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蘇省揚州市梅嶺中學(xué)教育集團運河中學(xué)青禾文學(xué)社 梁 爽
母親那時的初中生活,條件雖然沒現(xiàn)在好,但日子依舊過得有聲有色,自由自在。她在中學(xué)時代,常穿著碎花裙,腳踩一雙外婆納的布鞋,踏著自行車,穿梭于老街之間。那時,除了學(xué)習(xí),學(xué)生們心里整天還裝著吃的。
每個月,家里人會按時將糧食送到學(xué)校食堂。學(xué)生們早上吃稀飯就咸菜,中午吃米飯就咸菜,晚上又是吃稀飯就咸菜。所以,大家肚子里很欠油水。于是,他們就自創(chuàng)了一種湯,叫醬油湯。這湯做法極簡單:倒一勺醬油在碗里,拿開水沖一下,再滴兩滴麻油,放上一勺葷油,然后再丟幾個大蒜頭進去,醬油湯就成了。這湯喝起來鮮極了,因此大家也叫它“神仙湯”。母親總會用“打兩個耳光都不松手”來形容它非常好喝。
下午的時光,總是十分漫長。兩節(jié)課后,大家的肚子也開始折磨人了。偏偏這時候,食堂師傅煎出香噴噴的蔥油餅來,一張一張,黃燦燦的,攤放在食堂窗口賣。母親和班里的女生們假裝聞不到香味,把頭埋進書里。可是,那香又從每個字的間隙里冒出來,周圍的每一寸空氣,都是香的呀。她們對上眼神,互相暗示著,幾個要好的女生就去合買一張蔥油餅,一起分著吃。
每到周五放假,她們真是歸心似箭,踏著自行車往家飛奔而去。外婆是疼母親的,總會想辦法給她弄點好吃的:煎兩個雞蛋,或煮一碗小魚。年少的她們,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在那樣的時刻,有煎雞蛋和小魚吃。
周日返校時,外婆會塞給母親幾斤炒蠶豆、兩罐咸菜。還有一種吃食,是把面粉炒熟了,用沸水沖著吃,大家都叫它“焦面”。
有時候,有女生晚上要回家取東西,她們就吆喝上五六個人去送她。鄉(xiāng)下的夜晚,那么安靜,她們的聲音卻那么大,大家齊刷刷地站在女生家的院墻外,興奮地說笑,等著她父母來開門。女孩母親會為幾個孩子做荷包蛋吃,白白的荷包蛋浸著醬油,上面綴著青綠的蒜葉,是那樣好吃。
就這樣,吃著吃著,母親那一群人也就長大了;吃著吃著,她們也就畢業(yè)了。
點評
小作者的寫作功底比較扎實,語言干凈利落,娓娓道來,沒有過多的渲染,卻能讓我們感受到那時初中生活簡單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