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文 徐世輝 徐劍揚 張穎
摘要:北京、上海和廣州三個城市把中國分成三個部分,給中國年輕人指定了三個故鄉(xiāng)。即使身在異土,家鄉(xiāng)的概念仍然是人的本能訴求。在這種矛盾下,本文就他們是如何適應或解除精神困擾的問題進行分析,嘗試以存在主義來解釋他們對于自我的發(fā)現和對生活意義的開墾狀態(tài)之所以如此。然而這些對他們本人來說,這些討論可能僅僅屬于先驗。
關鍵詞:北上廣;存在主義;精神溯源
人的家鄉(xiāng)是一種身體和精神上的舒適區(qū),一種可供退回的容許場所。而高速發(fā)展下的當代中國,超級城市的發(fā)展結構影響著大批青年人的心理。大量的外來青年涌入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等大型城市,除此之外,向下兼容的四線城市前往三線城市等模式也仍然在討論之內。他們受困于生活追求或盲目跟從等心理原因,大多選擇長期停留在他們工作的地方,而非自己的故鄉(xiāng)。
換言之,他們是沒有家鄉(xiāng)的一群人,而家鄉(xiāng)的概念之存在仍然是人的本能訴求,在這種矛盾下,本文就北上廣青年是如何適應或解除精神困擾的問題進行分析,嘗試以存在主義來解釋他們對于自我的發(fā)現和對生活意義的開墾狀態(tài),即薩特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質,每個人最初是未定型的、無意識的,之后通過有意識的選擇和定義,形成了自我的本質。
然而這些對他們本人來說,這些討論可能僅僅屬于先驗。在本質確定的過程中,北上廣青年面臨著制度化與被定義,他們也在否定自我與反定義之間徘徊。
一、北上廣青年狀態(tài)淺析
北京,上海和廣州三個城市把中國分成三個部分,給中國年輕人指定了三個故鄉(xiāng)。為他們許諾,給他們頭紗,一排排國際風格的高樓立在亞洲東部靠近大海的土地上,它們正是被荒木經惟稱之為墓碑的東西。可是它們并不是墓碑,它們代表著無數家庭的獨生子女們夜晚的床榻,每個粗糙雙手養(yǎng)育起來的精貴人就是睡在這些幾十米的空中的小格子里。
整座城市24小時的移動,像一匹迅速奔跑的野獸,誰也不知道它會沖到哪里,只要它騰起前腿,人們就熱烈地鼓起掌來。標準化在這里成為一種值得被夸贊的貴族行為,語言模式、娛樂模式、工作模式和進食模式都是由大量的鋼鐵和塑料組成的,其中同樣鑲嵌著柔嫩的愛與心,這些涂著口紅的溫柔被暴力地暴露在空氣中,等待著與其他心靈同樣暴力的結合。
北上廣青年面臨著多重的糾結,例如在經歷了一線大都市高房價的蝸居困境之后,選擇逃離北上廣。然而回到中小城市之后,猛然發(fā)現生活于“關系型社會”、“熟人化城市”的庸墮型生活是可鄙的同時繼續(xù)選擇逃回北上廣,這樣搖擺的青春折射出的是中國城市化非均衡發(fā)展所隱藏的深層問題與矛盾,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樣的人生軌跡對于人格的建立沒有優(yōu)勢。
沒有人不愿意緩慢地觀察這個世界,沒有人愿意放棄自己遺忘的權利,但是標準被建立起的一瞬間,就再也無法被取消了。如同現代化社會的發(fā)展,其實質就是高度模式化的生活,它固然是令人悲傷的,然而它也真正在解決著問題。如何在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下達到精神自洽,存在主義哲學的視角可以提出一種思考。
二、存在主義及其對北上廣青年的影響范式
法國哲學家薩特提出“存在先于本質”,即每個人最初是單純的主觀性存在。之后通過有意識的選擇和定義,形成了自我的本質,此外的物種并不具備這一特性。在薩特看來,人如一粒種子般偶然地飄落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本質可言,只有存在著,要想確立本質必通過行動來證明。人不是他物,僅是自己行動的結果。薩特浪漫地描述為:“人就像是骰子一般,把自己投擲到人生之中去?!?/p>
