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丹而復(fù)生”與“泰原有死者”合論*

劉信芳

（安徽大學(xué)歷史系）

天水放馬灘秦簡有“丹而復(fù)生”篇[1]，整理者最初題為“墓主記”，李學(xué)勤改稱“志怪故事”[2]，學(xué)者或稱“邸丞謁御史書”[3]，或稱“丹”，或稱“丹記”[4]。北大藏秦牘“泰原有死者”[5]內(nèi)容與本篇相近，二者之主題皆借死而復(fù)活者的口氣來講說鬼之好惡及祭祀禁忌。本文試取簡文關(guān)鍵詞“丹而復(fù)生”為題，與北大藏秦牘“泰原有死者”一并作討論。

一、“丹而復(fù)生”釋文、注釋

八年八月己巳，邸[6]丞赤敢謁御史：大梁人王里輿徒[7]曰丹[8]，□[9]今[10]七年，丹朿（刺）傷人垣離里中，因自刺殹。棄[11]之于市，三日，[1]葬之垣離南門外。三年，丹而[12]復(fù)生。丹所以得復(fù)生者，吾(語)犀武舍人[13]，犀武論其舍人尚(掌)命[14]者，以丹[2]未當(dāng)死，因告司命史公孫強(qiáng)。因令白狐[15]穴屈(掘)出丹，立墓上三日。因與司命史公孫強(qiáng)北之趙氏之北[3]地柏[16]丘之上，盈四年，乃聞犬犻(吠)[17]雞鳴而人食，其狀類益，少麋(眉)[18]，墨，四支(肢)不用。丹言曰：死者不欲多衣[19]。[4]死人以白茅為富[20]，其鬼勝(？)于它而富。丹言：祠墓者毋敢嗀(哭），嗀(哭）[21]，鬼去敬(驚)走。已收腏而（罄）之[22]，如此鬼終身不食殹。[5]丹言：祠者必謹(jǐn)騷(掃)除[23]，毋以淘[24]祠所，毋以羹沃腏[25]上，鬼弗食殹。[7]

二、“泰原有死者”釋文、注釋

泰原有死者，三歲而復(fù)產(chǎn)。獻(xiàn)之咸陽，言曰：死人之所惡，解予死人衣[26]，必令產(chǎn)見之。弗產(chǎn)見，鬼輒奪而入之少內(nèi)。死人所貴黃圈[27]。黃圈以當(dāng)金，黍粟以當(dāng)錢，白菅以當(dāng)。女子死三歲而復(fù)嫁[28]，后有死者，勿并其冢[29]。祭死人之冢，勿哭[30]。須其已食乃哭之，不須其已食而哭之，鬼則奪而入之廚。祠，毋以酒與羹沃祭[31]，而沃祭前[32]。收死人，勿束縛，毋決其履，毋毀其器。令如其產(chǎn)之臥殹，令其魄不得茖(落)思。

黃圈者，大菽殹，剺去其皮，置于土中，以為黃金之勉。

三、幾點(diǎn)討論意見

1.關(guān)于“沃腏”

放馬灘秦簡“毋以羹沃腏上，鬼弗食殹”，顏師古解“腏字與餟同，謂聯(lián)續(xù)而祭也”[33]，其說與本例不合。腏在此指祭品。沃，酹也，以酒灑地而祭[34]。周家臺秦簡《祠先農(nóng)》：“到囷下，為一席，東鄉(xiāng)(向)，三腏(餟)，以酒沃，祝曰……”。北大藏秦牘“泰原有死者”：“祠，毋以酒與羹沃祭，而沃祭前?！薄拔旨馈迸c“沃腏”對應(yīng)，可知“毋以酒與羹沃祭”者，“祭”亦指祭品?！拔旨狼啊闭?，以酒沃于祭品之前。蓋墓祭者以墳頭（或墓碑）為神位，神位之前設(shè)祭品，祭品之前乃沃祭之處也?！耙跃莆帧笔呛嫌诙Y儀的，而將酒與羹灑在祭品上是犯忌諱的。

陳侃理對上引周家臺秦簡《祠先農(nóng)》的理解是：“在祠先農(nóng)時要以酒沃腏即澆灌祭飯，當(dāng)時祠墓時應(yīng)該也存在同樣的儀式，故《泰原有死者》要加以反對?！盵35]按：原簡“以酒沃”恐不能解為“以酒沃腏”，更不能解為“澆灌祭飯”?！耙跃莆帧睉?yīng)參照《泰原有死者》“沃祭前”理解為以酒灑于“腏”前而祭，而不是將兩處簡文對立起來且得出“《泰原有死者》要加以反對”的結(jié)論。

