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華留學生“文化休克”問題及對策探討

摘 要：近年來，我國留學生教育快速發(fā)展，來華留學生人數(shù)逐年增加。來華留學生就讀期間，面臨各類問題，其中最顯著的一個問題是跨文化適應，普遍存在在文化休克現(xiàn)象，產(chǎn)生焦慮等不良情緒，對學習和生活造成一定不良影響。文章從教學和管理角度，提出解決文化休克的可行性對策，提升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能力。

關鍵詞：來華留學生;文化休克;跨文化適應

教育部官發(fā)布2017最新出國留學及來華留學大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2017年，共有48.92萬名外國留學生在我國高等院校學習，規(guī)模增速連續(xù)兩年保持在10%以上。目前，來華留學規(guī)模持續(xù)擴大，我國已是亞洲最大留學目的國?！耙粠б宦贰毖鼐€國家留學生占總人數(shù)的64.85%，增幅達11.58%，高于各國平均增速。我國面向留學生教育的國際辦學規(guī)模逐步拓展，留學生就讀的地區(qū)、學校和專業(yè)也相應增加。長期以來，我國留學生主要是在本科院校具備，近年來，隨著我國職業(yè)教育的突飛猛進，正逐步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職業(yè)教育，高等職業(yè)院校也開始成為留學生的熱門選項。總體看，由于起步晚、區(qū)域局限等，我國留學生教育管理經(jīng)驗不足，如何管理好來華留學生項目是亟需探討的一個問題。在留學生管理工作中，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是個重要問題，伴隨跨文化適應的常見現(xiàn)象是文化休克。如何幫助來華留學生克服文化休克、提升跨文化適應能力是當前留學生工作的重要關注點。

一、文化休克概念

跨文化適應的研究始于20世紀初期的美國。最早是由美國人類學家Redfield， Linton和 Herskovits （1936）提出。Redfield等認為跨文化適應是由個體所組成， 且具有兩種不同文化的群體在連續(xù)接觸的過程中所導致的兩種文化模式的變化。從理論上講， 這種文化模式的變化是雙向的， 即接觸的兩個群體的文化模式都要發(fā)生變化。隨著全球經(jīng)濟一體化，因移民、工作、學習、探親訪友、旅游等原因客居他鄉(xiāng)日益頻繁，基于跨文化交際學的研究備受關注。國外學者提出了不同跨文化適應理論和模式。

美國人類學家Oberg在1954年首次提出了“文化休克”的概念，在1960年提出了“文化休克模型”，是跨文化適應理論的源頭。Oberg認為，文化休克是指客居者在失去自己熟悉的社會交往符號和象征時所產(chǎn)生的焦慮。這種焦慮可以在生理上反映為持續(xù)不斷的身體上的疲勞感、長期的精神壓力、對失去熟悉的食物和伙伴的不適、對新環(huán)境居民的反感、自己價值觀受到褻瀆的不滿，對自己的角色產(chǎn)生混亂而感到不安、對自己應付環(huán)境的無能感等。Oberg 把文化沖擊過程分為四個階段：蜜月期，沮喪期，適應期和穩(wěn)定期。蜜月期，個體身處東道國文化環(huán)境，文化差異帶來的是興奮和好奇。沮喪期，個體逐漸無法適應異文化，失望、挫折、急躁和緊張等接踵而來，這可能帶來各類負面情緒。適應期，個體通過自我調(diào)節(jié)，逐漸調(diào)整心態(tài)，以積極心態(tài)認知異文化，提升社會技能。穩(wěn)定期，以包容心態(tài)看待異文化，隨著認知的積累，意識到所謂的不適宜主要是對異文化的不了解，具有文化包容意識，對異文化適應趨于穩(wěn)定，能較好處理跨文化問題。文化休克這四個階段的變化呈“U”形曲線發(fā)展。

郭之恩（2016）從跨文化傳播視角下探討文化休克問題。陸孫琦（2019）通過實證研究，指出來華印尼留學生存在各種文化休克問題。劉宏宇等（2014）開展來華中亞學生文化適應研究，顯示留學生文化適應發(fā)展趨勢與U型曲線理論相符。

隨著來華留學生的教育規(guī)模逐步擴大，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問題也隨之日益凸顯，因此，有效解決留學生的文化休克問題，有助于加深來華留學生對中國的認知，提高學習成效，提升學習滿意度，促進留學生項目良性發(fā)展。文章以本校來華留學生項目的留學生為例，探討來華留學生文化休克問題。

二、來華留學生文化休克產(chǎn)生原因

跨文化交際過程中，個體身處東道國文化，文化休克往往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因應個體情況，影響或大或小。經(jīng)過梳理，大致列出以下幾方面主要原因。

