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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伊麗莎白·科斯特洛:八堂課》中的暴力與權力話語

    2020-02-25 21:27:53孫睿超
    綏化學院學報 2020年5期
    關鍵詞:庫切伊麗莎白話語權

    張 靜 孫睿超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外國語學院 江蘇南京 211106)

    約翰·馬克斯韋爾·庫切是南非最著名的小說家、文藝評論家、翻譯家及學者,曾兩度獲得英國文學最高獎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作為流散群體知識分子的一員,庫切在其作品中始終密切關注帝國主義殖民的問題,關心后殖民時代該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及精神狀態(tài)。在其小說創(chuàng)作中,庫切多選取南非種族隔離前后的社會為創(chuàng)作背景,揭露了南非的種族群體所遭受的苦難,更展現(xiàn)了種族、暴力以及權力話語的普遍本質。

    暴力(violence)是雷蒙·威廉斯在其《關鍵詞:文化與社會的詞匯》一書中提到的關鍵詞之一,他認為“暴力現(xiàn)在經(jīng)常是一個復雜難解的詞,因為它的主要涵義是指對身體的攻擊。”然而,暴力也被廣泛的應用于一些不易被定義的方面。[1]在文學作品中的體現(xiàn)顯然已不僅僅局限于身體。庫切在《八堂課》中揭露了不同群體在南非種族隔離時期所遭受到的生態(tài)暴力,身體暴力,文化暴力等。

    ??抡J為,權力是一種力量關系,是一種相互交錯的復雜的網(wǎng)絡,是各種勢力關系通過持續(xù)不斷的相互抗爭,改變、增強或顛覆它們自身的過程。話語是“權力”的表現(xiàn)形式,是知識傳播和權力控制的工具。所有權力都是通過話語來實現(xiàn)的。話語不僅是施展權力的工具,同時也是掌握權力的關鍵。[2]《八堂課》中,不同的群體因地位不同,掌握不同程度的權力話語,而權力話語本身是由多種因素影響的,本文將探討的是庫切小說《八堂課》中展現(xiàn)的暴力和權力話語的關系。

    在小說《伊麗莎白·科斯特洛:八堂課》中,庫切塑造了一個虛構的女性作家——伊麗莎白的形象,小說以演講穿插對話的方式進行敘述,在八段演講中分別進行了不同的哲學思辨,其內(nèi)容包括文學、神學、動物權利等方面。小說中,庫切虛構了許多身份,這些虛構的角色代表著不同群體,而他們關于不同主題的演講或者對話則體現(xiàn)了不同群體所掌握的話語權。小說從動物、女性、非洲作家等角度出發(fā),揭露了邊緣群體所遭受的暴力,這些暴力行為在不同程度上造成了這些群體話語權的缺失,同時,他們也在暴力中努力追求自身話語權。庫切對于不同暴行的抨擊和為邊緣群體爭取話語權的描述反映了他對霸權主義的有力攻擊,對權威話語的反抗。

    一、生態(tài)暴力與他者話語顯現(xiàn)

    德國著名哲學家,評論家西摩爾認為,“他者”上超越遠近距離的“局外人”。這種人是群體本身的一部分,形似各種各樣的“內(nèi)部敵人”,是群體即與其保持距離又要直面正視的成分。而著名英國學者、后殖民批評家艾勒克·博埃默則指出,“他者”這個概念指主導性主體以外的一個不熟悉的對立面或否定因素,因為它的存在,主體的權威才得以界定。[3]庫切筆下的他者,指異己、陌生、危險的“在者”和權力話語上的“不在場者”。這些他者缺乏辯解機會,通常只有沉默的形象。在庫切的作品中,他者的呈現(xiàn)并不只是被邊緣化了的人,還有被人類視作他者的動物。

