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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你一同行至天光

      2020-08-06 14:58:28林阿飯
      花火B(yǎng) 2020年6期
      關(guān)鍵詞:鞋盒皮鞋鞋子

      林阿飯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源于一場夢,具體夢到了什么,我醒來其實已經(jīng)忘了,唯有一個片段印象深刻,夢中的男主角送給了女主角一柜子的鞋,春夏秋冬的都有,各種款式。這是他認為最浪漫的事,于是,小皮匠池星移這個人物就誕生了,希望大家能喜歡他的這份浪漫哦!

      原來,他所有的功成名就,竟都與她相關(guān)。

      1

      在柏林做交換生的最后一個月,焉絨最喜歡的一雙牛津皮鞋終于被她穿壞了。

      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正在洪堡大學(xué)的食堂里吃飯,沙拉的醬汁不小心掉在鞋子上,她拿紙巾去擦,才發(fā)現(xiàn)左鞋底裂開了。

      心情在那一瞬變得非常糟糕,她飯都吃不下去。

      室友沈蘭安慰她:“別難受啦,待會去老佛爺百貨買一雙得了,你這雙鞋也穿了好幾年了吧,壞了也正常?!?/p>

      焉絨蔫蔫的,打不起精神:“哪有那么容易買到一雙合適的啊?!?/p>

      焉絨有一雙好看的腳,不長不短,皮膚白嫩,只是好看歸好看,卻尤其挑鞋,但凡一點不合腳或者材質(zhì)不夠舒服,就能把她折騰得夠嗆。歐洲的鞋碼普遍偏大,很難合她的意。

      沈蘭咂了咂嘴:“也是,你這雙腳啊,是挺倔的,差一點都不能將就,跟你的人一樣?!?/p>

      焉絨伸手拍了一下沈蘭,不理她了。

      回到宿舍,焉絨傷感地將壞掉的皮鞋換了下來,沈蘭笑她:“至于嗎?不就是一雙鞋?還穿出感情來了?”

      焉絨低著頭,聲音啞啞的,像被砂紙磨過:“不是穿出感情,而是本來就有感情。”

      沈蘭意識到不對,也不再調(diào)侃,湊過去溫聲道:“男朋友送的?”

      焉絨先是點頭,隨后又搖頭。

      沈蘭迷惑:“你這到底是肯定,還是否定?”

      焉絨起身,在柜子里翻出鞋油和抹布,小心翼翼地拾起那雙舊皮鞋擦拭起來。

      “不是男朋友,而是喜歡的人?!辈亮艘粫?,焉絨才接著回答,“他親手給我做的?!?/p>

      “這年頭,居然會有人親手做鞋送人?”沈蘭驚呆,“你喜歡的人是個皮匠?”

      “皮匠?”焉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形容池星移,她愣了愣,想象著池星移滿臉臟污在工作間倒騰皮革的樣子,綻開一抹笑。

      “是啊,可不就是個皮匠?!?/p>

      2

      沈蘭口中的“皮匠”池星移,其實是個小有名氣的鞋履設(shè)計師,目前在國內(nèi)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個人品牌工作室。

      焉絨脫下的這雙鞋,就是他決定成立工作室的時候,親手做給她的。

      那會兒,焉絨剛考上大學(xué),馬上就要離開家鄉(xiāng)G市去北方上大學(xué),池星移捧著一個鞋盒,于傍晚時分來到焉家門口。

      那天夕陽流金,晚霞似火,而他頭一次在她面前穿西裝打領(lǐng)結(jié),鄭重其事地祝她前程似錦。

      這雙鞋,焉絨從大一穿到大三,從國內(nèi)穿到國外,穿著它,就好像池星移在陪伴著她一樣??墒?,它就這么壞掉了,就好像她與池星移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從此斷掉了一樣。

