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細秀,金玉愛,李蘇霞,金 雪,張文姬
溫州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浙江溫州 325000
原發(fā)性肝癌是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我國是肝癌的高發(fā)國家,其發(fā)生率呈逐年上升趨勢,已占全球發(fā)病率的54%[1]。由于肝癌起病比較隱匿,早期癥狀不明顯,60%以上患者確診時已是中晚期,并伴有肝內(nèi)或其他部位轉移癥狀,導致其治愈率低、病死率高[2]。晚期肝癌是指預期生命小于6個月的癌癥患者,此階段治療較為復雜,患者可伴有腹水、癌痛、化療不良反應等表現(xiàn),導致患者出現(xiàn)焦慮、恐懼甚至絕望等不良心理反應[3]。絕望是一種心理異常狀態(tài),可對個人部分消極行為起到誤導作用,本研究對原發(fā)性肝癌晚期患者絕望現(xiàn)狀進行調(diào)查,意在通過分析其影響因素,為進行積極干預提供理論依據(jù)?,F(xiàn)報告如下。
選擇在某三級甲等醫(yī)院進行治療的原發(fā)性肝癌晚期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符合原發(fā)性肝癌臨床診斷與分期標準,確診為原發(fā)性肝癌,巴塞羅那分類為D期[4];年齡≥18歲,意識清楚,無溝通認知障礙;知情同意,愿意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伴有其他重要臟器嚴重病變;伴有精神方面疾病;已出現(xiàn)意識不清。本研究已通過倫理委員會審批。橫斷面研究采用量表維度數(shù)的5~10倍計算樣本量,本研究擬獲取樣本70~140例,考慮可能存在無效問卷并結合實際科室患者人數(shù),共納入112例。
1.2.1調(diào)查工具
1.2.1.1 患者一般資料調(diào)查表
該調(diào)查表由研究者自行設計,主要用于調(diào)查患者的基本資料如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婚姻狀況、家庭月收入、費用支付方式、宗教信仰以及記錄患者臨床相關資料如自理能力、癌痛等,自理能力評分依據(jù)為Barthel指數(shù)量表[5]、癌痛判斷依據(jù)為癌痛診療指南[6]。
1.2.1.2 貝克絕望量表(Beck Hopelessness Scale,BHS)
該量表包括對未來的感覺、動機的喪失和對未來的期望3個維度,共20個條目。每個條目可回答“是”或“否”,分別計1分或0分。量表得分范圍為0~20分,得分越高,表示絕望程度越高。其中0~3分為正常,4~8分為輕度絕望,9~14分為中度絕望,15~20分為重度絕望。該量表的內(nèi)容效度為0.91,Cronbach’sα為0.83[7]。
1.2.1.3 家庭關懷度指數(shù)問卷(Family Apgar Index)
該問卷包括適應度、合作度、成長度、情感度和親密度5個維度,采用Likert 3級評分法,0~2分分別表示“幾乎很少”“有時這樣”以及“經(jīng)常這樣”。問卷總分0~10分,總分越高代表家庭關懷度越好,0~3分為家庭關懷度嚴重障礙,4~8分為家庭關懷度中度障礙,9~10分為家庭關懷度良好,該問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8]。
1.2.2調(diào)查方法
采用問卷調(diào)查法, 2019年4月在對上述肝癌患者進行出院隨訪調(diào)查時,征得患者知情同意后,向患者解釋研究目的、問卷填寫方法以及注意事項等。由患者單獨完成問卷填寫,對存在疑問或漏洞的內(nèi)容及時核對糾正。本研究共發(fā)放問卷112份,回收有效問卷108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6.43%。
采用SPSS 18.0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研究資料呈正態(tài)分布且滿足方差齊性,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或單因素方差分析,計數(shù)資料以率(%)表示,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多因素篩選則采用多元回歸分析,P<0.05表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108例原發(fā)性肝癌晚期患者BHS得分(11.06±3.24)分。其中正常25例(23.15%)、輕度絕望48例(44.44%)、中度絕望23例(21.30%)、重度絕望12例(11.11%)。患者家庭關懷度指數(shù)問卷平均得分(4.52±3.72)分,其中家庭關懷度良好35例(32.41%)、家庭關懷度中度障礙51例(47.22%)、家庭關懷度重度障礙22例(20.37%)。
單因素分析顯示:文化程度、婚姻狀況、家庭月收入、宗教信仰、自理能力及癌痛是患者絕望水平的影響因素,見表1。
表1 原發(fā)性肝癌晚期患者一般資料及BHS得分的單因素分析(n=108)