    《八堂課》中,處于他者地位的動物遭受了人類所施加的生態(tài)暴力,導致處于人類壓迫下的動物無法取得自己的話語權,作為素食主義者的伊麗莎白對于動物權利的保護實際上在為這個邊緣群體爭取話語權?!秳游锏纳唬赫軐W家與動物》中,伊麗莎白將聽眾的注意力引向動物生存與死亡問題,對哲學家笛卡爾“動物存在,就像一臺機器存在一樣”的說法提出挑戰(zhàn),對其公認的名言“我思故我在”進行調侃:“如果一個生物不進行我們?nèi)祟愃^的思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成了二等動物?!比祟惏褎游锓旁诘拖碌奈恢茫米哉J為理性的科學實驗去觀察它們,殊不知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動物本身就是不理性的。庫切認為,在人類掌握槍支征服動物后,就使其成為任人擺布的他者。更有甚者,人類還假借神明之口說,“凡活著的動物都可以做你們的食物?!盵4]作為一名堅定的動物權利保護者,伊麗莎白對于人類對動物施加的生態(tài)暴力作出了辛辣的批判,她將人類虐待動物的暴行與屠殺人類的集中營作類比,認為動物擁有自我意識和靈魂,人類不應將其視為二等動物?!霸诠艜r候,人類的聲音雖然由理性提升,但會遭遇獅子的咆哮、公牛的吼叫。于是,人類與獅子和公牛開戰(zhàn);許多年代之后,人類確定無疑地贏得了戰(zhàn)爭。今天,這些動物再也沒有那樣反抗的力量了。它們只剩下了沉默,只能用沉默與我們對抗?!盵5](P84)在人類沒擁有那么強大的力量之前,在動物能進行自我保護和反抗的時期,這個群體并未遭受太多人類的暴力行徑。隨著人類權力的擴大,動物作為他者的地位越來越明顯,在人類的暴行面前無力抵抗。動物地位的變化實則反映的是人類與動物之間話語權的變化。小說關于動物權利的描寫實則體現(xiàn)的是庫切對于人類理性的質疑及對動物權利的保護。人類在與動物的關系中顯然處于權威地位,無法發(fā)聲的動物始終沒有話語權,只能沉默的忍受著擁有權力話語的人類的暴力。而庫切借伊麗莎白之口宣揚保護動物權益,使這個被視為他者的群體能夠借其之口發(fā)聲,本只能處在生態(tài)暴力下的動物因以伊麗莎白為代表的動物保護群體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他者話語開始顯現(xiàn)。

    《八堂課》中,由于無法忍受人類對動物施加的生態(tài)暴力,伊麗莎白積極為動物群體發(fā)聲,直接質疑人類理性,斥責獵殺動物的暴行。她對哲學家笛卡爾“動物存在,就像一臺機器存在一樣”的說法提出挑戰(zhàn),對其公認的名言“我思故我在”進行調侃:“如果一個生物不進行我們?nèi)祟愃^的思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成了二等動物?!比祟惏褎游锓旁诘拖碌奈恢?,用自認為理性的科學實驗去觀察它們,殊不知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動物本身就是不理性的;她試圖改變家人的飲食習慣,宣揚素食主義,哪怕遭到兒媳婦諾瑪?shù)姆磳?。諾瑪認為,飲食習慣往往可以看出權力的運作。[5](P136)而她不愿改變孩子們的飲食習慣,來迎合伊麗莎白對于動物的脆弱與敏感。二者在食物方面產(chǎn)生的矛盾也是一種權力話語的對比,伊麗莎白在吃素問題上為自身爭取話語權的行為反映的其實是為動物爭取話語權的愿望;她積極為動物發(fā)聲,“我們應該賦予大猿猴們?nèi)祟惖幕蛘哒f類人猿的權利。具體指什么權利呢?至少是我們所給予的人類中那些智力有缺陷的人的權利;生存的權利,不受痛苦或傷害的權利,法律面前受同等保護的權利?!盵5](P84)長期被人類社會統(tǒng)治的動物始終是被邊緣化的他者,人類對于對于動物的屠殺是一種顯性的生態(tài)暴力,演講中對于伊麗莎白觀點的反對則是一種隱性暴力,試圖為大肆殺戮動物找借口。種種生態(tài)暴力之下的動物在雖然無法直接擁有話語權,但以伊麗莎白為代表的動物保護群體一直在勇敢為他者爭取權利,使沉默的動物能借人類之口發(fā)聲,他者話語開始逐漸顯現(xiàn)。小說關于動物權利的演講表達了庫切渴望保護動物權益,為他者追求話語權的愿望。

