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曙白
這個世界有許多可疑的場所,我們穿行其中。 ——題記
這座劇院建造于上世紀50年代。
那時候這座城市還沒有像樣的劇院。為了迎接蘇聯一個歌舞團的來訪演出,貧困中的城市建造了一所與他自身相比較足夠宏大足夠奢華的劇院。
從此,劇院成為這座城市的驕傲。
劇院的一個特點是,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有若干個劇院正在上演同一個劇目。
也就是說,一出正在這個劇院演出的戲,可能在北京的某個劇院、西安的某個劇院,甚至紐約的某個劇院、布加勒斯特的某個劇院,也在演出。
同樣的劇情。同樣的角色。同樣的布景。
可能有細節(jié)的出入,不同劇團因不同的演出風格而產生細微的差異。最關鍵的是,落幕時的結局是同樣的。
因此,當我坐在劇院的觀眾席時,地理位置便消失了。
我可能坐在這座劇院。也可能坐在北京的劇院,西安的劇院,紐約的劇院,布加勒斯特的劇院。
這時候只有兩個地點,演出的舞臺和觀眾席。
當你走出劇院時,你才回到原先的地理位置,回到你所在的城市。
我從劇院走出。
城市正燈火輝煌。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四十年,親眼目睹它從一個原本陳舊、破敗的舊城發(fā)展成為現在不乏豪奢的現代都市。城市的夜生活也日漸豐富。
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面前:“先生,您去哪兒?”
我還在回顧剛才的演出,那一刻,恍若隔世。
一張入場券從我的一本書中滑落下來。
7月2日,23排15座。
沒有年代。沒有那出戲的劇目。
我努力回憶我在這座劇院看過的劇目。但一無所獲,這就像穿越到過去尋找一段青春記憶,或者一段短暫的愛情一樣困難。
7月2日,因為沒有年代而顯得模糊,顯得不確定。但23排15座,座位是確定的,劇院是確定的。
由此我知道,在過去的某個時刻,漫長時間中的2個小時。我愜意地坐在一張木椅上。
那時候,我只有一個身份:觀眾。
我看別人表演。全身心放松在那個座位上。可能還帶了點零食,如果在90年代就是一小袋葵花籽,如果在這個世紀初就是爆米花,如果在70年代呢,那時候什么也買不到,可能就是母親攢著的幾粒紅棗。
陪伴孩子的過程中,父母越專心越用心,得到的有效信息就越多。年輕父母對家庭教育問題的覺察能力,會直接影響他們對家庭教育過程中相關信息的掌握。雖然信息無處不在,但是年輕父母家庭教育臨床經驗不足,在對家庭教育問題的覺察過程中,容易忽略與孩子成長有關的信息,比較容易捕捉到的是能引起他們情緒體驗的內容,而情緒體驗中覺察的信息卻未必客觀。比如,孩子牙牙學語,符合年輕父母對孩子的成長期待,就會引起他們的興奮,他們因“牙牙學語”這個事件而出現“暈輪效應”,產生認知偏差。
我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去劇院看演出了?有多長時間沒有放松地做一個觀眾了?
我們在生活的漩渦中隨波逐流;我們被迫或者自愿成為某個角色,不停地表演,表演,表演……
23排15座,此刻,我是如此懷念那個座位。
1 在清晨,在這個平靜的海岬,我坐在一座礁石上凝望海。大海湛藍。海浪從遠方而來。
雖然只有微風,因為是大海,所以奔跑而來的波浪還是在崖壁上,在礁石上,撞擊出白色的浪花。
浪濤聲有節(jié)奏地響著。不是那種咆哮與呼叫,更像是一位長者,平靜地向我們敘說著什么,講解著什么。
2 我喜歡看海。在北方一座臨海的城市,有好幾年的時間,我曾經斷斷續(xù)續(xù)地在那兒生活過,并且無數次瞭望大海。
我也曾經沿著海岸線有過一次短暫的海上旅行經歷。那時候,航船上的管理還沒有現在這樣嚴格,午夜時分,我一個人在甲板上流連,除了大海無邊無際的湛藍之外,只有一輪月亮,一輪那樣碩大、那樣安詳的月亮和我們一起航行。
月光在海面上鋪下一條光的大道,也把我的影子長長地投射在甲板上。
那是我這一生,見到過的最美好的景色之一。
3 然而,我并沒有去過遠海。
我不知道日日夜夜在大海上航行,思念岸,思念不再顛簸起伏的穩(wěn)固是什么感覺?
我不知道當風暴襲來,檣斷帆落,每一場搏斗都像是人生的最后一幕會是什么感覺?
我也不知道航向迷失,面對茫茫一片大水,不明白身在何處,即使還有槳楫在手卻不明白該劃向何方,那種絕望是什么感覺?
我從來就沒有到過真正的大海。我不是一名水手。
甚至,不是一名合格的大海的觀察者。
4 我的故鄉(xiāng)在一條大河入??诘钠皆?。
每一次往返家鄉(xiāng)和我讀大學與工作的城市,都要從那條大河上跨過。
因為臨近海,所以江面特別寬闊。無論當年乘坐渡輪,還是近年已經有了跨江大橋,我都有足夠的時間凝望江流。
江水是黃色的,因為挾帶著沿途流瀉而來的泥沙。但不管多么混濁,甚至挾帶更現代的工業(yè)排放的漂浮物,它們總是奔向大海。
每一朵浪花,每一滴水,不舍晝夜。
我從未在家鄉(xiāng)看過海。人們總告訴我,那只是一灘渾水,不能稱之為海。
但是,當那些水去得更遠更遠,它們總能夠到達海,總能夠成為藍色的、純粹的海水。
5 此刻,我坐在異鄉(xiāng)的海岬上。
大海是沒有國別的。
在我身后小山的頂上,聳立著一座燈塔。昨天晚上,在海灣的那一邊,我曾經看到它的光芒,在暗夜中一閃一閃。
其實,燈塔也就是一座白色的圓柱形建筑。它站在海邊,它告訴進港的船只如何避開礁石和暗流。但是,它也沒有到過真正的大海。它,了解海嗎?
大海不言。
大海只是潮漲潮落,只是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涌起和低伏,至于人們怎么看大海、怎么認識大海,那是我們自己的事。
大海像天空一樣,超脫于我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