      焉絨難免感到難受,她將皮鞋擦好,沉悶地嘆了一口氣,將它收進了鞋盒里。

      焉絨是在高二的時候認識池星移的,認識的過程細說起來,其實不太體面。

      那是高二才開學(xué)不久,四中七十周年校慶前一天傍晚。

      放學(xué)后,全班被留下來做最后一次合唱排練,練習(xí)完,班主任叮囑大家明天別忘了穿校服,就宣布解散了。焉絨沒急著走,她還有一道數(shù)學(xué)題沒做完,于是回到位子上繼續(xù)演算。

      不遠處,幾個女生圍著文娛委員黃意如討論著她的演出服,她是領(lǐng)唱,班級的門面,因此打扮得與眾不同一點。

      黃意如顯然很苦惱,抱怨道:“鞋子還沒定好呢,都怪我媽非要帶我去那種老土的手工皮鞋店,那種店里怎么可能會挑到好看的鞋子嘛,氣死我了?!?/p>

      她嗓音甜美,語氣是渾然天成的嬌嗔,即便是抱怨,也不顯得過分討厭,反而令人心生憐愛。因此,大家紛紛安慰她。

      “別生氣啦,爸媽的審美不都那樣嗎?!?/p>

      “是呀,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呢,今晚再去商場逛逛好啦?!?/p>

      聽了大家的安慰,黃意如心情好了些:“嗯,我爸等下會來接我去商場,希望能順利買到吧?!?/p>

      “肯定會的啦。”

      “買到了要拍照給我們看哦。”

      女孩子們又說了幾句,這才各自收拾東西,互相道別后走了。教室里很快就只剩焉絨和黃意如兩人。

      池星移就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

      他站在教室門口,一臉驚喜地朝黃意如喊道:“小如,太好了,你還沒走!”

      彼時焉絨的數(shù)學(xué)題已經(jīng)演算到了最后一步,只差得出一個結(jié)果,這如同驚雷一般乍起的男聲令她筆尖一顫,自動鉛筆的筆芯就斷在了草稿紙上。

      焉絨心氣不順,抬頭去看究竟是誰這么聒噪,結(jié)果,池星移那如同寶石一般熠熠生輝的雙眸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她的眼里。

      她看著他抱著一個牛皮紙鞋盒朝黃意如靠近,獻寶一般地說:“我做了一雙鞋,你看看喜不喜歡?”她擱在鉛筆頂端的大拇指,便忘了摁下去。

      3

      池星移是黃意如口中那家“老土的手工皮鞋店”的店主的兒子,比黃意如大了兩歲,高中畢業(yè)后就在家跟著父親學(xué)做鞋,沒去上大學(xué)。

      黃家和池家很早以前是鄰居,黃意如和池星移也算是青梅竹馬。

      只是黃意如明顯不想認這個竹馬,看到池星移突然出現(xiàn)在教室,她滿臉尷尬不滿,推著他來到了走廊。

      焉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但看得出來,黃意如十分不耐,而池星移,仿佛察覺不到她的不耐,臉上始終掛著討好的笑,像只搖尾乞憐的大黃狗。

