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分析

■楊承藝/廣東技術師范大學民族學院

一、緒論

（一）研究背景

1、水族概述

水族是我國56個民族中的一員，水族的大本營在貴州省，三都水族自治縣是全中國唯一的水族自治縣。除了三都之外，水族還散居在榕江、從江、荔波、獨山、都勻、平塘、惠水、劍河、黎平等縣，以及分布在廣西壯族自治區(qū)的南丹、融水和云南省富源縣的古敢鄉(xiāng)，全國水族人口達40多萬。水族自稱ai1sui3或者 z?n1sui3（水族人），“水”是sui3的譯音，sui3不僅僅有“水族”的意思，還有“水語”的意思，ai1是專指人的量詞，z?n1或者 ni?z?n1就是“人”的意思，ni?是量詞，在這里經(jīng)過語法化，已經(jīng)虛化，沒有實在的意義。在新中國成立之前水族還有稱之為“睢”、“水”、“水家苗”“水家族”、“水家人”、“水家崽”等，自從新中國成立以后才統(tǒng)一稱之為“水族”。

2、基寨組概況

基寨組原先屬于三都水族自治縣九阡鎮(zhèn)水懂村，由于中央的新政策實行鎮(zhèn)變社區(qū)，鄉(xiāng)歸并鎮(zhèn)，村并村，水懂村在2016年5月份歸并水各村，現(xiàn)在基寨的行政劃分就是貴州省三都水族自治縣九阡社區(qū)水各村基寨組，基寨處于九阡社區(qū)的西面，三都縣城的南面?；挥谝粋€海拔不高的山頂上，四周有竹子環(huán)繞，東與揚供鄉(xiāng)的水響組接界，南與甲路組接壤，西與姑留組為鄰，北與蘭懂村相連。全寨有40戶，共有300多人，全寨子老老少少從會說話那天起只講只講水語，基寨水語屬于三洞土語，三洞土語包括：三洞、九阡、周覃、中和、水龍、瑤慶、恒豐、合江、都江等鄉(xiāng)鎮(zhèn)以及榕江部分水族鄉(xiāng)、廣西北部水族村寨，全寨都是水族，祖先從陽安遷徙到基寨來，全寨子人是一個家族，全都是楊氏。

（二）研究目的和意義

1、目的

水語是漢藏語系壯侗語族侗水語支的一種語言，水語在壯侗語族中量詞比較豐富、運用靈活，目前在學界對水語量詞的研究較薄弱。對九阡地區(qū)量詞的研究幾乎沒有，對九阡鎮(zhèn)水懂村（現(xiàn)屬于水各村）基寨組水語量詞“ni?”的語法化、詞法、句法、規(guī)律、意義及特征等方面的研究文獻為零。本文著重對基寨組來對水語量詞“ni?”進行語法分析，從而體現(xiàn)水語量詞在水族人們?nèi)顺Ｉ钍褂弥械闹匾?。用國際音標或水語拼音的方式對基寨水語量詞“ni?”進行書面記錄、收集、整理，以便保存作為九阡地區(qū)水語量詞的資料，為學者今后研究水語量詞“ni?”的語法分析提供幫助。

2、意義

研究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有著重要意義，有利于其他地區(qū)的水族在和基寨組的水族人溝通時，不要因為不理解基寨水語量詞“ni?”在不同的語境有不同的含義而產(chǎn)生誤解；方便其他民族了解水族、聽懂水語。促進水族與其他民族在進行信息溝通、合作時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和笑話。因此，對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進行探究，具有一定的社會交流必要性和經(jīng)濟發(fā)展的實際意義。

（三）研究現(xiàn)狀

目前，國內(nèi)有很多學者對漢語量詞做過研究，有對個體量詞的語義特征和對外漢語教學進行研究。有從種類量詞的認知研究進行分析，有將漢語個體量詞的類型學研究進行研究等等。國內(nèi)有對水語量詞進行研究屈指可數(shù)，從本人掌握的資料來看，僅有黃芳和韋學純兩位學者在他們的著作中有研究到水語量詞，黃芳的《水語通用量詞及語義特征分析》中詳細地從語義方面來對la:m13個（事 物 ）、?ai33個（人 ）、to31只（動物）三個通用量詞進行論述，沒有講到水語量詞“ni?”。只有韋學純的《水語描寫研究》中的第五章水語語法系統(tǒng)的第六節(jié)量詞中詳細的講解了水語中的量詞，提到了水語量詞“ni?”，但沒有對“ni?”進行詳細論述。從語法化方面來對水語量詞“ni?”進行分析還是個空白，為此，對基寨組水語量詞“ni?”的語法作分析，希望能為水語量詞研究提供一點鮮活的語料，同時也為水語學習愛好者提供一些語料。

