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G、3G、4G到5G,高速發(fā)展的互聯網讓人們享受到信息社會的便利。但很少有人知道,高速運行的互聯網背后,離不開趙梓森院士的發(fā)明。趙梓森在中國通信發(fā)展史上留下了極為重要的足跡,他被譽為“中國光纖之父”。
邂逅光纖
1932年,趙梓森出生在上海盧灣區(qū)一個制衣作坊家庭里。他從小愛玩,興趣也廣泛,不過他不喜歡死記硬背,需要背誦的英語、歷史、地理他統(tǒng)統(tǒng)不及格,唯獨喜歡數理化和搗鼓小制作。
有一次,趙梓森看到別人有玩具飛機,很羨慕,他回家后琢磨來琢磨去,使出渾身解數做了一架模型飛機。巧的是,當時上海正組織學生模型飛機比賽,趙梓森就拿著這個作品去參賽,沒想到竟獲得了名次,得到了上海市市長的親自頒獎。
然而,由于偏科太嚴重,趙梓森只上了一所很一般的高中,后來勉強考進了上海農學院。進大學一年后,趙梓森發(fā)現所學的科目都需要背誦,他不喜歡,所以決定重新參加高考,并在刻苦復讀一年后,如愿考入上海交通大學電機系電信專業(yè)。
1972年底,一個偶然的機會,趙梓森在一本外文雜志上看到美國正在研究“光纖通信”——利用玻璃絲進行通信。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光纖的前景,于是開始對“玻璃絲”進行了當時國內前所未有的研究,最終確認了光纖通信技術的可行性和巨大潛力。
由于當時人們對光纖通信還不了解,所以當趙梓森提出把“光纖通信”列為科研項目時,遭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反對。為了上項目,他一次次爭取,不遺余力地呼吁,但仍無法打消大家的疑慮。
怎么辦?趙梓森決定力排萬難,自行研制光纖。他四處尋找場地。最后,廁所旁一間廢棄的清洗間成了趙梓森研制光纖的“實驗室”,他就這樣在廁所旁“玩”開了。
土法實驗
“實驗室”雖然有了,但沒有做實驗的設備,趙梓森又想到了“土法”。他用電爐、試管和酒精燈等最原始的實驗設備,用最簡單的燒烤工藝,用最基本的四氯化硅和氧氣為原料,找來破舊機床,用螺絲釘和橡皮泥代替精密調準器,像小時候做模型飛機一樣,憋足了勁兒,執(zhí)著地做著自己認準的事。
為了熔煉石英玻璃,趙梓森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一次實驗中,在倒四氯化硅的時候,液體一下子噴濺到了他的右眼上,眼睛劇痛,他當場就暈倒了。被送進醫(yī)院后,醫(yī)生因為沒有見過這種情況而束手無策,趙梓森卻很淡定地指點醫(yī)生用蒸餾水為自己沖洗眼睛,然后打吊針消炎。眼睛剛一消腫,還未痊愈,他就又回到了實驗室。
條件簡陋、危險頻發(fā),但這一切都沒能阻礙趙梓森研究光纖的步伐。經過數千次的實驗,他終于熔煉出高純度的石英玻璃。1977年,趙梓森拉制出中國第一根純石英光纖,成功傳輸黑白電視信號,引起了國家的高度重視。
有了國家的支持,趙梓森在光纖通信發(fā)展的路上步子邁得更大了。然而,激光器和通信機這兩個核心部件卻被外國人“卡著脖子”。趙梓森不甘心,經過兩年多的努力鉆研,他拿下半導體激光器這個“攔路虎”,自主生產出我國第一個享有知識產權的長波長半導體激光器,擺脫了對國外技術的依賴。至于另一個“攔路虎”,趙梓森從研制實用性光纖,到進行實踐性光纖,將光纖通信用“脈沖調相”替代,跨過了通信機這個“世界難題”。
1981年,郵電部和國家科委決定在武漢建設中國第一條實用化的光纖線路。趙梓森還是用“土法”自制了27米高的拉絲塔。1982年12月31日,光纖鋪設貫通了武漢三鎮(zhèn),“八二工程”全線開通,中國進入了光纖數字化通信時代。
在此后的10年間,趙梓森的團隊將大容量高傳速的光纖通信線路連通到天南海北,完成了我國信息高速公路的建設。其中于1993年完成的全長3046千米的“京漢廣工程”,跨越北京、湖北、湖南、廣東等6省市,是當時世界上最長的架空光纜通信線路。光纖量產的時代終于來了!
玩心不減
趙梓森很愛玩。高中時期,他玩上了小提琴,門德爾松、巴赫、莫扎特等知名音樂家他都能說上幾句。趙梓森玩了大半輩子小提琴,幾乎每天都有必拉的曲目。他還得意地說:“許多關鍵技術的設計靈感,就是我在拉琴時猛然想到的?!?/p>
如果說小提琴是趙梓森的最愛,那做實驗就是他一輩子無法割舍的情結。明知實驗有危險,趙梓森卻不懼危險、身先士卒。他每天都要去實驗室,在實驗室從早待到晚,樂在其中,舍不得離開。
如今,已是87歲高齡的趙梓森依舊擔任武漢郵電科學研究院的首席顧問和華中科技大學等學校的博士生導師,堅持每天上網查看國內外科技學術網站,還時常去各大城市甚至海外參加各類學術活動。他通過海外學術文章了解到,現在光纖的主要材料二氧化硅在生產過程中會產生氯氣,對環(huán)境不利,就建議用環(huán)保的有機硅代替二氧化硅。趙梓森心里始終裝著光纖,總想著要用最新的材料,做出更高水平的光纖,讓中國的光纖在世界上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