年，但是，所有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李星華都記得非常清晰。大家看，第一個時間節(jié)點是——

生：（齊讀）“那年春天”。

師：第二個時間節(jié)點是——

生：（齊讀）“4月6日”。

師：第三個時間節(jié)點是——

生：（齊讀）“十幾天過去了”。

師：第四個時間節(jié)點是——

生：（齊讀）“28日”。

師：我們可以根據這四個時間節(jié)點，把回憶的部分分成幾

大段？

生：四大段。

師：四大段。（指著課題）我們知道，這四大段的回憶，都是——

生：（齊讀）十六年前的回憶。

師：過去了整整十六年，李星華的回憶依然是——

生：（齊讀）清晰的。

2.掃描回憶，梳理事件

師：是的，整整十六年。十六年，會經歷多少人、多少事，又會忘記多少人、多少事。但是，對于1927年，對于李大釗，李星華的回憶是多么清晰啊！我們知道，事情總是在時間中發(fā)生，尤其是在時間的節(jié)點上發(fā)生。請大家默讀課文，找一找，畫一畫，在李星華回憶的這些時間節(jié)點中，都發(fā)生了哪些事情。請你從“李大釗”的角度，試著用最簡練的文字來概括這些事情。請開始——（出示）

（生默讀，概括與時間節(jié)點相對應的事件，并填表。）

師：咱們一起來交流一下。第一個時間節(jié)點，那年春天，李大釗怎么樣？

生：李大釗燒掉文件和書籍。

師：有沒有不一樣的概括？

生：李大釗早出晚歸。

生：李大釗拒絕離開北京。

生：李大釗跟李星華對話。

師：孩子們，你們都抓了一些很關鍵的信息。但是你們想過嗎？所有的這些信息都在告訴我們，那年春天的形勢已經非常——

生：（齊答）嚴峻。

師：李大釗之所以要燒掉文件、燒掉書籍，就是因為那年春天的形勢非?！?/p>

生：嚴峻。

師：李大釗之所以含糊地回答李星華的問題，就是因為那年春天的形勢非常——

生：嚴峻。

師：李星華的母親幾次勸李大釗離開北京，就是因為那年春天的形勢非常——

生：嚴峻。

師：但是，面對嚴峻的形勢，李大釗選擇離開還是堅守？

生：李大釗選擇的是堅守。

師：李大釗堅守。我們繼續(xù)看，第二個時間節(jié)點，4月6日，李大釗——

生：被捕。

師：李大釗被捕。非常準確，非常簡練。我們再來看，第三個時間節(jié)點，十幾天過去了，李大釗——

生：李大釗被審。

師：李大釗被審。我們來看最后一個時間節(jié)點，28日，李大釗——

生：李大釗被害。

師：李大釗被害。雖然李星華知道消息是在29日，但是通過報紙，她知道父親被害是在28日。我們一起看大屏幕。已經過去整整十六年了，但是李星華清晰地記得，那年春天——

生：（齊讀）李大釗堅守。

師：4月6日——

生：（齊讀）李大釗被捕。

師：十幾天過去了——

生：（齊讀）李大釗被審。

師：28日——

生：（齊讀）李大釗被害。

師：（指著課題）而我們知道，所有的這些關鍵事件都是——

生：十六年前的回憶。

三、聚焦人物，體會品格

1.掃描細節(jié)，形成印象

師：其實，清晰地留在李星華記憶中的不僅有時間節(jié)點，不僅有關鍵事件，還有李大釗的言行、李大釗的外貌、李大釗的神態(tài)。來，再一次掃描課文，找一找，對李大釗外貌、神態(tài)和言行的回憶是不是同樣非常清晰，就像在昨天。

（生默讀課文，尋找李大釗的外貌、神態(tài)和言行。）

師：我們一起來交流。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六年，然而李大釗的外貌、神態(tài)和言行，李星華卻清晰地記得，就像在昨天。比如——

生：（朗讀）父親堅決地對母親說：“不是常對你說嗎？我是不能輕易離開北京的。你要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這里的工作多么重要。我哪能離開呢？”

師：是的，李大釗說過的這番話，李星華清晰地記得，盡管已經過去了十六年。那聲音，就像在昨天。又比如——

生：（朗讀）父親一向是慈祥的，從沒有罵過我們，更沒有打過我們。我總愛向父親問許多幼稚可笑的問題。他不論多忙，對我的問題總是很感興趣，總是耐心地講給我聽。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父親竟這樣含糊地回答我。

師：一向慈祥的父親，這一次的回答竟然是含糊的，李星華記得清清楚楚。那神態(tài)，就像在昨天。又比如——

生：（朗讀）父親仍舊穿著他那件灰布舊棉袍，可是沒戴眼鏡。我看到了他那亂蓬蓬的長頭發(fā)下面的平靜而慈祥的臉。

師：父親的神態(tài)是平靜而慈祥的，父親戴沒戴眼鏡，父親的頭發(fā)怎么樣，李星華都清晰地記得。那外貌，就像在昨天。又比如——

生：（朗讀）父親瞅了瞅我們，沒有說一句話。他的神情非常安定，非常沉著。他的心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父親瞅了瞅我們，父親的神情非常安定，非常沉著。都已經過去整整十六年了，李星華卻依然記得清清楚楚。那神態(tài)，那言行，那外貌，就像——

