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講了一個什么故事
故事發(fā)生在1942年的荷蘭阿姆斯特丹。自從兩年前納粹德國入侵荷蘭,荷蘭的猶太人就如同生活在了地獄之中。越來越多的猶太人被抓起來送去集中營,很多人死在里面。
6歲的猶太小姑娘碧翠絲和媽媽東躲西藏,依然難逃厄運。媽媽在電車上被納粹士兵帶走,多虧電車售票員拉爾斯的幫助,碧翠絲才逃過一劫。
拉爾斯和電車司機漢斯是兩個年過六十的單身漢,他們是親兄弟。兩人決定收留碧翠絲,開始學(xué)著給她做衣服、梳辮子、講故事,學(xué)著怎樣去照顧一個6歲的小孩子。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如果被納粹知道,孩子會被送往集中營,而窩藏她的人會坐牢,甚至被槍斃。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留下了她。在這段殘酷的歲月里,這些陌生人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
莎朗·E.麥凱伊,加拿大著名作家。1954年出生于加拿大蒙特利爾,1978年獲得約克大學(xué)文學(xué)學(xué)士學(xué)位。她的許多作品都把視角投向世界各地歷經(jīng)艱難的孩子,以引起人們對他們的關(guān)注。
代表作有《查理·威爾科斯特》《戰(zhàn)火兄弟》《電車上的陌生人》等,其中《電車上的陌生人》獲得加拿大童書中心最佳童書獎、加拿大大西洋圖書獎,被列入加拿大中小學(xué)推薦書目,并入圍加拿大圖書館協(xié)會年度推薦讀物。
上帝與我們同在
漢斯猛地踩了一腳剎車,電車突然停住了。漢斯嘆了口氣。這個月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納粹士兵又上車了。每次都一樣。兩個士兵從電車前門上來,一個站在漢斯身邊,另一個走在過道里。一輛有篷子的軍用卡車停在電車旁邊?!白C件?”站在電車前面的士兵俯身看著碧翠絲,像一只正待捕獵的老鷹?!氨檀浣z……”拉爾斯屏住呼吸,擔(dān)心地自言自語。漢斯雙手顫抖起來。他的心臟一直有點兒小毛病。但現(xiàn)在,一陣強烈的疼痛貫穿了他的左臂。他趕緊趴在駕駛臺上。“拉爾斯,”他嘶嘶叫道,“拉——爾——斯!”
拉爾斯趕快從走廊上的乘客中間擠過去。在離碧翠絲不到一米的地方,他聽到一個聲音:“她和我一起的,她是我妹妹?!?/p>
漢斯看著后視鏡。拉爾斯也停住了腳步?!拔野阉腿W(xué)校,然后去中隊報到。今天我就出發(fā)去前線了?!蹦莻€曾經(jīng)穿著希特勒青年團短褲,現(xiàn)在穿著納粹軍制服的小伙子站起來,低頭看著這個比他矮一截的“戰(zhàn)友”。
士兵的頭從碧翠絲臉上轉(zhuǎn)回來,看著小伙子。一瞬間的沉默,接著士兵抬起手臂,大喊:“希特勒萬歲!”小伙子回了同樣的禮,又坐下了。
兩個士兵帶了六個人下車,包括兩個小孩兒。六個人都沒有反抗。拉爾斯看著眼前這一幕。這些人仿佛正走向一片迷霧,但沒有人從那片迷霧中走出來過,從來沒有。漢斯仍然臉色蒼白、面無表情,但呼吸已經(jīng)漸漸平穩(wěn)了。他開著車緩緩前進。他的心跳恢復(fù)了正常,與電車在軌道上的“咔嗒”聲應(yīng)和著。拉爾斯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蒼白,他定了定神,又開始檢票。
碧翠絲拿起書、午餐盒和蠟筆盒,坐到年輕士兵的身邊。兩人一言不發(fā)地坐了兩站。
“你要離開阿姆斯特丹了嗎?”碧翠絲終于說話了,指著小伙子腳邊那個大包。
過了好一會兒?!拔沂堑聡?。自從德國人占領(lǐng)了你們的國家,我們就住在這兒了?,F(xiàn)在我要去俄國的前線。我父親是納粹軍人。他覺得去前線參戰(zhàn)會讓我成為一名男子漢。”小伙子用笨拙的荷蘭語說道。
“那里好嗎?”碧翠絲滿臉天真地問。
小伙子聳聳肩,搖搖頭說:“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個好地方,聽說那里很冷?!?/p>
又坐了兩站,小伙子站起來,拿起那個大包。碧翠絲伸出手牽了牽他軍服的袖口,說道:“Opgehit?!崩瓲査咕驼驹谝幻组_外的地方。他聽到了。漢斯也聽到了。她說的是什么?意第緒語嗎?漢斯用盡全力控制住自己的雙手。拉爾斯抓住頭頂?shù)臋跅U。電車靠站了,前后都有乘客站起來準備下車。漢斯看著后視鏡。
穿著制服的小伙子向碧翠絲彎下腰。他在干什么?好像在對她耳語。拉爾斯停下腳步。漢斯也靜靜等待著。兩個人都覺得時間仿佛停滯了。年輕的士兵下了車,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沃斯太太飛一般地走進廚房。麗芙也剛剛趕到。“怎么了?”麗芙看看眼前這一張張臉。
碧翠絲坐在餐桌前,雙手緊握,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我不是故意犯錯的?!彼槠?。
“噓,乖乖。跟我講講怎么了?!丙愜綇堥_雙臂抱住碧翠絲。
“她對一個德國士兵講了意第緒語?!崩瓲査挂贿呎f一邊把手放在碧翠絲頭上,梳理著她的頭發(fā)。碧翠絲把頭埋在麗芙肩膀上。
“意第緒語!”沃斯太太用手捂住嘴。“別哭了,碧翠絲??粗摇8嬖V我,你對他說了什么?”麗芙比較平靜,她的聲音低低的,很鎮(zhèn)定?!拔艺f的是一位女士曾經(jīng)對媽媽說過的話,‘Opgehit’?!薄笆裁匆馑?,碧翠絲?”麗芙問道?!拔蚁胍馑际恰⌒摹?。他說他要去一個很冷的地方,而且他對我很好?!北檀浣z的眼淚又涌了出來。“那他跟你說了什么?”麗芙問道。
“他說的好像是英語?!瓺oIgotmittens?’”
沃斯太太、漢斯和拉爾斯都坐直了身子,完全摸不著頭腦。
“一個年輕的德國士兵,干嗎要說英語?”沃斯太太問道。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丙愜秸f,“他說的不是英語,應(yīng)該是德語。碧翠絲,他說的是不是‘Gottmituns’?”碧翠絲點點頭。麗芙松了口氣:“他說的是‘上帝與我們同在’。”“碧翠絲,你今天特別走運。聽好了,你再也不許說意第緒語了,仗沒打完就不許再說。明白了嗎?”麗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