    二、身體暴力與女性話語建構

    “暴力總是針對身體的,沒有身體就沒有暴力,即使是思想文化、語言符號、意識形態(tài)的暴力,也總是落實在身體或作用于身體。因而書寫暴力是書寫身體的一種方式?!盵6]庫切在《邪惡問題》中赤裸地揭露了伊麗莎白經(jīng)歷的身體暴力。十九歲時在墨爾本時,伊麗莎白被一個叫湯姆的男人帶到自己的出租房里,第一次跟陌生男人睡覺的她在最后進行反抗時遭受了強暴?!耙婚_始,他擺出了一幅肉搏的架勢。隨后,他厭倦了,或者說,他的欲望疲倦了,變成了別的東西;于是,他開始狠狠地揍她。他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用拳頭猛擊她的乳房,猛擊她的肚子,還用胳膊肘給了她的臉要命的一擊。后來,他打煩了,便剝光了伊麗莎白的衣服,并扔進廢紙筐里,點了把火?!盵5](P201)湯姆在自己性的欲望沒有得到滿足時,立刻對伊麗莎白進行了強暴和毆打?!耙聋惿自谌松械谝淮卧庥鲂皭?。她看得出來,那男人喜歡毆打她,或許比做愛還喜歡?!盵5](P201)庫切在此不僅揭露了伊麗莎白所遭受的性暴力,更淋漓地展現(xiàn)了湯姆對其施加的身體暴力。很久之后,伊麗莎白才仔細回憶起年輕時曾遭受的身體暴力,而且在她看來,這并不重要。除非有人看到并記下了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否則她將永遠保持沉默,她希望一直保持到進墳墓的那一天。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其經(jīng)典之作《第二性》中曾指出:“在父權制的文化中,定義和區(qū)分女人的參照物是男人,而定義和區(qū)分男人的參照物卻不是女人。她是附屬的人,是同主要者相對立的次要者。他是主體,是絕對,而她則是他者。”[7]父權制社會中,女性一直作為男性的附屬品存在,被男權話語排斥,是擁有極少話語權的弱勢群體。即使是作為女性中的優(yōu)秀代表,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伊麗莎白也經(jīng)歷過殘酷的身體暴力。她多年保持沉默的行為無不反映了女性地位的地下和身份的缺失。男性在身體上施加的暴力行為只是表象,背后隱藏的則是男性的長期暴行導致了男女權力話語的失衡,女性作為男性的附屬品一直處于被壓迫的邊緣人狀態(tài)。慢慢地,女性終于不堪重負,處于弱勢地位的她們開始試圖打破男女話語權的長期不平等狀態(tài),逐漸建立起自己的話語權。成名之后,作為一名出色的女性作家,伊麗莎白在很多問題上大膽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包括對一些敏感的問題,也一針見血地指出來。正是由于傳統(tǒng)社會中男性對于女性的長期壓迫甚至暴力加速了女性意識的覺醒和爆發(fā)。小說中,伊麗莎白處處展現(xiàn)了女性的鋒芒,在與男性的對話和爭辯中毫不退讓,無不體現(xiàn)出女性對于傳統(tǒng)社會中男性地位的挑戰(zhàn),對于自身話語權的建構。

    年輕時,在遭遇陌生男人施加的肉體和精神上的壓迫時,伊麗莎白在強大的男性力量面前無能為力,只能選擇沉默應對,獨自舔舐傷口。后來,她能夠用性的儀式安慰垂死的老頭菲利普,在身體和精神上給予來自女性的撫慰,為這個男人帶來最后的快樂。性主動權的掌握顯然由男性轉為了女性,反映了男性主導地位的動搖,女性逐漸在兩性關系中掌握了主動權。庫切通過展現(xiàn)伊麗莎白女性身份由缺失到完整的蛻變,完成女性話語權的構建;在演講中,與伊麗莎白觀點相左的大多為男性觀眾或作家,她在想法遭受質疑時積極捍衛(wèi)自己的觀點,與男性展開激烈討論。在《非洲的小說》中,伊麗莎白對于男性作家艾古度的印象開始就是裝腔作勢,在他發(fā)表了要迎合歐洲國家的文學喜好的演講后,伊麗莎白毫不避諱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不滿,而后在船上與其碰面時進行了激烈交鋒,試圖揪出艾古度的本性;在《動物的生命之二:詩人與動物》中,哲學教授托馬斯奧希恩與伊麗莎白進行了辯論性對話,伊麗莎白分別從動物的權利、生命及本質方面對其進行了駁斥,對于自己的觀點據(jù)理力爭,寸步不讓。導致“聽到她這番刻薄、惡意而又辛辣的言論,阿倫特主任不得不宣布辯論會提前結束?!盵5](P136)庫切通過描寫伊麗莎白勇敢挑戰(zhàn)男性權威話語,為女性爭取話語權。在這部主要由演講和對話構成的小說中,庫切對于言語行為和人物對話的描寫精彩紛呈,在與男性關于觀點捍衛(wèi)的對話交鋒中,伊麗莎白常常占有主動權,作為一名女性積極發(fā)聲,她聲嘶力竭地問自己,“所有其他人都跟生活妥協(xié)了,為什么就你不能?為什么就你不能?”[5](P139)彼得·摩根指出,庫切的寫作是將女性意識從男性權威中解放出來,是一種去殖民化的寫作形式。[8]庫切在小說中塑造了伊麗莎白這個一生都在為各種權利積極抗爭的女性,完全打破了傳統(tǒng)文學作品中女性的弱勢形象,反映了在遭受男性身體及精神上的長期壓迫后,女性自我意識的解放及對女性話語權的追求。因此,由于男性暴力導致的男女地位失衡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改變,作為長期被男權排斥的邊緣人,女性的話語權在慢慢建構。

