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峰
我十七歲參加工作,30多年來,一直在煤礦、礦區(qū)、煤城這個圈子“打轉(zhuǎn)轉(zhuǎn)”。這些人物,有的是我的父輩,有的是我的同事,甚或有的就是我自己,愛他們,惜他們,疼他們。記錄下來,表達我的思念。
——題記
李鴻漸
說說李鴻漸。
李鴻漸是李莊子礦李發(fā)衛(wèi)的兒子,李發(fā)衛(wèi)最先在掘一隊當(dāng)放炮員,1971年在處理一起啞炮過程中,把命丟在了井下。
那一年,李鴻漸17歲,初中剛畢業(yè),李鴻漸的妹妹李紅梅12歲,弟弟李鴻喜9歲。按照煤礦的要求,因公死亡的礦工,家里可以有一人頂替到煤礦上班,因李鴻漸的弟弟妹妹尚年幼,李鴻漸就頂替父親來到了煤礦。
到礦上后,因為是工亡礦工的孩子,屬于照顧對象,李鴻漸被分配到機修廠給老電工鄧功倉當(dāng)徒弟,修煤礦井下用的開關(guān)等設(shè)施。
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憨厚樸實,師傅讓干啥就干啥,從不頂嘴。鄧功倉在修開關(guān)的時候,李鴻漸就在一邊認真瞧仔細看,師傅需要什么工具,李鴻漸都會很快遞到師傅手里。鄧功倉看李鴻漸長的機靈,眼里又有活,也很喜歡這個小徒弟,教的也就格外上心,并給他找來一些礦山電工方面的基礎(chǔ)書籍讓李鴻漸看,李鴻漸更是如獲至寶。
后來,鄧功倉還將他珍藏多年的煤礦各種型號開關(guān)、漏電器等礦山常用電氣設(shè)備的線路圖讓李鴻漸看,然后對著線路圖一點一點講解,使李鴻漸很快上了道。僅僅一年多的時間,李鴻漸就能單獨處理工作中的一般問題了,惹得老機修工平方林、老車工劉玉柱都很羨慕,說鄧功倉收了個好徒弟。
一晃幾年過去了,李鴻漸不僅個子長高了,技術(shù)水平也越來越高,成了電工班的技術(shù)骨干。
李鴻漸的師傅鄧功倉是礦上連續(xù)多年的勞動模范,再加上技術(shù)高為人好,在機修廠具有較高的威信和群眾基礎(chǔ)。功成名就的鄧功倉看李鴻漸勤奮好學(xué),為人老實,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就有心“推一推”這個年輕人,成就一段師徒雙先進的佳話。于是,年底評先進的時候,鄧功倉就極力推舉李鴻漸。因為李鴻漸為人老實本分,廠里的干部職工對李鴻漸評價也很高。那一年,剛好遇到礦上需要推出新的先進典型,技術(shù)水平高,群眾基礎(chǔ)好,剛剛二十出頭的李鴻漸就成了李莊子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勞動模范。
1976年,李鴻漸還出席了洛陽專區(qū)的工業(yè)學(xué)大慶先進表彰大會,并被評為礦務(wù)局勞動模范。
一時間,李莊子礦機修廠李鴻漸名聲大震。
成了先進典型的李鴻漸很快成了李莊子礦有限的幾個未婚女工的關(guān)注對象。
說到這里,不能不說說胡大妞。胡大妞是李莊子礦附近張莊子村人,父親去世早,家里兄妹兩個,哥哥胡大帥是村里的民兵隊長,大伯胡長林是張莊子村黨支部書記,因胡長林和李莊子礦革委會主任張廣厚交情好,就把侄女胡大妞安排到礦上當(dāng)了工人。
胡大妞是一個很有些心機的女孩,看到李鴻漸人長的白白凈凈,不僅是地面工種,且年紀輕輕就當(dāng)了勞模,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于是,就買來毛線為李鴻漸織了一件駝色百合圖案的毛線衣。
那時候,除了個別當(dāng)領(lǐng)導(dǎo)干部的能穿得起外,一般職工很少有人穿毛線衣。隨后,胡大妞還買了兩瓶川曲酒,找到機修廠的廠長李元歲,托他去找李鴻漸為自己做媒。