生：（齊答）在昨天。

師：孩子們，其實還有很多，你們找到的所有這些關于李大釗的神態(tài)、言行、外貌，（指著課題）都是——

生：（齊讀）十六年前的回憶。

2.鎖定反常，閱讀思考

師：為什么十六年前經歷的外貌、神態(tài)、言行，李星華的回憶竟然如此清晰呢？有人說，這跟李大釗在當年的反常表現密切相關。什么是“反常表現”？比如，按照常態(tài)，李大釗的外貌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他的外貌卻不是這樣的，這就叫——

生：（齊答）反常表現。

師：再比如，按照常理，李大釗的神態(tài)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他的神態(tài)卻不是這樣的，這就叫——

生：（齊答）反常表現。

師：又比如，按照常情，李大釗的言行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他的言行卻不是這樣的，這就叫——

生：（齊答）反常表現。

師：現在，請你默讀課文，完成這項學習任務——（出示）

（1）找一找：在李星華的清晰回憶中，李大釗身上有哪些反常表現。

（2）想一想：聯系上下文分析一下，為什么李大釗有這些反常表現。

（3）寫一寫：從這些反常表現中，你體會到李大釗有著怎樣的品格。

師：誰來讀一讀這項學習任務？（指名朗讀）

師：明白了嗎？請開始——

（生默讀課文，完成學習任務。）

3.反常神態(tài)，體會品格

師：孩子們，把筆都放下，抬頭挺胸，立刻馬上。剛才在靜靜的默讀過程當中，我們發(fā)現了李大釗身上很多的反常表現，是嗎？是的。來，哪位孩子在第一個時間節(jié)點上發(fā)現了李大釗的反常表現？

生：（朗讀）父親每天夜里回來得很晚。每天早晨，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又出去了。有時候他留在家里，埋頭整理書籍和文件。我蹲在旁邊，看他把書和有字的紙片投到火爐里去。

師：這是他找到的反常表現。其實，你們應該有補充，就在他找到的這一處，誰還有補充？

生：（朗讀）父親一向是慈祥的，從沒有罵過我們，更沒有打過我們。我總愛向父親問許多幼稚可笑的問題。他不論多忙，對我的問題總是很感興趣，總是耐心地講給我聽。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父親竟這樣含糊地回答我。

師：你的補充非常重要。你是從哪兒發(fā)現李大釗的反常表現的？

生：因為前面說父親一向是慈祥的，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父親卻是含糊地回答“我”。

師：非常敏銳，她在“慈祥”與“含糊”之間發(fā)現了李大釗的反常表現。孩子們，我們一起來看大屏幕——（出示）

父親一向是慈祥的，從沒有罵過我們，更沒有打過我們。我總愛向父親問許多幼稚可笑的問題。他不論多忙，對我的問題總是很感興趣，總是耐心地講給我聽。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父親竟這樣含糊地回答我。

師：這是李星華的回憶中，李大釗的一次明顯的反常神態(tài)。（板書：神態(tài)）全體男生讀前面三句話，全體女生讀最后一句話。1927年的春天，李星華清晰地記得，自己的父親有過這樣的反常表現——

（男生齊讀前三句，女生齊讀最后一句。）

師：孩子們，你是從哪些地方看出父親一向是慈祥的？

生：（讀）我總愛向父親問許多幼稚可笑的問題。他不論多忙，對我的問題總是很感興趣，總是耐心地講給我聽。

師：誰還有補充？

生：（讀）父親一向是慈祥的，從沒有罵過我們，更沒有打過我們。

師：是的，孩子們，父親從沒有罵過我們，因為，父親一向是——

生：（齊答）慈祥的。

師：父親更沒有打過我們，因為，父親一向是——

生：（齊答）慈祥的。

師：當“我”向父親問許多幼稚可笑的問題時，父親不論多忙，對“我”的問題總是很感興趣，因為，父親一向是——

生：（齊答）慈祥的。

師：對“我”的問題總是耐心地講給“我”聽，因為，父親一向是——

生：（齊答）慈祥的。

師：然而，這一次父親的神態(tài)竟然是——

生：父親很含糊地回答“我”。

師：一向的慈祥和突然的含糊，這是多么反常的表現。由這一處反常的表現，你體會到了作為父親的李大釗身上有著怎樣的品質？

生：不希望孩子受到牽連。

師：心里裝著孩子。繼續(xù)——

生：他對自己的孩子不會那么嚴厲。

師：即便當時的形勢已經非常嚴峻，李大釗的身上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對孩子的反應也只是含糊地回答，而不是怒氣沖天、破口大罵。足見他對孩子多么——

