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兵
年味是蒸出來的。
臘月二十六早上,我應母親囑咐領著妻兒回老家一趟,趕著幫忙蒸黃米粑粑。
妻子菊早早地起了床,特地買了三件香梨放在車上?!耙患o父母,一件給退休的陳校長,第三件給誰呢?”我禁不住問她。
“是給‘四川的……”她怕我添了心思,柔聲細語地解釋道。
“四川”其實是一學生家長,她是從四川嫁過來的。她的家在村級馬路旁,青瓦土墻,石臼木門,冬日里,窗戶上的薄膜時常被風撕扯得嘩嘩作響。菊擔任村小校長后,我曾多次開車送她去 “四川”家,有時是送書本,有時是送玩具或者衣物。但每次我都是在車上等著,只知道“四川”家是精準扶貧對象,有三個孩子,都在念小學。
菊告訴我,“四川”感激她對孩子們的關(guān)愛,好幾次提著時蔬到學校去找她。她受不了別人對她的好,因此,總想著機會回報別人,這不快過年了……
她倆電話約定好在107國道路邊見面。我剛駐車不久,對面一輛摩托車徑直駛向我們。菊連忙下車迎了上去,把兩件香梨遞給了對方,還掏出今早神神秘秘封好的三個紅包塞在那女人的手心里。“四川”也是有備而來,把一個鼓鼓的袋子一推一拉地“回敬”給了菊。后來打開一看,有花生、紅薯干、外婆菜等。
匆匆別過,五分鐘之后,菊接到一個電話,是陳校長的愛人吳老師打來的:“小菊,你在哪里?過來坐呀,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不坐了,感謝您二老對我的照顧和關(guān)心……”菊甜甜地回答,笑聲溢滿車廂。
途經(jīng)鎮(zhèn)里的集市時,我停車也買了一件香梨,菊好奇地問:“你這是?”
我故意變著調(diào)兒說:“只許你鄧大校長送愛心,不許我李某人表示表示呀?”
進了村,我把梨扛給了陳嬸。前年,她的兒子(我孩提時的伙伴)去世后,兒媳改嫁,一個人要拉扯兩個十來歲的孫子,怪難的。還好有國家的資助,兩孩子并沒有輟學,并且他們住進了扶貧專項建造的新房子里。
剛從陳嬸家出來,抬頭仰望,活動中心的廣場上,一面嶄新的國旗正迎風招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路前行,感謝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