（四）研究方法

本文的內(nèi)容是從水語量詞“ni?”的語法化特點，基寨水語量詞“ni?”的使用情況，基寨水語量詞“ni?”與各詞種的搭配特點，在詞匯、短語中的語法使用情況以及語法化的過程，對基寨水語量詞“ni?”的不同種用法進行探究。

本文主要采用四種方法進行比較分析。首先，田野調(diào)查方法。本文的語料搜集時間為半年，通過詢問寨老有關于量詞“ni?”的使用情況。其次，文獻綜述法。通過在學校圖書館和網(wǎng)上搜集大量相關漢語量詞和水語量詞的書籍及文章來閱讀分析，找到寫論文的突破口，總結出自己論文的思路和內(nèi)容。再次，比較分析法。用基寨水語量詞“ni?”和其他量詞在短語、句子中的使用情況和語義特征進行比較，從而總結出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化特點。最后，總結歸納法。結合自己所收集的材料，并參考相關文獻，總結有關量詞方面的文獻，并逐一歸納，得出自己的觀點，運用到自己的論文當中來作為論據(jù)，支撐自己的論點。

二、量詞“ni?”

（一）什么是量詞“ni?”

量詞是計算單位，是表示事物或者動作的數(shù)量單位的詞，水語的量詞和漢語的一樣，也是分為名量詞和動量詞兩類?！皀i?”是表示事物的量詞，它是名量詞中的個體量詞，它有：株、棵、根、縷、陣、個、只等意思。名量詞“ni?”可以和名詞結合，或者是先與數(shù)詞結合再和名詞結合，構成名詞性短語（ni?+名詞、數(shù)詞 +ni?、數(shù)詞 +ni?+ 名詞、名詞 + 數(shù)詞 +ni?）。數(shù)+ ni?放在名詞前面作名詞的定語，對名詞起到修飾、限定的作用，也可以放在名詞之后，對名詞起到補充、說明之意。

（二）量詞“ni?”的使用范圍

量詞“ni?”使用范圍較廣，事物用到“ni?”，人用到“ni?”，動物也用到“ni?”， “ni?”用于事物時，它有個、朵、棵、根、陣、縷等含義；“ni?”用于人時，它有“個、顆、根、只”等之意，“顆、只”是指人體部位；“ni?”用于動物時，它有只、個、頭、匹、條等意思，有專指已經(jīng)產(chǎn)子的雌性動物，也有泛指動物。且修飾人的身體部位時，在“ni?”的前面可上數(shù)詞“ti3”，構成 ti3+ ni?+ 名詞的形式，也可以不加，構成ni?+名詞的形式，但意義完全不同，加數(shù)詞“ti3”時可翻譯出量詞“ni?”的具體意思，不加數(shù)詞“ti3”時量詞“ni?”已經(jīng)虛化，沒有實在的意義了。

1、事物

“ni?”用于事物時，不管是有生命還是無生命事物，都用“ni?”來修飾。

（1）有生命的事物，如：

ti3ni?mai?一棵樹

ti3ni?ka?1 一棵草

ti3ni??ma1一顆菜

2、人

（1）稱呼人，如：

ti3 ni?z?n1一個人

ti3 ni??bja:k? 一個女人

（2）人的身體部位，如：

ni??iu3牙齒

ti3ni??iu3一顆牙

ni?pjam1 頭發(fā)

3、動物（除人以外）

（1）專指已經(jīng)產(chǎn)子的雌性動物,作量詞，如：ti3ni?meu?一只母貓

（2）泛指動物，如：

ti3ni?se?1 一頭家畜

ti3ni?nan2 一只虱子

（三）量詞“ni?”與數(shù)詞和名詞的搭配情況

量詞“ni?”與數(shù)詞和名詞的搭配情況十分靈活，搭配情況一共有四種：第一種，數(shù)詞 +ni?；第二種，ni?+ 名詞；第三種名詞+數(shù)詞+ni?，；第四種，數(shù)詞+ni?+名詞?，F(xiàn)在日常生活當中使用第四種搭配的較多，幾乎成為大家所默認的語序表達方式，這是由于量詞“ni?”在語法化的過程當中受到語言表達的習慣性和社會因素所影響的結果。

