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情景分析法分析廈門與臺灣地區(qū)社會經濟關系發(fā)展

黃天航 張碧青 王金曉 鄭振清

1 中國科學院大學，北京 100049

2 清華大學，北京 100084

兩岸關系一直以來都是兩岸學者研究的熱點話題，閩臺關系因為福建地理區(qū)位的重要性得到了廣泛的關注。廈門是福建對臺交流的代表性城市和改革開放后兩岸“三通”的重要口岸，廈臺關系可以說是閩臺關系的縮影（洪碧玲，2005）。閩臺關系研究的主題主要集中在經濟合作、文化交流和歷史問題等方面（郭曉芳，1997；趙玉榕，2004；楊熹連，2009；周明偉，2009；蔡旭，2010；陳頻等，2015；吳悅，2015；邢建，2016），其中廈臺產業(yè)集群（王勇，2015；康曉麗，2016；鄭鳴等，2016）、自貿區(qū)發(fā)展（彭海陽等，2015；王勇，2015）、電子商務（朱丹，2018）、金融合作（ 陳傳發(fā)，2009）是關注的重點。情景分析法涉及反映社會或政治環(huán)境的可能替代路徑，以及可能的外交等風險（孫知明，2002；婁偉，2003；曾忠祿、張冬梅，2005；曾忠祿等，2005；于紅霞等，2006；岳珍等，2006；貢金濤等，2011）。當前國際局勢風起云涌，變化莫測，兩岸關系的不確定性增強，但兩岸在經濟等領域的合作深化仍是大勢所趨。研究這些不確定性情景并做好應對措施直接關系到兩岸未來的繁榮和穩(wěn)定（張明立等，1992；宗蓓華，1994）。鑒于此，利用情景分析法對廈臺情況進行分析，識別關鍵性影響因素，并在不同情景下進行演繹分析，可以使未來的可能發(fā)展情形清晰明確化，有利于為不同情景下的廈臺關系發(fā)展提供全面的參考和借鑒。

1 廈臺交流數據分析

1.1 廈臺投資數據

1.1.1 臺灣對廈門投資數據

廈門一直是臺商在大陸投資的重點城市之一，利用臺資在福建省內起引領作用。福建省和廈門市統(tǒng)計數據顯示，截至2017 年7 月底，全省累計批準臺資項目17048 個（含第三地），累計實際到資279.35 億美元；其中廈門市累計批準臺資項目5838 個（含第三地），累計實際到資102.5 億美元，分別占全省的34.24%和36.69%（見圖1）。臺灣地區(qū)經濟管理機構核準的臺商大陸投資數據顯示，從1991 年到2016 年8 月間，臺灣地區(qū)核準的臺商在福建省的投資總額為124.11 億美元，其中48.03 億美元集中在廈門市，占38.70%；分布在福州的為12.83 億美元，占10.34%，僅為廈門的26.71%（見圖2）。

圖1 福建省及廈門市累計批準臺資項目數（上）及累計實際利用臺資金額（下）

圖2 1991-2016.8 臺灣地區(qū)核準臺商對大陸投資在福建省的分布情況

分產業(yè)/行業(yè)來分析（見圖3），臺商對廈門的投資主要集中在計算機、通訊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yè)（11.76 億美元，占24.48%）、金融業(yè)（6.83 億美元，14.21%）、橡膠和塑料制品業(yè)（3.93 億美元，占8.18%）、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業(yè)（2.58 億美元，占5.37%）以及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yè)（2.49 億美元，占5.18%），五個行業(yè)合計占57.42%。進一步考察廈門的產業(yè)結構可知，臺商投資集中的行業(yè)也是廈門發(fā)展相對具有優(yōu)勢的行業(yè)，2016 年廈門計算機、通訊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yè)的工業(yè)總產值為1970.44 億元，占全部工業(yè)總產值的比重為37.91%，遙遙領先于其他行業(yè)（見圖4）；金融業(yè)的增加值為409.16 億元，占第三產業(yè)增加值的比重為18.46%，在第三產業(yè)各細分產業(yè)中居第一位置。廈門市這些產業(yè)的發(fā)展壯大，臺資都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圖3 臺商廈門投資的主要行業(yè)分布情況（單位：億美元）

