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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年恩格斯與馬克思哲學的“體系化”
      ——基于唯物史觀的學術史考察

      2020-01-09 13:41:52王海鋒
      關鍵詞:體系化恩格斯馬克思

      王海鋒

      “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學術關系”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基礎理論研究中的一個重要問題。 時值恩格斯誕辰200 周年之際,對這一問題做出學理的考察,顯然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 近些年來,以“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學術關系”為著力點的研究取得了諸多標識性的成果,主要表現(xiàn)為“一致說” “差異說”以及基于二者的“既有一致之處又存在明顯差異說”(“張力說”)等。 在我們看來,對這一具有爭議性論題的回答只有回歸經典文本和思想史的境遇之中,才能找到合適的答案。 按照我們的理解,僅從晚年恩格斯哲學思想發(fā)展的歷程看,其對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化”和“體系化”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正如麥克萊倫所言,恩格斯繼承了馬克思的思想遺產,其核心表現(xiàn)在于,“將馬克思的觀點轉化為一種世界觀,一種哲學體系,一種對世界的解釋。”[1]104這里,我們以唯物史觀形成的學術史為視角,對此問題做出分析和闡釋。 這一研究將不僅讓我們真實理解“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學術關系”,也可深入理解馬克思哲學的精神實質,為構建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以下簡稱“三大體系”)提供啟發(fā)性的思路。

      一、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真實境遇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 顯而易見的是,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所做的“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表達并不是“刻意為之”的結果,而是其在所遭遇時代和現(xiàn)實的“真實境遇”中做出的理論探索。 大體來看,恩格斯面臨的“真實境遇”具體體現(xiàn)為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迫切滿足“武裝”工人階級頭腦之“思想武器”的理論需要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實踐需要,積極推動了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化”和“大眾化”的表達。 眾所周知,馬克思哲學不同于以往的哲學就在于,以“改變世界”為理論旨歸,以消滅階級對立、推翻資本主義社會,實現(xiàn)包括無產階級在內的人類的自由和解放為目標。 因此,其哲學必然是致力于為工人運動提供思想武器。 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馬克思是“第一個給社會主義,因而也是給現(xiàn)代整個工人運動提供了科學基礎的人?!盵2]715這決定了將馬克思哲學發(fā)揚光大并使之成為指導共產主義運動的“思想武器”和科學真理,是晚年恩格斯矢志不渝的歷史使命。 但是,“應然”和“實然”之間總是存在距離甚至鴻溝。 這體現(xiàn)為,在馬克思哲學那里存在著兩種客觀的“障礙”,一是馬克思并沒有撰寫專門的純粹討論哲學問題的專著,其哲學思想“散落”在不同歷史時期撰寫的不同的文本之中,因而也就不存在一個適合用以普及其思想的“原理性”的哲學體系;二是馬克思所撰寫的很多論著尤其是闡釋唯物史觀、歷史辯證法和剩余價值學說的專著,具有一定的理論深度,一定程度上是“純學術性的著作”,即并“不是為了直接在群眾中進行宣傳而寫的”[2]745。 如何才能消除上述兩個客觀障礙? 馬克思和恩格斯也都從不同角度做出過嘗試,但在我們看來,真正對之加以有效推進的是晚年恩格斯在“內容上”和“形式上”對馬克思哲學所做的“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表達。 譬如,在“內容上”清晰地闡釋和概括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方法論原則,分析現(xiàn)代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科學揭示剩余價值及其隱含的資本主義剝削的秘密等;在“形式上”進行修改,譬如要“刪去一些論著中存在的‘不必要的外來語’”,進行“口頭的闡釋”[2]746;又如,剖析馬克思哲學思想產生的理論背景和時代境遇等,使上述內容更適合“直接在群眾中進行宣傳”[2]745。 因而,晚年恩格斯所要努力做的就是適應包括德國社會民主黨在內的工人階級人數(shù)的增加和隊伍的擴大,尤其是適應“信仰馬克思主義的人數(shù)增長”的現(xiàn)狀,盡快構建“一個系統(tǒng)的學說”[1]104。 更重要的是,恩格斯自身所具備的條件:馬克思的親密戰(zhàn)友、合作撰寫過重要論著、長期保持思想溝通以及善于表達自己思想的寫作者,等等,這些使他能夠盡可能地發(fā)揮“新興的馬克思主義運動的理論導師的作用”[1]104。 換句話說,這些條件都使晚年恩格斯完全能夠“勝任”忠實執(zhí)行馬克思“思想遺囑”的任務——建構一個科學的、系統(tǒng)的“馬克思哲學體系”。 事實也證明,晚年恩格斯做到了這一點。 正如劉懷玉所評價的,“恩格斯當之無愧地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創(chuàng)立的第一人?!盵3]其后在蘇聯(lián)和中國發(fā)生的社會主義運動顯然也受益于晚年恩格斯的這一歷史性貢獻。

