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漢江 邰勝 梁朝朝
患者,男,45歲,體檢行超聲檢查發(fā)現(xiàn)盆腔左側實質性占位入院。無尿頻、尿急、頭暈、心悸、多汗等不適,血壓正常;查體全身體表淋巴結未見明顯腫大,雙下肢無水腫。血常規(guī)、尿常規(guī)、生化常規(guī)、腫瘤指標、血兒茶酚胺、尿兒茶酚胺等均未見明顯異常。盆腔增強CT示左側盆腔類圓形軟組織影,大小約52 mm×51 mm×58 mm,邊界不清,增強呈明顯不均勻強化,膀胱左側壁受壓,考慮神經源性腫瘤可能(圖1)。術前診斷為盆腔腫瘤,行經腹途徑腹腔鏡盆腔腫瘤切除術,術中見盆腔腹膜后,左側腹股溝管內環(huán)口下方,髂內血管上方,閉孔外側一大小約50 mm×50 mm×60 mm占位,血供豐富,包膜完整。完整切除瘤體后見腫瘤大體標本呈灰紅色,質韌;病理提示Castleman病(Castleman’s disease, CD)(玻璃樣血管型,圖2),免疫組化:CD21(+),CD23(+),CD35(+),CD34(+),SMA(+),Ki-67(+),Bcl-2(-),S-100(-),P53(-)。術后密切隨訪9個月未見復發(fā)征象。
圖1 CT示盆腔左側實質性占位 圖2 腫瘤病理切片(HE染色,×200)
討論CD由Castleman等于1954年首先報道,與1956年進一步定義,主要病理特征是淋巴結擴大、增生,好發(fā)于縱隔、腹膜后、腹盆腔,甚至淺表淋巴結[1]。病理分型可分為透明血管型、漿細胞型以及混合型,以透明血管型最為常見,約占80%[2]。臨床上則根據累及淋巴結分布和受累情況分為單中心型和多中心型。單中心型多僅累及單個淋巴結區(qū)域,多無明顯臨床癥狀,往往通過影像學檢查發(fā)現(xiàn)。多中心型則同時累及多個淋巴結區(qū)域,多出現(xiàn)發(fā)熱、體重下降、肝脾腫大等臨床癥狀[3]。CD發(fā)病原因尚不清楚,可能與病毒感染、慢性炎癥、免疫失調等有關,目前認為白介素-6(interleukin-6, IL-6)是與CD發(fā)病最為密切相關的細胞因子,也是未來治療的重要靶點。此外,人類皰疹病毒8型(human herpesvirus-8, HHV-8)與多中心型CD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3]。對于CD,臨床上尚缺乏統(tǒng)一診斷標準及有效的診斷方法,影像學檢查也缺乏特異性[4-5]。正如本例患者在CT上的表現(xiàn),平掃呈均勻等密度,增強呈血供豐富、不均勻強化等特點,易與神經源性腫瘤、淋巴瘤、轉移瘤等混淆,確診仍依賴于局部活檢或術后標本大體病理。
對于多中心CD,目前推薦使用聯(lián)合化療,以COP(環(huán)磷酰胺+長春新堿+潑尼松)或CHOP(環(huán)磷酰胺+阿霉素+長春新堿+潑尼松)方案應用較為廣泛;對于人類免疫缺陷病毒感染患者和HHV-8陰性患者,IL-6的單克隆靶向治療、利妥昔單抗是近年來研究的主要方向,但總體預后一般[6]。對于單中心型CD,目前仍以外科手術為主,總體預后良好,10年總體生存率大于95%[7]。對于外科醫(yī)生而言,我們更應關注并做好單中心型CD的治療,對于腹膜后、盆腔等孤立的實質性腫塊,術前應考慮到CD可能;術中充分暴露術野,辨認解剖結構,緊貼包膜分離,保持瘤體完整性;術后加強隨訪,對于瘤體無法完整切除的患者,可早期聯(lián)合化療或靶向治療。本例患者密切隨訪9個月,未見明顯復發(fā)征象,后續(xù)將進一步隨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