那時候,人們平時喝的都是一毛錢二兩的散裝酒,一塊多的瓶裝酒很少見,李元歲見胡大妞出手不凡,再加上胡大妞的背景,也很樂意促成這件事。
李元歲先找了鄧功倉,讓他先給李鴻漸說,隨后又安排他們見了面。在農(nóng)村都是拿著不菲的彩禮去求女方,幾曾見過女方自己找上門來的,加上胡大妞長相俊俏,性格開朗大方,李鴻漸很快就情不自禁,墜入愛河。
26歲那年,李鴻漸和胡大妞在礦上找了間宿舍,就把婚事辦了。兩年后,他們的兒子出生,李鴻漸給兒子取名李千璽。
后來,胡大妞的哥哥胡大帥當(dāng)選張莊子村村民委員會主任。
因為李莊子礦毗鄰張莊子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張莊子村村民時不時給礦上找一些小麻煩。頭天過來幾個老頭老太太堵住礦部大門,說礦上的職工偷了村里的莊稼,隔天又過來一群年輕人,稱礦上越界開采造成村里地下水位下降,讓礦上給村里架設(shè)自來水管道。因為涉及工農(nóng)關(guān)系,礦領(lǐng)導(dǎo)就找到時任村主任的胡大帥。酒杯一端,政策放寬,一斤酒下肚,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胡大帥成了李莊子礦黨委書記魯子奇和礦長馬富國的座上客。
不知是因為大舅子哥的影響,還是李鴻漸真的是福星高照,1984年7月,30歲的李鴻漸成了李莊子礦機修廠副廠長,主持機修廠全面工作,原廠長李元歲調(diào)水電隊任黨支部書記。
年紀輕輕就當(dāng)了副廠長,妻子賢惠,兒子聰穎,如果就此下去,李鴻漸的人生應(yīng)該是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
但是人是會變的,李鴻漸也不例外。
應(yīng)該說,李鴻漸剛當(dāng)上領(lǐng)導(dǎo)那幾年,工作還是有目共睹的。特別是李鴻漸懂業(yè)務(wù),會管理,機修廠的工作贏得了礦領(lǐng)導(dǎo)的一致稱贊,并連續(xù)多年被評為礦務(wù)局和礦上的“六好區(qū)隊(車間)”。1990年,李鴻漸還榮獲了河南省五一勞動獎?wù)隆6?,李鴻漸由副廠長而廠長,并兼任機修廠黨支部書記,黨政一肩挑。
因為多少能寫點東西,1994年,由父親的好友杜叔推薦,我從井下單位調(diào)到礦辦公室從事文秘工作。
剛到辦公室時,我有點心悸主任高建云,不敢多說話,平時除了看報紙外,就是下區(qū)隊,寫一些新聞稿子,也因此和李鴻漸有了交往。也許因為我是礦上下來的,李鴻漸見了我也總是很客氣。
那時候,我剛成家不久,有一次,因為焊水箱需要幾個水咀,我就去找李鴻漸,李鴻漸問鐵皮有沒有?我說準(zhǔn)備買一張白洋鐵皮,找?guī)讉€水咀,然后找街上的李麻子焊。他說,你不用買了,你把水箱的尺寸給我,下周一你來取。隨后又問我和保衛(wèi)科門崗的人關(guān)系咋樣,不行的話他找人從機修廠里拉出來。我一聽,喜出望外,要知道那時候我的一個月工資只有300元出頭,一個水箱是我一個月工資的近四分之一。
后來,我又找李鴻漸辦過一些小事,他也都辦了,我對李鴻漸很感激。
第二年“七一”的時候,我根據(jù)往年機修廠上報的經(jīng)驗材料,又簡單采訪了一下李鴻漸,在礦工報上給李鴻漸發(fā)了一篇通訊,題目叫《機修車間的帶頭人——記李莊子礦機修廠廠長、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李鴻漸》。
稿子是讓宣傳部的李剛捎到報社的,他們每周要去礦務(wù)局取兩次報紙。
見報的第二天,和我一起參加工作的哥們兒漆雕、子午找到我,指著登有李鴻漸那篇通訊的礦工報對我說:看你寫的啥雞巴人,你知道礦上職工都咋罵你嗎?
我愣住了,就問:李鴻漸怎么了?
漆雕說,虧你還是在辦公室混的,李鴻漸是個啥樣人都不知道?
