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靜
童村是軍旅作家,上過解放軍藝術學院。
認識他,大概得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時他在東北的總后嫩江農(nóng)場當兵。有一年總后在陜西潼關開筆會,那應該是我們頭一次見面。那次筆會上,我們有了深入的接觸,他比我小兩歲,和我同一年兵,老家是我們平陰縣的臨縣東阿縣的,我們老家只有一條黃河相隔。由于有相同的成長背景和共同語言,我們的心一下子走近了。那次筆會上,有了一個小團體——兄弟四人組。我是大哥,當時在山西當兵的徐福德是老二,童村是老三,在西藏當兵的曾和禮是老四。四個人經(jīng)常在我的房間里談文學和人生。
同一時期認識的,還有著名作家石鐘山,那是另外的話題了。
回到東北后,他幾乎每隔上幾天就會給我打一個電話,那時我在總后派出所工作,他的電話得通過好幾個總機才能要過來。我們在電話里聊一些個人的生活和創(chuàng)作情況。有時我也通過總機一步步要過去聊會天。我們都有找到了知己的感覺。
從此后,他回家來回路過北京,總是來看看我。記得有一年從東北給我?guī)砹苏滟F的食物——兩只X龍。
我在總后營房部有間辦公室,參加了幾次總后的筆會后,我那辦公室就成了總后基層作者的聯(lián)絡站,下面作者來了,總愛到我那坐一坐,我就招呼一幫文友一起喝上一杯。辦公室里有張單人床,童村在那住過,許多作者都在那住過。
看了他發(fā)在《后勤文藝》的不少小說,我覺得他的語言風格和別人的不一樣,他的語言比較唯美,有張力,小說的敘述比較舒緩,心想這兄弟是塊寫小說的料。
后來在河南和湖北交界的雞公山開筆會時,我們倆又住在了一個房間,每天躺下后,我們都會聊到深夜,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語。
果不其然,幾年后,他考到了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上學。我們曾多次到學校去看他,和石鐘山我們幾個經(jīng)常聚一聚,喝一杯。他的創(chuàng)作開始突飛猛進,小說作品上了《解放軍文藝》《北方文學》《作品》《清明》等。
畢業(yè)后他留在了總后的一家單位,離我住的和我單位都不遠。那時他家屬還沒隨軍,經(jīng)常中午下班前打電話問我,大哥,中午吃什么?我說,你想吃什么?他說:面條吧。他就買了面條騎車來我住在胡同里的家,我們一起做飯吃。
后來他的小說獲得了解放軍文藝新作品一等獎,總后軍事文學獎等獎項。出版了小說集《幻覺的河》,紀實文學《熱血流向》等。
他愛去逛書店,星期天不是去了西單圖書大廈就是王府井書店。有天他給我打電話,說我在西單的書報亭給你買了本《廣州文藝》,上面有你的短篇小說《復雜》。
他是比較有個性的人,性格相投的人、有共同語言的人可以交流,甚至可以把心掏給你。
十多年前,我和童村心血來潮,曾經(jīng)策劃著要寫一個劇本,整整一個夏天,每天晚飯后,我們相約在那時還沒有蓋體育館的五棵松東的小道上,一邊散步一邊探討劇情和人物命運走向,后來我們寫出了充滿人性大愛的電影劇本《小島情仇》。
工作上的苦惱、家庭中的瑣事、思想上有什么波動,童村都會說給我聽,我有心里話也會向他傾訴。
傾訴是最好的排解壓力的辦法。人的一生,至少要有一兩個可以交心的朋友,聽了你所說的一切,對方可能一點忙也幫不上,但他會跟著你的敘述點頭或搖頭,甚至會陪你一起嘆口長氣,他不會笑話你,不會把你說的一切傳給別人。傾訴后你的壓力立刻會減輕許多。
今天夏天,有個制片人說需要一個關于狗的劇本,于是,我們便商量著一起創(chuàng)作了一個關于留守老人、兒童和狗的劇本。后來,他又向我建議,說,我們各自再寫成個小說吧。我聽了,立刻點頭答應了。
每個人,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和時間的推移,朋友圈也會有變化和更新,這很正常。
你把對方放心里,同時對方也把你放心里的朋友,才是一生的朋友。在我心里,兄弟童村就是這樣的朋友。
童村的小說,寫一篇是一篇,并不是批量制作,雖然他的作品現(xiàn)在還沒有引起太多文學界和評論家的注意,但是金子總會閃光的,我看好他。相信我的眼光沒錯的,因為他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