2.關(guān)于“解予死人衣”

李零《簡介》句讀為“死人之所惡，解予死人衣。必令產(chǎn)見之，弗產(chǎn)見，鬼輒奪而入之少內(nèi)”[36]，黃杰認(rèn)為“這種斷句似乎不太妥當(dāng)，‘必令產(chǎn)見之’前缺少應(yīng)當(dāng)指明的事項(xiàng)，句子不完整”，改句讀為“死人之所惡，解。予死人衣，必令產(chǎn)見之，弗產(chǎn)見，鬼輒奪而入之少內(nèi)”其理由如下：

“解”或許是解除之意?！肚f子·人間世》：“故解之以牛之白顙者，與豚之亢鼻者，與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適河。”郭象注：“巫祝解除，棄此三者。”[37]《淮南子·修務(wù)》：“是故禹之為水，以身解于陽盱之河；湯旱，以身禱于桑山之林?！备哒T注：“為治水解禱，以身為質(zhì)?！盵38]“解”意為向鬼神祈禱以消除災(zāi)禍。至于為什么說“死人之所惡，解”，還需進(jìn)一步探討[39]。

此后黃杰又云：

“解”可能與其后的“予死人衣，必令產(chǎn)見之……”有所關(guān)聯(lián)不過這樣仍然難以解釋。

“解”可能是解發(fā)之意。睡虎地秦簡日書甲種《詰》篇簡四六背三：“人行而鬼當(dāng)?shù)酪粤?，解發(fā)，奮以過之，則已矣?！薄獍l(fā)是鬼所懼怕和厭惡的。不過，要表示“解發(fā)”之意，似乎不能只用“解”字，所以上述解釋僅供參考[40]。

黃杰指出原釋文存在句讀問題是值得肯定的。但將“解”單獨(dú)為句，理解為“解除”“解發(fā)”，則死人何以惡“解”？應(yīng)該注意到，李零在“解予死人衣”后點(diǎn)句號，是正確的。黃杰指出“必令產(chǎn)見之”前缺少應(yīng)當(dāng)指明的事項(xiàng)，理由很充分。但二位學(xué)者的釋讀都很難讀通，這就使我們有必要考慮原簡本身存在的問題。

按：“死人之所惡，解予死人衣”與放馬灘秦簡“死者不欲多衣”有一定聯(lián)系，可以合并討論。死者雖不欲多衣，但也不至于“惡”衣，所“惡”之衣有特定指向，即“解予死人衣”非死人在生前所見者。也就是說，“解予死人”之“衣”若是死人在生前所見者，死者不“惡”，將可以接受。此所以我們的句讀為“死人之所惡，解予死人衣。必令產(chǎn)見之。弗產(chǎn)見，鬼輒奪而入之少內(nèi)”，又考慮到“必令產(chǎn)見之”須有相應(yīng)的條件才能成為完整句式，擬補(bǔ)為“（予死人衣），必令產(chǎn)見之”。

之所以補(bǔ)出“予死人衣”以足文意，是因?yàn)槌鐾痢度諘范嗍÷跃涫健Ｈ纾?/p>

《睡虎地》甲822貳“午不可入貨，貨必后絕”，簡文承前省略假設(shè)分句，意思是，“入貨”，則財(cái)源斷絕。

《放馬灘》乙130壹“春乙卯[41]，夏丙午，秋辛酉，冬壬子，是=咸池日，牛晨弇（掩）日殹，不可垣其鄉(xiāng)(向)，必死亡”?！安豢稍溧l(xiāng)(向)，必死亡”，應(yīng)理解為“不可垣其鄉(xiāng)(向)，垣其鄉(xiāng)(向)，必死亡”。

《放馬灘》乙308壹“凡甲申，乙酉，絕天氣，不可起土攻，不死必亡”?！安豢善鹜凉?，不死必亡”，應(yīng)理解為“不可起土攻，起土攻，不死必亡”。

據(jù)此,本文之例宜理解為“死人之所惡，解予死人衣。(予死人衣)，必令產(chǎn)見之”[42]。

李零對以上文句所作語譯為：“死人最討厭，就是把親朋好友助葬饋贈的衣物隨便打開。這些衣物，一定要讓他活著看到，如果不讓他活著看到，他的鬼魂就會把這些衣物拿走，送到地下的少內(nèi)?！?/p>

