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強 汪 華
(銅仁職業(yè)技術學院 a.國際教育學院;b.經(jīng)濟與管理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
進入21世紀,我國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成績顯著,國際影響力也不斷攀升,教育水平也不斷提升,教育合作日趨加快。特別是自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構建起政治互信、經(jīng)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命運和責任共同體,世界各地學習漢語的熱情日趨高漲,前來我國留學人員規(guī)模日益擴大,教育質量越來越高。通過留學工作培養(yǎng)國際人才、傳播中國文化、播送中外友誼種子,也是國家重要的軟實力建設。
教育對外開放,是我國改革開放事業(yè)的重要組成部分;新時代要構建教育開放新格局[1]。但在“全球化”“國際化”“信息化”的浪潮中,不可避免轉入“滲透與反滲透”“顛覆與發(fā)顛覆”的長期斗爭中。因此,“教育安全”因此成為各國關注的問題。
文化安全是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重要構成要素之一,而教育安全又是文化安全的核心部分[2]1。教育安全問題是隨著國際安全環(huán)境和傳統(tǒng)安全理論發(fā)生轉變帶來的必然結果[3],教育安全自然就成了一眾安全問題當中不可回避的敏感課題。20世紀50年代以來,美國政府出臺了《國防教育法》,開始將將教育納入國家安全的范疇,進而1983年美國卓越教育委員會提交了一份報告——《國家的危險:教育改革迫在眉睫》,明示了國家間的競爭和安全問題已經(jīng)逐漸與“人才”“教育”等密切相關[4]??死锥髋c賴斯也著述論及“美國教育改革與國家安全”,重點闡釋“教育不足在那些方面影響到美國的國家安全”[5]。日本文部省發(fā)布的《日本發(fā)展報告2000—2001》,認為教育安全要注重“本國傳統(tǒng)價值觀和道德理念的回歸”“本國傳統(tǒng)文化的傳授和現(xiàn)代科學技術的學習”[3]。顯而易見,以美國、日本為首的發(fā)達國家已經(jīng)將教育安全納入國家安全的范疇,引發(fā)了相關教育安全的研究。
我國自20世紀初,就有不少的有識之士提出“教育救國”的主張,到20世紀90年代,經(jīng)濟全球化、教育國際化的沖擊也加大了國內關于教育安全的思考。而建國后國內最早關于教育安全的研究始于程方平[6],他認為,教育安全這一概念主要是指直接或間接影響和制約國家或地區(qū)安全問題的各類教育因素和教育問題,而且主要是通過加強內部內生機制或體制的改革進行推進,還沒有涉及到針對傳統(tǒng)文化的萃取和外來文化的析取方面。
國內其他相關學者針對教育安全的研究觀點眾多。殷杰蘭等有關學者將教育安全提到教育主權范疇,教育主權神圣不可侵犯,應當?shù)玫饺ΡWo[7]。金孝柏認為教育主權不僅涉及民族興衰、文化傳承,而且是基于教育主權、教育制度的獨立自主并建立相關教育安全保護措施[8]。何偉強認為教育安全隸屬于國家非傳統(tǒng)安全,在教育領域“客觀上不存在威脅,主觀上不存在恐懼的狀態(tài)”[9]。王凌認為教育安全指某一國家、民族、地域或文化的教育自身發(fā)展,受到外部或內部挑戰(zhàn)、侵蝕而帶來的涉及國家民族安全的各類教育問題或教育危機[10]。羅希明、王仕民認為教育安全也算是文化安全的一個基本范疇,研究文化安全,不能離開教育,而研究教育安全,也不能脫離文化這個主線[2]10。
關于教育安全這一話題,學術界盡管仍然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定義,但都認同“教育安全是國家安全和民族利益的重要組成部分”。結合以上各家之言,筆者認為教育安全與國家的教育主權、教育體制、思想文化的傳播與傳承密切相關,對內能做到教育自覺、文化自信,對外能做到萃取外來文化、抵御外來思想,能切實推進獨立自主辦教育,確保教育主權、教育權益、思想文化的傳承與傳播等長期不受侵犯、侵害、侵蝕的一種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狀態(tài)。
總體來看,西方自50年代起,后起發(fā)力構建起“外擴型”的教育安全觀,研究成果日益增多,發(fā)展中國家的教育安全則多呈現(xiàn)為“內守型”或“依附型”。我國雖然教育基數(shù)龐大,但教育競爭力不強,因而我國的教育安全既不可能是發(fā)達國家的“外擴型”,也不可能是發(fā)展中國家的“內守型”或“依附型”,應該是立足中國的國情,強調獨立自主基礎上的穩(wěn)健開放[11]?!翱傮w國家安全觀”提出之后,關于教育安全的研究稍有起色,但由于教育安全問題的可控性不強,預警效果不佳,問題依然存在。具體表現(xiàn)在:(1)涉及傳統(tǒng)國家安全和常規(guī)非傳統(tǒng)國家安全研究的居多,涉及教育安全的研究少見;(2)現(xiàn)有的教育安全研究也是宏觀研究居多,涉及職業(yè)教育領域教育安全研究稀少。
“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高職院校國際化辦學規(guī)模日益擴大,衍生出來的教育安全風險存在復雜性、隱蔽性、長期性等特征,按照“不忘本源”“不忘本然”“不忘本性”“不忘本位”的哲學思路,通過挖掘高職院校國際化辦學過程的教育安全風險,并提出建設性的對策,可以為國內社會穩(wěn)定和國家傳播能力建設做出一些貢獻。