（一）語言

我校來華留學生以非洲學生為主，其他來自東南亞、西亞等地區(qū)。上述不少地區(qū)除了本國母語外，官方語言是英語，非洲有的地方官方語言是法語。學生來中國之前，基本沒有系統(tǒng)學過漢語，個別學生在本國有參加過簡單漢語培訓。在調(diào)查過程中，留學生基本上都認為，語言方面的障礙，是他們在中國學習和生活要面臨的首要問題，加之漢語語系特點，與他們的語言大相徑庭，學習難度極其之大，很容易產(chǎn)生挫敗感，打擊學習信心。語言不通，造成溝通不暢，留學生遇到生活和學習上的問題，無法較好地清楚表達，導致各種不適應的產(chǎn)生，尤其容易產(chǎn)生誤解，增加其心理壓力。

（二）學習環(huán)境

不同文化背景下構成不同的學習環(huán)境，包括教師授課方式、評價方式、師生關系等等，都需要來華留學生慢慢適應，簡單如稱呼，在中國，崇尚尊重師長，學生以“某老師”稱呼老師，不能直呼老師名字，否則被認為不恭不敬。而在不少國家地區(qū)，學生是可以直呼老師名字的，以示親切或親密。國外偏重師生互動，老師邊講，學生有疑問就邊打斷提問，而在中國，老師上課時側重集中精力授課，留有時間答疑，而不斷打斷老師講課，某種程度上也是失禮之舉。中國老師定學生課程成績時，偏重期末考試，期末考試占比高，而平時過程考核占比少。

（三）社會文化

來華留學生來到中國，還面臨社會文化的重大調(diào)整。初到異地，異域風情令人興奮，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新鮮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種不適，留學生文化適應從蜜月期進入沮喪期。留學生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家，面臨的與其祖國截然不同的社會制度、社會習俗、生活習慣、生活方式、社會關系等等，似乎與其原有的熟悉社會完全割裂，失去“自己熟悉的社會交往符號和象征”，焦慮感倍增。對很多留學生來說，中國是個比較陌生的國家，在他們家鄉(xiāng)，有關中國的介紹有限，有的介紹還停留在遠久的年代，與現(xiàn)在的信息不匹配。在沒有一定背景了解基礎上踏入異國他鄉(xiāng)，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陌生的環(huán)境令文化休克問題更為突出。

三、來華留學生文化休克解決之對策思考

（一）整合漢語言課程設置

來華留學生普遍沒有什么漢語基礎，語言問題成為他們來華求學首要解決的難題，針對學歷教育的留學生項目，在課程設置方面，無論開設何種專業(yè)，第一學年或至少第一學期，主要開設漢語課程，進行漢語強化學習，為達到更好學習效果，以開設聽說讀寫的專項課程為佳。由于漢語獨特的構造，寫的專項學習除了簡單寫作，還包括漢字課。漢語課程貫穿整個培養(yǎng)過程，逐步提升來華留學生漢語水平。低年級側重基礎漢語學習，高年級可融入職場漢語學習，如商務漢語口語、旅游漢語口語等，有助于加強留學生職業(yè)認知。通過加強漢語學習，幫助來華留學生邁過異國求學的語言坎。

（二）優(yōu)化漢語教學內(nèi)容和教學方法

為幫助來華留學生盡快熟悉中國環(huán)境，教學內(nèi)容凸顯實用和應用性，以日常生活交際、職場工作等涉及的主題、內(nèi)容為教學主線，組織教學內(nèi)容，體裁體和裁多樣化，新聞、采訪、廣告、影視劇、漢語歌曲等均是富有時代信息的教學內(nèi)容。在漢語語境下，留學生能現(xiàn)學現(xiàn)用、即學即用，提高學習興趣和學習成效。一直以來，中國學生英語學習普遍存在一個通病，“啞巴英語”，造成這個局面的關鍵因素之一是日常生活中沒有英語語境，生活中缺乏機會和場合去講英語。而來華留學生身處漢語語境，漢語作為他們要學習的外語，身邊都是現(xiàn)學現(xiàn)用、即學即用漢語的機會和場合，無疑對提高來華留學生漢語水平大有幫助。教學內(nèi)容要貼近生活，接地氣，不同區(qū)域學校，可根據(jù)本區(qū)域情況自編漢語講義或教材，介紹區(qū)域情況，如廣州，可加入廣交會介紹、廣交會參展、廣州塔介紹等，更好體現(xiàn)漢語學以致用，讓留學生多了解身邊情況，為跨文化適應創(chuàng)造條件。

（三）改革教學方法、教學手段和評價方式

實施多樣化的教學方法和手段，多采用討論、引導、展示、表演等方式，加強師生互動，注重即時解答，構建良好的學習氣氛，同時積極開展信息化教學改革，如建設網(wǎng)絡課程、微課等，打造移動課堂，便于學生隨身學、隨時學、隨地學，為學生提供一個全天候的“老師”。微課對留學生的學習幫助很大，短小精悍，主題明確，學生通過手機就可自主學習，加深印象。老師制作微課時，可采用師生合作方式進行，留學生通過參與微課制作，對學習內(nèi)容理解更深，同時，在某種程度上，使得微課教學更加有的放矢，契合留學生學習需求。當然，必須向留學生解釋清楚微課的使用情況，由留學生自愿決定是否參與微課制作，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實施過程考核的評價方式，側重學習全過程的監(jiān)控，避免“一考定終身”的評價方式，考核方式多樣化，可個人形式或小組形式的，書面或口頭的，紙質(zhì)或電子檔的，文字或影像的， 匯報、展示、表演等等。