我們對“解”的理解有所不同。死人之所惡者，解衣贈予死人也。贈予死人衣，必須是死者生前所見過的。換句話說，祠墓者解己衣以贈死者，死者沒見過，有無緣無故接受饋贈之嫌，此所以“死人”不接受?！案ギa(chǎn)見，鬼輒奪而入之少內(nèi)”，如果不是死人生前所見過之衣，死者不能確認(rèn)對該衣的所有權(quán)，它鬼就會奪而上繳少內(nèi)。

所謂“解予死人衣”者，解己衣以相贈也，古今凡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親近者多有此舉，《史記·淮陰侯列傳》“解衣衣我，推食食我”[43]，是其例也。

3.關(guān)于“令其魄不得落思”

北大藏秦牘“泰原有死者”：“收死人，勿束縛，毋決其履，毋毀其器。令如其產(chǎn)之臥殹，令其魄不得茖（落）思?！焙笠痪涞囊馑际?，收死人，使其如出生時的姿勢，這樣做是為了使死者魂魄不致失落。換句話說，倘若不是以其出生時的臥姿收死人，有可能導(dǎo)致死者喪魂落魄。

陳侃理云：“茖當(dāng)即笿字?！稄V雅·釋詁》：‘笿，束也?！钟滞j(luò)’，有纏繞、束縛之意。此句的意思是，讓附著于死者形體的神靈不要被捆住?！盵44]

按：茖，讀為“落”，有如喪魂落魄之“落”[45]。思，與上句“殹”對應(yīng)，句末語氣詞。以上二句有因果聯(lián)系。

學(xué)者已指出“如其產(chǎn)之臥”與秦人屈肢葬有關(guān)，可信。當(dāng)今學(xué)者對秦人屈肢葬有多種說法，其中以王子今的研究值得特別重視。云夢睡虎地秦簡《日書》甲871反壹：“鬼之所惡，彼窋（屈）臥箕坐，連行奇（踦）立?！蓖踝咏裰赋銮厝饲崾欠孪蟆翱吲P”“窟臥，為‘鬼之所惡’，入葬時為防止鬼物侵?jǐn)_，很自然地會根據(jù)生世習(xí)俗將尸身擺置作‘窟臥’之狀。這應(yīng)當(dāng)就是秦人屈肢葬的真正意義。”[46]

“窟臥”的確與避鬼之術(shù)有關(guān)，王子今的這一理解是富有啟發(fā)意義的。不過人死為鬼，既與鬼為類，安葬死者似乎沒有必要對鬼作特別防范。

我個人的理解如下：

其一，簡文“令如其產(chǎn)之臥”是針對死者而言的，屈肢葬者與胎兒的姿勢接近，是一種回歸姿態(tài)。

《楚辭·招魂》“魂魄離散，汝筮予之”，王逸章句：“言天地哀閔屈原魂魄離散，身將顛沛，故使巫陽筮問求索，得而與之，使反其身也?！盵47]人生而有魂魄，既已死矣，魂魄當(dāng)隨其身而去。倘若是人有冤有屈有怨有恨有所牽掛，則古有王逸所說“魂魄放佚”，不知所歸；今民間謂死者有“死不閉眼”、謂生者有“丟了魂”云云。古人事死如事生，知簡文之所以收死人“令如其產(chǎn)之臥”者，使其不致落魄也；秦人屈肢葬者，安頓其魂魄也。人怎樣來就怎樣走，“如其產(chǎn)之臥”與屈肢葬之類，合于人回歸本然之理，其義深矣。

其二，秦簡《日書》“窟臥”是針對生者而言的，生者之“窟臥”具有避鬼的意義。

人之“窟臥”何以為鬼所“惡”？所謂“窟臥”者，屈身而臥?！盎?，《禮記·曲禮上》：“立毋跛，坐毋箕?！盵48]可知“箕坐”是一種無禮失敬的坐姿?！斑B行”者，魚貫而行。“踦立”者，以一足為支撐而側(cè)立，猶跛立。以上動作均有不合禮儀之處，而與兒童行為接近，可以稱為不受拘束的隨意姿勢。