因此,薩特概念中的自由是空白的狀態(tài),選擇和定義則是痛苦的放棄自由的過程。他的理論在社會人身份上的反映方面是薄弱的,但指明了每個自為的存在將他人的存在定義為對象和他者,通過定義他者構建自我,定義自我的過程就是尋求權力凌駕他人的過程。
它導致了社會關系系統(tǒng)的根本沖突,這直接提供給了對于這些失去家鄉(xiāng)的青年如何定義自己的生活與如何解決家鄉(xiāng)溯源問題的一種理解方式。而固定的無意識的自在,變動的有意識的自為這種意識模式,讓我們看到北上廣青年在家鄉(xiāng)溯源上取得了主觀能動的理論可能。
家鄉(xiāng)已然不再停留于字面含義,其內在包括更有力的關于突破“他者”的關節(jié)點,這意味著對于北上廣青年來講,所謂家鄉(xiāng)仍然還是那個舒適區(qū)域,只不過問題的所在變?yōu)榱耸欠褡穼み@種舒適區(qū)域或追求程度的不同。發(fā)現它的本質、研究它的機理與探明前進的方向的工具,根植于存在主義的訴求是一種無法被湮滅的原理。
三、被定義與反定義
進入北上廣是有意義的,無論是逃離北上廣還是逃回北上廣,無論是在中國社會變遷的復雜背景下,還是從現代世界的宏觀角度來看,北上廣仍然是向著正確的軌道上發(fā)展的地方。無數現象也僅僅是反映著勞工子女“向上-向下-再向上”的社會流動問題,這就是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安超所認為的“新生代鄉(xiāng)土知識青年”以犬儒式樂觀主義的方式對文化沖突的積極適應。勞工子女“逃回北上廣”的主要原因是都市文化與鄉(xiāng)土文化的沖突與結合產生的“新型鄉(xiāng)土文化”。
作為新生代鄉(xiāng)土知識青年,他們經歷了新型鄉(xiāng)土文化的內部沖突,如新功利主義、新人情文化、信任感降低;經歷了鄉(xiāng)土文化與都市文化的沖突,如實用主義與專業(yè)主義的沖突;經歷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內部“安土重遷”與“背井離鄉(xiāng)”的沖突,自尊感和自我成就感大為受挫。為了自我實現的目的,他們以犬儒式的樂觀主義通過各種方式在經濟、文化階層上實現再次的向上流動。
然而犬儒主義是不能解釋全部的,北上廣青年失去的家鄉(xiāng)其實就是他們?yōu)閭€人發(fā)展移位所買的單,人生并沒有正誤,個人人生全部來自于他一直以來接收到的所有感官信息即經驗,經驗是可以被注入的,存在主義釋放了經驗的自由,然而如果當他們重新尋找到精神的舒適區(qū)域,那么是否說明變遷的家鄉(xiāng)問題也失去意義了呢?并非如此。北上廣青年無時無刻不被暴露于定義與反定義的桎梏中,這是機制導致的必然。辯證地考慮這個問題,他們或許放棄,或許尋找到了新階段的自我價值,然而人的來源問題是無法被磨滅的問題,家鄉(xiāng)與童年家庭是一個人永遠的根結所在。新的家鄉(xiāng)被建立的同時,并不是舊家鄉(xiāng)的推倒,而只能是出現雙重家鄉(xiāng),所有處于此類境況的人,都將面臨這一問題,而這一矛盾的推演,完全體驗于自身。北上廣無論被描述成什么樣子,它都不是那個樣子,它只是北上廣而已,無數的年輕人就是自然而然的加入它,被它所吞沒,最后成為了它。這不是個體的失敗,而是個體的成功。模式并非是等待被詆毀和推翻的,而是榮譽和利益的集合體,填滿每一個嗷嗷待哺的年輕靈魂。
參考文獻:
[1] 胡小武《搖擺的青春:從逃離“北上廣”到逃回“北上廣”的白領困境》
[2] 安超《新生代鄉(xiāng)土知識青年的反向社會流動與文化適應—“逃回北上廣”現象的社會學考察》
[3] 讓-保羅·薩特《存在與虛無》陳宣良 譯,三聯書店出版社
作者簡介:
劉正文(1996.2~)男 河北省秦皇島市 大連工業(yè)大學16級美術學系公共藝術方向
徐世輝(1998.5~)男 河北省邯鄲市?? 大連工業(yè)大學16級美術學系公共藝術方向
徐劍揚(1998.1~)男 遼寧省大連市? 大連工業(yè)大學16級藝術與科技專業(yè)
張穎(1997.8~)女 遼寧省朝陽市? 大連工業(yè)大學16級產品設計系工業(yè)設計方向
(作者單位:大連工業(yè)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