（1）數(shù)詞 +ni?，如：?da:u3（ti3） ni? 一個；一只；一棵；一顆；一頭；一條；

（2）ni?+ 名 詞， 如：ni?mai?樹ni?ka?1 草 ni??ma1 菜 ni?qa:i?雞 ni? va3 云

（3）名詞 + ni?，如：kui2ha:m1ni?三頭水牛 mo??i?ni?四頭黃牛

（4）數(shù) 詞 +ni?+ 名 詞，如：sup?ni?nan2 十個虱子 pa:t?ni?mum?八條魚

三、名詞“ni?”

作名詞時，單獨的“ni?”是普通名詞中的個體名詞。指人時是媽媽（母親）、女性的意思，是稱謂名詞，除此之外“ni?”還可以和代詞、形容詞、數(shù)詞構成稱謂名詞。

（一）“ni?”和人稱代詞構成名詞

第一人稱單數(shù)eu2（我），第一人稱復數(shù) ?djeu1（我們）；第二人稱單數(shù) ?a2（你），第二人稱復數(shù)sa:u1（你們）或者??n1sa:u1（你們）；第三人稱單數(shù) man1（他 /她），第三人稱復數(shù) ??n1man1（他們 /她們）例如：

（1）和第一人稱構成名詞

a.單數(shù)：ni?eu2 我的媽媽

b.復數(shù)：ni??djeu1 我們的媽媽；

（2）和第二人稱構成名詞

a.單數(shù)：ni??a2 你的媽媽

b.復數(shù)：ni?sa:u1 你們的媽媽；

（3）和第三人稱構成名詞

a.單數(shù)：ni?man1 他媽媽

b.復數(shù)：ni???n1man1他們媽媽。

（二）“ni?”和數(shù)詞構成名詞

“ni?”可以和基數(shù)詞、序數(shù)詞構成名詞，搭配方式是：ni?+ 基數(shù)詞、基數(shù)詞 +ni?，ni?+ 序數(shù)詞，ni?是中心語，數(shù)詞做修飾、限定成分。

1、和基數(shù)詞構成名詞，例如：

（1）“ni?”+ 基數(shù)詞：

ni?la:u3 大娘

ni??a1 二娘

ni?ha:m1 三娘

ni??i? 四娘

（2）基數(shù)詞 + ni?：

da:u3ni?一個老婆

?a1 ni? 兩個老婆

ha:m ni? 三個老婆

2、和序數(shù)詞構成名詞，例如：ni?ti??j?t?第一個老婆 ni? ti??i?第二個老婆

3、“ni?”和形容 詞 構 成 名 詞 ,例如 :ni? ti3 姑母（父之妹）/叔母（父之弟妻）

四、量詞“ni?”的語法化

語法化是指語言中意義實在的詞轉化為無實在意義的詞，即由名詞轉變成量詞（由實詞轉變成虛詞），這種語法功能的過程或現(xiàn)象，在中國的傳統(tǒng)語言學中稱之為“實詞虛化”。語法化研究是當今語言學界發(fā)展的一個趨勢，語法化是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根據(jù)語言表達的需要而集體約定俗成的?；Z量詞“ni?”就是屬于量詞中的名量詞，它是從名詞“ni?”經(jīng)過語法化轉變而成的量詞 “ni?”， “ni?”是個比較特殊的詞，用法靈活，詞性豐富， 名量詞 “ni?”既有量詞性“ni?”的語法功能，也有名詞性“ni?”的語法功能，因此，研究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化是非常有價值的。

“ni?”的語法化發(fā)展有歷時和共時之分，本文主要從“ni?”的歷時發(fā)展視角來探討“ni?”語法化的詞性變化、短語次序變化、使用范圍變化、含義變化的演變過程。從名詞“ni?”經(jīng)過語法化到量詞 “ni?”的這個過程中 “ni?”的詞性發(fā)生了轉變，由名詞轉為量詞；在短語中的次序發(fā)生了變化，由ni?+名詞—數(shù)詞+ni?+名詞；使用范圍由修飾人到動物，再到植物再到事物的變化；表示的含義由少到多呈遞增趨勢，從而使得“ni?”在基寨水語量詞中意義豐富、運用靈活，有很重要的研究價值。

