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藝
寫不出什么,也便擱下筆,與老友約去采風(fēng)。
山間的風(fēng)吹得人腳步都輕快起來。到達(dá)目的地時(shí)已是傍晚,朋友訂了當(dāng)?shù)氐拿窬?,我們便跟著?dǎo)航步行。我伸開雙臂,連背包也跟著挺起胸膛,貪婪地吮吸著青草味的月光。昏黃的老式燈下崎嶇的路也平添了幾分神秘。“這地方可真不錯!”我搭著朋友的肩深呼吸著?!笆遣诲e,只是人大都走光了?!迸笥雅呐奈业氖掷^續(xù)向前。
“那……那是什么?”跟來的女助手急匆匆躲到我身后?!笆钦l?”試探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地傳來。我們這才看清一個身穿白衣、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的女孩。得知了我們的身份,女孩似乎放松下來。
“我叫雨桐,家就在村子里頭。”“小姑娘,天都黑了,你一個人在這兒干什么呢?也不害怕?”朋友用些許責(zé)怪的語氣說道。受了驚嚇,誰的心情也好不了吧?!班拧迸读艘粫?,才緩緩向我們走來,“叔叔,我不怕,對我來說都一樣的?!彼妮喞獫u漸清晰起來,身材瘦瘦小小的,在寬大的白布衣服下,顯得更讓人覺得似乎抵擋不住一陣風(fēng)。待她走近,我才看清她的模樣,那雙眼睛不算大卻足夠亮,似乎匯聚出了所有的澄澈空明。她,竟是個盲童。
朋友沒有說話,在原地微怔。“我在采風(fēng)!”說著,雨桐晃晃手里的袋子。說起在做的事,似乎眼睛也神采奕奕了。
“采風(fēng)?”我這時(shí)注意到她手里辨不顏色的袋子?!皩Π?,那里有一條河,我奶奶最愛站在這兒了。奶奶說,這河是流到爸爸媽媽那里去的,”雨桐有些激動地講著,手也不由得比劃起來,“可是,奶奶生病了?!毙」媚锏纳裆职盗讼聛??!澳棠桃欢ㄏ矚g這兒的風(fēng),我就趁她睡著,來把風(fēng)采到袋子里,再放到家里。”
我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倒是一只黑貓打破了寧靜,從草叢里“喵”地一聲跳出,雨桐熟絡(luò)地接住它。貓乖乖地趴在雨桐懷里,親密地蹭著她的胳膊。“螢火蟲,好漂亮!”黑貓方才的大動作驚起里草叢中的“小燈”,女同事也便借此來轉(zhuǎn)移方才的話題。“螢火蟲,叔叔,它們好看嗎?”雨桐聞聲轉(zhuǎn)向草叢,“我聽伙伴們說,螢火蟲可好看了!”女同事看著雨桐的笑臉開口:“好看,和你一樣好看。”“太好了,我要順著河給媽媽送去幾個?!庇晖┧坪醺裢鈵坌Γ芭?,叔叔,我要回去了。叔叔再見?!庇晖]了揮手,十分熟練地往村子走去。
我們?nèi)艘怖^續(xù)上路,一路無話……
點(diǎn)評
這是一個留守兒童的故事,雖然和她在一起生活的奶奶病了,并且,這是一個盲童,可是,這個故事充滿陽光和美好,灑滿溫馨與希望。在行文時(shí),以對話的形式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在語言、動作、神態(tài)的描寫中,不僅主要人物“雨桐”呼之欲出,幾個次要人物的形象也極為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