生：慈祥。

生：疼愛。

生：關心。

師：是的。這就是作為父親的李大釗身上所體現出來的品質。那么，這一次反常表現，我們體會到作為革命者的李大釗又有著怎樣的品質呢？

生：大無畏的英雄氣概。

生：高度負責。

生：李大釗看重革命事業(yè)。

生：李大釗無私無畏的革命精神。

師：孩子們，就是這一處反常的神態(tài)，讓我們感受到了作為父親的李大釗對自己孩子是多么關愛、多么體貼、多么慈祥，又讓我們感受到了作為革命者的李大釗，對黨的事業(yè)的無限忠誠。當我們體會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們再來讀一讀李大釗的反常神態(tài)，你們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生齊讀該段文字）

4.反常言行，體會品格

師：這樣的反常表現，給16歲的李星華留下了清晰的記憶。好，這是你們在第一個時間節(jié)點找到的。有沒有孩子在第二個時間節(jié)點，也找到了李大釗的反常表現？

生：（朗讀）“沒有什么，不要怕。星兒，跟我到外面看看去?！备赣H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我緊跟在他身后，走出院子，暫時躲在一間僻靜的小屋里。

師：孩子，你得把前面的那部分內容也讀出來，這樣才能讓我們真正體會到李大釗的反常表現。讀吧——

生：（朗讀）可怕的一天果然來了。4月6日的早晨，妹妹換上了新夾衣，母親帶她到兒童娛樂場去散步了。父親在里間屋里寫字，我坐在外間的長木椅上看報。短短的一段新聞還沒看完，就聽見啪，啪……幾聲尖銳的槍聲，接著是一陣紛亂的喊叫。

師：這樣讀就完整了。那么，李大釗的反常表現究竟體現在哪里呢？（出示）

短短的一段新聞還沒看完，就聽見啪，啪……幾聲尖銳的槍聲，接著是一陣紛亂的喊叫。

“什么？爹！”我瞪著眼睛問父親。

“沒有什么，不要怕。星兒，跟我到外面看看去?！?/p>

父親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我緊跟在他身后，走出院子，暫時躲在一間僻靜的小屋里。

師：來！所有男生讀李大釗的話，所有女生讀李星華的話，其他的文字都由老師讀。邊讀邊用心體會李大釗身上的反常言行。（板書：言行）

（師生合作朗讀該語段）

師：其實，當時的形勢已經非常危險。你從哪兒看出？

生：“短短的一段新聞還沒看完，就聽見啪，啪……幾聲尖銳的槍聲，接著是一陣紛亂的喊叫?！蓖饷嬗泻芏鄻屄?，說明當時的形勢非常嚴峻。

生：“父親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我緊跟在他身后，走出院子，暫時躲在一間僻靜的小屋里?！薄捌ъo”這個詞就是說外面很危險了。

師：孩子們，我們一起來看看當時的形勢。“啪，啪”幾聲尖銳的槍聲，誰發(fā)出的槍聲？

生：敵人發(fā)出的槍聲。

師：我們一起來模擬一下。短短的一段新聞還沒看完，就聽見——

生：（齊讀）啪，啪……

師：不行，這頂多只能算鞭炮的聲音。那是槍聲，那是要命的槍聲。再來！短短的一段新聞還沒看完，就聽見——

生：（齊讀）啪，啪……

師：不行，得用氣聲來讀。（范讀）啪，啪……非常尖銳，非常清晰，非常恐懼。我們再來！短短的一段新聞還沒看完，就聽見——

生：（齊讀）啪，啪……

師：這就找到感覺了。幾聲尖銳的槍聲，接著是一陣紛亂的喊叫。這紛亂的喊叫是從哪里傳來的？

生：普通老百姓。

師：還有從哪里來的？

生：敵人。

師：敵人。你仿佛聽到敵人在喊什么？

生：（大聲地）李大釗在哪里？趕緊讓他出來。

師：又有敵人在大聲喊叫——

生：（大聲地）所有人，快去找李大釗。

師：還有敵人在大聲喊叫——

生：（大聲地）不要放走一個，都給我抓起來。

師：看來，突然闖進來的敵人不是一兩個，而是一大群??！聯系下文，我們知道，突然闖進來的有穿灰制服和長筒皮靴的——

生：（齊答）憲兵。

師：有穿便衣的——

生：（齊答）偵探。

師：有穿黑制服的——

生：（齊答）警察。

師：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尖銳的槍聲，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紛亂的喊叫，包括緊隨其后、突如其來的一大群憲兵、偵探、警察，李星華的反應是什么？

生：緊張。

生：害怕。

生：恐懼。

師：一個16歲的女孩，面對突如其來的槍聲，面對突如其來的紛亂的喊叫聲，當然緊張，當然害怕，當然恐懼。其實，這是一般人、普通人都會有的反應。然而，我們看看李大釗，誰來讀一讀李大釗說的話？