      “笨,白瞎了一雙好眼睛?!毖山q忍不住啐道。

      片刻后,黃意如一個人回了教室,手里還拿著池星移送來的鞋。

      “煩死了,這么土的鞋子,誰要穿啊,也不問我想不想要,就硬塞過來……”黃意如將鞋盒隨意地往桌上一扔,秀氣的眉頭擰著。

      她說完,才意識到教室里還有個焉絨,連忙收聲。

      焉絨在黃意如進來之后就低下了頭,假裝繼續(xù)做題。她性子內(nèi)斂,不怎么愛說話,只有在每次月考公布成績時,才會有些存在感。

      黃意如都懶得在她面前修復(fù)形象,直接提起書包走了,而那個牛皮紙鞋盒,則被扔進了垃圾桶。

      焉絨直到黃意如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起身走到垃圾桶前。

      說不清是什么動機,她撿起了那個鞋盒并打開了它。

      盒子里躺著一雙奶白色的小皮鞋,款式的確算不上新潮,但有種復(fù)古美,做工還算精致,皮質(zhì)也軟,摸上去很舒服。

      鬼使神差地,她將鞋子拿出來試穿了一下。

      很遺憾,大了。

      原本就不是為她做的鞋子自然不可能合腳,這道理,她懂,可她還是覺得有一絲失落。

      少女心不分性格,即便是焉絨這種看上去很寡淡的女孩,內(nèi)心也是期待浪漫情節(jié)的。

      她很中意池星移的眼睛,自然希望“緣分”和“巧合”能發(fā)生。

      可惜,偶像劇的劇本,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

      焉絨將皮鞋放回鞋盒,重新走到垃圾桶旁邊,打算放回原位,可在即將松手的那一刻,她定了幾秒,最后還是收回了手。

      焉絨把鞋盒塞進書包里,偷偷地帶回了家。

      后來她才知道,那是池星移人生當(dāng)中第一次做的鞋子,而她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自己曾短暫地“擁有”過它。

      4

      翌日校慶,黃意如穿上了一雙鑲滿了亮片的低跟皮鞋,配上她那條粉色蓬蓬裙,仿若迪士尼的公主。

      校慶結(jié)束后,所有人都圍在黃意如的身邊夸贊,唯有焉絨站得遠遠的,眼底滑過一絲無聊。

      池星移也來看演出了,發(fā)現(xiàn)黃意如并沒有穿他做的那雙鞋,臉上的笑容終于有些崩塌:“小如,你怎么不穿我給你做的鞋啊?!?/p>

      黃意如隨意扯了個謊言:“昨天我爸催我催得急,我就忘了拿了,誰知道再回去找,鞋子就不見了?!?/p>

      池星移信以為真,眼底閃過遺憾和失落:“這樣啊……既然是弄丟了,那也沒辦法。”

      焉絨有些看不下去,幾乎就要上前拆穿黃意如,但忽然想起自己的行徑好像也光明正大不到哪里去,于是將腳縮了回去。

      最終,她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焉絨忍不住將床底那雙奶白色的皮鞋拿了出來。僅思考了幾秒,她就決定穿上它出去走走。

      她想身體力行地證明一件事:一切包含真心的物品總會有人用心對待,哪怕在無人知道的角落。

      只可惜,真心并不能讓一雙不合腳的鞋變得合腳。焉絨趿著這雙鞋,沒走多遠就被磨破了腳后跟,劇烈的疼痛令她無法再邁開步子。

      焉絨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在路邊先坐著,沒想到,她居然會碰上池星移。

      池星移顯然認出了她,說了句:“你是小如的同學(xué)吧?你……”

      在看到池星移的瞬間,焉絨就忘記了什么少女心偶像劇本,滿心只剩下慌張。

      自己偷拿了人家鞋子的事情就要敗露了,天哪,完蛋了。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她決定在池星移問責(zé)前先坦白,這樣或許能少幾分罪惡感。她低頭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拿走這雙鞋的,我只是在垃圾桶里看到它,覺得有些可惜……”

      話還沒說完,池星移疑惑的聲音傳來:“鞋?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受傷了……嗯?這不是我送給小如的鞋嗎?”

      焉絨有一瞬的尷尬,原來他一開始壓根就沒注意到鞋的問題。

      不過,她很快就恢復(fù)如常,反正他遲早也會發(fā)現(xiàn),不在乎提前這幾秒,她向來想得通。

      5

      關(guān)于鞋的事情,池星移并未多說,他看了看焉絨那慘不忍睹的腳后跟,叮囑她在原地等他,隨后不見了。

      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他給焉絨帶來了拖鞋和創(chuàng)可貼。

      焉絨換上拖鞋,又處理好傷口,才向池星移道謝:“謝謝你啊?!?/p>

      她不敢看池星移的眼,全程低著頭,直到頭頂傳來他沒什么活力的回應(yīng),她才抬頭看他。

      池星移的目光根本不在她的身上,而在那雙折磨她雙腳的“兇器”上:“你說,你是在垃圾桶里看到它的?”