現(xiàn)在基寨水語中的“ni?”被人為的歸入了實詞中的量詞當中來，而且“ni?”是量詞中的名量詞，是由名詞性的“ni?”經(jīng)過歷史的發(fā)展、時間的變化而演變成名量詞 “ni?”，是語法化的量詞，是實詞虛化的詞，意思的弱化。在水語中既有名詞性的 “ni?”，也有量詞性的 “ni?”， 把“ni?”作為量詞來使用占絕大部分。

（1） 在原始社會母系氏族時期，在水族先民的日常生活當中就頻頻的出現(xiàn)“ni?”這個詞，是“母親”的意思，而且專指人稱名詞中的親屬稱謂（我的母親、我們的母親、你的母親、你們的母親、他/她的母親、他們/她們的母親），“ni?”是中心詞，如：

ni?eu2 我的母親 ni??djeu1 我們的母親 ni??a2 你的母親

（2） 后來把專指人的名詞性親屬稱謂“母親”引用到已經(jīng)產(chǎn)子的雌性動物身上，且“ni?”的意思發(fā)生了轉變，是“母、母性”的意思，專指雌性動物，還有名詞性“ni?”的含義，但它已經(jīng)有向量詞 “ni?”方面發(fā)展的趨勢，因為 “ni?”不再是中心詞，中心詞是“ni?”之后指稱呼動物種類的名詞，如：ni?qa:i?母雞 ni?ep?母鴨子 ni?meu? 母貓。

（3）隨著時間的發(fā)展，“ni?”從單指人的名詞稱謂轉變到修飾天、地、神、人以及自然現(xiàn)象（風、雨、雷、雪），再后來修飾植物，修飾的范圍有所擴大，但這時期“ni?”沒有具體的實在意思了，只是和其他名詞搭配，重點是在“ni?”后面名詞的意思，此時“ni?”已經(jīng)由名詞性向量詞性轉變，充當了短語中的量詞的成分，有形而無意，此時“ni?”作用不大，可有可無。如：ni??b?n1 天 ?b?n1 天ni?q?um?土（土地）q?um?土（土地）

（4）現(xiàn)在在基寨水語中，名詞性的“ni?”已經(jīng)轉變成為量詞性的 “ni?”，它修飾的范圍很廣泛，人可以用“ni?”來修飾，動物可以用“ni?”來修飾，植物可以用 “ni?”來修飾，事物可以用 “ni?”來修飾。此時，量詞“ni?”是表示計算的數(shù)量單位，它有 “個、條、棵、顆、縷、朵、陣、匹、只、根 ”等含義，如：ti3niz?n1 一個人 ti3ni??bja:k? 一個女人 ti3 ni?van1 一條（棵、根）竹子

（5）基寨水語量詞 “ni?”用來修飾家畜、家禽時，它的含義很微妙，不僅僅有量詞性含義，還有名詞性的含義，兩種詞性結合在一個“ni?”上，此時用一個“ni?”來表達量詞和名詞兩種詞性，如：ti3ni?mo?一頭母黃牛 ti3ni?kui2 一頭母水牛 ti3ni?fa2 。

五、量詞“ni?”語法化的特點

量詞 “ni?”是名量詞，被看作量詞，而實際上它是類似于虛詞，已經(jīng)經(jīng)過語法化從名詞 “ni?”轉變成量詞 “ni?”了，已是實詞虛化的現(xiàn)象，不管拿量詞“ni?”和它在語法化之前名詞“ni?”相比，還是拿它量詞“ni?”在基寨水語中的語法系統(tǒng)的地位來說，量詞“ni?”都是已經(jīng)是語法化的成分，具有一定的特點，語法化的量詞 “ni?”特點如下：

（1）詞義虛化。量詞 “ni?”來源于名詞 “ni?”，由名詞 “ni?”虛化而來，“ni?”作為量詞，其詞匯意義已經(jīng)逐漸在虛化它名詞性的基本意義，甚至是引申出另一些與它的名詞性完全不相干的含義出來。量詞 “ni?”的意義，“ni?”只表示量的多少的概數(shù)，是個抽象化的概念，并沒有表達出物體具體的形狀、時間、空間、方向及目的等意思。

