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結(jié)晶
——論英語諺語的多重社會價值

孫陽，嚴夕茹

（西南石油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四川 成都 610500）

諺語作為民間文學(xué)形式的一種，具有詩的活潑、文的凝重、熟語的簡潔，它活躍在人們的口頭上，也常見于各種文體中，諺語的洗練、深刻是一個民族在其漫長的語言文化發(fā)展中大浪淘沙，去粗取精的結(jié)果[1]1，從內(nèi)容上看，諺語是傳授知識或者人生經(jīng)驗的，從表述功能上看，諺語具有表述性，其目的是總結(jié)規(guī)律、闡明道理，指導(dǎo)人們的行動[2]7。英語諺語內(nèi)容廣泛、包羅萬象，是英語國家人民長期社會實踐的總結(jié)和積累，用簡潔通俗的語句，生動、準確地表達出豐富的寓意，既給人美的享受，又引人深思。在歷代流傳的英語諺語中，有對氣候變化的觀察思考，有對生產(chǎn)生活實踐的經(jīng)驗總結(jié)，有優(yōu)秀品質(zhì)的積極贊揚，有處事真理的哲學(xué)思考。這一切構(gòu)筑了英語國家人民的精神家園，在其社會進程中發(fā)揮著多重價值功能。

一、豐富廣大的實用價值

英語中大部分生動的諺語是由田間的農(nóng)民、作坊的工人、林中的獵人、海上的水手、家庭的主婦或廚師等口頭創(chuàng)作出來的[3]8，他們各自在自己的生活和斗爭中取得了經(jīng)驗和教訓(xùn)后，為了較好地將這些經(jīng)驗和教訓(xùn)總結(jié)和傳授給后人，往往需要在口頭上采用一種較為短小精悍、生動活潑、易誦易記的語言形式把它們表達出來，并在世世代代口耳相授的流傳過程中，不斷加工琢磨，經(jīng)過千錘百煉便形成了如今膾炙人口的趨于定型的諺語，且直到今天依然表現(xiàn)出非常明顯的實用性。

“The full moon brings fair weather”（滿月兆晴天）、“Make hay while the sun shines”（曬草要趁太陽好）、“A misty morning may have a fine day”（朝霧散后一天晴）、“Red sky at night,sailor’s/shepherd’s delight”（晚上天邊紅，水手/牧童露笑容）、“Calm weather in June sets corn in tune”（六月天無風(fēng)，五谷定豐登）、“The moon is not seen where the sun shines”（太陽照射時見不到月亮）、“When the sun is highest,he casts the least shadow”（太陽最高時，投下的影子最小）是對氣候與歷法關(guān)系的總結(jié)。

“Change of pasture makes fat calves”（常換草場，牛羊肥壯）、“A curst cow has short horns”（兇牛角短）、“A boisterous horse must have a rough bridle”（烈馬要套粗籠頭）、“Catch the bear before you sell his skin”（沒有捉到熊，不要先賣皮）、“Of evil grain,no good seed can come”（陳谷作種無好秧）、“The ass that brays most eats least”（叫的多的驢，料就吃得少）、“A colt you may break,but an old horses you never can”（小駒可馴，老馬難調(diào)）、“A galled horse will not endure the comb”（傷馬不耐梳）、“A bleating sheep loses a bite”（愛叫的綿羊的少吃食）、“Do not spur a willing horse”（快馬不要加鞭，響鼓不需重錘）是畜牧、種植、狩獵的知識。

“A small leak will sink a great ship”（小漏沉大船；千里之堤潰于螻穴）、“A smooth sea never makes a skillful mariner”（平靜的海洋練不出過硬的水手）、“Still waters run deep”（靜水流深）、“Hoist sail when the wind is fair”（風(fēng)快好揚帆）、“The good seaman is known in bad weather”（壞天氣方顯出好水手）、“The best fish swim/are near the bottom”（好魚翔水底）、“The best swimmers are the oftenest drowed”（善泳者溺）、“Every flow has its ebb”（潮水有漲必有落）、“The fish will soon be caught that nibble at every bite”（見食就咬的魚容易上鉤）是海上航行的經(jīng)驗。