      第二,積極回應包括杜林在內的各種理論家和理論思潮對馬克思哲學的歪曲、責難乃至攻擊,捍衛(wèi)馬克思哲學的真理性和科學性。 馬克思主義哲學誕生、發(fā)展的歷史進程,實則就是與各種社會理論思潮“對話”“辯論”“斗爭”“論戰(zhàn)”的歷史。 我們知道,馬克思畢生的使命就是,要發(fā)現(xiàn)“人類歷史發(fā)展的規(guī)律”和“現(xiàn)代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它所產生的資產階級社會的特殊的運動規(guī)律”[2]1002,揭露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剝削和奴役人的基礎——剩余價值,要使“現(xiàn)代無產階級意識到自身的地位和需要,意識到自身解放的條件”[2]1003,進而推翻資本主義社會及其所建立的國家設施,推翻使人遭受奴役、剝削和踐踏的全部關系,最終實現(xiàn)人類的自由和解放。 因而,在資產階級及其理論家那里,馬克思必然會成為“當代最遭嫉恨和最受誣蔑的人”[2]1003。 一旦有機會,他們必然要發(fā)動全面攻擊,捍衛(wèi)自身的切身利益和統(tǒng)治秩序。 這本質性地決定了晚年恩格斯的主要任務就在于消除誤解并應對這些攻擊,以便捍衛(wèi)馬克思哲學的真理性和科學性、捍衛(wèi)無產階級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 以晚年恩格斯關于唯物史觀的書信為例,當?shù)聡ㄐ闹髁x社會學家保爾·巴特爾將唯物史觀歪曲為“經濟決定論”并否認上層建筑對于經濟基礎的反作用的時候,當“青年派”將唯物史觀當作標簽到處亂貼并造成思想混亂的時候,恩格斯做出了堅決的回擊,對“經濟唯物主義”“庸俗進化論”的觀點做出全面的反駁,從而深刻闡釋了上層建筑對于經濟基礎的反作用、社會意識所具有的獨立性,強調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等等①限于篇幅的關系,我們在這里只是簡單提及“晚年恩格斯關于歷史唯物主義書信的背景和內容”,在本文第二大部分的論述中將對其加以詳盡的分析和呈現(xiàn)。。晚年恩格斯的努力沒有白費,它在“社會民主黨的普通黨員已經受到庸俗唯物主義世界觀的強烈影響”[1]104的情況下,扭轉了時局并使得共產主義世界觀“越來越迅速地為日益廣泛的各界人士所接受?!盵4]11更為關鍵的是,晚年恩格斯在應對這一攻擊的過程中,“用一種比以往更連貫的形式”闡明了馬克思和他“對這些形形色色的問題的見解?!盵2]751這里“比以往更連貫的形式”大體上也就構成了馬克思哲學“體系”(當然也浸潤著恩格斯艱苦卓絕的研究)的主要框架。

      第三,客觀應對時代的變遷以補充和完善馬克思哲學理論,使之真正成為破解現(xiàn)實問題的“時代精神”。 麥克萊倫指出:“恩格斯對馬克思主義最突出的貢獻是對一種具有潛在科學性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系統(tǒng)化。 他在三部主要論著中完成了這一工作?!盵1]77這一指認一方面客觀評價了晚年恩格斯對以馬克思命名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貢獻,即實現(xiàn)了馬克思哲學的“體系化”;另一方面則是指出了這一“體系化”的主要文本依據(jù)——《反杜林論》《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以下簡稱《終結》)《自然辯證法》。 按照我們的理解,晚年恩格斯的貢獻還在于,敏銳地捕捉到時代變遷對馬克思哲學思想的迫切需要,對其哲學中有所“遺漏”和論證并不充分的地方做了補充和完善,使之以科學的“系統(tǒng)化” “體系化”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 例如,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社會經濟結構構成社會的現(xiàn)實基礎,“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經濟生活的過程”[5]2。 這一唯物史觀的觀點顯然對“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經濟生活”、對社會經濟結構的反作用強調得不夠,因此才導致唯物史觀被一些人歪曲為經濟唯物主義。 對此,晚年恩格斯做出補充,認為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的問題。 再如,晚年恩格斯所強調的“歷史合力論”亦是如此,其所針對的是“一種因素占據(jù)主導地位來決定其他因素”的說法。 種種跡象表明,晚年恩格斯根據(jù)時代和形勢的發(fā)展對馬克思哲學尤其是唯物史觀做出的補充、完善和發(fā)展,極大地豐富了唯物史觀的思想內涵,使之真正成為工人階級運動的思想指南。

