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9日至4月18日,“自然與田園—林豐俗的繪畫世界”畫展在廣東美術(shù)館舉行,作為本次畫展的學(xué)術(shù)主持,李偉銘先生接受了《南方日報》記者的專訪,以下為專訪部分內(nèi)容摘錄:
南方日報:在大眾印象里,林豐俗低調(diào)平和,那么他在整個嶺南畫壇中有怎樣的個性化標簽?
李偉銘:在廣東現(xiàn)代畫壇上,類似林豐俗的這種畫家應(yīng)該不少,如去年在深圳何香凝館展過的譚華牧,譚在生時似乎沒有舉辦過個展,身后也就舉辦過這個展覽。譚是民國前期留日的洋畫家,林豐俗的前輩。如果說林老師有一點近似譚先生的話,那就是他們都有很濃的鄉(xiāng)土情懷,畫的都是生活中常見、熟悉的東西。譚華牧展的策展人蔡濤給展覽起了個名叫“南國畫日記”,林老師的作品系列大概也有這個意思。當然,林老師的繪畫題材比譚先生更寬廣一些,在他的許多畫中,可以看出區(qū)域民俗生活的趣味。
南方日報:這個展覽相比于以往的中國畫展,它的特別之處在哪里?
李偉銘:知道林豐俗其人其畫者不少,但比較系統(tǒng)、全面看過林豐俗繪畫者應(yīng)該不多。這次展出的畫,有許多以前我也沒看過。通過展覽,我們獲得對其藝術(shù)的發(fā)展脈絡(luò)進行梳理的機會,同時為觀眾提供一份可靠的視覺材料?,F(xiàn)在的展覽很多很多,說到特別之處,可能是林豐俗具有“普通人”的自我意識。不錯,他是蕓蕓眾生的一員,他這樣畫是順其自然。世俗化、大眾化,是五四時期中國文化的最強音,所謂新文化運動、新文學(xué),正是在這一背景中產(chǎn)生的。但是,正如我們看到的,當代中國美術(shù)的發(fā)展仍然徘徊在“廟堂”與“山林”之間。從這個角度看,林豐俗的選擇具有更突出的現(xiàn)代意義。
南方日報:這次展覽是否著重突出他的哪一部分作品或經(jīng)歷?想讓觀眾認識怎樣的一個林豐俗?
李偉銘:我們考慮的是“全面”而非“重點”,每一個時期的作品都有,如學(xué)生時代的習(xí)作,也選進來了。主要考慮的還是突出其藝術(shù)發(fā)展的脈絡(luò)。林豐俗被定義為山水畫家,其實他在花鳥畫方面也下了很多功夫,成就很高,可惜這次很多精彩的花鳥畫沒機會露面。
南方日報:您與林豐俗有過怎樣的接觸、交流和故事?
李偉銘:我在上世紀70年代后期就認識林老師了,在我眼中,他是一位謙和的老大哥。上世紀80年到90年代初期,有一段時間大家都住在校內(nèi),天天見面,這個時期的畫如何完成的,我比較了解。我是一個粗人,林老師卻是謙謙君子,從沒聽過他說“粗口”、臧否人物,這點我就做不到了。林老師能夠容納我這種人,畫師大概如是。他擅于看到別人的好處,借鑒別人的經(jīng)驗。在我看來,這就是真正的自尊,自尊的前提,就是學(xué)會真正地尊重他人。林老師完全做到了。
山路異香來何處 137cm×35cm 2015年 林豐俗
端陽節(jié)近 137cm×35cm 2006年 林豐俗
桃花磯 136cm×68cm 2013年 林豐俗
大吉 34cm×34cm 2002年 林豐俗
南方日報:林豐俗生于粵東潮汕,又常常在粵北生活寫生,這對林豐俗的創(chuàng)作有什么影響?
李偉銘:就林豐俗的繪畫主題—“自然”與“田園”而言,粵東、粵北沒有太大的差別。四季常青,農(nóng)閑、農(nóng)忙,春花秋月,眼之所見,心之所感,訴諸筆下。就是這么簡單。—如果林老師生活、工作于西北,他大概會畫戈壁大漠和黃土高坡吧。
南方日報:歷時兩個多月,這次展覽策劃最大的困難在哪里?籌備期間搜集到的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么?
李偉銘:就籌備展覽而言,大到一張畫,小到一頁筆記草稿,都有價值。這次籌展除了時間匆促,應(yīng)該沒有什么困難,這要感謝林老師的家屬事前已經(jīng)做好資料整理的工作,還有美術(shù)館經(jīng)驗豐富的策展團隊的工作效率。如果有更充分的時間準備,展覽圖錄就可以在開幕當天送到觀眾手里啦。
南方日報:這次除了作品外,還展出了許多速寫、教學(xué)筆記、老照片,這些部分對于展現(xiàn)林豐俗這個人物起了什么作用?
李偉銘:平時,一般觀眾往往注意到的是畫家的畫,我們希望讓觀眾在看到畫的同時,了解畫之所以成畫的過程—其中包括畫家的思考、草圖以及獲得靈感的自然、田園和完成作品的時空背景,等等。在這方面,我們需要學(xué)習(xí)、保持好奇心,希望觀眾從中也能獲得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