      焉絨“嗯”了一聲,看他似乎要把鞋拿走,趕忙問:“你要把它拿回去嗎?”

      池星移愣了片刻,搖頭:“不了,做得不好,拿回去也沒用,還是扔了好。本來,它也早就被扔了?!?/p>

      焉絨卻不同意,伸手將鞋奪了回來,藏到身后:“不行,我很喜歡這雙鞋,你不能扔。”

      其實焉絨心里明白,她是沒有權(quán)利處理別人的東西的,可她就是無法對池星移流露的失落坐視不管。

      焉絨的反應(yīng)令池星移很驚訝,他第一次正眼看了一會兒面前的這位少女,好奇道:“為什么啊,不是都磨破了你的腳嗎?”

      焉絨自然不會說是因為中意你的眼睛而愛屋及烏的緣故,她偏開頭,小聲說:“對它一見鐘情不行嗎?”

      池星移哭笑不得:“哪有人會對一雙鞋一見鐘情的?!?/p>

      焉絨嘴犟:“我就是?!?/p>

      池星移沒和焉絨爭辯下去,少女心思總是難猜,但無論如何,有人能喜歡他的鞋,總歸讓他有所安慰,他妥協(xié)了:“好吧,我不扔了,你還給我吧?!?/p>

      焉絨沒想到他還會要回去:“不可以送給我嗎?”

      池星移搖了搖頭:“不可以,它不合你的腳,你拿了也沒用啊?!?/p>

      “怎么就沒用?收藏不行嗎,萬一你哪天成了個名家,不就升值了?!毖山q噘嘴道。

      這話終于令池星移愉悅起來,他身子微傾,視線與她拉得齊平,笑道:“承你吉言。真要成了名家,肯定給你打折?!?/p>

      這一瞬,風(fēng)輕吹,斜陽西沉,眼前的人如畫。

      焉絨覺得時間忽然靜了,而她的心跳那么鮮活而清晰。

      6

      焉絨最終還是沒能得到那雙鞋,不過池星移答應(yīng)她,等她的腳好了,他可以給她定制一雙,保證不會磨腳。

      焉絨默默地將這話記在心底,腳好后,立刻尋他兌現(xiàn)承諾。

      池家鞋鋪其實離焉絨家很近,就在旁邊的一個老社區(qū)里,只不過藏得比較深。

      池星移見焉絨真的來找他做鞋,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她心中納悶,一旁的池父向她解釋:“這臭小子還沒出師呢,前陣子他巴巴地給人家做的鞋也被退了回來,小姑娘,找他做鞋,你可真是勇氣可嘉。”

      “老爸,哪有你這樣給兒子趕客的?上次是第一次,時間又太趕,才沒做好的,這次我肯定能做好!”池星移不滿地沖池父道。

      焉絨這才知道,原來池星移送給黃意如的那雙鞋,是他的處女作。

      心里有些酸,焉絨不客氣地損他:“原來還是個學(xué)徒啊,那還敢跟我吹牛?!?/p>

      池星移以為焉絨后悔了,著急道:“我的技術(shù)是過關(guān)的啊,焉絨,你可不許信我爸的!大不了,做不好不收你錢!”

      焉絨又在池星移眼里看到了那如寶石一般璀璨的光芒,她耳根一燙,假裝拿他沒辦法:“好啦,好啦,讓你做還不成嗎?!?/p>

      “這還差不多?!?/p>

      雖然焉絨嘴上說不信池星移,但心里是相信的,尤其是在見識到了他的專注度以后。

      從量腳的尺寸到制楦再到選料,池星移都十分仔細,而對于鞋子款式的設(shè)計,也充分尊重她的建議。

      焉絨從來沒見過可以連續(xù)幾個小時不分心只專注于一件事的人,就算是班上那個超級學(xué)霸馮連云也做不到。

      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竟也不嫌無聊,就這么在鞋鋪里,靜靜地看著他一絲不茍地工作,直到日落。

      “池星移,你好像一個藝術(shù)家啊?!毖山q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池星移原本正在伸懶腰,聞言,手在半空頓住。

      皮革與木屑的味道在空氣中發(fā)酵,他緩緩轉(zhuǎn)頭,瞥見少女眼中絕無敷衍的認真,一時眼眶發(fā)熱。

      不妙啊,會被笑話的。

      池星移忙深吸一口氣,將這股突然而起的熱血壓下去,若無其事地笑道:“那是,我本來就是藝術(shù)家!”