    三、文化暴力與權威話語顛覆

    “文化暴力是指文化中那些由宗教和意識、語言和藝術、實證科學和形式科學闡釋的,能夠用來證明或使得直接暴力或結構暴力合法的各個方面,這些是我們生存的象征性的領域?!盵9]庫切在《八堂課》中指出了非洲文學的困境,即處在歐洲文學壓迫下的非洲小說為迎合西方者的興趣喪失了自身特點。歐洲文化霸權主義的盛行造成西方意識形態(tài)對非洲的影響根深蒂固,歐洲作家在世界文學中處于主流地位,非洲小說家們無法取得自身話語權,導致了非洲小說的狹隘性、區(qū)域性。伊麗莎白艾古度演講時提出,“為什么周圍非洲小說家那么多,而非洲小說卻沒有一部值得一提?[5](P66)這個問題一針見血地揭露了非洲小說家無法取得話語權的現(xiàn)狀。尼日利亞作家圖圖奧拉“最多只受過小學教育”,[5](P56)他一直堅持自己的寫作習慣,采用非標準英語寫作,但他的作品若想在西方國家去的認可就必須接受英國編輯的修改和完善?!耙虼耍瑸榱擞衔鞣饺说目谖?,他不得不屈服于某種極為不可救藥的做法,即被包裝成一個具有非洲情調的小說家。”[5](P57)伊麗莎白指出這種“異國情調及其誘惑”是根本。她認為,“英國小說是首先是英國人寫給英國人看的。那是英國小說之為英國小說的原因。俄國小說是俄國人寫給俄國人看的。但是,非洲小說不是非洲人寫給非洲人看的?!盵5](P61)圖圖奧拉犧牲自身創(chuàng)造性去迎合西方讀者品味無法被視為一種成功,非洲文學受到西方文學壓制的狀態(tài)長期以來也難以得到改變。究其根本,西方文學對非洲文學施加的文化霸權主義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非洲小說的困境?!白詮氖呤兰o以來,歐洲如同一種癌癥,已經(jīng)擴散到了全世界……這腫瘤正在毀滅人、動物、植物、環(huán)境以及語言。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每天都有幾種語言消失,被拋棄,或者被壓制……毫無疑問,從一開始,這種病的癥狀之一就是我們所說的文學。”[5](P54)非洲作家若想取得成功,就必須在創(chuàng)作中作出犧牲,放棄某些非洲特點,去適應西方讀者的閱讀習慣。而犧牲真正屬于自己民族的東西創(chuàng)作出的小說,哪怕在西方世界享受聲譽,也難以被認可為一種真正的成功。

    面對非洲文學,歐洲文學顯然處于優(yōu)勢地位,歐洲作家和讀者也相應擁有自己的權威話語,這種霸權主義使非洲文學陷入泥沼無法掙脫。而歐洲文化在滲透澳大利亞時卻遭到了當?shù)氐呢撚珙B抗?!霸诎拇罄麃啠覀円步?jīng)歷過類似的考驗,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出來了。在相當數(shù)量的澳大利亞讀者成長并成熟起來時,我們最終擺脫了那種為陌生人寫作的習慣。讀者群,而不是作者群——已經(jīng)存在。當我們澳大利亞的市場能夠支撐本國文學時,我們就擺脫了那種為陌生人寫作的習慣?!盵5](P62)經(jīng)歷過相似考驗的澳大利亞文學在面對歐洲文化暴行的擴張時,通過擴大本國讀者群來樹立本國文學的地位,擁有更多讀者意味著掌握更大的話語權,于是,歐洲文學的權威話語在澳洲遭到了顛覆。文化暴力在擴張到一定程度時能夠壓迫甚至控制一個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澳大利亞文學在面對可怕的擴張時站住了腳,對強大的歐洲話語進行了解構,在文化上建立起了一定的話語權,才擺脫了歐洲文學的統(tǒng)治,顛覆了其權威話語?!皵[脫為陌生人寫作的習慣。這就是我們所能提供的經(jīng)驗,這就是非洲所能向我們學習的地方?!盵5](P62)伊麗莎白對于非洲小說的建議反映了庫切對于區(qū)域小說的擔憂,非洲小說若想突破困境,就必須為本國寫作,擁有自己強大的讀者群,非洲作家才能掌握話語權,消解歐洲的文化暴力,解構其權威話語。

    結語

    庫切作為一名流散知識分子,在南非經(jīng)歷的邊緣感使其在寫作中為邊緣化的他者代言,與主流社會的權力話語相抗衡。《八堂課》中,庫切揭露了動物、女性、非洲作家等邊緣群體在生態(tài)、身體、文化等方面遭受到的種種暴力行為。小說借伊麗莎白之口積極為失語的他者發(fā)聲,試圖反抗并消解這些暴行,表達了庫切作為一名作家對于弱勢群體的關注,對于他者的人道主義關懷,最終實現(xiàn)解構父權與文化霸權,為女性等邊緣群體爭取話語權的寫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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