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蒙為書
父親是我的第一個老師,他既慈祥又嚴厲,讓我既愛又怕。雖說從小到大,他沒打過罵過我,但他發(fā)起脾氣來很嚇人。所以對母親我可以打馬虎眼,對父親我心悅誠服,不敢有半點欺瞞之念。
記得上小學時,一次下午放學,我同一群發(fā)小去割豬草。進了玉米地,我首先發(fā)現(xiàn)了一坨茂密的蒲公英,但一個叫小林的玩伴卻搶到我前面先割了起來,說他不聽,打他不對,搶他割的豬草也不是,于是我就給他的草籠里尿了一泡。那玩伴哭著跑到我家告了一狀,于是,父親陰沉著臉,那冷峻的眼光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怵。按照往常,應該是先受母親一頓打,然后再下跪頂磚進行反省。然而那一天,父親卻讓母親甭理我,并把我叫到后院,讓我站端立正后說:“娃呀,人是要合群的,你小小年紀就不能寬容忍讓別人,長大了不就成了光桿司令了。人要從小做起,從點滴做起,不就一坨草嗎,伢娃割了,你不會另尋去,咋能給人家尿到草籠里!你心眼太小了,你割一籠草送給他有啥哩,那才叫你娃有能耐。你看,繩子一根不結(jié)實,幾根繩擰到一起才實用。人是一樣的,要合群,遇事互相幫助,不能欺負別人……”。父親的一席話讓我的心頭豁然一亮,瞬間竟哭出了聲說:“爸,我錯了,我現(xiàn)在就去給人家賠禮道歉?!?/p>
雖說父親平日不茍言笑,但他內(nèi)心仁愛有加,每當家里有事或我們兄妹生病,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不是帶小人書,就是帶很多好吃的。記得有很長一段時間,父親忙于工作沒有回家,我就有了一種臆想,要是我生病就好了,就能見到父親了。
沒承想最后我竟真的生病了,先高燒不退,后發(fā)展成肺炎,住進了公社衛(wèi)生院。但當我得知母親已打電話告訴父親了時,高興地竟忘了病痛,從床上一下蹦了起來。后來才知道父親出差在外,接到電話后就急忙往回趕。第二天下午,在病房里一看到父親,我就一頭撲上去抱著他哭了起來。父親摸著我的頭,嘿、嘿、嘿地笑著,說我都快長成大小伙子了,還哭得像個女娃子。我一時也覺得不好意思,才停止了哭泣。因為我崇拜和仰望父親,所以只要和父親在一起,我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啥都想跟他說,事無巨細,無拘無束。
父親教育我們要誠實做人,本分做事,不欺人,不撒謊。他自己更是言傳身教,凡是說過的一定辦到,從不虛言假語。記得我快考初中時,因去臨潼逛的要求未能實現(xiàn),結(jié)果思想拋錨,學習成績一再下滑。父親知道后,要求我把逛的心思先收了,抓緊補課,下功夫把學習成績提高,并承諾:如果學習成績跟上了,就帶我去臨潼玩。后來在我考上了初中后的一個星期天的早晨,父親把熟睡中的我叫醒說:“娃呀,快起來,咱去臨潼逛走?!蔽腋吲d地一骨碌爬起來,父親騎自行車帶著我,奔馳在去往臨潼的石子公路上,我滿懷喜悅地靠在父親堅挺的背上到了臨潼縣城。我們登了驪山,還吃了碼子泡饃,又在華清池洗了澡,那種幸福感,我至今難以忘懷。
后來我應征入伍,榮立三等功一次,多次受嘉獎并入了黨。轉(zhuǎn)業(yè)到地方后,我從基層做到了中層,還利用業(yè)余時間進修并取得大專文憑。在工作實踐中,我潛心提煉總結(jié)出了“上下結(jié)合、左右摻和、把事?lián)u活”的工作新思路。把一個系統(tǒng)的大局帶入為全省最佳單位,受到國家人事部、國家工商總局的表彰。我個人也榮獲表彰,事跡還收入到《光榮屬于你,首屆全國維護婦女兒童權(quán)益貢獻獎》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