      在恩格斯70 歲壽辰,全世界社會主義者對其表示祝福并認為其對科學社會主義做出了重大貢獻時,恩格斯表示,“這些榮譽大部分我不應該歸于自己”而是源于“卡爾·馬克思播種的光榮和榮譽”[6]。但事實上,上述考察表明,這實則是一種“謙遜”的表達。 正如胡大平所指出的:“恩格斯不僅作為合作者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具有獨立的貢獻,而且作為解釋者忠實于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精神并為馬克思主義傳播做出了杰出的貢獻,沒有恩格斯就沒有馬克思主義哲學后來的傳奇故事?!盵7]在我們看來,晚年恩格斯的“獨立的貢獻”和“杰出的貢獻”就在于,對馬克思哲學做出了“系統(tǒng)化”的闡釋和“體系化”的表達,這奠定了以“馬克思”命名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思想基礎和理論框架,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傳播、發(fā)展和踐行做了理論上的前提性的準備。

      二、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實質性內容

      梳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形成史和發(fā)展史,雖然從宏觀的層面看,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構建貫穿于其生命的整個歷史過程,但如果仔細考證就會發(fā)現(xiàn),恩格斯在“晚年”階段對馬克思哲學思想所做出的“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表達的貢獻最具代表性。 總括起來,這一具有代表性的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晚年恩格斯揭示了馬克思哲學思想形成的歷史背景,進而呈現(xiàn)了馬克思哲學對其他哲學的超越性和自身所具有的科學性。

      馬克思哲學的形成,當然不是無源之水,而是根源于其所生活時代的各類思想資源和現(xiàn)實問題。 從思想史的維度看,馬克思對自身思想發(fā)展歷程的梳理,主要體現(xiàn)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那段經典的論述上,即對自己如何在遭遇“使我苦惱的疑問”時轉向對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并走向政治經濟學研究的歷史回憶上,且零散地體現(xiàn)在其一些思想觀點的表述中,但總體上還是缺少系統(tǒng)的梳理,尤其是缺乏對自身思想歷程中與其他思想家“對話”“論戰(zhàn)”的背景的揭示。 這在一定程度上勢必影響人們對于馬克思哲學思想及其精神實質的領會。 因此,在《終結》中,晚年恩格斯聚焦于“馬克思(恩格斯)與費爾巴哈”“馬克思(恩格斯)與黑格爾”的學術關系問題,在思想史的視野中以“歷史回顧的方式”對之做出了全面的、系統(tǒng)的分析,這基礎性地構成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之后蘇聯(lián)、中國以及其他國家解讀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來源的“標準化”闡釋框架。 具體體現(xiàn)為:(1)晚年恩格斯回顧了他與馬克思如何從費爾巴哈的“擁護者”過渡到“黑格爾主義者”、繼而在批判繼承中創(chuàng)立唯物主義歷史觀的思想變革的過程。例如,恩格斯承認,“在我們的狂飆突進時期,費爾巴哈給我們的影響比黑格爾以后任何其他哲學家都大”;《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以下簡稱“《形態(tài)》”)“缺少對費爾巴哈學說本身的批判”[8]218。 (2)晚年恩格斯彌補了一個心愿,即在之前的一些文本中只是對馬克思(恩格斯)和黑格爾關系做了說明,但缺乏“全面系統(tǒng)的”[8]218闡釋。 一方面,晚年恩格斯承認費爾巴哈在協(xié)助他們批判黑格爾哲學體系時所發(fā)揮的歷史性作用——費爾巴哈破解了黑格爾哲學的“魔法”,炸開了其體系,倡導自然界才是人類賴以生長的基礎。 另一方面,晚年恩格斯指出,費爾巴哈對黑格爾哲學體系做出了徹底的批判,但卻沒有對其有益的思想加以繼承,因此,也就無法在批判繼承的基礎上實現(xiàn)思想的創(chuàng)新與變革。 基于上述分析,恩格斯著重對黑格爾哲學中有價值的東西做了分析。 恩格斯指出,只要我們深入黑格爾的哲學大廈之中,“就會發(fā)現(xiàn)無數(shù)的珍寶,這些珍寶就是在今天也還保持著充分的價值。”[8]225概括起來,這些“珍寶”就是黑格爾哲學所確立的“現(xiàn)實性”和“歷史性”的解釋原則以及“歷史”的辯證法。 晚年恩格斯認為,黑格爾哲學是思辨哲學之一切,思辨哲學在他那里走向終結,這乃是因為其以“體系化”的方式“概括了哲學的全部發(fā)展”;與此同時,黑格爾哲學所擁有的巨大的歷史感,自覺或不自覺地“給我們指出了一條走出這些體系的迷宮而達到真正地切實地認識世界的道路”[8]226。 這條道路就是,哲學不再局限于思辨的理論思考,而是從“現(xiàn)實的、活生生的人” “作為歷史的行動的人”出發(fā),考察“活生生的現(xiàn)實世界”,建立一門“關于現(xiàn)實的人及其歷史發(fā)展的科學”[8]247,即歷史唯物主義,從而服務于人類的自由和解放事業(yè)。

