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在一起

張向雄

時間過得真快，雖然離開學校已有好些年了，回想起來，成長的路上早已布滿深深的腳印——在不算短暫的小鎮(zhèn)校園生活中，有過許多讓人高興的事，說過無數(shù)個讓人笑破肚皮的調(diào)皮話，也不止一次地因為某道題，某一篇文章而爭吵不休。當然，也有因某些不足受到了領(lǐng)導(dǎo)的批評，也有被別人誤解的委屈和不滿……

你們還記得剛剛走進小鎮(zhèn)學校的那幾個星期吧？第一次離開父母，離開家，獨自闖世界，一切好像變得難以捉摸。來自不同地方，不同家庭的小伙、姑娘們，課余之時，總會圍著桌子坐在辦公室，在落日余暉射進窗戶的時候，靜靜地想著，放肆地嘮著……

全新的生活帶給大家的是興奮和不安，每天早上七點鐘的課，六點鐘就從各自的床上爬起，洗臉，刷牙之后，穿好不同款式的衣裳，走出宿舍。一切準備就序，趕在第一聲鈴響走進教室，走到孩子們中間，一聲“老師，您好！”使大家的熱血似波濤洶涌。

為了結(jié)識更多的朋友，學到更廣泛的知識，大家常常會挑燈夜讀，虛心請教，嘗試新的教學方法，以至于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學校無疑是個大熔爐，大家?guī)缀鯐r刻都在告誡自己：凡事謹慎，三思而行。

那時，學校你們這一幫子年齡與我不相仿的人，因為是新近參加工作，都是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下午放了學，除了一兩對‘來電的小年輕早早地躲在宿舍或遛彎外，其他在校的一大群人打完籃球，乒乓球后，黑汗水流地站在院子里，凈扯些當下時髦的話題或放肆的渾話。每次胡侃瞎聊一通后，總會有人攛掇著不能回家的我：今晚，雄大，鬧一瓶？鬧？鬧！

那時，鎮(zhèn)中心小學校長姓張，一個黑黑瘦瘦、不茍言笑的半大老頭兒，老張在學校工作多年，他成天板著一張臉，管理學校規(guī)矩又多，因此大家都怵他，平日在校園里碰見他都繞著走。晚上，一眾人喝得大醉，相互攙扶，在小鎮(zhèn)的街上東倒西歪，叫囂著“路多寬我就有多寬”?？梢坏搅藢W校門口，卻再也不敢高聲。早晨，叫醒我的是操場上嘹亮的哨子聲——忙亂中穿上衣服，顧不上洗漱，在老張嚴厲的目光中，低著頭，混進老師早操隊伍中。盡管我麻瞇瞪眼，盡管我困乏無力。

學校里這群朝氣勃勃的年輕人更是讓人難忘：低調(diào)、沉穩(wěn)的德子；能言、善詞的飛仔；豪放、大氣的“老王”；文靜、善良的玲子；瘦小、少語的亞瓊；認真、幽默的曉軍……都是小鎮(zhèn)學校的主力軍，不管講課，批教案，改作業(yè)還是歌詠比賽、運動會、交流會……樣樣在行，深得當時學校領(lǐng)導(dǎo)的贊賞。

玲子，一位不喜張揚，長相甜美而且有才氣的姑娘，雙眼皮，一頭披肩秀發(fā)，你靜時似貓，動時若兔，時常來宿舍串門聊天，別看你平時不怎么愛說話，可一旦打開話匣子，那絕對是“話癆”。因為有相似的愛好和興趣，一來二去，我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你的空間里時?？吹揭黄w揚的文字，不管是詩歌還是隨筆。從你的文章里，總能感覺到一種看似簡單實則深奧的哲理在里面以及那種坦然、那種雅致……玲子，記得嗎？因為你家境較好，爸媽是縣城單位干部，待人熱情，好客，所以時不時的去你家蹭飯。每到你家，就會發(fā)現(xiàn)你家里的書桌和床鋪都整理的一塵不染，就連小臺燈也擦的锃亮锃亮的，床頭及墻上的擺件和貼畫更加顯現(xiàn)了你的青春與浪漫。亞瓊，你大概是開學不久調(diào)來學校的，那時的你個頭瘦小，齊耳短發(fā)，古靈精怪，是一個標準的“吃貨”。只要走進202宿舍，你的桌子上，床頭總能發(fā)現(xiàn)各式的零食小吃，應(yīng)有盡有，可即使是這樣，你的身材還是那么的瘦小。你寫的字雖不算很棒，但課卻講得很不錯，學生們也喜歡親近你，有幸的是你我成了搭擋，雖然我們之間的年齡相差較大，但教學和班務(wù)卻配合的很是默契。

飛仔、德子，那一天，就像一只只放飛展翅的雄鷹，風華正茂的你們，從父母的手掌心走出，像一陣輕柔而歡快的風，你們結(jié)伴行走在驚濤拍岸的黃河邊，心中的熱血依然奔流；像一棵正在成長的勁樹，你們在鄉(xiāng)間小鎮(zhèn)的土壤里茁壯成長；像一片青綠的葉子，你們聆聽著風雨雷電，吮吸著普天之下的陽光與月色，與其他師生一起享受生活，放飛夢想。老王，曉軍，記得嗎？那時，正青春的你們，開始認識了更多的朋友，懂得了友誼的真貴。手與手相握，心與心相交，瀉出了相互的驚喜；也曉得了人與人的善惡美丑；你們開始認識了生活，懂得了義務(wù)與責任，也知道了人間的悲歡離合；于是你們帶著男兒特有的雄心，一腳踏進古色古香的教育長廊，觸摸著象征時代進步的文字與智慧……

又是一個春夏秋冬的季節(jié)輪回，曾經(jīng)走過的教室、住過的宿舍，而今隨著學校的改造，挪為他用；曾經(jīng)認真寫過的教案，也隨著教材的不斷更新、調(diào)整而閑置高擱；當年的小伙、姑娘們?nèi)缃裨缫颜{(diào)離、升遷，但是，在大家的生命中總有一些美好的東西，值得珍惜或者回憶，就像天際的星光一樣，永遠燦爛……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