生：（朗讀）“沒有什么，不要怕。星兒，跟我到外面看看去?！?/p>

師：有一點點緊張嗎？

生：（齊答）沒有。

師：誰再來？

生：（朗讀）“沒有什么，不要怕。星兒，跟我到外面看看去?！?/p>

師：有一點點害怕嗎？

生：（齊答）沒有。

師：誰再來讀？

生：（朗讀）“沒有什么，不要怕。星兒，跟我到外面看看去?！?/p>

師：有一點點恐懼嗎？

生：（齊答）沒有。

師：語言上看不出來，那么，行動上能看出來嗎？誰來讀一讀李大釗怎么做？

生：（朗讀）父親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

師：有一點點緊張嗎？

生：（齊答）沒有。

師：誰再來？

生：（朗讀）父親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

師：有一點點害怕嗎？

生：（齊答）沒有。

師：誰再來讀？

生：（齊讀）父親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

師：有一點點恐懼嗎？

生：（齊答）沒有。

師：孩子們，普通人，包括自己的女兒，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緊張，害怕，恐懼。但是，李大釗呢，沒有一點緊張，沒有一點害怕，沒有一點恐懼。這絕對是一次反常的表現。作為父親，李大釗的不慌不忙意味著什么？

生：是對自己女兒的安慰。

生：叫女兒不要害怕。

師：是的，即使已經非常非常危險，李大釗也不忍自己的女兒處于極度恐懼中。這就是父愛，像大山一樣的父愛。那么，作為革命者，李大釗的不慌不忙又意味著什么呢？

生：沉著冷靜。

生：處變不驚。

生：臨危不懼。

生：從容鎮(zhèn)定。

師：孩子們，你們體會得真好。為了革命事業(yè)，李大釗沉著冷靜，處變不驚，臨危不懼，從容鎮(zhèn)定，表現出一種大無畏的革命精神。

5.反常外貌，體會品格

師：這樣的反常表現，給16歲的李星華留下了清晰的記憶。好，這是你們在第二個時間節(jié)點找到的。有沒有孩子在第三個時間節(jié)點，也找到了李大釗的反常表現？

生：（朗讀）父親仍舊穿著他那件灰布舊棉袍，可是沒戴眼鏡。我看到了他那亂蓬蓬的長頭發(fā)下面的平靜而慈祥的臉。

師：你從哪兒感受到了李大釗的反常表現呢？

生：她說亂蓬蓬的長頭發(fā)，

我會感到一種慌亂。但是長頭發(fā)下面卻是平靜而慈祥的臉，說明李大釗一點兒都沒有慌亂。

師：體會得真好。我們一起看——（出示）

在法庭上，我們跟父親見了面。父親仍舊穿著他那件灰布舊棉袍，可是沒戴眼鏡。我看到了他那亂蓬蓬的長頭發(fā)下面的平靜而慈祥的臉。

師：這是李星華的回憶中，李大釗的一次明顯的反常外貌。（板書：外貌）我們一起來讀一讀這段文字——

（生齊讀）

師：4月6日被捕，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十幾天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你是李大釗的女兒，你在法庭上一眼看到父親這樣的穿著、這樣的外貌，你難道就沒有什么疑問嗎？

生：父親到底經歷了什么？頭發(fā)亂蓬蓬的，為什么沒戴眼鏡？

生：父親被捕后，被帶去了哪里？

師：看著李大釗的外貌，誰還有疑問？

生：那些可恨的敵人究竟對父親做了什么？

生：父親經歷了什么？為什么他的臉還是平靜而慈祥的？

生：父親過了這么多天，為

什么仍舊穿著那件灰布舊棉袍？

師：孩子們，這些問題都是真實的問題，都是當時李星華心里會冒出的疑問。在這里，老師必須給大家提供一段真實的歷史資料——（出示）

李大釗從被捕到被害，在獄中度過了22天非人的生活。敵人對他進行了多次審訊，施用了各種酷刑，電椅、老虎凳、用竹簽插手指……最后，竟然殘忍地拔去了他雙手的全部指甲。李大釗堅貞不屈，沒有向敵人泄露黨的任何機密。為了保護同時被捕的其他同志，李大釗甚至用血跡斑斑的雙手寫下了《獄中自述》。

師：請大家靜靜地、鄭重地默讀1分鐘。

（生默讀）

師：孩子們，現在你知道，為什么過去了十幾天，父親仍然穿著那件灰布舊棉袍了吧？現在你知道，為什么一向戴著眼鏡的父親這次卻沒戴眼鏡了吧？現在你知道，為什么父親的頭發(fā)是亂蓬蓬的吧？

師：按照常態(tài)，這個時候父親的臉最有可能是怎樣的？

生：是無精打采的。

生：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生：非常憔悴。

生：是很痛苦的神態(tài)。

師：因為，李大釗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但是，孩子們一起看，十六年以后的李星華清晰地記得，那天在法庭上，父親仍舊穿著他那件——

