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全其美的辦法

唐寶民

張岱在《夜航船》中講了這樣一個故事：衛(wèi)國的主父是周天子的大夫，因忙于工作，三年不曾回家，因此，他的妻子巫氏就與另一個男人有了私情。有一天，主父回家了，巫氏擔(dān)心奸情敗露，就想毒害主父，于是，她調(diào)好了一壺毒酒，命婢女葵枝倒給主父喝?？χ牢资舷胫\害主父，她是個很正直的婢女，心中便想：“如果我順從了主母去殺主人，就是不義；但如果把主母的事告知主人，就害了主母，那就是不忠。怎么辦呢？”想來想去，她終于有了辦法：在她快要走到主父跟前時，故意假裝失手把壺摔到地上，把毒酒全部潑灑在了地上，從而救了主父一命。

同樣是在《夜航船》中，張岱還講了另一個故事：都指揮使張旻接到朝廷命令去選兵，但由于他下令過于嚴(yán)峻，兵士們產(chǎn)生恐懼，開始謀劃叛變。朝廷及時得到了這個線索，皇帝就召來中書省和樞密院二府來討論此事。在討論過程中，大家形成了兩派意見：一派意見認(rèn)為應(yīng)該立即下旨免去張旻的職務(wù)、安定軍心；另一派認(rèn)為應(yīng)該立即將策劃謀反的人全部逮捕、殺一儆百。但宰相王旦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他說：“如果問罪于張旻，那今后的將領(lǐng)還怎么率軍？如果逮捕了準(zhǔn)備謀反之人，會不會引起更大的嘩變？”皇帝便問他：“那你有什么高招??？”王旦想了想說：“不如這樣：陛下此前不是多次想要任命張旻為樞密使嗎？那么現(xiàn)在就給他下旨，提升他為樞密使，一方面解除了他的兵權(quán)，另一方面能使準(zhǔn)備謀反的人安定下來?！被实垡宦牐X得這個主意不錯，表揚(yáng)說：“王旦善于處理大事，真是宰相??！”

這兩個故事，顯示了婢女葵枝和宰相王旦靈活機(jī)智的處世藝術(shù)，即使問題得到了解決，又沒有引起連鎖反應(yīng)，用兩全其美的辦法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兩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