      再厲害的人,一旦臭屁起來就欠揍了,焉絨瞬間垮了臉:“算了,我收回。”

      池星移可不允許:“那不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反正你的夸獎,我認領(lǐng)了,你就等著收大藝術(shù)家做的鞋子吧?!?/p>

      7

      其實焉絨無心的那句話,對池星移來說是莫大的鼓舞。

      他高中成績不算拔尖,高考又失利,因此沒能考上中意的學(xué)校。父親原本想送他去復(fù)讀,可他因為在暑期中對制鞋這門手藝有了極大興趣而決定繼承家里的鞋鋪。

      同學(xué)也好,青梅也好,哪怕是教他做鞋的父親,都不看好他。

      父親說得很直白:“你看看我,做了一輩子鞋,到頭來也就守著一個老鞋鋪糊口,你怎么非得選我的老路呢?”

      可池星移就是不肯改主意。

      他喜歡做鞋,摸到皮革和制鞋工具就會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感,所以他一點也不后悔自己的決定,再說了,誰說走老路看到的就一定是老風(fēng)景?他偏要走出自己的花園來。

      因著這種信念,池星移一點都不為自己的選擇后悔,但是,不后悔不代表不會難過,每當(dāng)父親不相信他時,每當(dāng)被黃意如以嫌棄的態(tài)度對待時,他都會感到無比挫敗。

      可是,這個才認識了短短十來天的小姑娘,卻說他像個藝術(shù)家。

      就像受到了雅典娜的鼓舞的圣斗士星矢,池星移在那一瞬忽然生出了一種使命感,身為她的“藝術(shù)家”,怎么樣也得給她做出個“藝術(shù)品”吧!

      于是,從那天起,池星移一整周都沒外出,專心在工作間敲敲打打,一周后,終于完成了他滿意的一雙鞋。

      那是一雙黑色帶邊扣的小皮鞋,學(xué)院風(fēng)款式,小巧精致,很適合焉絨這種小學(xué)霸的氣質(zhì)。做好的那一刻,池星移就迫不及待地叫她來試穿。

      焉絨剛好穿了一條格子長裙,配上黑色小皮鞋,露出漂亮的腳踝,青春靚麗。

      池星移忍不住贊道:“不錯啊,都說人靠衣裝,有了我這雙鞋的加分,你都算個小美女了?!?/p>

      焉絨蹙了蹙眉,對他勉強的馬屁并不買賬,不過,她對這雙鞋子還是很滿意的,輕便合腳,簡單大方,當(dāng)即承諾,以后她家的鞋由他承包了。

      池星移深表懷疑:“你自己也就罷了,你爸媽能讓你做主?”

      雖然焉絨從來沒說,但池星移知道她家境還不錯,因為隔壁小區(qū)是富人區(qū),而她的穿著雖簡單,卻并不廉價。

      有錢人家,看得上他做的鞋嗎?

      “你別看我這樣,我說話其實挺有說服力的。我和我爸的腳都挑鞋,我媽早就為給我們買鞋子煩了。你的鞋子做得好,她肯定同意?!毖山q說道。

      池星移被夸贊,有一絲小得意,大手一揮,決定將這雙鞋送給焉絨,當(dāng)感謝她照顧生意。

      焉絨翻了個白眼,將錢硬塞到他的口袋里:“池星移,收收你的大尾巴,等你真成了名家的時候再送我,我會覺得更有誠意的,現(xiàn)在——你還是好好收錢吧?!?/p>

      塞完錢,她順勢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也不要隨便給人做白工,知道嗎,你的鞋,值得一個好價錢的?!?/p>

      池星移被推得一個趔趄,愣了愣。

      肩膀被焉絨推過的地方一陣酥麻,池星移看著焉絨,忽然覺得她不止“算個”小美女了。

      是真正的小美女呢。

      8

      焉絨第二天就穿著池星移做的新鞋子去上學(xué)了,有識貨的女生看到,跑來問她:“焉絨,你的鞋很精致欸,什么牌子的?”