（四）加強中華文化教育

來華留學生身處異鄉(xiāng)，面對陌生環(huán)境令其學習和生活壓力徒增。為減輕留學生的壓力，減少文化休克影響，必須加強留學生東道國文化教育，讓他們多了解、多接觸本土文化，具備跨文化意識，在認知基礎上而逐步適應東道國文化。多途徑開展中華文化教育方式，其一是做好課程設置，充分利用《中國概況》等必修課程，講話中國故事，讓學生充分了解中華文化。除了《中國概況》，漢語類課程也是文化傳播的重要途徑，如漢語課文學習，可圍繞某些中華文化展開，口語類課程更是文化體驗式教育的有效途徑，可通過生活場景展現(xiàn)文化，或通過生活場景展現(xiàn)中外文化不同，強調(diào)多元文化意識培養(yǎng)?？筛鶕?jù)需要，加入本土區(qū)域文化學習，如中國飲食文化因地而異，可把區(qū)域文化融入教學之中，幫助來華留學生熟悉身邊的事物，建立良好的情感環(huán)境。其二是開展中華文化實踐項目，以體驗式教學為主，如中國毛筆字、中國畫、中華茶文化、傳統(tǒng)服飾體驗、傳統(tǒng)節(jié)假日習俗體驗等，為學生打造身臨其境的學習環(huán)境，培養(yǎng)文化感情?？勺屃魧W生結合體驗項目介紹祖國的文化，如節(jié)假日習俗等，通過文化交流，強化學生跨文化意識，提升跨文化適應能力。其三是組織校外文化實地體驗，通過現(xiàn)場參觀體驗，深入了解中國文化。校外文化體驗內(nèi)容不僅僅是歷史文化遺跡，還包括現(xiàn)代景光，讓留學生充分了解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狀況，看到經(jīng)濟發(fā)展的成果，如廣州四通八達的交通網(wǎng)絡、高鐵站、琶洲會展中心、新農(nóng)村建設、工程等，校外活動從簡單的參觀模式改變?yōu)轶w驗社會生活，通過參與而近距離社會生活接觸，了解身邊的社會文化，常深度感知古老而現(xiàn)代的中國。文化體驗課可與漢語口語課結合進行，融文化學習和漢語學習為一體，也可和《中國概況》結合進行，現(xiàn)身說法，通知直觀的學習，深入淺出，提高學生學習興致。

（五）完善管理體系

完善留學生管理隊伍建設，打造由留學生助理、班主任、輔導員、任課教師、外事干部等構成的管理對外。隊伍成員必須具備一定的跨文化交際知識能力，尤其任課教師，需要較強的課堂把控能力，強化跨文化交能力尤為重要。挑選素質(zhì)過硬的學生做留學生助理，協(xié)助日常工作開展，廣泛接觸留學生，通常，學生層面的交流接觸，更易于溝通理解，建立友誼。此外，學生助理可開展前期工作，為老師后期工作的推進做相關鋪墊，給留學生一個緩沖期，減輕他們壓力。關于留學生助理，若連續(xù)招收若干屆學歷生，可挑選合適的高年級留學生和中國學生一起，組成留學生助理隊伍。由留學生做留學生助理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由于有相似文化背景、相似的異鄉(xiāng)求學經(jīng)歷、相似的文化休克經(jīng)歷等，可增加新來留學生的信任度，有利于工作的順利開展。班主任由任課老師擔任，有條件的話，輔導員也要具備給留學生上課資質(zhì)，可安排一門周學時2-4的課程，這樣有助于加強師生交流，老師可及時掌握情況，及時進行各種干預處理，如心理健康輔導等，盡早化解問題。老師和外事干部一樣，要了解留學生管理規(guī)定，如出入境管理、簽證管理等，及時解答學生疑問。建立留學生管理檔案，全程跟蹤，篩選關注對象，及時進行學習幫扶、生活指導、心理疏導等，幫助他們適應新環(huán)境。完善的管理隊伍建設，能給予來華留學生人文關懷，為他們排憂解難，減輕寂寞、沮喪、緊張情緒，增強留學生歸屬感，提高留學生跨文化適應能力，幫助留學生跨越文化休克。

四、結語

開展來華留學生教育項目是我國教育國際化發(fā)展的必然趨勢，是提升我國國際影響力、加強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途徑之一。我們必須高度重視來華留學生教育項目，根據(jù)實際需求，做好頂層設計，腳踏實地，工作到位，幫助留學生盡快適應新環(huán)境。華留學生不是跨文化的旁觀者，而是跨文化的參與者，通過參與感知，減輕文化休克帶來的不適，提升跨文化適應能力，成為 “知華 友華”國際人士。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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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劉宏宇，賈卓超.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以來華中亞留學生為個案[J].中央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版），2014（04）：171-176.

[4] 陸孫琪.高職院校來華印尼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 ——以蘇州國際教育園為例[J].高教學刊，2019（02）：1-4.

作者簡介：熊少微：副教授，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際、應用語言學、高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