      毫無疑問,對一種思想體系的構建來說,概念術語、理論命題以及基本原理的呈現(xiàn)當然占據(jù)主導地位,但對其產生的時代背景和思想史資源的揭示也構成其重要內容。 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和恩格斯)哲學思想史背景,尤其是其與費爾巴哈、黑格爾哲學體系之內在思想關系的揭示,為當時的社會主義者和繼承者更為容易和準確地認知馬克思主義哲學提供了便利。 人們在對這一科學思想“從哪里來”的理解中真實地體會到其所具有的“超越性和科學性”,從而更加堅定了信仰立場。 與此同時,從馬克思主義哲學發(fā)展史視域來看,晚年恩格斯的這一探索不僅開創(chuàng)了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先河,而且開創(chuàng)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史研究的先例[9]。

      第二,晚年恩格斯對包括歷史唯物主義在內的馬克思哲學做出了“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的表達,使之在整體上更為豐富和完善。

      晚年恩格斯指出,正是在《反杜林論》和《終結》這兩部書里,他自己“對歷史唯物主義做了就我所知是目前最為詳盡的闡述。”[8]606顯然,恩格斯的這一說法意義重大。 在我們看來,這里所謂“目前最為詳盡的闡述”即對包括歷史唯物主義在內的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表達。 總體上看,晚年恩格斯這一重要工作經歷了一個復雜的歷史過程,并包含著豐富的思想內容。 這主要體現(xiàn)為三個層面,一是對馬克思哲學思想所做的系統(tǒng)化“復述”和“強調”,二是對馬克思哲學思想所做的整體性梳理、概括和歸納,三是對歷史唯物主義相關原理和觀點的補充、完善。 這里,鑒于篇幅和內容的關系,我們主要就第二、三方面的內容做些闡釋。

      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思想的整體性梳理、概括和歸納主要體現(xiàn)為:揭示了馬克思的“兩個偉大發(fā)現(xiàn)”——歷史唯物主義和剩余價值理論。 眾所周知,馬克思的《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構成其新世界觀的天才萌芽;在《形態(tài)》中,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批判的基礎上提出了“新歷史觀”,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基于政治經濟學批判再次確認了這一歷史觀。 恩格斯對“唯物主義歷史觀”的概括首次體現(xiàn)在《卡爾·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 第一分冊〉》①按照胡大平的理解,恩格斯的《卡爾·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 第一分冊〉》“實際上是最早以‘唯物主義歷史觀’來公開闡明馬克思主義內容和形式的著作,它所提出的問題和定下的基調構成恩格斯的《反杜林論》、《路德維?!べM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費爾巴哈論》)、《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自然辯證法》(草稿)等一系列著述的出發(fā)點,因此,也構成了唯物主義歷史觀自我解釋和理解的起點?!?胡大平.“一個其意義不亞于唯物主義基本觀點的成果”——恩格斯與政治經濟學批判[J].天津社會科學,2009(4):19)中,盡管這種概括是“復述”性的。 晚年恩格斯正是在這一基礎上,對馬克思(和恩格斯)所創(chuàng)立的唯物主義歷史觀做出了整體性的梳理和概括。 在1877 年恩格斯應威·白拉克的請求為后者主編的《人民歷書》叢刊撰寫的《卡爾·馬克思》中,恩格斯著重分析了馬克思使自己名字永垂科學史冊的“兩個重要發(fā)現(xiàn)”,一是馬克思在整個世界觀上實現(xiàn)了變革,這就是一切歷史的基礎不是人們的思想,而是“人們的現(xiàn)實生活”,即人們首先得為了吃、喝、住、行、穿而勞動,繼而才從事政治、宗教、哲學等,這樣就使得“歷史破天荒第一次被置于它的真正的基礎上”[2]723;二是馬克思“徹底弄清了資本和勞動的關系”[2]724,即揭示了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所有制形式等“現(xiàn)實境遇”中,工人階級所遭受的剝削及其生存境況和未來出路。 這“兩個重要發(fā)現(xiàn)”,在1883 年發(fā)表的《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后文簡稱《講話》)中被概括為“唯物主義歷史觀”和“剩余價值理論”,并做了新的表述和闡釋。 更為重要的是,在這個《講話》中,晚年恩格斯確認了馬克思的“革命家”身份[2]1003,認為其畢生的使命就在于推翻資本主義統(tǒng)治,讓無產階級意識到自身解放的條件以爭取自身的解放。 應該說,晚年恩格斯的這一指認,將唯物史觀和剩余價值學說理論內蘊的“改變世界”的真實價值揭示了出來,這也是科學社會主義所要解決的問題。