一是本源性風險。從哲學上講,本源是具有邏輯先在性意義的,是使事物成其為自身的那個東西,是事物存在的根據(jù)[12],回答的是“我是誰”這一哲學命題。本源性風險是指教育及人力資源的安全風險,既要貫徹國家來華留學教育的戰(zhàn)略性舉措,又要警惕來華留學教育的結構性失衡(國別失衡和區(qū)域失衡)和兼顧趨同化教育管理的平衡性。
二是本然性風險。從哲學的角度看,本然是具有時間先在性意義的,是指事物在發(fā)生之初在時間序列上呈現(xiàn)出來的那個樣子和狀態(tài)[12],回答的是“我從哪里來”這一哲學命題。本然性風險,是指隨著國際化辦學的長期發(fā)展,警惕我國職業(yè)教育國際化辦學墮入低層次、過渡商業(yè)化或者片面西方化的辦學誤區(qū),要時刻不忘“扎根祖國大地辦教育”這一“指南針”。
三是本性風險。本“性”即本姓,中國共產黨的本姓是姓“馬”姓“共”;本性沒有變化,事物的發(fā)展路徑才不會發(fā)生變化[12],回答的是“我要到哪里去”這一哲學命題。本性風險體現(xiàn)在“文化傳承與傳播、價值塑造”方面,時刻不忘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警惕西化的價值觀念,防止墮入中等收入陷阱、修昔底德陷阱、西方分化陷阱和塔西陀陷阱,即謹防惡意炒作社會民生問題和消解“四個自信”等現(xiàn)象。
四是本位性風險。本位即抓“龍頭”、抓“主要矛盾”,解決的是三個哲學命題之外的紅線意識和底線思維問題。辯證哲學的核心內容是矛盾分析法,而矛盾分析法貫穿于馬克思主義理論乃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主義思想全過程,要堅持“兩點論與重點論相統(tǒng)一”的方法論。本位性風險是指警惕放松教育主權的主導性和模糊部分“讓渡權利”的邊界[13],尤其是在中外合作辦學的意識形態(tài)和辦學方向方面切記丟失底線、規(guī)避責任。
1.不忘本源,深耕國際交流與合作資源質量和趨同化管理機制
職業(yè)教育國際化辦學是教育部“留學中國計劃”實施以來的必然產物,作為串聯(lián)國家國際化辦學方針和來華留學生之間的辦學主體,既要貫徹我國國際化辦學的總體布局,又要著力做好留學生教育的趨同化管理。一方面,通過政策手段、區(qū)域特色、市場要素分層分類引導職業(yè)教育院校留學交流人員合理擇校,也要注重職業(yè)院校國際化辦學過程中的“人才政策”導向的使用,吸引職業(yè)教育高層次人才回流反哺國內職業(yè)教育,并且引導境外優(yōu)質高等教育資源與職業(yè)院??茖W合作辦學。另一方面,面對中國學生和來華留學生實施趨同化管理政策,但囿于來華留學生的語言劣勢,需要積極加強來華留學生的語言文化教育工作,助力留學生適應來華留學生活。
2.不忘本然,構建“世界水準、中國特色、區(qū)域標志”的國際化辦學質量標準
時刻牢記我國教育安全方面的歷史發(fā)展坎坷之路,要依據(jù)國家高等教育國際化辦學的頂層設計思路,根據(jù)新形勢建立職業(yè)院校國際合作辦學及國際化辦學的質量標準,建立與完善國際合作、國際化辦學的審核、質量評估及抽檢制度,避免出現(xiàn)辦學導向不明、辦學質量不高現(xiàn)象。
3.不忘本性,完善“課程思政”視域下的文化傳承與傳播治理機制
時刻牢記我們是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扎根中國大地辦教育,貫徹全課程、大思政思路,堅守好中國立場、傳承好中國文化、培育好中國情懷、傳播好中國聲音、講好中國故事,精心繪制來華留學教育的“工筆畫”。同時深入把握和科學甄別意識形態(tài)領域可能存在的新自由主義、憲政民主論、普世價值論和歷史虛無主義等社會思潮,防止墮入西方分化陷阱。
4.不忘本位,完善教育主權架構下的教育治理機制
時刻秉承“矛盾分析”的辯證哲學觀,堅持重點論和兩點論相統(tǒng)一,在職業(yè)院校國際化實踐中,牢牢抓住意識形態(tài)“紅線意識和底線思維”,完善教育主權架構下的中間教育政策體系,實現(xiàn)“教育主權的主導地位”和“部分讓渡的權利”相統(tǒng)一,推進職業(yè)教育領域國際合作辦學順利開展。
教育安全是文化安全的核心要素,國家安全的軟實力重要體現(xiàn)。無論采取的是外擴型還是內守型的教育主張,都是為了一個國家安全主體的教育安全不受侵犯、教育體制不受侵蝕、民族文脈不受侵害。文中通過分析教育安全的本源、本然、本性和本位風險,嘗試回答“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這三個命題,并凸顯紅線意識和底線思維。通過深耕國際交流與合作資源質量和趨同化管理機制,構建“世界水準、中國特色、區(qū)域標志”的國際化辦學質量標準,完善“課程思政”視域下的文化傳承與傳播治理機制,完善教育主權架構下的教育治理機制,進一步鞏固職業(yè)教育領域的教育安全,筑牢文化安全,服務國家安全。
然而教育安全事關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等各個層面的問題,職業(yè)教育國際化之路面臨著機遇和挑戰(zhàn),如何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地做好職業(yè)教育領域的教育安全問題,仍舊是一直以來的難題,也是今后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