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影響

（西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610039）

馬克思作為無產階級的理論家和革命家，他所創(chuàng)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一直影響并改變著世界，他的學術思想博大精深。馬克思的學術思想何以產生，一直是學界關注的論題，學界從社會歷史條件、馬克思的個人品格等方面探討了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原因，取得了豐碩的學術成果。燕妮作為馬克思的終身伴侶和得力助手，對于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是否有影響？這個論題學界卻疏于關注。倘若拋開后人加在馬克思身上的那些光環(huán)，從俗世生活維度來認識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原因，可以清楚地看出：燕妮作為馬克思一生的摯愛，在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進程中起著無人替代的作用，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起著決定性的影響，正如他們的小女兒愛琳娜所說：“沒有燕妮·馮·威斯特華倫，那末卡爾·馬克思也就不成其為馬克思，這決不是夸大?！盵1]基于此，本文專門探討燕妮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影響，以期能夠全面地認識馬克思學術思想的形成，亦為當下準確地理解馬克思主義理論提供借鑒。

一、堅守忠貞的愛情：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動力源泉

盡管馬克思形成其學術思想有眾多原因，但燕妮堅守對馬克思的忠貞愛情無疑是最重要的原因，從一定意義上說是根本性原因。燕妮沖破家庭的阻礙，始終堅守忠貞的愛情，并毅然絕然地與馬克思走到一起，是馬克思形成其學術思想的力量源泉。沒有燕妮的愛情，沒有燕妮的不斷激勵與精神支持，馬克思能否有精神動力去從事為無產階級利益服務的學術思想研究，這是值得懷疑的。對于燕妮的愛情對自己的影響馬克思曾在信中明確地談到過：燕妮對愛情的堅守，使自己 “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熱情”，“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2]隨著1881年12月2日燕妮去世，對馬克思而言，燕妮的愛情也隨之消失，這對馬克思來說是最大的打擊，依恩格斯所言，此時“摩爾（馬克思的別名）也死了”，[3]他的學術思想再也不可能有新的內容產生。雖然后來馬克思接受醫(yī)生的勸告進行療養(yǎng)，但他始終處于深深地悲痛之中，身體狀況始終沒有恢復，他在給朋友的信中訴說了自己的心境：“你知道，沒有人比我更討厭隨便動感情的了；但是如果不承認我的思想大部分沉浸在對我的妻子——她同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是分不開的——的懷念之中，那是騙人的?！盵4]查證《馬克思恩格斯全集》可以發(fā)現(xiàn)，從1881年12月燕妮去世到1883年3月馬克思本人去世這一年多的時間，馬克思沒有任何新的學術著作產生，也沒有提出任何新的學術思想，這也就印證了燕妮的愛情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影響之大。沒有了燕妮的愛情，馬克思不可能形成屬于自己的學術思想，燕妮對愛情的堅守，是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力量源泉。

（一）堅守忠貞的愛情，激發(fā)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最初動力

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是馬克思早年研究學術、逐漸產生學術思想的最初動力。盡管馬克思在中學畢業(yè)作文中已表達出“造福于人類最大多數的人”的社會理想，但就此認定指導馬克思一生學術思想的基本指導原則已在這篇作文中形成，“那就錯了”，這給馬克思的學術思想“涂上一層倫理學和‘抽象人道主義的色彩’”，[5]這是將青年馬克思過分神圣化，畢竟馬克思當時并不能預料到自己將來會形成影響世界的、代表無產階級利益的學術思想——馬克思主義理論。真正促使馬克思確定學術目標并付諸行動、最終形成自己學術思想的是大學時期。大學時期，由于燕妮的愛情，激發(fā)了馬克思從事學術研究、形成自己學術思想的堅定信心與精神動力。燕妮不顧貴族小姐的身份等級，毅然與普通律師家庭出生的馬克思確立戀愛關系并私自訂婚，這在當時是難以想象的，面臨的困難與阻礙可想而知，而燕妮這位公認的“特利爾最美麗的姑娘”和“舞會上的皇后”，[6]為了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抱著寧死不愿背棄的決心與勇氣，經受著精神上的極度痛苦與煎熬，始終不放棄。