      晚年恩格斯不僅對作為馬克思哲學之核心的歷史唯物主義做了總結和概括,更為關鍵的是對其相關原理和觀點做出了補充和完善,使歷史唯物主義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新世界觀”。 具體言之,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一是晚年恩格斯重新界定“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尤其是強調“上層建筑對于經濟基礎的反作用”。 晚年恩格斯在針對保爾·巴特爾、德國社會民主黨“青年派”將唯物史觀歪曲為只講經濟決定作用的經濟唯物主義時強調指出,這主要是由于他和馬克思在相關著作中為了說明歷史的客觀發(fā)展,過于重視經濟因素,對上層建筑層面的一些因素強調得不夠所造成的。 恩格斯還提出,歷史過程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到底是現(xiàn)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政治、法、哲學、宗教、文學、藝術等的發(fā)展是以經濟發(fā)展為基礎的,但是,它們又都互相作用并對經濟基礎發(fā)生作用?!盵8]649這在完全消除誤解的同時,重新重視被“忽略了的形式方面”。 二是晚年恩格斯著重對唯物史觀中歷史發(fā)展的“動機與結果的關系問題”、“必然性與偶然性的關系問題”、“偉大人物與歷史發(fā)展的關系問題”、“歷史理論的適用性問題”和歷史發(fā)展的“合力”等問題做出有針對性的探索、完善和補充,使唯物史觀作為科學得以完整呈現(xiàn)。 例如,針對馬克思在闡述“人類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時強調經濟因素而被誤解的現(xiàn)狀,晚年恩格斯有針對性地提出了“歷史合力論”,對唯物史觀做出了補充和完善。 晚年恩格斯在《終結》中指出,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興趣和熱情,但是歷史的發(fā)展向來是來自不同方向的各種各樣的合力的結果。 晚年恩格斯在致約瑟夫·布洛赫的信(1890 年9 月21 日)中以“平行四邊形”之喻再次對歷史合力做出闡述,強調歷史發(fā)展過程中,“有無數(shù)相互交錯的力量,有無數(shù)個力的平行四邊形,由此就產生出一個合力,即歷史結果,而這個結果又可以看做一個作為整體的、不自覺地和不自主地起著作用的力量的產物?!盵8]605應該說,這些補充在有力回擊“經濟決定論者”的同時,捍衛(wèi)并實現(xiàn)了對唯物史觀的整體性構建。 正如臧峰宇所評價的,“恩格斯在歷史唯物主義書信中以獨特方式表達了他在《費爾巴哈論》與《反杜林論》中對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構建”[10]。 按照我們的理解,這種“獨特的方式”就是“在回應理論攻擊中闡釋理論觀點的方式”,其結果是對“馬克思哲學體系的構建”。 三是晚年恩格斯重點強調了馬克思哲學的方法論意義。 在晚年恩格斯所生活的時代,馬克思哲學思想雖然產生了重要的影響,但同時也引發(fā)了一系列問題,最為集中地體現(xiàn)為德國許多青年作家將“唯物主義”當做一個套語并當做“標簽”來加以使用,以為能萬事大吉。 對此,恩格斯復述了馬克思的觀點,“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馬克思主義者”[8]599,更為重要的是,恩格斯突出了馬克思哲學方法論的原則和意義;“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8]664。 恩格斯的這些說法既是對“誤用者”的點撥,更是對馬克思哲學精神實質的概括。 歷史的發(fā)展證明,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之所以能夠在蘇聯(lián)和中國“生根發(fā)芽”,一個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此,即人們注重其方法論的指導,而不僅僅局限于具體理論的闡釋,將其與自身的具體實踐和具體國情相結合,促成了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之次生形態(tài)和再生形態(tài)的形成。

      第三,晚年恩格斯完整概括了馬克思哲學的基本框架——唯物史觀和剩余價值理論,并對這“兩個偉大發(fā)現(xiàn)”與科學社會主義之間的內在本質邏輯關系做出闡釋,從而原則性地構建了“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之“一整塊鋼鐵”的學術體系。