      女生嗓門挺大,一下就讓焉絨成了焦點。

      焉絨注意到黃意如也在看自己,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故意提高了聲調(diào):“啊,不是什么品牌啦,就是個外表看上去很老土的手工皮鞋店做的,不過鞋子一點都不土哦,我媽只在那里買鞋?!?/p>

      焉絨平時雖然存在感低,但大家都知道她家境還不錯,之前在家長會上露過一面的焉母也是挺有品位和氣場的人。年輕人難免羨慕強者,聽她這么一說,立刻覺得池星移家的店高端了起來,紛紛要了地址。

      黃意如聽出焉絨有意諷刺自己,用力瞪了她一眼,低聲啐道:“多管閑事。”

      池家鞋鋪的客人突然變多了起來,而且都是和焉絨差不多年紀(jì)的小女生,又指定要焉絨的同款,池星移頓時明白,一定是她做了什么。

      “這小姑娘,原來還真的挺有說服力。”池星移心里泛起暖意。

      為了表示對焉絨的感謝,他在忙完所有訂單后,決定請焉絨吃飯。

      焉絨開始要上補習(xí)班,周末沒有空閑,池星移只得選在周五的晚上。

      他想,小姑娘平時上學(xué)就夠辛苦了,周末竟也沒得休息,不如去接她一趟,當(dāng)獎賞她的努力。于是,他借來一輛電動車,哼哧哼哧地去了四中。

      到達焉絨的班級時,他本想從后門突然闖入嚇一嚇?biāo)?,卻不期然地撞見她正在和一個男生討論習(xí)題。

      他們的腦袋幾乎靠到了一塊,周身更是好像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磁場,令外人無法踏足。

      池星移也不知怎的,竟然覺得胸口堵得慌,好像置身空氣稀薄的荒原,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焉絨沒注意到池星移的到來,她今天的地理課有幾個地方?jīng)]聽明白,恰好馮連云來問英文題,她便順勢討教了一番。兩人交流得過于忘我,直到黃意如突然嬌滴滴地跑過來拉走馮連云,她才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焉絨知道黃意如是在故意挑釁,但她并未放在心上,反倒還挺感謝黃意如,讓自己想起了和池星移的飯局。

      焉絨匆忙收拾了一下書包準(zhǔn)備走,哪知一回頭,便撞上了池星移的眼睛。

      他又露出那種茫然失落的眼神。

      那寶石般的光輝又一次蒙上了塵。

      是看到了黃意如和馮連云在一塊的緣故吧。

      焉絨心里不是滋味,她大步?jīng)_上前,拉著池星移的手腕就走。池星移也沒阻止,任由她拉著走出了校門。

      一直到飯店,池星移游離在外的神思才回來幾分,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焉絨:“剛才那位男生……帥嗎?”

      焉絨不愿見到池星移為了黃意如這么卑微,不太耐煩地說:“還好吧,主要是成績好,班上挺多人喜歡他的?!?/p>

      池星移察覺出焉絨的煩躁,還以為她是為了那個男生陷入苦惱,心中愈發(fā)難受,便也沒再問下去。

      兩人各懷心思,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飯后,焉絨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她不明白,黃意如那種膚淺又虛榮的女孩有什么值得池星移青睞的,難道就因為是青梅竹馬嗎?

      又一次,眼不見心不煩的情緒上來,焉絨拒絕了池星移送自己回家,自己打車回去了。

      池星移看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目光在燈紅酒綠中變得晦暗。

      9

      池星移回到家時,池父正坐在餐桌邊喝酒。

      見到池星移耷拉著肩膀,他招了招手:“怎么了?”