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對于馬克思而言，無疑是強大的精神動力。受燕妮愛情的激勵，馬克思進入柏林大學的第一個學期便寫了三本情詩集獻給燕妮，并且抄錄了一本有81首民歌組成的“民歌集”送給燕妮。但兩人最終能否走到一起，橫亙在他們面前的困難很多，面對馬克思“沉醉于愛情而希望渺茫”，馬克思父親明確提醒馬克思要做到 “雖然年輕，卻是一個值得世人尊敬、很快就會使世人折服的堂堂男子漢；是一個保證始終如一、保證將來認真努力、并迫使指責你過去錯誤的那些貧嘴薄舌者無話可說的人?！盵7]燕妮為了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與家族人員進行了“極其激烈的、幾乎損害了她的健康的斗爭”。[8]燕妮在信中明確地告訴馬克思：“你的愛情的終結，同時也是我的生命的盡頭?！盵9]為了不辜負燕妮熾熱的、忠貞的愛情，也為了讓燕妮親屬贊成婚事，迎娶這位讓他 “引以為榮的”、“長得非常美麗”的姑娘，[10]馬克思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和研究之中，真正地開啟自己的學術思想之旅。馬克思大學時的專業(yè)是法律，他父親希望他將來從事律師職業(yè)，在律師方面“飛黃騰達”，可他最終有違父親的意愿，學術興趣轉向了哲學，主要從事哲學研究，這一點燕妮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還特別支持。為了能夠與馬克思在哲學方面進行交流，燕妮 “開始鉆研黑格爾和青年黑格爾派的著作。為了能在古代希臘哲學道路上跟上馬克思，她甚至學習希臘文?！盵11]對于馬克思從事哲學研究、并關注社會現(xiàn)實問題而沒有走上“賺錢”這條道路，馬克思的母親罕麗達對燕妮十分不滿，橫向指責燕妮，認為燕妮有責任把她的未婚夫馬克思引上“正途”。[12]這就證明了馬克思最初開啟學術思想之旅，燕妮本人以及她對馬克思的愛情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馬克思為了報答未來的岳父威斯特華倫同意他與燕妮的婚約、成全他與燕妮的愛情，在其博士論文《德謨克里特的自然哲學與伊壁鳩魯的自然哲學的差別》的扉頁上明確地寫著將該論文獻給未來的岳父－威斯特華倫。

可見，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對馬克思最初走上學術之路并逐漸形成自己的學術思想起著決定性的影響。從俗世生活維度來分析馬克思最初從事學術研究并逐漸產生學術思想的動機與目的，就是為了能夠順利與“全城人的心目中仍然是個‘迷人的公主’”[13]的燕妮結婚，就是為了使他與燕妮的愛情有個圓滿的結局。試想一下，如果燕妮沒有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或者竭力阻止馬克思從事哲學研究以及從事政治這個“最性命交關的事”，沒有同馬克思“完全命運相連”，[14]馬克思或許會繼承父親的事業(yè)成為一名律師、或許也會有自己的學術思想，但絕不可能形成維護無產階級利益的學術思想，創(chuàng)立馬克思主義理論?？梢哉f，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激發(fā)了馬克思從事學術研究并逐漸形成自己的學術思想，燕妮的愛情是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最初動力。

（二）堅守忠貞的愛情，提供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不竭源泉

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成為馬克思形成自己學術思想的最初動力，這僅僅是燕妮堅守忠貞的愛情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影響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還是馬克思一生孜孜不倦鉆研學術、探索真理，最終形成自己獨特學術思想的不竭源泉。

燕妮從1837年與馬克思私自訂婚，經過痛苦的“七年戰(zhàn)爭”，才最終贏得與馬克思共同生活的權利，在1843年與馬克思結婚。由于婚后“燕妮的體貼和他們倆在思想上的相互了解，鼓舞馬克思在創(chuàng)作上取得了巨大進展”。[15]在愛情的激勵之下，蜜月旅行期間馬克思寫下了《〈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和《論猶太人問題》初稿，后來這兩篇文章發(fā)表在《德法年鑒》上。同時，馬克思在這期間還寫下了《克羅茨納赫筆記》。