生：（齊讀）灰布舊棉袍。

師：可是，一向戴眼鏡的父親這次卻——

生：（齊讀）沒戴眼鏡。

師：“我”看到了他那亂蓬蓬的長頭發(fā)下面那張——

生：（齊讀）平靜而慈祥的臉。

師：孩子們，這又是一次反常的表現。李大釗的肉體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痛苦和煎熬我們根本無法想象。但是，出現在法庭上的父親，卻是一張平靜而慈祥的臉。他希望自己的親人——

生：不要擔心他。

生：不要害怕。

生：不要難過。

生：不要悲傷。

師：這就是愛，無私的愛！而這樣一張平靜而慈祥的臉，這樣一種極其反常的外貌，又讓我們看到了作為革命者的李大釗身上閃耀著什么呢？

生：堅貞不屈，大無畏的英雄氣概。

生：意志堅定。

生：忠于黨。

生：忠于革命。

生：無私無畏。

師：孩子們，這些反常的言行，反常的神態(tài)，反常的外貌，讓我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了作為父親的李大釗，對家人的無私的愛;更讓我們感受到了作為革命者的李大釗，對黨的無限忠誠，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

四、透視反常，抵達精神

師：事實上，李大釗身上的反常表現又何止這幾處。我們不禁要問，這樣的反常神態(tài)，這樣的反常外貌，這樣的反常言行，背后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在支撐著他？

生：這種偉大的力量是他對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在法庭上，李星華清晰地記得——（出示）

他的心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一次又一次的反常表現，讓李星華終于明白，他的心——

生：（齊讀）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

師：李星華知道，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

生：（齊讀）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毫無疑問，這樣的信心是堅定的，這樣的信心是強大的。來！用你的聲音，讀出堅定與強大。李星華終于明白，他的心——

生：（大聲齊讀）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

師：李星華知道，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

生：（大聲齊讀）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孩子們，注意到“平日”這個詞語了嗎？什么是平日？

生：就是他平常每天都在跟我們講他對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平常不一定是每天，但一定是經常。平日，平時的日子。從這個平日，我們有理由相信，那年春天，當形勢非常嚴峻的時候，他的心——

生：（齊讀）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

師：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

生：（齊讀）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從這個“平日”，我們有理由相信，4月6日那天，他的心——

生：（齊讀）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

師：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

生：（齊讀）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此刻，就在法庭上，李星華終于明白，他的心——

生：（齊讀）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

師：這個力量就是他平日對我們講的——

生：（齊讀）他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師：孩子們，庭審就要結束了。李星華清晰地記得，父親說完了最后一段話，又望了望我們。那一刻，李大釗有多少心里話想對女兒說??！而李星華呢，又有多少心里話想對父親說啊。孩子們，請第一、二兩組同學進入父親李大釗的角色，第三、四兩組同學進入女兒李星華的角色，把各自最想說的心里話寫下來。

（背景音樂大提琴曲《悲傷》緩緩響起，學生想象寫話。）

師：（巡視，發(fā)現優(yōu)秀的寫話作業(yè)并打上星號。）好，把筆都放下！不管你有沒有寫完，不管你寫多寫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提筆的那一瞬間，你就成了那個人。打了星號的“李大釗”請起立，三位;打了星號的“李星華”請起立，也是三位。好，孩子們，把你的目光都專注地送給這對父女。讓我們一起來聽一聽，訣別的那一刻，李大釗和李星華的心里話。

生1：星兒，你可知道，這是我看你的最后一眼，也是最后一面了?？蛇@最后一面，卻是在法庭上見的。 星兒，以后你要記住，一定要照顧好你母親、妹妹和自己呀。父親不能陪伴你們了。

生2：爹，您這一生都獻給了革命事業(yè)。爹，您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沉著冷靜，處變不驚。您為了保護家人，保護國家，守口如瓶。爹，您這一生真的是太偉大了！

師： 是的，我們在這對父女身上，看到了他們的心都被一種神圣的力量占據著。

生3：星兒，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要堅強，不要哭泣，記著我對革命事業(yè)的信心。永遠不要忘了那些可恨的敵人的所作所為。

生4：爹，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您在監(jiān)獄中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們這邊您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長大以后，我一定會加入革命，為革命事業(yè)貢獻自己的力量。我相信，我們的革命一定會勝利的。

師：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這是李大釗身上的革命精神。殺了李大釗，還有后來人，這是李星華的革命覺悟。

生5：星兒，爹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陪著你了。星兒，我希望在我生命結束之后，還會有人像爹一樣耐心地解答你的問題。星兒，你一定要帶著爹對革命事業(yè)的信心，幸福地活下去。爹會永遠愛著你！再見了，星兒。再見了，同志們。我相信，咱們的革命事業(yè)一定會勝利的！

生6：爹，平日您總會跟我們提到對革命事業(yè)的信心，我現在理解您了。您對我們很疼愛，很慈祥，對黨和革命事業(yè)也很認真。我一定要把您這種革命精神堅持到底。