這些諺語是英語國家人民千錘百煉出來的生動精煉的語言典范，是民族智慧的結(jié)晶，反映了人民群眾的生活經(jīng)驗和思想感情，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對現(xiàn)實生活也具有充分的指導(dǎo)意義。

二、充實感人的道德價值

許多英語諺語表達了人民群眾的道德觀，表達了他們的高尚的思想品德和情操，這些諺語鼓舞和教育著人們，閃耀著樸實深刻的燦爛光輝，成為人們的良師益友和修身處世的指南，形成英語諺語崇高的思想性的一個重要方面。

勞動創(chuàng)造世界，創(chuàng)造了物質(zhì)財富和精神財富，英語諺語歌頌了勤勞，鞭撻了懶惰，例如“An idle brain is the devil’s workshop”（游手好閑，邪惡之源）、“Idleness rusts the mind”（人懶腦生銹）、“Industry is fortune’s right hand,and frugality her left”（勤勞是財富的右手，節(jié)儉是財富的左手）、“A young idler,an old beggar”（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Care and diligence bring luck”（謹慎勤奮，帶來好運）。

“Be just before you are generous”（為人要先正直而后慷慨）、“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誠實是上策）、“Courage and resolution are the spirit and soul of virtue”（勇敢堅定是美德的精髓）、“Courtesy costs nothing”（彬彬有禮，惠而不費）、“He that has lost his credit is dead to the world”（人無信不立）、“Be honest rather than clever”（聰明固然好，誠實更重要）、“Beauty,unaccompanied by virtue,is as a flower without perfume”（美麗而無德性，猶如花之無香）展現(xiàn)了英語國家人民與人為善、正直善良、誠實勇敢的道德訴求。

“The boughs that bear most hang lowest”（掛果最多的樹枝垂得最低；偉人多謙卑）、“Do not seek to reform every one’s dial by your own watch”（別總以你的表去校正別人的鐘）、“Humility often gains more than pride”（滿招損，謙受益）、“A full cup must be carried steadily”（人在得意時，不要忘乎所以）、“Behind the mountains there are people to be found”（天外有天，山外有山）、“Humility is the foundation of all virtues”（謙遜為一切美德之本）、“One man is no man”（個人是渺小的）則反映了人們對謙遜、謙卑的贊許與重視和對驕傲自負、自吹自擂的鄙視。

節(jié)儉向來是各民族積極倡導(dǎo)的優(yōu)秀品德，英美人民也不例外，例如“From saving comes having”（節(jié)儉是致富之本）、“He that saves his dinner will have the more for his supper”（年輕節(jié)約用，老年不受窮）、“Thrift is the philosopher’s stone”（節(jié)儉是點金 石）、“It is too late to spare when the bottom is bare”（囊空如洗再節(jié)儉，為時晚矣）、”Good management is better than a good income”（好收入不如善管理）。

這些英語諺語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熏染著一代又一代斗爭自強的英語國家人民，耳濡目染之下，人們逐漸形成了會使人受益匪淺的是非觀念和道德標準，并經(jīng)久不衰地流傳于世。

三、優(yōu)美珍貴的藝術(shù)價值

英語諺語與其他地區(qū)和民族的諺語一樣，采用大量的直描、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使諺語更加生動形象，不僅如此，英語諺語具有一種聲音回環(huán)的音樂美，優(yōu)美、和諧的韻律使得諺語具有強烈的藝術(shù)感染力，且易于傳頌與保留。

所謂“直描”，就是選取生活中具有典型意義的細節(jié)，作形象的描述，以平鋪直敘的方式來闡明某種道理。例如“One man makes a chair,and another man sits in it”（做椅子的人沒椅子坐）、“While two dogs are fighting for a bone,a third runs away with it”（兩條狗爭骨頭，第三條狗把它叼走）、“There are no birds in last year’s nest”（去年的鳥窩里沒有鳥兒了；今非昔比）、“The cobbler’s wife is the worst shod”（鞋匠的老婆沒鞋穿）、“One beats the bush,and another catches the bird”（有人苦干，有人享樂）。