此后兩人在將近40年的相伴過程中，無論遭遇怎樣的艱難與困苦，燕妮的愛情成為馬克思不斷探索學術思想的不竭源泉。在燕妮愛情的激勵下，馬克思始終沒有停下理論研究工作，他的主要著作及學術思想都是在燕妮愛情激勵下不斷地得已產生，燕妮已完全融入到馬克思所從事的革命事業(yè)和學術研究之中，“馬克思非常欣賞他妻子的美麗并以此為驕傲；她的溫柔和熱忱，使他在一個革命的社會主義者所不可避免的貧困不安的生活中得到了安慰。”[16]馬克思形成其學術思想并不是一帆風順的，需要不斷地與舊思想進行斗爭與決裂，而燕妮堅定地支持馬克思的決定。在馬克思決心與布魯諾·鮑威爾的思想決裂時，燕妮主張清算鮑威爾的思想，并鼓勵馬克思“盡快實施你的設想吧”，[17]在燕妮的不斷催促下，馬克思最終完成了《神圣家庭》一書，副標題是 《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駁布魯諾·鮑威爾及其伙伴》，恩格斯也寫了幾個章節(jié)，該書于1845年2月出版。不僅如此，馬克思在形成其學術思想的過程中，也遭到了反對者的猛烈攻擊，小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福格特就是其代表之一。福格特寫了一本小冊子來攻擊馬克思及共產主義運動，為了回擊福格特的攻擊，在燕妮的大力支持下，馬克思寫了《福格特先生》一書來反擊福格特的攻擊，燕妮為了能使該書盡快出版，不辭辛勞地幫馬克思抄寫書稿，書稿抄完送去付印時燕妮就病倒了，但當該書于1860年12月在倫敦出版時，燕妮卻非常高興，并為這部由她親手抄寫的著作出版感到十分驕傲。可以說，馬克思的《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共產黨宣言》《政治經濟學批判》《資本論》等主要著作都是在燕妮愛情的支持下完成的。

可見，縱觀馬克思的一生，燕妮對馬克思的堅貞愛情，是馬克思不斷進行創(chuàng)作的力量源泉，是其學術思想形成的不竭源泉，正如他們的小女兒愛琳娜所言：“不論在幸福的時刻或在困苦的日子里，愛情和友誼始終聯(lián)系著他們，他們從不知道動搖和疑慮，他們互相忠實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死亡也未能使他們分開”。[18]

二、操持繁瑣的家務：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堅強保障

燕妮堅守與馬克思的愛情，成為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動力源泉。但僅憑愛情的動力與滿腔的熱情，而沒有充足的時間保障以及溫馨的家庭氛圍，馬克思也不可能形成自己的學術思想。馬克思能夠專心致志地投入到無產階級革命運動及其理論研究工作并最終形成自己獨特的學術思想，與燕妮能夠勇敢地承擔起家庭重任、操持繁瑣的家務緊密相關。由于燕妮辛勤地操持家務，使得家庭生活井然有序，家庭氛圍極其和諧，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中，馬克思有充足的時間及良好的心態(tài)從事學術研究，這為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提供了堅強保障。

（一）操持繁瑣的家務，保障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充足時間

燕妮原本是貴族小姐，在與馬克思結婚之前并不懂得如何操持家務，但自從與馬克思走在一起，她“不僅和丈夫共患難、同辛勞、同斗爭，而且以高度的自覺和熾烈的熱情積極投身其中?！盵19]由于當時資產階級政府的迫害，馬克思一家的生活相當困苦，整個家務主要落在了在燕妮肩上，她十分辛苦地處理成堆的家務瑣事，為全家人的生活到處奔走，以便讓馬克思有更多的時間進行學術研究和理論創(chuàng)作。馬克思也盡量為燕妮分擔憂愁，減少她的煩惱，更加敬重、體諒她，馬克思常對恩格斯說：我感到對不起我的妻子，主要的負擔都落在她的身上。[20]迫于生計，馬克思有時不得不擱下學術研究而為生活奔走時，燕妮就會覺得非常難過，她認為這樣會貽誤丈夫的工作，影響他的學術研究計劃，她曾給好友魏德邁的信中明確表達了這樣的心境：“我的丈夫在這里被種種生活瑣事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而且這一切是如此令人苦惱，以致需要他的全部精力，……，真正使我十分傷心，使我十分難過的只是，我的丈夫不得不經受這樣多的瑣屑的苦事。”[21]燕妮是多么希望馬克思有足夠多的時間從事學術研究，多么希望馬克思“能夠繼續(xù)安安靜靜地工作，為戰(zhàn)斗著的人們發(fā)展斗爭的理論?！盵22]燕妮不僅在思想上這樣想，而且在行動上盡自己最大力量來操持繁瑣的家務，盡可能地為馬克思提供相對較多的時間來從事學術研究。

對于燕妮操持家務的辛苦，馬克思在給魏德邁的信中表達了對妻子燕妮操持家務的感激與憐愛：“要是長期下去，我的妻子就要完了。經常的憂慮，為日?，嵤碌谋济?，使她精疲力竭?！盵23]可見，正由于燕妮辛苦地操持繁瑣的家務、為家庭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才換來馬克思有足夠多的時間從事學術研究，為最終形成獨特的學術思想提供了時間保障。