（2）不作句子成分。量詞 “ni?”主要起連接數(shù)詞和名詞的媒介的作用，在數(shù)詞和名詞中間去掉量詞“ni?”其語義沒有發(fā)生改變，但是使得其句子結構失去了合乎語法性。只有當量詞“ni?”在前面加上數(shù)詞“ti3”時，它可以做句子成分 中 的 主 語，如：ti3 ni? pa:i1 ?a:?3。 一個人已經(jīng)走了。在這句話中主語是“ti3ni?”，謂語是 “pa:i1”，“?a:?3”是助詞，充當句子的補語。

（3）是黏著成分，不能單獨說，單獨說它只是個量，表達比較模糊，具有概括性，不知道它的主語是人還是物，表達人的量詞“ni?”的意思是“個”，表達動物時量詞“ni?”的意思是“只、條、頭、匹”等，表達植物時量詞“ni?”的意思是“棵、顆、朵、條、根、

個”等，表達其他事物時量詞“ni?”的意思是“縷、陣、堆、點、滴”等。只有名詞的“ni?”可以單獨表達，是“母親”的意思。

（4）量詞 “ni?”是定位的成分，語法位置通常是“數(shù)詞+ni?+名詞”的形式，如：ti3ni?man3 一棵李子樹，ti3ni?fa?1一棵桃子樹，ni?mai?樹，ni?meu?母貓。ni?的位置在數(shù)詞之后，可以說是后附，ni?在名詞之前，也可以說是前置。

（5）量詞 “ni?”在基寨水語量詞中使用頻率很高，使用范圍很廣，用于人、動物、植物、其他事物都可以用量詞“ni?”來修飾，意思很多，使用非常靈活。如：ti3ni?z?n1 一 個人，ti3ni?mo?一頭母黃 牛，ti3ni?mai?so3 一 棵 松 樹，ti3ni?ka1一條龍，ti3ni?kwan2 一縷青煙 ni??an1神仙等。

（6）量詞 “ni?”放在數(shù)詞之后或指示代詞之前時，一般是輕讀，此時把當做輕聲來讀，如：ti3ni?一個（只、棵、顆、匹、縷、陣、根等），它所要強調(diào)的是量詞前面的數(shù)詞“ti3”重點要突出數(shù)而不是量。ni?na:i?這個，ni?tsa?那個，它所要強調(diào)的是指示代詞所指的那個位置的事物而不是量詞 “ni?”。

（7）基寨水語量詞 “ni?”是單音節(jié)詞?！皀i?”就是由聲母開口鼻音 “n”和單韻母“i”構成的單音節(jié)詞，聲調(diào)讀基寨水語調(diào)值中的第四調(diào)。

六、結語

綜上所述對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分析，得到基寨水語“ni?”在量詞性、名詞性中使用靈活，含義豐富，修飾事物多樣化?；Z“ni?”在語法化的過程中詞性在發(fā)生轉變，位置成分也在發(fā)生變化，使用范圍在不斷擴大，意思在不斷在呈現(xiàn)遞增的情況。基寨水語“ni?”在語法化的過程中有詞義虛化、不做句子成分、有黏著性、有放在數(shù)詞之后或者指示代詞之前輕讀現(xiàn)象等特點。詞法上有構詞能力強、結合面廣、使用靈活等特點。

由于我自己知識水平不夠以及缺乏相關基寨水語量詞的參考佐證，造成本篇論文篇幅較短，所用語料只局限于基寨組量詞“ni?”，而尚未包括水族其他地方的量詞，分析范圍比較窄、淺顯，說不到重點，所用的方法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從而導致對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分析不夠全面、透徹。在對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分析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基寨水語量詞“ni?”還有很多方面尚待研究。本論文對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分析涉及面非常有限，雖然提到量詞性的 “ni?”、名詞性的 “ni?”和 “ni?”是如何從名詞“ni?”經(jīng)過語法化轉變成為量詞 “ni?”，但分析得不夠全面、深入、到位。而且僅僅是基寨水語量詞“ni?”的語法中的語法化去淺談，沒有具體從量詞 “ni?”的語音、詞法、句法等方面去分析，這些方面的分析有待研究。希望本篇論文能引起他人對水語量詞“ni?”語法的關注，希望語言學界的學者對水族語言的重視，也希望今后水語在個民族語言中脫穎而出，成為世界語言學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