子午說,那貨是個老騷虎蛋,聽說礦機修廠像樣的女工都讓他染指了。
我搖頭。
第三天,在辦公室早會上,高建云主任也狠狠批評了我一頓,并說我以后把握不準(zhǔn)的不要寫。后來聽說不僅高建云主任讓礦長罵了,就連宣傳部的楊部長也讓礦長罵得狗血噴頭。
主任和部長都挨了罵,我的日子自然不好過,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的情緒非常低落,稿子也不好好寫了,偶爾寫上一篇送到宣傳部,宣傳部那幫人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后來,聽李剛說,領(lǐng)導(dǎo)交代對你寫的稿子以后要把嚴點。我不知道,我在辦公室干了這多年,連個副科也沒提上,不知與這事有沒有關(guān)系。
1998年那兩年,礦上形勢不好,連續(xù)十幾個月發(fā)不下工資,機關(guān)各科室都分了下崗指標(biāo)。那時,我的一個親戚在老家辦了一個廠,讓我去幫忙,我就主動提出了下崗。
2003年,煤礦形勢好了以后,我回礦上班。機關(guān)是進不去了,剛好礦務(wù)局總醫(yī)院需要人,聽說我能寫材料,就把我要了去。半年后,提了副主任,當(dāng)然,這是后話。
從此后,我就告別了工作18年的李莊子礦。
我離開李莊子礦以后,有次回礦上看父親,在俱樂部閑逛時聽人說,李鴻漸有一次晚上出門,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在洛陽150醫(yī)院住了半年多,腿好后,留下了一點殘疾,走路稍微有點跛。礦上的人都說,李鴻漸這是報應(yīng)!
經(jīng)過了這件事,我想李鴻漸應(yīng)該有所收斂了吧。
再后來,因受家庭經(jīng)濟所迫,兒子越來越大,結(jié)婚要買房,我離開了礦務(wù)局總醫(yī)院,來到了幾千里外青海的一個煤礦。那些年,正處于煤礦的黃金十年,礦務(wù)局效益好,對外擴張得就厲害,在新疆、青海、內(nèi)蒙、山西等多地都新建了煤礦。
我到青海工作后,有一年回家探親,在和哥們兒老閆、老屈吃飯時,我無意中提起李鴻漸,問李鴻漸現(xiàn)在怎樣了,還騷嗎?
老屈說,他死了,被運輸區(qū)的汪小健捅死了。
我問啥時候?
就是你去青海的那年。
因為啥?
老屈說,據(jù)說是李鴻漸睡了汪小健的老婆,汪小健找李鴻漸去理論,李鴻漸仗著自己人高馬大,不把身材瘦小的汪小健放在眼里,還連挖苦帶嘲笑,汪小健一氣之下,從腰里拔出刀子,一連捅了李鴻漸七刀,就在機修廠的值班室里。
老屈說,這事當(dāng)時在礦務(wù)局極為轟動,我們都以為你會知道呢。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李鴻漸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后來聽說,李鴻漸死后,他的妻子胡大妞憂郁成疾,在李莊子礦待不下去了,就提前辦了內(nèi)退,把礦上的房子賣了,不知搬到哪里去了。
去年秋天,我從青海回河南探親。那天,我去市公安局找人,在法院三樓工作人員值日的墻上,看到一個民警也叫李千璽,年紀和李鴻漸的兒子相仿,不知是不是李鴻漸的兒子。
胡? 強
我有個朋友叫胡強,是李莊子礦二采隊的。
其實,我和胡強也不是啥朋友,只因我和他哥胡剛關(guān)系比較好,偶爾在一起喝個小酒啥的,在胡剛那里我見過他兩次,所以也就算熟悉了。平時,走在街上,他見了我也總是哥長哥短地叫。
那天,胡強的爹胡老奎有病住院了,胡強就去跟隊長請假,隊長看胡強還算孝順,就準(zhǔn)了。
胡強的爹不是啥大病,就是心臟不太好,平時血壓稍微有點高,也算老毛病了,再加上年紀大了,胡老奎每年都要住上一兩回醫(yī)院,輸上些擴張血管的液體。
那天,胡強伺候老父親輸過液體吃過飯,看看天色還早,就對爹說上街轉(zhuǎn)轉(zhuǎn)就出去了。胡強剛下病房樓,就聽有人喊他的名字,胡強回頭一看認識,是一個隊的工友劉長泰。
劉長泰是個老醫(yī)院了,說老醫(yī)院,不是說他是個老病號,而是說他整天老泡在醫(yī)院里。
劉長泰和胡強不一樣,胡強是礦上招的勞務(wù)工,或者說是臨時工,而劉長泰是接父親班的正式工,因為家里條件相對較好,就不愿意下井,嫌井下危險,而劉長泰的父親又沒本事把兒子從井下一線調(diào)到地面。但既然當(dāng)了工人,總得上班呀,于是,劉長泰的父親就讓劉長泰給隊長重重上了一份禮。多重?不知道。反正是劉長泰不用天天下井了,而是整天在醫(yī)院里護理病號。
李莊子礦二采隊是個擁有兩百多名職工的大單位,人多了,再加上是生產(chǎn)一線,砸壞碰傷的總是免不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既然是工傷,哪個不都是三五個月等出院的。在煤礦,哪個區(qū)隊都有一兩個像劉長泰這樣的人。
劉長泰在醫(yī)院里遇到胡強,心里十分高興,問胡強來這里干嘛,胡強把父親住院的事說了。
劉長泰又問胡強現(xiàn)在去哪?
