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慧娟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26--01
《麥田里的守望者》是塞林格的代表作,他成功地為我們塑造了一個青春期的反叛少年——霍爾頓。作品中,作者把這位16歲男孩的空虛、苦悶、彷徨描寫得淋漓盡致。
文章的開頭,霍爾頓被潘西中學開除了,這已經(jīng)是他第四次被學校開除,也許是他真的不適合學校生活,因為他的心思幾乎不在學習上,而是老想著一些與他這個年齡不相符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什么女人、酒、性、打架斗毆等等。
他認為周圍的人都很虛偽,不值得相信,一個個都是偽君子,假里假氣,徦模假樣的跟別人寒暄。于是他看透了那樣的生活,潘西中學的老師也全是那樣,他煩透了,是膩煩,所以他不喜歡學校。在被學校開除后,他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打電話通知父母,而是自己一個人在外游蕩了三天。就以這幾天的心理活動為描寫對象,塞林格給我們塑造了一個青春期少年的逆反形象。
霍爾頓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他的妹妹——菲比,他很喜歡他妹妹,什么事都跟他妹妹分享,連被學校開除這件事,他妹妹也是第一個被告知的人。由她妹妹喜歡的一首歌《讓我在麥田里遇見你》,引申出霍爾頓長大后最想做的事是:“有一大群孩子在麥田里做游戲,周圍除了我,一個大人也沒有,我站在懸崖邊,我唯一的職責就是在那兒守望,捉住跑過來的孩子,……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1]
這是作品的內(nèi)容,而《麥田里的守望者》之所以獨特新穎,影響深遠,是因為作者以第一人稱的口吻來敘述全書。在第一人稱敘述中,第一人稱“我”既涉及進行故事講述的敘述者,即敘述自我,同時也涉及作為故事中人物的自我,即經(jīng)驗自我[2]。布斯在《小說修辭學》中說,這種寫作視角的好處:“同一位缺少作家?guī)兔Φ臄⑹稣咭坏缆眯?,其最重要的效果也許是縮短感情距離?!盵3]
《麥田里的守望者》中,敘述者“我”是一個十六歲的中學生——霍爾頓·考爾菲德。通過他的眼睛,我們看到了成人世界的虛偽,同時也將他自己生活的所作所為和所思所想不問對錯、直截了當?shù)某尸F(xiàn)在我們面前,包括他自己的荒唐生活以及隨時蹦出口的粗話。這就是巴爾的人物——聚焦者,她認為,“如果聚焦者與人物重合,那么,這個人物將具有超越其他人物的技巧上的優(yōu)勢。讀者以這一人物的眼睛去觀察,原則上將會傾向于接受由這一人物所提供的視角”[4]。與此同時,“這樣一個與人物相連的聚焦者……,會產(chǎn)生偏見與限制”[5]?!尔溙锢锏氖赝摺分谢魻栴D成為了自己故事的敘述者,而作者——隱含作者不去妄加評論,以一種客觀的方式呈現(xiàn)主人公主觀的精神世界,更能對讀者產(chǎn)生移情效應。這種講故事的方式,使讀者感覺更逼真,對正在發(fā)生的事有一個全面的把握,讀者在閱讀這部作品時能夠接受由這一人物——聚焦者所提供的“視角”,但是對霍爾頓所描述的故事,根據(jù)年齡不同、經(jīng)歷各異、價值觀相異的讀者其理解各不相同。
所以不可靠敘述者不像可靠的敘述者那樣直接的告訴你作者的想法,道德意識和價值觀。而是讀者自己在閱讀中慢慢發(fā)現(xiàn)主人公的思想,“所以第一人稱敘述視角不但增加了小說的真實感,而且加強了小說的深度”[6]。第一人稱敘述除了以上的好處,為何又說它是不可靠敘述者,因為霍爾頓的這番自敘是在精神病醫(yī)院跟醫(yī)生的對話,由于敘述者——霍爾頓既作為故事的講述者,同時又成為所講述的故事中的一個人物,敘述狀況顯得比較特殊。而文中的霍爾頓也是一個“憤世嫉俗”的少年,他的思想不夠成熟,對世界的理解還不全面。正如他妹妹菲比所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霍爾頓看得順眼的東西”,在文中霍爾頓自己也說“你這一輩子大概沒見過比我更會撒謊的人?!夷呐率堑戒佔永镔I一份雜志,有人要是在路上見了我,問我上哪兒去,我也許會說去看歌劇”[7]。
作者用一個不可靠敘述者作為他的代言人,這也有作者的思考。文中霍爾頓雖然撒謊,叛逆,學習一塌糊涂,可他的率性和坦然又是值得肯定的,這個自嘲的叛逆少年與成人世界中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形成強烈的對比。正如霍爾頓所崇敬的數(shù)學老師——安多里尼,教導霍爾頓的人生信條是:“一個不成熟的男子的標志是他愿意為某種事業(yè)英勇地死去,一個成熟男子的標志是他愿意為某種事業(yè)卑賤地活著”[8]。這個滿口仁義道德的老師,實際上是一個同性戀者,這就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諷。所謂的反諷,布斯在《小說修辭學》中說:“作者選取一個與作者自己信念和規(guī)范完全不同甚至截然對立的‘不可信的敘述者,這個敘述者自身有明顯的缺陷,但他表面上所要否定的東西,恰恰就是作者要肯定和贊美的東西”[9]。
《麥田里的守望者》一書主要是通過第一人稱的不可靠敘述者縮短了讀者與敘述者之間的感情距離,讓我們能近距離的了解主人公——霍爾頓的內(nèi)心世界,從而深刻地反省我們自己,“人活著除了物質(zhì)生活外,還要有精神生活,而且在一個比較富裕的社會里,精神生活往往比物質(zhì)生活更為重要”。正如愛因斯坦所說:“我深知物質(zhì)的力量,所以我深愛物理學。但是在研究物理學的過程中我越來越覺得,在物質(zhì)的盡頭,屹立的是精神。”
參考文獻:
[1][7][8]塞林格著,施咸榮譯《麥田里的守望者》南京:譯林出版社,1998年9月第161頁、第15頁、第175頁.
[3][9] W.C.布斯著《小說修辭學》華明,胡蘇曉,周憲譯. 北大出版社,1989年1月出版.
[2][4]譚君強 《敘事學導論》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11月第1版,第94頁、第93頁.
[5](荷)米克·巴爾:《敘述學:敘事理論導論》(第二版),譚君強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73頁3.
[6]李健.“霍爾頓式語言”與巧妙靈活的敘事風格——《麥田里的守望者》寫作技巧淺析,黑龍江教育學院學報,2008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