師：其實，訣別的那一刻，李大釗和李星華什么話都沒有說，也不能說。但是，不說又如何呢？他們的心是緊緊相連的，他們怎能不明白對方的心聲與愿望呢？就這樣，李大釗走了，永遠走了。實際上，李大釗走的那個日子，在文章的一開頭就清清楚楚地告訴了我們，那是在——

生：（齊答）1927年4月28日。

師：但是，我們第一次讀到這個日子的時候，我們真的不清楚李星華為什么會記得如此清晰?，F在，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再看文章的結尾，當李星華悲憤地告訴母親，李大釗被害的日子是——

生：（齊答）4月28日。

師：我想，不僅是李星華，我們這些正在學習《十六年前的回憶》的同學們，也一定會記得清清楚楚。偉大的革命先驅李大釗的被難日是——

生：（齊答）1927年4月28日。

師：但是孩子們，作為李大釗，作為李星華，他們希望你們記住的只是一個日子嗎？不是的，他們更希望你們記住的是——

生：更希望我們記住要將革命事業(yè)完成。

生：他平日里對革命事業(yè)的信心。

生：李大釗無私無畏的革命精神。

五、拓展資料，傳承文脈

師：（背景音樂《紅旗頌》響起）孩子們，這樣的革命精神，不僅在李大釗一個人的身上體現著，看——（出示）

1935年5月29日，紅四團的22位勇士，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攀著只剩下鐵鏈的瀘定橋，奮不顧身，沖向敵陣，奪取了紅軍長征又一次關鍵勝利。

他們的心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力量就是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

師：（朗讀第1段話）那是因為——

（生齊讀第2段話）

師：是的，這樣的革命精神，不僅在李大釗、紅四團身上體現著，看——（出示）

1947年1月12日，為了保守黨的機密，保護黨的組織，共產黨員劉胡蘭毫無懼色地走向敵人的鍘刀，壯烈犧牲，年僅15歲。

她的心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力量就是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

師：（朗讀第1段話）那是因為——

（生齊讀第2段話）

師：是的，這樣的革命精神，不僅在李大釗、紅四團、劉胡蘭身上體現著，看——（出示）

1948年5月25日，在解放隆化的戰(zhàn)斗中，共產黨員董存瑞挺身而出，毅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托起炸藥包，炸毀敵人暗堡，使勝利的紅旗高高飄揚。

他的心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力量就是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

師：（朗讀第1段話）那是因為——

（生齊讀第2段話）

師：是的，這樣的革命精神，不僅在李大釗、紅四團、劉胡蘭、董存瑞身上體現著，看——（出示）

1964年，我國成功爆炸原子彈。以鄧稼先為代表的“兩彈一星”科研工作者，無私奉獻，艱苦奮斗，甚至為此獻出了寶貴生命。

1998年，舉世罕見的洪災肆虐全國。人民子弟兵在最危險的時刻，挺身而出，眾志成城，創(chuàng)造了抗洪救災、保衛(wèi)家園的偉大奇跡。

2020年，以鐘南山院士為代表的醫(yī)護工作者，為了人民的生命安全，舍生忘死，逆行而上，奮斗在抗疫的最前線。

所有這些人的心都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力量就是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

師：（朗讀第1～3段話）那是因為——

（生齊讀第4段話）

師：這樣的革命精神，一定還會繼續(xù)傳承、繼續(xù)發(fā)揚、繼續(xù)光大！這樣的革命精神，永垂不朽?。ò鍟翰恍嗟木瘢?/p>

師：孩子們，這樣的回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模糊，這樣的精神不會隨著歲月的更迭而消失。因為，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信念——（出示）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師：（朗讀）人生自古誰無死——

生：（齊讀）留取丹心照汗青。

附：板書

十六年前的回憶

李大釗 ? 神態(tài) ? 李星華

1927年 ?言行 ? 1943年

不朽的精神 ? 外貌 ? 清晰的回憶

教學評析

“文化”立起語文的課堂

——我們向王崧舟老師學什么

我最初是2021年7月在貴陽觀摩王崧舟老師上的《十六年前的回憶》一課，今日我再讀這堂課的實錄，反復回放課堂的實況錄像，每看一次我的心就不由得震撼一次。王老師用“文化”立起了語文的課堂，其間值得我們學習的內容太多了。在此簡說一二。

一、在教學思想上，定位于“落實課程任務”

一般來說，老師們在教學《十六年前的回憶》時，通常起于課文內容的整體把握，止于李大釗的品質，單純做的是故事內容和人物品質的理解分析。當然，教學這篇課文，做故事內容的理解和人物品質的分析固然重要，但如果只是這樣，就忽略了文本所承擔的課程任務。對于這個問題的思考，實際上是兩種“情結”的糾纏和兩種觀念的“交鋒”：我們是只需要“課文情結”，還是更應該具有“課程情結”？我們是教課文內容，還是用課文落實語文課程任務？