以患者絕望水平為因變量,將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0,高中及以上=1)、婚姻狀況(未婚/離異/喪偶=0,已婚=1)、家庭月收入(<3 000元=0,3 000~5 000元=1,>5 000元=2)、宗教信仰(無=0,有=1)、自理能力(重度障礙=0,中度障礙=1,輕度障礙=2)、癌痛(持續(xù)=0,經(jīng)常=1,有時=2)及家庭關懷度(家庭關懷度重度障礙=0,家庭關懷度中度障礙=1,家庭關懷度良好=2)7項單因素納入進行多元回歸分析,進入回歸方程的因素為:家庭關懷度、文化程度、宗教信仰以及癌痛,見表2。
表2 患者絕望水平影響因素的多元回歸分析(n=108)
絕望是個體對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和希望,經(jīng)歷了很多次失敗,產(chǎn)生的非常痛苦的感覺[9]。本研究結果顯示,原發(fā)性肝癌晚期患者BHS得分為(11.06±3.24)分,高于李巧藝等[10]研究中住院癌癥患者絕望水平,可能與肝癌相對其他癌癥治愈率較低有關,說明肝癌晚期患者絕望水平較高。對于肝癌晚期患者,大多已經(jīng)歷了手術、化療甚至肝移植,不僅經(jīng)濟方面已承受較大的壓力,其心理方面也經(jīng)歷焦慮、抑郁等負性心理體驗,對于絕望水平較高的患者,在治療階段更易出現(xiàn)自殺行為。因此對于醫(yī)護人員應密切關注患者絕望現(xiàn)狀,積極對患者進行心理干預,必要時可請專業(yè)心理咨詢師進行專業(yè)心理治療[11]。
3.2.1家庭關懷度
本研究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家庭關懷度是肝癌晚期患者絕望水平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家庭關懷度越低,相對應患者的絕望水平越高。家庭關懷度是評價家庭功能的重要指標,包括了家庭給予患者物質(zhì)、經(jīng)濟方面的幫助和精神方面的鼓勵和支持[9]。本研究中肝癌晚期患者家庭關懷度良好僅占32.41%,大多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家庭關懷障礙,這一方面可能與患者治療花費費用較多、家庭經(jīng)濟壓力過大有關,另一方面與家庭成員大部分有其自身工作,而患者需長期照顧,時間及精力方面有限有關。而對于家庭關懷度較高的患者,家庭成員愿意向患者投入更多的感情、精力,患者得到充分關注、照顧,其絕望水平則顯著降低[12]。這提示臨床醫(yī)護人員應通過各種積極方式提高患者家庭關懷度,如開展患者家屬照顧健康教育講座,指導患者家屬如何更好的進行晚期照護、如何合理分配自身時間等。
3.2.2文化程度
對于肝癌晚期患者,文化程度是患者絕望水平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文化程度越高的患者,其絕望水平越低。文化程度是個人對事物的看法及觀點的重要影響因素,文化程度較高的患者能夠更加全面客觀的了解疾病的發(fā)生、治療、相關并發(fā)癥等,在癌癥晚期階段,能夠積極配合醫(yī)生治療;在出現(xiàn)化療不良反應、失眠等問題時,愿意尋求醫(yī)護人員的幫助,采取積極有效的手段,同時可以利用網(wǎng)絡、媒體等資源獲取疾病照顧相關知識,因此其絕望水平較低。而對于文化程度較低的患者,往往受傳統(tǒng)觀念制約,不愿提及自身疾病,部分患者甚至受封建迷信思想的影響,采用迷信方式治療疾病,延誤治療甚至加重病情,導致其絕望水平更高[13]。因此,醫(yī)護人員在進行健康教育時,應詳細了解患者文化程度,根據(jù)不同文化水平給予針對性、個性化的健康教育,特別是對于文化程度較低的患者應采用通俗易懂、圖文并茂的方式進行健康宣教,從而提高患者應對能力,減輕其絕望水平。
3.2.3宗教信仰
本研究結果顯示,宗教信仰是肝癌晚期患者絕望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之一,宗教信仰與患者絕望水平分值呈負相關,與余淑炬等[14]研究結果較為一致。宗教信仰作為一種信奉某種特定宗教的人群對其所信仰的神圣對象由崇拜認同而產(chǎn)生的堅定不移的信念及全身心的皈依,與臨終關懷有密切的關系[15]。本研究人群中,多數(shù)患者宗教信仰以基督教、佛教為主,部分患者是患癌后信奉宗教,對于有宗教信仰的人群,在疾病晚期接受治療時可能包容性更大,更愿意配合醫(yī)護人員進行相關治療,同時患者由于具有某種信仰,更加能夠坦然的接受死亡相關問題,愿意在教友、家人的陪伴下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護理工作者應給予患者正確引導,使得宗教信仰在患者治療中起積極正向作用。
3.2.4癌痛
癌痛是肝癌晚期患者常見的癥狀之一,癌痛程度越高,絕望水平越高。對于大部分患者,晚期癌痛通過常規(guī)的藥物治療無法達到完全控制,從而引起患者生理以及心理方面持續(xù)應激,導致患者產(chǎn)生情緒不斷惡化,出現(xiàn)絕望心理,這與傅亞萍等[16]研究結果一致。針對此種情況,護理人員應嚴格按照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制定的癌痛三階梯給藥,及時觀察患者止痛效果,配合醫(yī)生進行止痛方案調(diào)整。同時,可通過按摩、傾聽、轉移患者注意力以及穴位按摩等非藥物方式,一定程度緩解患者疼痛程度,從而降低患者絕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