胡強說沒事上街轉(zhuǎn)轉(zhuǎn)。
劉長泰說,沒事的話,今天兄弟帶你去個好地方,包你高興。
胡強問去哪?
劉長泰笑笑說,跟兄弟走就對了。
兩人在醫(yī)院對面的宋都餃子館下了一斤餃子,又要了幾個小菜,每人兩瓶雪花啤酒。酒足飯飽后,兩人打的帶到天鵬酒店斜對面的春水街。春水街,胡強知道,因為一街兩行都是美容和洗頭洗腳的,是這個煤城的紅燈區(qū),又稱流氓一條街。胡強雖然從沒來過這里,但這些還是知道的。
胡強一看劉長泰把他帶到這里,臉就紅了,說,泰子來這干啥?
劉長泰說,你別管,跟著我走就行。
胡強雖然已經(jīng)成家,但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仍然感到忐忑不安,但不安中又有一種期盼。
劉長泰看起來好似這地方的??土耍瑤е鷱妬淼揭患野l(fā)廊。進了門,劉長泰朝一個三十多歲很妖冶的女人臉蛋摸了一把,色迷迷地說道,今天我兄弟第一次來,找個漂亮點的姑娘。那女人很媚地笑了笑,那是肯定的。
不一會兒,從二樓下來兩個女孩子,很年輕,大概在二十歲上下,一個稍微豐滿一點,另一個苗條一點,模樣都很甜。豐滿的那個上來就拽住了胡強的手,說了句哥長得好帥,另一個也拉住了劉長泰的胳膊。胡強哪里見過這么開放的姑娘,一下子羞紅了臉,那姑娘拉住胡強的胳膊,說,哥上樓坐。
樓上的包間燈光很暗,姑娘進去后就把門插上了。因為燈光太昏暗,胡強進去好一會兒才看清里面的擺設(shè),一張一米的小床,一個單人的小沙發(fā),緊挨門口的地方放了一個洗臉盆。除了這些外,兩個人轉(zhuǎn)身都有點困難。姑娘上去把胡強的外套脫了扔在沙發(fā)上,胡強心里咚咚直跳,感到喉嚨干渴得厲害。姑娘笑了笑,轉(zhuǎn)身上床鉆進了被窩里,不一會兒,一只白嫩的手一揮,一團紅色的東西就扔到了沙發(fā)上,胡強一看那東西,就再也忍不住了,三把兩把把衣服脫了個精光,掀開被子就撲向那團散發(fā)著白光的軀體。
一時事畢,胡強為自己的墮落感到羞愧,心里暗暗發(fā)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去這地方了。
話是這樣說,但最后胡強還是又去了一次。
這次是胡強一個人去的。那天,他對胡老奎說,爹,我今晚回礦上取點東西,明早過來,不耽誤你輸液。胡老奎見二兒子已經(jīng)過來幾天了,何況自己又能活動,說你回吧,我在這沒事,就是有事,還有醫(yī)生護士呢。胡強說,那中,我回了,你有事打電話。胡老奎說好。
從醫(yī)院出來,胡強來到上次劉長泰帶他來的那家店。
這次,胡強挑了一個個子高挑嘴唇很性感的一個姑娘,對,那姑娘長得有點像女明星舒淇。
那一晚,胡強和舒淇翻來覆去折騰了五次。
前四次,胡強還記著帶套子。
第五次的時候,舒淇說,哥今天太厲害了,你看,套子都沒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胡強心想,一夜四百,如果不再干一次,那不是太虧了。胡強帶點挑逗地說,怎么,害怕了?舒淇把性感的嘴唇舔了舔,嬌笑著說,哥太厲害了,我投降,妹子怕了你還不行嗎?投降也不行,今天你不把哥伺候舒坦肯定不行。說完,胡強就又撲了上去。
胡強在醫(yī)院又伺候爹了兩天,換了他哥胡剛,胡強就回礦上班了。
胡強回礦上班不久,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身有些紅腫,撒尿困難,尿道口有時候還有一些膿狀的東西,胡強有點害怕,不知是不是染上了啥臟???也不敢給媳婦賴妮說。
那幾天,胡強上的是夜班,晚上十點半開進班會,然后是換衣服下井,等下班洗過澡回到家里,通常都是上午將近10點了,再加上有時候隊里開會,吃過午飯睡上一覺起來,就又快該上班了。
從胡強去醫(yī)院護理爹回來上班,轉(zhuǎn)眼快半個月了,期間,胡強的媳婦賴妮有幾次也想和丈夫溫存溫存,但胡強總是借口井下活太累,推了過去。轉(zhuǎn)眼到了月底,胡強夜班結(jié)束,該倒班了,那天晚上,賴妮纏著胡強要和胡強溫存,胡強嘴上說著過兩天過兩天,賴妮三揉兩捏,胡強的下身就挺了起來,再說不干肯定不行,于是,兩個人就纏在一起。
過了幾天,賴妮也出現(xiàn)下身撒尿困難,并有白色膿狀物。那天晚上,等把孩子安頓睡下,賴妮就一把把胡強的被子扯開,把胡強揪起來審問,問胡強是不是在外邊干壞事了?把臟病帶回了家。
剛開始,胡強還嘴硬,說,憑啥是我呢?