（二）操持繁瑣的家務，營造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家庭氛圍

燕妮辛勤地操持家務，使得整個家庭極其和諧，為馬克思從事學術研究、形成學術思想提供一個溫馨的家庭氛圍。盡管燕妮與馬克思生了七個子女有四個因為貧困、疾病而去世，給燕妮與馬克思倆人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然而這些痛苦并沒有將他們壓垮，正如燕妮自己所說：“痛苦可以鍛煉一個人，而愛則給我們以支持”。[24]雖然全家的生活相當貧困，但在燕妮辛勤地操持下，整個家庭生趣盎然，家庭間形成異常親昵的氣氛，整個家庭成為溫馨的場所，為三個孩子健康成長營造一個良好的家庭氛圍，也為馬克思從事學術研究提供一個寧靜、溫馨的家庭環(huán)境，使馬克思能夠保持平靜的心態(tài)從事學術研究，促進其學術思想的形成。同時，燕妮還盡可能在家里為馬克思從事學術研究提供方便，這從她給馬克思的信中可以看出：“我在樓上把大事辦完之后，我就再搬到樓下。那時你就可以在你現(xiàn)在的書房里睡覺了，并且可以在巨大的客廳搭起你的帳篷，這很好。此外，樓下孩子們的吵鬧聲也被完全隔離開來，你在樓上也不受干擾了”。[25]

燕妮辛勤操持家務，在家庭經濟十分困難的情況下，還熱情地接待那革命者和流亡者，使馬克思能夠與這些人進行思想交流，為馬克思帶來許多實踐資料與各種思想觀念，這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是極為有利的，燕妮的家 “經常賓客盈門！象魏德邁那樣的朋友和其他一些人，在他們那里一住就是幾個星期。布魯塞爾的戰(zhàn)友們來來往往。在這里召開會議，舉行座談。尋策問計的絡繹不絕，如果馬克思不在家，他們就去找燕妮”，[26]燕妮都能熱情地接待他們。燕妮辛勤地操持家務，以最大能力熱情地接待朋友們以及那些革命者與流亡者，而這些人為馬克思帶來他所需要的各種情報以及相關資料，為馬克思從事學術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思想觀念與實踐材料，促進了馬克思形成其學術思想。

三、擁有卓越的才華：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有力扶助

燕妮是否上過學校，至今無法考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燕妮非常有才華，這從當時熟知她的人的敘述中可以得到證實。馬克思父親認為燕妮說很有才華，“身上也是有某種超凡脫俗的東西”。[27]拉法格在《憶馬克思》一文中也談到燕妮的才華，認為燕妮“有一種明徹而光輝的智慧。她給她朋友們的那些毫不費力信手寫出來的信，乃是一個活躍而獨創(chuàng)的心靈的真正杰作。……，馬克思自己對于他夫人的才智與批判力非常敬佩?！盵28]而最熟悉她的馬克思與恩格斯也對燕妮的才華大加贊賞，馬克思說燕妮的來信“我已經看了12遍，每一遍我都發(fā)現(xiàn)引人入勝的新東西。這是一封在一切方面包括文體在內我所能想像的出自一位女子之手的最美好的信?！盵29]恩格斯也認為燕妮的一生表現(xiàn)出“睿智的批判精神，敏銳的政治嗅覺，充沛的精力，偉大的忘我精神”。[30]燕妮卓越的才華，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起著極大的扶助作用，促進馬克思將學術思想成果盡快呈現(xiàn)出來，并助推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特有風格。

（一）擁有卓越的才華，促進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成果呈現(xiàn)

燕妮擁有卓越的才華，對于馬克思將其學術思想以成果形式呈現(xiàn)起著極大的促進作用。自從燕妮與馬克思結婚以后，燕妮便是家庭的“發(fā)號施令者，馬克思則象馴羊一般服從這種執(zhí)政”，[31]燕妮不斷地催促馬克思將其學術思想以著作或論文形式發(fā)表出來。為了能使馬克思的著作或論文發(fā)表，燕妮充當起馬克思助手和秘書，她為馬克思謄寫著作和論文，由于馬克思的手稿內容廣泛而且字跡潦草，加上有些著作還有公式，極難辨別，但由于燕妮相當有才華，具有豐富的政治知識，又熟悉馬克思學術思想的思路，能迅速地把握住馬克思的思想，因而燕妮非常勝任這項工作，“馬克思拿出去發(fā)表的稿件，幾乎沒有一篇沒有經過她看過”。[32]不僅如此，為了能使馬克思的學術成果能夠盡快地發(fā)表出來，燕妮還為馬克思訂立合同，收集材料和情報，聯(lián)系出版事宜，代為處理馬克思信件，這些事務性工作被燕妮處理著井井有條，對于馬克思將其學術思想的成果公開問世無疑起著促進作用。馬克思公開發(fā)表的重要著作如《路易波拿巴霧月十八日》《政治經濟學批判》《資本論》（第一卷）等主要都是經過燕妮的手謄寫的，正如燕妮在《動蕩的生活簡記》一文中所說：“我坐在卡爾小房間里轉抄他那了草不清的文章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刻?！盵33]盡管這些謄寫工作瑣碎、單調、乏味，但對燕妮來說卻是幸福的事。馬克思學術思想的成果能夠公開發(fā)表，燕妮做出了巨大貢獻。