本文上面已說明窟臥為回歸姿態(tài)，自與鬼近。當(dāng)著生者面對“鬼害民罔（亡、無）行，為民不羊（祥）”（睡虎地秦簡《日書》甲872反）之時，最大的困惑在于不知是什么鬼，何等模樣。此時若采取“窟臥”等非禮儀姿勢，其動作語言無異是說：我與你彼此彼此，雖不相知，然而相近，你這鬼無奈我何！此所以為鬼所“惡”。

《抱撲子·內(nèi)篇·登涉》云：“人入山，若夜聞人音聲大語，其名曰蚑，知而呼之，即不敢犯人也?！盵49]又：

山中寅日，有自稱虞吏者，虎也；稱當(dāng)路君者，狼也；稱令長者，老貍也。卯日稱丈人者，兔也；稱東王父者，麋也；稱西王母者，鹿也。辰日稱雨師者，龍也；稱河伯者，魚也；稱無腸公子者，蟹也。巳日稱寡人者，社中蛇也；稱時君者，龜也。午日稱三公者，馬也；稱仙人者，老樹也。未日稱主人者，羊也；稱吏者，獐也。申日稱人君者，猴也；稱九卿者，猿也。酉日稱將軍者，老雞也；稱捕賊者，雉也。戌日稱人姓字者，犬也；稱成陽公者，狐也。亥日稱神君者，豬也；稱婦人者，金玉也。子日稱社君者，鼠也；稱神人者，伏翼也。丑日稱書生者，牛也。但知其物名，則不能為害也[50]。

登山者遇到作祟之鬼，叫出其名，則作祟者不能為害。若日常面對鬼之騷擾又不知其名，如何應(yīng)對？則可以取“窟臥”姿勢，使鬼所“惡”，這一處置方式與《抱撲子·登涉》所說“知其物名，則不能為害”的數(shù)術(shù)原理相通。

綜上，何以“收死人……令如其產(chǎn)之臥殹”？北大藏秦牘給出的解釋是“令其魄不得落思”[51]。我們可以用同樣的理由來解釋屈肢葬，“收死人”者，今所謂安葬也?！傲钊缙洚a(chǎn)之臥”者，今所謂屈肢葬也。何以屈肢葬？“令其魄不得落思”！

古代屈肢葬是模仿人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姿勢安頓死者，目的是讓死者魂魄不致失落！這是秦牘“泰原有死者”對屈肢葬的精彩解釋。這一解釋以其年代久遠(yuǎn)，不是今天學(xué)者所能想到的。

[1]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天水放馬灘秦簡[M].北京:中華書局,2009.

[2]李學(xué)勤.放馬灘簡中的志怪故事[J].文物,1990(4):43-47.下文凡引李學(xué)勤說同此。

[3]胡平生,李天虹.長江流域出土簡牘與研究[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230-233.

[4]王輝.天水放馬灘秦簡校讀記[C]//簡帛(第6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2011:55-68.

[5]李零.北大秦牘《泰原有死者》簡介[J].文物,2012(6):81-84.

[6]同[4].邸，整理者釋“邽”，本文從李學(xué)勤說改訂。

[7]陳偉主編.秦簡牘合集(肆)[M].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2014:204.

[8]大梁，戰(zhàn)國時魏國都城大梁，在今河南開封西北。

[9]a.方勇,侯娜.讀放馬灘秦簡《志怪故事》札記[J].考古與文物,2014(3).b.黃杰.放馬灘秦簡《丹》篇與北大秦牘《泰原有死者》研究[C]//人文論叢（2013年卷）,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3:433-458.“丹”后一字闕疑。整理者釋“葬”。

[10]“今”字整理者釋“為”，李學(xué)勤釋“今”。李說近是。

[11]同[7].“棄”，《合集》:“看殘筆，或是〈陳〉?！?/p>

[12]而，乃。

[13]同[2].

[14]a.宋華強(qiáng).放馬灘秦簡《邸丞謁御史書》釋讀札記[C]//出土文獻(xiàn)研究(第10輯).北京:中華書局,2011:141.尚，讀為“掌”，古璽“尚路”即“掌路”，“左庫尚歲”即左庫掌歲。掌命當(dāng)為虛擬神職，與“掌夢”類。b.洪興祖撰，白化文等點(diǎn)校.楚辭補(bǔ)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0:198.《楚辭·招魂》“掌夢”，王逸注:“招魂者，本掌夢之官所主職也。”

[15]孫占宇.放馬灘秦簡《丹》篇校注[EB/OL].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1725.2012-07-31.