圖4 2016 年廈門市工業(yè)總產值的行業(yè)分布

1.1.2 廈門赴臺投資數據

2009 年6 月，臺灣開放大陸資本（陸資）入臺，開啟了兩岸由單向投資向雙向投資的轉變。根據臺灣“經濟部投審會”統(tǒng)計數據（見表1），截至2017 年6 月底，臺灣累計核準陸資項目1014 件，累計投資金額18.45 億美元。其中，批發(fā)零售業(yè)、電子信息制造業(yè)（包括電子零組件制造業(yè)以及電腦、電子產品及光學制品制造業(yè)）和銀行業(yè)為陸資赴臺投資的前三大行業(yè)，集中了55.8%的投資金額。截至2017 年6 月底，廈門累計赴臺投資額2.43 億美元，占全省比重大約為八成。廈門赴臺投資在大陸赴臺投資中約占八分之一。

表1 陸資赴臺分行業(yè)投資情況（截至2017 年6 月底）

1.1.3 廈臺貿易在兩岸貿易中舉足輕重

廈門是對臺貿易最重要的口岸之一。在閩臺貿易中占據大半江山：近三年來，廈門對臺貿易在全省對臺貿易中所占比重一直在50%以上，2015 年占到61.94%（見圖5）。

圖5 2014-2016 年廈臺貿易額及其占閩臺貿易總額比重

截至2017 年6 月底，廈臺進出口貿易額累計5349.3 億元，臺灣保持廈門第二大貿易伙伴、第一大進口市場（見圖6）。

圖6 2016 年廈門進口來源地前二十位

表2 顯示，2001 年以來，在閩臺貿易中，廈臺貿易額所占比重除2006 年低于40%以外，其余年份均在40%以上，2008 年以來更是一直維持在50%甚至60%以上的水平。2001—2016 年，廈門自臺進口、對臺出口以及進出口的累計金額分別為559.1 億美元、139.05億美元和698.15 億美元，占全省自臺灣進口、對臺出口以及進出口累計金額的比重分別為58.55%、45.44%和55.37%，充分顯示廈臺貿易在閩臺貿易中的絕對主導地位（圖7）。

表2 2000-2016 年閩臺、廈臺貿易統(tǒng)計數據

圖7 2001-2016 年廈臺貿易在閩臺貿易中的比重

1.1.4 廈門是兩岸區(qū)域性金融中心

廈臺之間不僅形成了覆蓋銀行、保險、基金等傳統(tǒng)金融領域的合作，還嘗試利用互聯(lián)網金融平臺創(chuàng)新合作方式。2013 年12 月，大陸首家引入全程公證機制的互聯(lián)網金融P2P 平臺——金谷網盈在廈門正式開通，公司同時與臺灣富邦財產保險廈門有限公司簽約，成為海峽兩岸在互聯(lián)網金融領域合作的一個嘗試。

近年來，圍繞著打造兩岸區(qū)域性金融中心的目標，廈門大力推動兩岸貨幣合作。2012 年啟動兩岸人民幣代理清算業(yè)務，到2017 年6 月初，已有23 家臺灣地區(qū)銀行在廈門18 家銀行開設了44 個人民幣代理清算賬戶，累計清算資金872 億元人民幣。2015 年7 月，廈門在全國首批獲批開展對臺跨境人民幣貸款試點業(yè)務，到2017 年6 月已有22 家企業(yè)累計辦理4.88 億元對臺跨境人民幣貸款業(yè)務，廈門對臺跨境人民幣貸款業(yè)務提款金額約占大陸試點業(yè)務總量的90%。

1.2 廈門是兩岸人員往來的重要通道

（1）廈門是兩岸旅客往返最便捷通道：2016 年經廈門往返兩岸的旅客吞吐量217.3 萬人次，占兩岸旅客往返總量近1/4。

圖8 2016 年經廈門往返兩岸旅客及其占兩岸旅客往返總量比重

（2）臺胞進入大陸首選通道：截至2017 年7 月，經廈門口岸出入境大陸的臺胞累計達1876.6 萬人次，居大陸首位。

（3）閩臺地區(qū)人員往來核心通道：截至2017 年7月，廈金航線累計運送旅客1529.9 萬人次（占閩臺“小三通”的90%左右），廈臺空中航線運送旅客360.5 萬人次（占閩臺空中直航的60%左右）。

1.3 廈門是兩岸社會融合的先行區(qū)

（1）廈門是臺灣同胞在大陸宜居宜業(yè)的新家園：廈門現有常住臺胞約12 萬人，定居臺胞3600 多人、1600 多戶，就讀廈門的臺籍學生2447 人（各類學校具體分布見圖9），現有7500 名臺籍員工在廈工作，實習、就業(yè)和創(chuàng)業(yè)臺灣青年超1600 人。

圖9 在廈門接受教育的臺生分布情況

（2）廈門建有4 個國家級“兩岸青年創(chuàng)業(yè)基地”：大陸共建有“兩岸青年創(chuàng)業(yè)基地”53 個，其中：福建8 個有4 個在廈門（見圖10）。

