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兆言,土生土長的南京作家。日前,著名作家葉兆言先生來到上海作家書店,這次他帶來的,是由譯林出版社最新出版的著作《南京傳》。作為一位公認的文章大家,葉兆言對他寫了40 年的南京有著獨特理解。南京為他提供了一個講述中國歷史的平臺,它不斷被破壞、被傷害,又不斷重生、發(fā)展;它在每一個歷史轉(zhuǎn)折點上都濃墨重彩,又以失意者退場;它清晰地展現(xiàn)了中國歷史的滄桑。在這部集其40 年寫作大成的《南京傳》中,葉兆言以史為綱爬梳剔抉南京歷史,那些歷史人物在南京留下怎樣不朽的傳奇?
他是南京土生土長的作家。在這里,他生活了62年,南京,是他熱愛的土地,深深地扎根于此,傾注了太多的感情,方能將南京的歷史娓娓道來。
葉兆言立《南京傳》,也是因為他是南京土生土長的作家。在這里,他生活了62 年,南京,是他熱愛的土地,深深地扎根于此,傾注了太多的感情,方能將南京的歷史娓娓道來。
葉兆言說:“寫作就是為了傾訴,講老實話就是話簍子,就是想說話。比如說我就不喜歡公眾發(fā)言,我特別討厭公眾發(fā)言,特別緊張。但是你如果私下里讓我談,我覺得會很容易,我可以滔滔不絕地說。我覺得寫作其實有時候也就是這樣,你特別想對你心目中的這個觀眾,比如說自己的電腦傾訴。這其實是你在和你心目中的讀者對話,你覺得有這樣的一些人他們愿意看你的小說。當我寫《陳舊人物》的時候,我相信有些人喜歡跟我聊這個話題,那我就跟你聊這個,就像我跟余華在一起聊球一樣。但是如果對球沒有興趣的人,他坐在旁邊會覺得很無聊,這兩個家伙整天聊球,像有的男人喜歡聊股票諸如此類。
“我覺得其實文學有時候就是這樣,就是在尋找話可以投機的人。每寫一篇小說,或者每寫一篇散文,形式、內(nèi)容在某種程度上都不重要,都是這種表達。你剛才說了傾訴,其實作者就是在傾訴、在表達。它也決定了我的文學是一種傾訴型的、表達型的。文學有兩種,有一種認為文學是用來警醒這個世界,覺得別人都睡著了,他要喊一嗓子把別人都喊醒。很多人想象中魯迅就是這樣的,我覺得應該說不完全是這樣。但是老師也好,或者說教育者也好,喜歡做成這樣,就好像有責任感,他要通過文學去干點什么。我最早的《懸掛的綠蘋果》發(fā)表以后,得到王安憶的好評,王安憶真是我的貴人,我那時候?qū)懥撕芏嘈≌f,包括《棗樹的故事》《追月樓》都曾被退過稿,有的都退了好多次,反正很正常。我覺得這個倒不能怪編輯,因為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審美的眼光,這很正常。在那個時候有個貴人說你的小說好,那確實是很大的幫助。因為當時不光是王安憶,阿城也說好。那時候他們都是紅得不得了的人,就好比今天的余華、莫言說好一樣。他們一說好,人家就說這個特別好,然后慢慢地就開始有人不停地約稿,就是所謂變成一個有點名氣的作家,就是這樣,這個還是有運氣的成分。但是我覺得這個東西都不能支撐你,能最大支撐你的還是源源不斷的寫作能力。我一直覺得寫作其實也是一種能力,我是特別希望自己能夠永葆這種能力,能夠源源不斷地寫下去,不要像張愛玲那樣寫幾年以后,一直就特別累,我不希望像她那樣?!?/p>
葉兆言此番推出了《南京傳》,他給人的印象是特別執(zhí)著于寫南京。對此,葉兆言說:“之所以寫《南京傳》,因為有一本特別流行的書叫《倫敦傳》。我研究生同學顧愛彬在譯林出版社做社長,他看了這本書以后,說你來寫一本吧,這個書只有你能寫。不過‘你能寫’這句話,對我已沒有什么吸引力了。因為我曾經(jīng)寫過《南京人》,在南京比較流行這本書,我就是不太愿意寫《南京傳》。當時他叫我寫《南京傳》,其實我真是沒想寫,他就給了我《倫敦傳》,我看了一下,口吐狂言:沒覺得好得不得了。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知道你看沒看《倫敦傳》,它是一個很時髦、很流行的書。我看過以后當時就有個想法,我跟顧愛彬開玩笑說,要是我來寫,起碼不會比這本書差。當然這是開玩笑,因為寫的方法完全不一樣。但是我內(nèi)心深處一直有一個觀點,一直想用,但我一直沒有用。就南京這個城市是適合于從南京來說中國歷史,所以我的《南京傳》是一本以南京為平臺來講中國歷史的書,我其實不是在說南京這個城市的變化有什么,完全跟地方志不一樣。
“后來我在騰訊大家連載《南京傳》,大家也覺得我寫得不錯,好像點擊率還湊合。我當時跟蘇童說,我現(xiàn)在是網(wǎng)絡(luò)作家了。后來《十月》也發(fā)了,包括今年的《花城》第一期也刊登了部分章節(jié)。其實《南京傳》真的很簡單,就是以南京為窗口來書寫中國歷史。因為有了這個出發(fā)點,有了這個角度,我必須寫一本書。這本書和我們想象中的那種說一個城市歷史的書完全不一樣,我的體例什么的都很怪?!?/p>
關(guān)于南京的小說葉兆言之前寫了很多,對于這次的寫作,葉兆言說:“其實就跟王安憶寫上海一樣,作家總要有個地盤。蘇童是蘇州的香椿樹街,總得胡編一個地方,很多作家都喜歡胡編一個地方,以它為基地寫小說。因為你寫作必須要有空間,我現(xiàn)在跟你說話必須要坐在這兒說話,不可能站在空中跟你說話,我現(xiàn)在坐的這個地方就是南京。我一直覺得把一個作家視作地方作家、地方志作家都是不對的。文學,我們都是玩的共同的東西,游戲規(guī)則就跟體育規(guī)則一樣,它是共通的。評價一個文學作品的好壞,使用的是一套共同的世界文學標準。世界文學的標準是什么?好像不存在,其實還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