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事（外二首）

蘇慨

暮色蒼茫處

紫葛花宣泄而出

假若與時(shí)空相悖

誰又將在深夜奪路而逃

那些墳冢太冷清了

凋落與新生都不足以表露逝去的意義

還擁有熱忱嗎

我送給你一場雨用以掩去心事的繁重

讓我們在村莊耕種的日子里

反復(fù)敲打一塊舊鐵，迸濺火花

并在雨后去探望那些魂歸南山的紫葛花

沿著它們的藤蔓找到我們與逝者的淵源

或許，她是我從未見過的祖母

愛著熱烈的顏色

過祿豐所想

這世界的霸主幾經(jīng)更迭啊

誰都未曾拒絕過死亡

土地上的秋收季節(jié)

農(nóng)人忙碌，倉廩豐實(shí)

一陣鳥鳴里，他們回眸看向遠(yuǎn)處

發(fā)生在這山巔與壩子間的往事

被矮松逐漸壓進(jìn)土里

風(fēng)吹過，松濤就會敘述起

偶爾省略一些人的一生

十年后

故鄉(xiāng)燈火微弱

房屋中的孩子依舊愛笑

青柏瘦削，秋千多年來再沒有搭起

誰還愿束縛

與我同齡的女孩初為人婦，懷抱著她的女兒

坐在田埂上看人割麥

我依稀能想起她開春前的婚禮

那時(shí)，花朵的微息不絕于耳

流水在波光中發(fā)芽

或許，十年以后，她的女兒

想成為一只颯弄蝶

落在百合的芳菲里休憩

但我對此常懷不安

她難止哭泣，正在母親的懷里尋找著乳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