圖10 海峽兩岸青年創(chuàng)業(yè)基地（示范點）分布情況

（3）與臺灣基層交流頻繁：與臺灣22 個縣市均有交流往來，全市38 個街鎮(zhèn)與臺灣54 個鄉(xiāng)鎮(zhèn)建立對接合作聯(lián)系，34 個社區(qū)與臺灣34 個村（里）結成對口交流社區(qū)。

（4）臺胞參與廈門社會治理：已有17 個社區(qū)分別聘請了17 名臺胞擔任社區(qū)主任助理。

（5）首創(chuàng)“O2O”模式臺胞聯(lián)誼平臺：2015 年5 月，成立思明區(qū)臺胞驛站，目前已設5 個聯(lián)誼點。

與全國其他主要對臺合作城市（昆山、東莞、福州、泉州等）相比，廈門與臺灣的人文環(huán)境最相似、經貿合作最緊密、文化交流最活躍、直接往來最便捷、同胞融合交往最親密，享有的涉臺政策優(yōu)惠措施最全面、對臺交流合作制度最系統(tǒng)。

2 情景分析預測廈臺關系未來發(fā)展

2.1 廈門對臺進出口貿易額預測分析

本文的研究方法是參照斯坦福研究院的情景規(guī)劃六大步驟。在情景1 下，兩岸關系陷入僵局，交往停滯，經濟社會文教交流以民間為主，缺乏政策支持，在2016 年數據的基準上按照-5%的同比增長率計算得到2020-2035 年廈門對臺的出口貿易額的估算數據；在情景2 下，兩岸關系好轉，友好交往，經濟社會文教交流得到支持，在2016 年數據的基準上按照5%的同比增長率計算得到2020-2035 年廈門對臺的出口貿易額的估算數據；在情景3 下，兩岸關系惡化，往來陷入低谷，臺海發(fā)生沖突的概率大幅增加，在2016 年數據的基準上按照-10%的同比增長率計算得到2020-2035年廈門對臺的出口貿易額的估算數據。

圖11 三種情景下廈門對臺進出口總額預測柱狀圖

2.2 臺商投資廈門實際金額預測分析

在情景1 下，兩岸關系陷入僵局，交往停滯，經濟社會文教交流以民間為主，缺乏政策支持，在2016 年數據的基準上按照-10%的同比增長率計算得到2020-2035 年臺商對廈門投資金額的估算數據；在情景2 下，兩岸關系好轉，友好交往，經濟社會文教交流得到支持，在2016 年數據的基準上按照10%的同比增長率計算得到2020-2035 年臺商對廈門投資金額的估算數據；在情景3 下，兩岸關系惡化，往來陷入低谷，臺海發(fā)生沖突的概率大幅增加，在2016 年數據的基準上按照-30%的同比增長率計算得到2020-2035 年臺商對廈門投資金額的估算數據。

圖12 三種情景下臺灣對廈門投資金額預測柱狀圖

2.3 廈門口岸人員往來預測分析

廈門是兩岸旅客往返最便捷通道：2015年、2016年，經廈門往返兩岸的旅客吞吐量均超過200 萬人次。

表3 廈臺人員往來情況（單位：萬人次）

在情景1 下，兩岸關系陷入僵局，交往停滯，經濟社會文教交流以民間為主，廈門口岸人員往來數量每年增長率為-5%；在情景2 下，兩岸關系好轉，交往密切，經濟社會文教交流得到支持，廈門口岸人員往來每年以10%的同比增長率增長；在情景3 下，兩岸關系惡化，往來斷絕，臺海發(fā)生沖突的概率大幅增加，假設在此情景下每年下降15%。

圖13 三種情景下廈臺往來人員變化預測柱狀圖

3 結論與啟示

預測未來兩岸交流將以情景1：兩岸關系陷入僵局，交往停滯，經濟社會文教交流以民間為主要方式。廈門應該以提升城市綜合生活與發(fā)展環(huán)境作為兩岸交流合作的基礎，發(fā)揮其在兩岸交流中的特殊優(yōu)勢，比如：人文環(huán)境最相似、經貿合作最緊密、文化交流最活躍、直接往來最便捷、民間交往最親密，享有的涉臺政策優(yōu)惠措施最全面、對臺經社交流合作制度最系統(tǒng)的優(yōu)勢，促進兩岸深度融合發(fā)展，并運用集特區(qū)、綜改區(qū)、自貿區(qū)、創(chuàng)新示范區(qū)于一體的綜合政策優(yōu)勢，推進兩岸在科技、經濟方面的正常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