      池星移坐到池父的對面,頭一次目露迷茫:“爸,你說我是不是選錯了路?”

      池父倒是驚訝自己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要知道在平時,不管別人怎么不看好,他都沒懷疑過自己。

      池父給池星移倒了杯酒:“怎么,被小姑娘拒絕了?”

      池星移被這番露骨的話嗆到,一瞬間漲紅了臉:“爸,人家還是個高中生呢!你想哪去了!”

      “是啊,現(xiàn)在是高中生,將來還會是大學(xué)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不管是焉家,還是黃家、張家、李家,小姑娘們都是個頂個的聰明機靈,將來肯定都有更廣闊的天空,但你呢?你有啥?”池父不說破,可損起自家兒子來還是毫不留情。

      池星移被刺激得一哆嗦,忍不住反駁:“我會努力賺錢!我遲早會把鞋鋪做大!”

      池父問:“怎么做?”

      簡單的三個字如一座山,壓得池星移透不過氣,他支吾了半天,道不出所以然。

      池父嘆道:“星移,說實在的,老爸我挺高興你能喜歡制鞋這門手藝的,可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只是掌握一門技術(shù)就到此為止了。我當(dāng)初是沒條件學(xué)習(xí),可你有機會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能做到的也會比我多。之前怎么說,你也聽不進去,現(xiàn)在既然你開竅了,我就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未來的路到底應(yīng)該怎么走。要知道,如果日子不好過,再大的熱情,都會消耗殆盡的?!?/p>

      池星移沉默了,池父的這番剖白在他心里掀起了波濤駭浪,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去國外進修工藝制造和設(shè)計,可一想到那高昂的費用就望而卻步了。

      咕嚕咕嚕一杯酒下肚,池星移啞著嗓子說:“可我不希望老爸你太辛苦啊?!?/p>

      池父聽到這話,欣慰地摸了摸池星移的腦袋:“不用擔(dān)心老爸,想做什么,盡管去做,老爸雖然老了,但骨頭比你想象中的要硬得多?!?/p>

      “爸……”池星移抬眼,熱淚盈眶。

      10

      收到池星移打算出國的信息時,焉絨剛剛結(jié)束期末考試。

      因為上次的不歡而散,這段時間他們的聯(lián)系不是太多,止步于禮貌的問候和制鞋的往來。

      焉絨本來覺得沒什么,雖然她很煩躁池星移的一根筋,但她一向不憚于等候,他們都還小,還有足夠長的時間去決定最終的結(jié)局,不是嗎。

      可是,池星移突然說要出國。

      一個電話打過去,焉絨語氣焦急:“國是那么好出的嗎,說走就走?你答應(yīng)我全家的鞋怎么辦?”

      池星移不知小姑娘為何這么生氣,但他大黃狗的屬性保持不變,軟著聲音道:“也不是馬上就走啊,就是有這個打算,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著。焉絨,我總不能一輩子只守著鞋鋪的,這樣……”

      我會配不上你的。

      池星移頓了頓,沒把后面這句話說出來。

      然而,焉絨在這沉默中擅自揣摩出了另外一個答案:他是為了黃意如。

      因為黃意如瞧不上他做的鞋子,因為看到黃意如和馮連云開開心心地在一塊,所以他迫切地想要改變自己。

      掛斷電話后,焉絨身上冒出一層冷汗。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好的人,她瞧不上黃意如的膚淺,可自己也缺點滿身,明知道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會想要占為己有,譬如池星移第一次做的那雙鞋。

      一雙鞋,她尚且還能出聲討要,可事關(guān)池星移的未來,她無法再開口。

      不管是為了誰,他想變得更好是一件好事,如果這她都要干涉,那實在太過卑鄙。

      于是,從這通電話以后,焉絨和池星移的聯(lián)系終于逐漸轉(zhuǎn)少。

      半年后,焉絨升了高三,而池星移終于出發(fā)去了意大利佛羅倫薩學(xué)習(xí)鞋類工業(yè)設(shè)計。

      焉絨高考結(jié)束考上大學(xué),池星移短暫地回了一下國,他給焉絨定制了一雙鞋,真誠地祝她前程似錦,之后又回到佛羅倫薩繼續(xù)學(xué)習(xí),其間,一并慢慢開展自己的事業(yè)。