如果重“課文情結”，從“講課文內容”的角度出發(fā)，老師們這樣處理教學無可非議。但是，如果在“課程情結”的觀照下，從“落實語文課程任務”的角度出發(fā)，指導學生閱讀本文，則要在關注文本內容和人物的基礎上，盯住語文課程的核心任務“傳承和理解中華革命文化”。

很明顯，王老師教學思想定位于“用課文落實課程任務”，即如他所言“用語文的方式傳承革命文化”。教學思想定位于何方，教學的腳步便會走向何處。王老師的思想定位讓教學“站位”高了起來，這種“站位”不是簡單的課文“站位”，而是課程“站位”。他告訴我們：做閱讀教學的我們，要從以往的“課文情結”走向今天和未來的“課程情結”。

二、在文本解讀中，挖掘出“文本教學價值”

我們今天所使用的統(tǒng)編語文教材基本上是文選型教材。教材中選編了大量優(yōu)秀的文本。一個文本在沒有進入教材之前，它只能是“原生性文本”;但是一旦進入教材，它便成為了“教學文本”，它的角色和功能發(fā)生了變化。我們對文本的解讀不能止于“原生性文本”的細讀，而要善于挖掘“教學文本”的教學價值。

王老師對“文本教學價值”的挖掘有兩點值得借鑒：

第一，站在立德樹人的高度進行革命文化的追問。語文課程承載著立德樹人的重要任務，靠什么“立德”？用什么“樹人”？就閱讀教學來講，文章即“感染”，閱讀即“浸潤”。《十六年前的回憶》無論是從思想內容上，還是人物的精神品格上，都是對學生進行革命傳統(tǒng)教育、理想信念教育的優(yōu)秀作品。王老師沒有簡單地理解“精神品格”的“教育”，而是將文本置于革命文化的大背景下，去追問那段歷史，去傳承革命文脈，來激發(fā)今人奮發(fā)的力量。他關注文章的背景，為的是讓學生感受白色恐怖的1927年;他精析人物的神態(tài)、外貌和言行，為的是讓學生抵達人物的精神與靈魂;他拓展相關的資料，為的是讓學生能更深刻地感受到“偉大的力量”。一句話，沒有這樣的對革命文化的追問，就沒有王老師心中“文本教學價值”的“最大化”。

第二，站在“內容+形式+語言”的廣度開展文本教學價值的追尋。一個文本由三個關鍵要素組成，即內容、形式和語言。智者之高明，就在于能從這“三要素”之中追尋到“教學價值”，落實語文的訓練。我們來看王老師的“追尋”：

從體裁上來看，文章是一篇帶有回憶錄性質的敘事散文，講述的事件真實，具有史料價值。這一點王老師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他將文章內容與歷史相結合，將歷史與革命文化的傳承與理解相結合即源自于此。

從文章所記事情上來看，事例典型，有局勢嚴峻下的苦難，有不幸被捕的驚險，有法庭見面的悲壯，有父親被害的悲痛，事件與情感相交織，每一幕都揪著人心。這一點王老師關注到了。他讓學生身臨其境看到事件（如被捕時“尖銳的槍聲”的模擬），讓學生于情境之中產生情感共鳴即源于此。

從人物形象上來看，李大釗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是一個偉大的革命者，是一個身為革命者的父親。這一點王老師尤為重視。他努力讓學生感受到李大釗作為父親的慈祥，深刻體會到李大釗作為革命者的堅強和偉大，他讓李大釗實實在在地重新“站”在了學生的眼前，“活”到了學生的心中。

從寫作手法上來看，文章線索清晰，由時間順序組成的“明線”，形成了空間轉換;由“我”的情感變化與父親的表現相輔相成組成的“暗線”，讓“回憶”豐滿起來。這一點王老師用到了。教學一開始，他便讓學生尋找四個“節(jié)點”，理清文脈和結構。再如，文章作者精選角度，通過“我”的觀察展開敘述。正是因為這一個角度，才沒有展開對父親監(jiān)獄里的情形和遇害情景的敘述，給我們留下了“空白”。這一點王老師捕捉到了。他利用兩處“空白”，適時補充資料，讓學生的閱讀視域寬闊起來，讓學生的閱讀認識豐富起來。

從語言表達上來看，首先是作者在人稱使用上，“父親”貫穿始終。王老師利用這一特定的人稱，理清作者與李大釗之間的關系，開展女兒與父親的“對話”。其次，作者在文中對李大釗的語言、神態(tài)和行為展開了細致描寫。王老師更是在這一方面大做“文章”，他從李大釗所有語言、神態(tài)、行為和外貌的表現中敏銳地發(fā)現了“反?！?，讓學生品味語言，體會品格，直抵精神。

三、在教學處理時，搭建好“閱讀活動支架”