燕妮作為馬克思的助手與秘書，為馬克思處理一些事務性工作，協(xié)助馬克思將其著作或論文盡快發(fā)表出來，這僅僅是一個方面。燕妮擁有卓越的才華，促進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成果呈現(xiàn)還表現(xiàn)為另一個方面，燕妮經常向馬克思提問并與馬克思討論，使馬克思對其著作和論文中的一些問題越發(fā)清晰，更好地促進其學術思想形成。燕妮替馬克思抄寫著作或論文時，并不是不假思索地完全照抄，遇到她覺得難懂的問題，便同馬克思進行討論，同時對該文稿進行政治的和理論的分析。例如，馬克思的著作《福格特先生》，燕妮覺得這個書名不妥當，據馬克思給恩格斯信中所說，燕妮 “堅決反對這個書名，而堅持要用《達——達——福格特》”，[34]并且旁征博引地說明這個書名的正確性。馬克思“非常重視妻子的判斷，他的所有著作在發(fā)表前都給她看過”，[35]根據燕妮提出的意見，馬克思進一步完善這些著作，以便更好地發(fā)表。對于燕妮卓越才華對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影響，恩格斯在燕妮去世時曾發(fā)出這樣的感嘆：“我們將不時地為再也聽不到她的大膽而謹慎的意見（大膽而不吹噓、謹慎而不失尊嚴的意見）而感到遺憾?！盵36]正因為燕妮擁有卓越的才華并竭盡所能地幫助馬克思，才使得馬克思的一些重要著作能夠公開發(fā)表，這有助于其學術思想的形成。

（二）燕妮卓越的才華，助推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特有風格

馬克思學術思想的特有風格是馬克思所特有的，依據李卜克內西的說法，馬克思學術思想的風格就是馬克思自己，馬克思崇拜真理，他的學術思想如實地體現(xiàn)真理，具體表現(xiàn)為“力圖用最少的字句來包含盡量多的內容”、“很重視用語的明朗與準確”、“語言的簡潔和正確是一絲不茍”[37]等等。而馬克思這種特有風格并非一開始就形成的，在其從事學術研究的最初時期并沒有形成，在燕妮的批評、督促與鼓勵之下，馬克思最終才形成其學術思想的特有風格。燕妮曾在信中批評過馬克思的文風并期望馬克思能夠形成自己的文風，燕妮希望馬克思“寫東西不要那么動火和生氣”，“要么如實而精巧地寫，要么寫得幽默而輕松”，“即使它在什么地方絆住了，甚至整個句子將是笨拙的，也不要緊，你的思想反正始終在戒備著”，“讓分詞暢行無阻，讓字詞各得其所”。[38]由于燕妮擁有卓越的才華，并且是“書翰藝術的真正能手”，[39]燕妮的批評對馬克思觸動很大，在馬克思心中份量很重，他虛心地接受燕妮的意見，在后來的寫作中逐漸地改變了過去的風格，漸漸地形成學術思想的特有風格。

當然，馬克思崇拜真理、文章和著作講究用詞和語句、自如而犀利、不矯揉造作和裝腔作勢的學術思想風格并不是一下子就形成的，它有一個過程，在才華卓著、充滿睿智的燕妮的督促與協(xié)助之下，在馬克思自身的不懈努力下，馬克思這種特有的學術思想風格最終才得已形成。

結語

馬克思學術思想能夠形成，燕妮功不可沒，沒有了燕妮，馬克思也就不可能形成影響后世的、偉大的學術思想。燕妮堅守忠貞的愛情，是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動力源泉；燕妮操持繁瑣的家務，是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堅強保障；燕妮擁有卓越的才華，是馬克思形成學術思想的有力扶助。這三個方面有機結合在一起，最終促使馬克思形成自己的學術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