      而焉絨,從頭到尾,都未曾對池星移說過半句祝福語。

      她深知自己小家子氣,可同時又篤定,即便沒有她的祝福,池星移的前程也定然會一路繁花。

      她的篤定沒有出錯,池星移終于如她所說,成了名家。

      可惜,他的功成名就,注定與她無關(guān)。

      11

      焉絨從柏林回到G市是在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

      在家倒完時差后,她提著那雙壞掉的舊皮鞋來到了池家鞋鋪,她知道池星移不會在,她只想問問池父,這雙鞋還能不能修。

      她告訴自己,假若能修好,她就繼續(xù)和池星移保持聯(lián)系,哪怕只是淺薄如水的朋友之交,假若不能,那她就放過自己。

      “焉絨?”生活如此戲劇,接待她的竟然是池星移。

      “池星移?你怎么在這兒?”

      池星移抬眸看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怎么,我不能在自己家嗎?”

      他的氣質(zhì)改變良多,大黃狗的影子蕩然無存,多了一絲雅痞的精英氣息。

      “不是不能?!毖山q想解釋,又覺得說這個也沒意思,索性沒再說下去。

      她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心一橫,遞了過去:“幫我看看這雙鞋還能不能修吧。”

      池父也好,池星移也好,不管是誰接待,她來的目的沒有變。

      池星移接過去,只翻看了一下鞋底,便將它擱置到一邊。

      “不能修了?!背匦且普f。

      在看到焉絨臉上明顯閃過的失望時,他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表情,又道:“不過,我可以再送你一雙,過來挑一下吧?!?/p>

      “什么?”手掌忽地被握住,焉絨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懵懵懂懂地跟著池星移上了樓。

      工作室里面的擺設(shè)和從前沒什么差別,但右邊的墻邊,多了一個陳列柜,池星移拉著焉絨站到陳列柜前,鄭重地打開。

      陳列柜里的景象令焉絨吃了一驚。

      整個柜子都是鞋,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各式各樣,不同顏色,唯一的共同之處是——全都是她的鞋碼。

      “我在佛羅倫薩學(xué)習(xí)時,有位匠人說,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就是給愛人做鞋的時候,于是,我想著你,做了這些。剛開始,每完成一個作品,我都想立刻送給你,可是一想到你曾說,等我成了名家再送才夠有誠意,我就忍住了。唯一一次破例,是在你考上大學(xué)的時候,那時我跟自己說,以后再送,一定要是做出成績之時。這兩年,我的工作室有了些榮譽,可我總覺得自己還不夠資格,尤其是看到你也在一步步向前……”

      池星移撫摸著柜子里的一雙雙鞋,手指微微顫抖,天知道說出這些話,要攢多久的勇氣。

      “可是——就在剛才與你不期而遇的瞬間,我覺得無法再等下去了。”池星移從柜架上取出一雙鞋,虔誠地在焉絨的面前蹲下,“焉絨,雖然不知道這些年你的尺碼有沒有變動,但我還是想問問,你能接受它們嗎?”

      焉絨的嗓子堵住了,池星移的一番話,令她的回憶開始往回倒轉(zhuǎn),她內(nèi)心的疑惑、糾結(jié)、難過、不平,最終都回到一個起點。

      一個她擅自誤會的起點。

      原來,池星移的改變不是因為黃意如,而他所有的功成名就,竟然都與她相關(guān)。

      她想說的太多,想問的也太多,卻不知從何開口。

      焉絨眼里閃著淚花,彎腰解下自己的鞋帶,然后,輕輕將腳邁進了池星移為她挑選的鞋子中。

      真好啊,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編輯/張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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