      恩格斯在《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中指出:“這兩個偉大的發(fā)現(xiàn)——唯物主義歷史觀和通過剩余價值揭開資本主義生產的秘密,都應當歸功于馬克思。 由于這兩個發(fā)現(xiàn),社會主義變成了科學?!盵2]797應該說,晚年恩格斯這一論斷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意義,一方面,他概括性地將馬克思哲學的核心要義歸納為“兩個偉大的發(fā)現(xiàn)”——唯物主義歷史觀和剩余價值理論;另一方面,他從學理上揭示出“兩個偉大的發(fā)現(xiàn)”與科學社會主義的內在本質關聯(lián)。 按照我們的理解,這一內在本質關聯(lián)體現(xiàn)為:(1)以“現(xiàn)實的人及其歷史發(fā)展”為內容、以“人的自由和解放”為旨歸的歷史唯物主義揭示了一般人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辯證關系,并論證了人類必將進入共產主義。 (2)將對“一般意義”上的(即討論人類發(fā)展規(guī)律的)唯物史觀的闡釋,逐步推進到對作為“現(xiàn)實歷史”的資本主義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和未來走向的分析,揭示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內在矛盾,分析了人類從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的歷史必然性。 因此,晚年恩格斯強調,“以往的全部歷史,除原始狀態(tài)外,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2]796在他看來,唯物史觀的根本任務就在于,說明資本主義生產和資本生產的過程,“說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歷史聯(lián)系和它在一定歷史時期存在的必然性,從而說明它滅亡的必然性”[2]797。 (3)通過剩余價值的發(fā)現(xiàn),揭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一直還隱蔽著的內在性質”[2]797,即剝削人的秘密。 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揭示了資本主義對工人勞動的無償占有、資本家從工人身上榨取的價值遠遠高于支付給工人的工資、資本家由于剝奪工人才實現(xiàn)了資本積累等。 更為關鍵的是,這一理論透徹地看到了資本主義自身所存在的社會化大生產與資本主義占有之間的根本矛盾,資本主義將在無法破解此矛盾中走向“終結”,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社會主義必將勝利將成為歷史之大趨勢。 這一趨勢預示著,一種以“社會占有生產資料”、人們“第一次成為自然界的自覺的和真正的主人”、人們“完全自覺地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2]815的時代將真正到來,人類實現(xiàn)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也就成為可能。 由此,馬克思所提出的社會主義將由于歷史唯物主義和剩余價值理論而奠基在“科學”的根基之上,這或許才是晚年恩格斯認為“兩個偉大的發(fā)現(xiàn)”使得社會主義成為“科學”的真實內涵。 更為重要的是,在上述討論的基礎上,馬克思哲學所蘊含的“唯物主義歷史觀—剩余價值理論—科學社會主義”的“一整塊鋼鐵”的學術體系“順其自然”地被構建起來。

      上述討論表明,晚年恩格斯并不是簡單地“重述”了“亡友”的觀點,更不僅僅是具體地“整理了馬克思的遺稿”,而是“創(chuàng)造性地”“補償了亡友未能完成的工作”,即在應對攻擊和挑戰(zhàn)的同時,將分散在其各個不同時期重要著作中的思想加以“系統(tǒng)化”闡釋,在補充和完善的基礎上實現(xiàn)了“體系化”的表達。更為重要的是,在這一過程中,晚年恩格斯將自己對馬克思哲學的理解,對唯物史觀、剩余價值理論和科學社會主義的理解融入其中,由此構成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原初體系框架。 在這個意義上,恩格斯與馬克思的學術關系顯然不是流俗的觀點(如柯爾施)所認為的那樣——“恩格斯誤讀、歪曲了馬克思的哲學思想”,更不像有些學者所指責的馬克思和恩格斯之間“有著懸殊的差別”[11],而是恩格斯捍衛(wèi)和發(fā)展了馬克思的哲學思想,使之以“系統(tǒng)化”和“體系化”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成為人類實現(xiàn)自由和解放的科學理論。

      三、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基礎性意義

      按照蘇聯(lián)學者列昂節(jié)夫的理解,雖然恩格斯很少論及自己在馬克思主義哲學創(chuàng)立方面所做出的貢獻,但事實是,“無論在根基或上層建筑方面,恩格斯都用他的勞動投入了不少的巨石?!盵12]事實證明,晚年恩格斯正是用這些“巨石”搭建起馬克思(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學術體系,其內容則體現(xiàn)在其撰寫的《反杜林論》《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自然辯證法》《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終結》以及關于歷史唯物主義的系列書信之中。 應該說,晚年恩格斯的這一貢獻是具有歷史性的基礎意義的,它由此在學術層面奠定了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理論基礎,在實踐層面則為之后的蘇聯(lián)、中國的社會主義革命和現(xiàn)代化建設提供了思想資源。 這應是我們當下構建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三大體系”必須加以重視的方面。