學生是閱讀的主體。閱讀教學不能是教師單純地給學生講課文，它要求我們?yōu)槊恳粋€學生創(chuàng)建一個積極參與并能誘發(fā)學習興趣與體驗的“閱讀場”。在這個“閱讀場”中，教師承擔著“協(xié)助者”的作用。所謂“協(xié)助者”，即教師要指導學生閱讀，幫助學生閱讀。這就需要教師為學生搭建有效的“閱讀活動支架”。

我們來看王老師是怎樣搭建“支架”的：

第一，目標支架。目標是閱讀活動的“航標燈”。王老師在《語文課程標準》和統(tǒng)編語文教材關于目標設計的整體觀照中，從人文性和工具性互為統(tǒng)一的角度出發(fā)，緊扣單元的“語文要素”，結合課后思考練習，準確地提煉出閱讀本文的“核心目標”：學習關注外貌、神態(tài)、言行，體會人物品質的方法，受到革命傳統(tǒng)和理想信念教育。這一“核心目標”給學生的閱讀活動指明了

方向。

第二，探究支架。閱讀的過程就是探究的過程，必須有基本的憑借，教師要善于給學生搭建探究的“支架”?！爸Ъ堋睆暮味鴣恚客鶃碜越處煂ξ谋菊Z言要素的挖掘。但并不是文本中的所有語言要素都可以作為“探究支架”的。一個文本中值得推敲的語言是很多的，由于學生的心理發(fā)展規(guī)律與語文學習階段性因素的影響，還由于語文教材對“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整體設計，教師尋找“探究支架”時要有針對性、適切性。王老師在對本文語言描寫的研究中十分睿智地發(fā)現了“反?！?，他用“反?！弊鳛椤爸Ъ堋保寣W生在自讀中先找一找，在李星華的清晰回憶中，李大釗身上有哪些反常表現;再想一想，聯系上下文分析一下，為什么李大釗有這些反常表現;最后寫一寫，從這些反常表現中，你體會到李大釗有著怎樣的品格。在隨后的交流中，他先分別聚焦于“反常神態(tài)”“反常言行”“反常外貌”，體會李大釗的品格;然后再回頭“透視反?！保钡掷畲筢摰木?。是的，“反?！敝纹鹆苏麄€閱讀的探究過程，的確高明。

第三，表達支架。有閱讀就會有表達。閱讀和表達不是形式上的讀寫結合，而是于閱讀深處的心聲抒發(fā)。王老師跳出了簡單的形式上的讀寫練筆，他巧用“寫一寫”來促進學生閱讀的“內化”。請看他的引導：“孩子們，庭審就要結束了。李星華清晰地記得，父親說完了最后一段話，又望了望我們。那一刻，李大釗有多少心里話想對女兒說??！而李星華呢，又有多少心里話想對父親說啊。孩子們，請第一、二兩組同學進入父親李大釗的角色，第三、四兩組同學進入女兒李星華的角色，把各自最想說的心里話寫下來?！?在背景音樂大提琴曲《悲傷》緩緩響起的時候，孩子們“情動而辭發(fā)”，進行想象寫話。此時的學生已經不是一個閱讀者，而是故事中的“人”?。∷麄冮_始了跨越時空的對話，而就在這樣的“對話”中，理想和信念的種子在發(fā)芽，語言的生成煥發(fā)出了生命的光彩。

第四，資源支架。教師作為學生閱讀的“幫助者”，應該“幫”在何處？王老師告訴我們，要善于給學生提供閱讀的資源。王老師是一個資源的“淘金人”，細觀他的語文課，對于資源的利用是一大特色。他在《墨梅》中使用了“資源支架”，在《好的故事》中使用了“資源支架”。在本課的教學中也搭建了兩次“資源支架”：第一次，王老師給學生提供李大釗在監(jiān)獄中所受酷刑的資料，在獄中李大釗的肉體雖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痛苦和煎熬我們根本無法想象。但是，出現在法庭上的父親，卻是一張平靜而慈祥的臉?！捌届o而慈祥”這樣一種極其反常的表現背后是他無私的愛，是他作為革命者對黨的無限忠誠，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第二次，在背景音樂《紅旗頌》響起后，王老師提供了紅四團、劉胡蘭、董存瑞和當代共產黨人的相關資料，讓學生深刻地認識到“所有這些人的心都被一種偉大的力量占據著，這力量就是對革命事業(yè)的堅定信心”“這樣的革命精神，一定還會繼續(xù)傳承、繼續(xù)發(fā)揚、繼續(xù)光大！這樣的革命精神，永垂不朽！”。

我總認為，語文教師首先必須是一個文化人，要具有文化心理、文化底蘊、文化責任和文化使命感。我曾不止一次對身邊的青年教師說，王老師是一個文化人，他所創(chuàng)造的“詩意語文”是“文化的語文”，他用語文獨有的方式實實在在地做著傳承文化的事情。

《十六年前的回憶》即是如此！

（作者單位：浙江杭州師范大學/湖北仙桃市教科院）

責任編輯 郭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