賴妮上去照著胡強臉上就是一個耳光。罵道,姓胡的,我說呢,平時隔不上三天,就急得狗過不去河一樣要弄那事,這次,竟然能忍耐將近半個月,敢情是你在外面吃了野食,走,咱去找你爹說理去。
胡強一看賴妮氣呼呼的樣子,不說肯定是不行了,于是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向賴妮做了交代,第一次和誰去的,第二次怎樣去的,只是省略了一晚上弄了五次的事。
那天,我正在辦公室寫一份材料,辦公室通訊員小田推門進來對我說,主任,辦公室有人找你。
我過去一看,竟然是胡強和他媳婦賴妮。我問他們有啥事?胡強和賴妮都顯得不好意思,說想請你幫忙介紹個醫(yī)生看病。我問看啥???胡強看了小田一眼,我看胡強的意思是不想當(dāng)著小田的面說,就說,走,到哥辦公室喝點水。
進我辦公室后,我給他們倒了一杯水。就問他們啥事?
賴妮一直板著臉,說讓胡強說。
因為自從我從李莊子礦調(diào)到醫(yī)院后,不斷有我以前在礦上的同事或者朋友來找我請人看病,總認為在醫(yī)院有熟人沒熟人是不一樣的,我也很樂意給他們幫忙,證明我還混得不差。
胡強扭扭捏捏吭哧了半天,我才聽明白啥意思,原來是讓我?guī)兔φ覀€那方面的專家看看。
我和門診皮膚科主任王珺關(guān)系不錯,看病自然不成問題。我把胡強他們帶到門診,到皮膚科門口,賴妮說啥也不往里面進,最后,我只好帶著胡強進去了。
王珺給胡強進行了檢查,問胡強是不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胡強點點頭。
王珺說,媳婦知道不知道?
胡強嗯了一聲。
王珺說,看樣子是媳婦也染上病了,胡強說是。
王珺說,情況很嚴重,要抓緊治,否則會越來越嚴重。
胡強問,治好要多少錢?
王珺說,夫妻兩個要看好,沒有一萬也要八九千,但今天辦公室王大主任親自來了,面子我肯定要給,在這里也你們透個底,我可以給你們用最好的藥,費用大概在四到五千元,如果你們要實在嫌貴,也可以去別處看,不勉強。
估計胡強賴妮他們?nèi)ネ饷驷t(yī)院問過了價錢,連連說,治治治。隨后,王珺就給胡強開了一大兜子藥,有口服的,有涂抹的,有男用的,有女用的,并告訴他們半月后來復(fù)查。
胡強千恩萬謝地走了。
我問王珺,他們的情況真的那么嚴重?
王珺笑了笑說,怎么說呢?
老兄,如果是你,兩千塊錢包治好,但像這種垃圾人,總得給他一點教訓(xùn)吧,就看他以后能不能長點記性。
我捶了王珺一下,罵了句,好小子。
后來聽說,賴妮病看好后,越想越生氣,有一天去礦務(wù)局總醫(yī)院找到劉長泰,說胡強跟著劉長泰學(xué)壞了,讓劉長泰負擔(dān)藥費。劉長泰自然不會認賬,和賴妮大吵了一回,惹得許多人觀看。
也許是觀看的人群中有礦上的人,也許有人認識賴妮,總之,胡強嫖娼染病這件事在李莊子礦被議論了好久。
從此以后,啥時候提起胡強,礦上人都會說,那個胡強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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