      馬克思指出,在理論的構建問題上,敘述方法和研究方法顯然不同,為了實現(xiàn)深入的研究,就必須充分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種發(fā)展形式,探尋這些形式的內在聯(lián)系”,最終以“觀念的形式”將分析的結果呈現(xiàn)出來,但很快人們就會感覺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好像是一個先驗的結構了?!盵5]93事實上,我們前述關于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構建似乎也給人以這樣的印象,人們可能會誤解我們構建了一個馬克思哲學的“先驗的結構”。 這樣的“誤解”肯定存在,那么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對此我們需要鄭重回答三個問題:恩格斯對于馬克思哲學的“體系化”表達是否是刻意為之? 這一“體系化”表達是否只是對馬克思哲學的“復述”而絲毫不存在恩格斯的“互動”乃至“創(chuàng)造”? 晚年恩格斯所構建的馬克思哲學體系是否構成蘇聯(lián)哲學原理教科書的思想源頭? 與之是否存在本質聯(lián)系? 我們只有對其做出完滿的回答,才能進一步討論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基礎性意義問題。

      第一,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表達并不是刻意為之,即不是以概念、范疇、命題的體系化構建為目標的,而是基于實踐需要和理論發(fā)展做出的思想梳理,正如恩格斯所說:“我們的歷史觀首先是進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爾學派的方式構造體系的杠桿?!盵8]599這一歷史觀的獲得是基于對人類一般歷史的研究,對社會歷史變遷中各種社會形態(tài)存在的條件,以及影響這些社會形態(tài)存在的政治、文化、美學、哲學、宗教等的研究。 更為關鍵的是,這一學術體系顯然與時代的需要緊密相關,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切劃時代的體系的真正的內容都是由于產生這些體系的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盵13]顯而易見的是,晚年恩格斯所構建的馬克思哲學“體系”當然也是由于“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起來的”,例如,滿足工人階級盡快掌握馬克思哲學并以之武裝頭腦的要求;應對德國青年著作家“教條地”理解和“標簽式”地應用馬克思哲學;回應資產階級學者和德國社會民主黨內的“青年派”對馬克思哲學的誤讀和質疑,等等。 因此,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所做的“比較連貫的闡述”[4]11并不是簡單頭腦的主觀臆造,更不是刻意為之的結果。 正如楊耕所指出的:“馬克思并沒有刻意構造一種哲學體系,但馬克思的哲學思想的確具有內在的邏輯聯(lián)系和理論體系,這種邏輯聯(lián)系和理論體系就內含并鑲嵌在他的哲學思想之中。”[14]序言·1正因如此,馬克思哲學才日益為工人階級所接受,成為指導人類實現(xiàn)自由和解放的科學理論。

      第二,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性”闡釋和“體系化”表達,并不只是“原原本本”地“復述了”馬克思的哲學思想,而是在“補充和完善”的基礎上做了“創(chuàng)造性”發(fā)展。 一方面,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的“體系化”構建,顯然是遵照馬克思思想的本義展開的。 例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論》“1885 年序言”中指出,“在付印之前,我曾把全部原稿念給他聽”[4]11。 事實上,我們在晚年恩格斯所構建的馬克思哲學體系中都能時刻“覺察”到馬克思的“影子”。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恩格斯所做的像“學習者”對“學習對象”所做的“直白重構”,而是基于時代需要所做出的“思想再造”。 另一方面,晚年恩格斯與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過程實則是個“雙向互動的過程”,恩格斯的哲學研究實質性地推動了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化”和“體系化”,即晚年恩格斯基于自身對馬克思哲學的理解,將“隱匿”在“問題”分析中的馬克思哲學思想“揭示”和“呈現(xiàn)”出來,并加以“體系化”的表達,繼而構建了馬克思哲學的“思想體系”。更為關鍵的是,在這一“體系化”過程中,恩格斯的哲學思想也逐步得以呈現(xiàn),并融入到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之中,使之熔鑄為一體。 正如列寧所指出的,只有研讀恩格斯的全部著作,我們才能正確評價馬克思的觀點,完整敘述和理解馬克思主義[15]。 因此,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恩格斯所構建的“馬克思哲學體系”應該被稱之為“馬克思恩格斯哲學體系”,這原則性地構成了“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全部內容。

      第三,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的“系統(tǒng)性”闡釋和“體系化”表達,完全不同于蘇聯(lián)傳統(tǒng)哲學原理教科書體系,因為前者所關注的焦點顯然是基于對馬克思“革命家身份”的確認而推動的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那就是他們所堅守的信條:“全部問題都在于使現(xiàn)存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并改變現(xiàn)存的事物”[16],即“改變世界”。 顯然在這一信條中,“實踐”構成靈魂主線,唯物史觀、剩余價值理論、科學社會主義構成其體系的核心內容。 后者則不是,蘇聯(lián)傳統(tǒng)哲學教科書體系構建起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的“二分結構”的總體框架,這一體系的特點在于“以一種脫離人的實踐活動、‘排除歷史過程’的‘抽象的物質’為起點范疇和建構原則,演繹出整個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盵14]序言·2也就是其從根本上背離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實踐”本質,讓作為科學的方法論原則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淪為“簡單的教條”和“可以隨意套用的公式”,這其實也正是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倡導“回到馬克思”,以及改革開放后中國學界倡導哲學原理教科書改革、拒斥“體系化”的根由所在。