所謂“比喻”，就是用一個抽象的概念和一個具體的事物作對比，把抽象的東西描繪得通俗、生動，以便于理解。比喻有明喻、借喻、暗喻等方式。明喻是使用“as”或“l(fā)ike”等詞將具有某種共同特征的兩種不同事物連接起來的一種修辭手法，例如“Beauty,unaccompanied by virtue,is as a flower without perfume”（美麗而無德性，猶如花之無香）、“Laws are like cobwebs,which may catch small flies,but let wasps and hornets breakthrough”（法律如蛛網(wǎng)，捉得住蒼蠅，捉不住黃蜂）；借喻是以比喻體來代替本體，用一種較為形象的東西來代替一種較為抽象的事物，例如“if a donkey brag at you,don’t brag at him”（別和蠢人一般見識），這里以donkey喻 fool，而“A hedge between keeps friendship green”（淡交使友誼長青）則是以hedge喻a certain distance;暗喻是英語中最常用的修辭格，又稱隱喻，其特點是不使用比喻詞，直接把被比喻的事物說成是比喻的事物，例如“Speech is sliver,silence is gold”（說話是銀，沉默是金）、“A good conscience is a soft pillow（問心無愧，高枕無憂）。

所謂“擬人”是人們常常借助于想象力，把人以外的事物當(dāng)做人來描寫，賦之以人的思想感情或語言行動，但又不失其本來面貌和特點，從而使抽象的概念或事物獲得生動、有趣的具體形象。例如“Truth is the daughter of time”（真理是時間的女兒）、“Happiness takes no account of time”（歡樂不覺日子長）、“Patience and application will carry us through”（忍耐和專心會使我們渡過難關(guān)）、“Lies have short legs”（謊言腿短）、“Truth hath a good face,but ill clothes”（真理面目善良，但衣衫破爛）。

英語諺語不僅采用豐富的修辭手法使得語言更加精粹，它還具有優(yōu)美、動聽的韻律，讀起來朗朗上口，這也為英語諺語的廣泛流傳創(chuàng)造了條件。英語諺語之音韻美的首要原因就在于英語諺語中存在大量押韻，押韻包括頭韻、元音押韻、尾韻三種[4]119。頭韻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相鄰或相見的單詞的開頭處、或重讀音節(jié)開頭處重復(fù)同一聲音，使得語言聲情交融、音義一體，如“One today is worth two tomorrow”（一個今天勝似兩個明天）、“A gloved cat catches no mice”（貓兒戴手套，老鼠捉不到）等；元音諺語也出現(xiàn)在許多英語諺語中，如“Blood is thicker than water”（血濃于水）；尾韻是指詞尾中一些相同輔音的重復(fù)，以達到強調(diào)的效果，如“l(fā)oose lips sink ships”（嘴巴把不嚴，導(dǎo)致沉大船）、“He that will thrive must rise at five”（五點起床，百事興旺）。

英語諺語之所以吸引人，在英、美等國人民群眾中廣為流傳，為大家所喜聞樂道，一方面是它有豐富的內(nèi)容和深刻的哲理性，另一方面，它的優(yōu)美的藝術(shù)形式，形式與內(nèi)容的和諧統(tǒng)一，音韻上的整齊劃一，都具有不可忽視的藝術(shù)價值。

四、結(jié)語

以上所述，僅僅論及到了英語諺語豐富廣大的實用價值、充實感人的道德價值以及優(yōu)美珍貴的藝術(shù)價值的某些方面，對整個英語諺語高超的藝術(shù)性、探索不盡的生產(chǎn)生活、處世修身的智慧只能是“管中窺豹”罷了。英語諺語是整個英語國家人民的精神寶庫，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多重社會價值和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堪稱“濃縮的文化”[5]115，值得廣大英語學(xué)習(xí)工作者認真學(xué)習(xí)和研究，這對我們提高英語素養(yǎng)和語言表達能力無疑會有莫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