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龍
丹巴,給我的第一感覺竟然像極了拉薩,洶涌的大渡河穿城而過,藏式建筑緊湊地比肩在河的兩岸,形成狹長的城區(qū)。在廣場的中間,熟悉的藏族音樂,歡騰起藏民們的舞蹈,有許多老人穿著別致的嘉絨藏族服飾,圍成一個圈,在這里,無論老少男女,無論熟悉與陌生,都會因為舞蹈,凝聚起最美好而和諧的夜晚。
丹巴,我喜歡這個充滿藏族味道的名字,當(dāng)然,我更喜歡這種丹巴式的愜意,喜歡藏民臉頰上掛滿的純樸,喜歡聽大渡河的奔騰,喜歡大山,它有一種夠我倚靠的厚實,這里比拉薩少了些宗教的味道,但多了些人本真的回歸。
當(dāng)然,來丹巴最重要的還是一睹這千碉之地的碉樓,最初知道丹巴,還是偶然被一張點滿花朵的藏寨照片勾起了遐思,后來又得知丹巴被《中國國家地理》譽為中國最美鄉(xiāng)村,更越發(fā)吸引了我的腳步。
第一站,我選擇了梭坡藏寨古碉群,因為那里沒有車直達(dá),所以我便選擇了徒步,從上午十一點開始,走到晚上六點多才回來。一路上,獨自頂著烈日,只有奔騰的河流伴著我的腳步聲,譜出這首朝圣的曲子。廣袤的公路上,車少的可憐,僅我一個人,愿用這種獨自拷問的苦行去撕開我內(nèi)心的洶涌。但在這雄偉的高原面前,我知道,我僅是一顆孤獨的,等待去播種的種子而已,盡管這里沒有供我播下的土壤,更沒有土壤允許我扎根下去,它更類似于是某種宿命,我始終未曾抵達(dá)過的宿命。
徒步梭坡藏寨古碉群,無論是撒滿的花朵,還是滿山果子的點綴,都會被一種難以言語的平靜所捕獲,在山坡,一座座雪白的藏寨在綠海中爭艷著雪蓮般的純凈之美,當(dāng)然,我最中意的還是碉樓,無論是在照片上被它的獨特所吸引,還是如今又為它的雄偉所震撼。
現(xiàn)能參觀的碉樓只有一座快近千年的老宅,很難想象,里面逼仄的空間竟然可以照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一根根劃出階梯狀的木頭,則是連接上下空間的樓梯。
登上碉樓,視野極為遼闊,這里并沒有過多商業(yè)氣息的侵蝕,僅有的也只是一個中年男人在它的祖寨里兼做導(dǎo)游。
碉樓旁,三頭可愛的小豬躺在門下酣睡享盡甜美的時光,而無論我如何擺弄,它們都不搭理這不合時宜的打擾。最讓我驚奇的是,這里的豬竟然是放養(yǎng)的,許多小豬在路上歡快地奔跑,看到你不僅不害怕,還搖著尾巴跑過來和你親昵。
往高處登去,隔河相望,便可見那對面散落的碉樓和藏寨,在綠海中將美烘托到了極致,而遠(yuǎn)處的雪山,又似召喚著山谷間的河流往前奔騰。
丹巴,生活在這里開始,也開始在這里生活。
甲居,藏語里百戶人家為意,而甲居藏寨,卻要用一百零一種韻味品盡。
夜宿甲居,第一次住在藏寨里,獨特的藏族氣息和主人家的友好讓我頗感欣喜。
甲居除了三個主要的觀景臺,便無主要的觀賞處了,而隨后,應(yīng)漫著步子,穿梭于藏寨間的小徑便夠,無論是近,那掛滿火焰的櫻桃樹,還是遠(yuǎn),那如雪花落在綠波中的藏寨,都如搖曳在風(fēng)中的麥子,被歲月數(shù)著顆粒。
閑適,深陷在每一個藏語老人的眼眶,揉成了凝視的言語,但我不知道,在每一片葉,在每一朵顫抖著芬芳的花蕊中,是否就藏著甲居最細(xì)微而完整的靜美,而偶然,會有擦肩而過的甲居女子,在石階上落下不盡的倩影。
途中,一位老奶奶看見了我,執(zhí)意拉著我去她家買核桃,還帶著一絲可愛而自豪地對我說,“這核桃都是我撿的呢”。步入她家,發(fā)現(xiàn)她家的院子竟然直面著雄偉的高山和河流,想著每日能夠枕著山河入眠,擁著日月而醒,生活如此,好不愜意。
到了丹巴,才頓然覺得尋見了一個值得讓心棲息的地方,于是便準(zhǔn)備在這里多待上幾日,我想,一是因為有幸剛好趕上他們一年一度的盛大節(jié)日,二是在丹巴,一百零一種韻味里就有一百零一種難舍的理由。
未到中路不知有天堂,不來嘉絨未曾見美人。
幸運,降落在我丹巴的旅途上,才能夠遇見丹巴最隆重的一次山地旅游節(jié)。五點起床,趕到中路鄉(xiāng)時,早已人頭攢動,粉色的花海悄無聲息的爬入眼簾,等云朵在山頂扎好了帳篷,那雪白的藏寨,也隨著裊裊的炊煙升入了碧藍(lán)色的夢。于是,在這中國最美的鄉(xiāng)村里便有了中國最美的舞臺,在這中國最美的舞臺上便有了最美的歌聲和姑娘。
彩色的云霧騰起開幕的篇章,摩爾多山下實景歌舞劇,用一根純凈的哈達(dá),纏繞在妙曼的舞姿中,詮釋出勤勞和汗水播種的豐收,以及被摩爾多神山和大渡河洗凈的愛情。
下午,山地節(jié)最激動人心的重頭戲便開始了,三千多雙眼睛,都緊緊落在120 位丹巴美女齊聚的舞臺上。丹巴以美女聞名于世,而一年一度的丹巴選美節(jié)則可以算是丹巴最隆重的節(jié)日之一了。選美的規(guī)則是每個美女按照順序,用一分鐘介紹自己,然后評委綜合打分。
看著美女們一個個登臺介紹,姣美的面容,不停讓坐在我身邊的一位兄弟感嘆萬分,“哎,真的太眼花繚亂了,都不知道看哪個了,看,那個是我的67 號?!痹捳Z雖讓人啼笑皆非,但又不得不讓人感慨,不來丹巴真不知這世上還有美人。
我覺得中路的美要勝于甲居和梭坡,遺憾的是在大多數(shù)人的腦海里,它卻比后者陌生了許多,在中路時,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以后想要在這里舉辦中國最美電音節(jié)的想法,因為在丹巴,不可或缺的唯有音樂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