      基于上述討論,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基礎性意義的揭示便奠基于堅實的根基之上。 毫無疑問,晚年恩格斯基于對馬克思哲學的整體性梳理和理解,構建了“歷史唯物主義—剩余價值理論—科學社會主義”的整體思想體系。 梳理馬克思之后以其名字命名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發(fā)展史就會發(fā)現(xiàn),雖說這一理想體系是“順其自然”的結果,但卻“理所應當”地構成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范本”,奠定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初步理論框架。 正如有學者在評價《反杜林論》時所指出的:“自發(fā)表140 余年來,它對于人們準確和系統(tǒng)地理解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提供了范本,在理論上,它構成了第二國際時期的馬克思主義、蘇聯(lián)馬克思主義以及早期中國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解釋框架?!盵17]在中國革命、建設、改革的歷史進程中,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的具體問題相結合,在破解重大理論和重大現(xiàn)實問題的過程中煥發(fā)生機活力,進而在現(xiàn)實問題的破解中實現(xiàn)了理論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 進入新時代,學界所形成的一系列共識,如“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 “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構成21 世紀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主體” “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正在為人類歷史發(fā)展提供中國方案和中國智慧”等,這些在一定意義上均受益于晚年恩格斯的這一思想貢獻。

      結 語

      構建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三大體系”是新時代學術界的重要使命。 在恩格斯誕辰200 周年之際,我們重新以“哲學體系”的構建為切入點,從唯物史觀的學術史視角出發(fā)審視“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學術關系”,不僅要回應“馬克思恩格斯對立論”,更要梳理、回顧晚年恩格斯推進馬克思哲學“體系化”的現(xiàn)實邏輯和理論邏輯交織的歷史進程,呈現(xiàn)晚年恩格斯是如何領會馬克思哲學的本真思想,并結合自己的理解,對馬克思哲學做出了“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的表達。 這必將為構建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三大體系”夯實基礎。 晚年恩格斯這一工作給予我們的啟示在于,一種哲學體系的構建,向來不是頭腦臆造的產物,而是理論發(fā)展和時代變遷的需要。 “在客觀闡釋中發(fā)展,在捍衛(wèi)中創(chuàng)新”理應成為哲學體系構建的箴言。 對于新時代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三大體系”構建而言,一是要在經典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基礎上,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所取得的學術成就和思想積累加以“系統(tǒng)化”的梳理,將其學術成果納入整個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和框架,使之真正構成21 世紀馬克思主義哲學、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有機組成部分,構成“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三大體系’”的核心內容。 二是要基于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偉大實踐,將時代中的問題轉化為哲學中的問題,在重大現(xiàn)實問題的破解中實現(xiàn)理論的飛躍發(fā)展,從而“構建具有主體性、原創(chuàng)性的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學術體系”[18],為實現(xiàn)在哲學理念創(chuàng)新中推動人類文明形態(tài)的變革做出貢獻。

      基于此,我們更應充分認識到,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三大體系”建設,顯然不是為了體系而體系,其所指向的是,在回顧與展望中、在理論積累與體系構建中,重新挖掘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思想內涵,彰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時代意義和方法論價值。 因此,一種“馬克思主義不是教條,而是方法”的主導性原則應被倡導。 正如有學者所強調的,當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建設的核心任務顯然不僅僅在于“完善一個體系”,更在于“堅持它的基本原理和基本方法分析、解決現(xiàn)實的具體問題?!盵19]進一步講,“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體系創(chuàng)新……既要有開放的思想視野, 也要有自覺而堅定的方法論邊界?!盵20]在這個意義上,我們所要做的不僅僅是拯救“已經被驅逐進名聲不好的思想詩化的領域中,并且只剩下了秩序圖式的蒼白輪廓”[21]的“哲學體系”,恢復哲學作為“科學”①按照黑格爾的理解,“哲學若沒有體系,就不能成為科學”,參見:黑格爾.小邏輯[M].賀麟,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56.的榮光;更在于在學術史的視域中重新審視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內在邏輯、理論內容及其成就,將不同程度地“被遺棄” “被肢解”“被碎片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重新加以“邏輯的整合與構建”,彰顯馬克思主義哲學時代價值和方法論意義,繼而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為人類的自由和解放提供思想智慧和理論資源! 我們堅信,這也應當是晚年恩格斯對馬克思哲學做出“系統(tǒng)化”闡釋和“體系化”表達的“初心”和“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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