[16]同[2].

[17]丁度等編.集韻[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58:537.《集韻·廢韻》:“吠，或作犻?！?/p>

[18]麋，讀為“眉”。王先謙撰,沈嘯寰，王星賢點(diǎn)校.荀子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1988:75.《荀子·非相》“面無須麋”，注：“麋與眉同?！?/p>

[19]死者不欲多衣，參北大藏秦牘《泰原有死者》：“死人之所惡，解予死者衣。”

[20]白茅，北大藏秦牘“泰原有死者”：“死人所貴黃圈，黃圈以當(dāng)金，黍粟以當(dāng)錢，白菅以當(dāng)?！S圈者，大叔（菽）殹，剺去其皮，置于土中，以為黃金之勉。”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2013:11.《說文》:“菅，茅也?！?/p>

[21]同[15].嗀，讀為“哭”。孫占宇引懸泉漢簡V1410③:72:“上冢不欲哭，哭者，死人不敢食，去?！薄１贝蟛厍貭短┰兴勒摺?“祭死人之冢，勿哭。須其已食乃哭之，不須其已食而哭之，鬼輒奪而入之廚?！?/p>

[22]罄，食罄，收腏（餟）并將墓祭餟食全部吃完，如此則鬼不再享用餟食。

[23]騷除，掃除。司馬遷.史記(第87卷)[M].北京:中華書局，2014:3085.《史記·李斯列傳》：“以秦之疆，大王之賢，由竈上騷除，足以滅諸侯，成帝業(yè)，為天下一統(tǒng)，此萬世之一時也?！?/p>

[25]班固撰,顏師古注.漢書(第25卷)[M].北京:中華書局，2013:1230.《漢書·郊祀志上》“其下四方地，為腏，食羣神從者及北斗云”，顏師古注：“腏字與餟同，謂聯(lián)續(xù)而祭也。”

[26]下文專題討論。

[27]圈，字亦作“卷”。馬王堆一號漢墓木簽牌(45號）“黃卷笥”，遣策簡161“黃卷一石”。張家山247號漢墓遣策亦記有“黃卷”。

[28]同[5].李零《簡介》：“指女子死后三年，改嫁給另一男性死者。此即所謂冥婚?！?/p>

[29]黃杰.北大秦牘《泰原有死者》管見[EB/OL].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1720.2017-07-17.

[30]參放馬灘《丹》“祠墓者毋敢嗀（哭），嗀（哭），鬼去敬（驚）走”注。

[31]同[5].毋以酒與羹沃祭，李零《簡介》：“不要把酒和羹澆在食物上?！?/p>

[32]劉國勝.北大藏秦簡讀后記[C]//簡帛(第8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88.沃祭前，《簡介》以此句下屬，劉國勝改為上屬。有必要補(bǔ)充的是，墓前設(shè)祭品，祭品前為沃祭處。若從祠者的角度看，則在祠者之前。今人墓祭將酒澆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當(dāng)然也應(yīng)看作澆在祭品之前，猶存古禮。

[33]同[25].

[34]同[32].

[35]陳侃理.秦簡牘復(fù)生故事與移風(fēng)易俗[C]//簡帛(第8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76.

[36]同[5].

[37]郭象注，成玄英疏.莊子注疏[M].北京:中華書局，2011:97.

[38]何寧.淮南子集釋(下)[M].北京:中華書局，1998:1317.

[39]同[29].

[40]同[9]b.

[41]呂亞虎.天水放馬灘秦簡缺、誤字訂補(bǔ)幾則.[EB/OL].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1166.2009-10-31.乙卯，整理者釋為“己卯”，誤。

[42]亦有可能原簡“解予死人衣”五字脫重文符。

[43]司馬遷.史記(第92卷)[M].北京:中華書局,2014:3179.

[44]同[35].

[45]同[5].李零《簡介》：“‘失魂落魄’，落字的含義是失落?！币训谜狻?/p>

[46]王子今.秦人屈肢葬仿“窟臥”說[J].考古,1987(12):1105-1106.

[47]a.洪興祖.楚辭補(bǔ)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3:198.b.胡平生，李天虹.長江流域出土簡牘與研究[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230-233.

[48]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M].北京:中華書局，1983:1240.

[49]葛洪.抱樸子[M].諸子集成（第8冊）北京:中華書局,1986:79.

[50]同[49].

[51]同[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