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力
我小時候上過大概一年幼兒園。那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我進入縣城里唯一的一所公辦幼兒園——城關幼兒園就讀。
幼兒園的學習生活,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玩“擊鼓傳花(手絹)”和“丟手絹”游戲。每個小朋友的胸前都用別針別著一塊手絹,既方便擦鼻涕,也方便做游戲道具。在幼兒園短暫的求學經歷中,我?guī)缀鯖]記住任何一個老師的姓名,也幾乎想不起任何一個老師的模樣。
我真正開始對幼兒園老師有印象,是七十年代中期,在我妹妹讀城關幼兒園的時候。有次我去接妹妹放學,發(fā)現(xiàn)大院里有一個與“紅燈記”里李鐵梅一樣的美女老師,大家叫她曹老師,說是剛從幼兒師范學校畢業(yè)。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曹老師看:烏黑油亮的頭發(fā),扎著獨辮子。大大的眼睛,高高的個子,身材恰到好處。白白的皮膚,清秀美麗,猶如出水芙蓉。已經放學了,曹老師仍然在訓練小朋友們在板凳上跳舞——當年,我不知道那是平衡木體操運動,自己暗暗地稱之為板凳上的舞蹈。曹老師指導小朋友時,笑容可掬、態(tài)度親切、語言柔和,很有親和力。
不久,妹妹也有了一件類似的粉色體操服。她的班主任陶老師利用休息時間,把參加表演的孩子都召集到她家里去強化訓練。每天清晨天蒙蒙亮時,我陪著妹妹到陶老師家的曬樓頂上,去參加集訓。陶老師正值中年,說話、做事風風火火的。指導小朋友操練時,她要求嚴格,一絲不茍,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重復練習。毫無疑問,陶老師是一名很負責任的嚴師。
就在那一年春節(jié),我大哥——當年有名的調皮搗蛋機靈鬼——創(chuàng)造性地組織了一次感恩老師的新春“團拜”活動。他帶領弟弟、妹妹一行四人,在縣城走南串北,到我們四姊妹的老師們家里,挨家挨戶地去拜年。第一站就是幼兒園陶老師家。大哥領著我們在門外高聲大喊“陶老師,拜年拜年!”看著我們這群孩子,陶老師一掃平時的嚴肅樣,笑容滿面地給我們分糖果。臨走時,還熱情地給我們每個人發(fā)了五毛錢的壓歲錢??粗掷锏腻X,我們不禁心花怒放。陶老師的形象在我們心中更加高大。
/\十年代初期,城關幼兒園更名為永安幼兒園,辦園條件也逐步得到改善。八十年代末,我在當年的教師選調考試中,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永安幼兒園,有幸與曹老師、陶老師做了同事。在老師們的共同努力下,九十年代初,幼兒園榮獲“四川省示范幼兒園”稱號。
有人說:過去是未來最好的向導。有時,我會忍不住問自己:最初那些關于幼兒園老師的美好記憶,是不是早已深深刻進了我的生命?冥冥中,是不是它們引領著我,一步步升上幼兒師范學校,又回到這小時候玩游戲的地方?是不是它們激勵著我,要在這里陪伴孩子自在生活、陽光成長,要引領更多的孩子從這里快樂啟航、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