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荒島庫克羅普斯,地獄,海域塞壬、卡律布狄斯、太陽神地及家園伊薩卡為核心的四種地理意象群落,透露出古希臘人民對智慧與勇氣、神諭與命運觀、克制與理性、權力與榮耀感等問題的深層思考,具有獨到而深刻的藝術隱喻性。這四種地理意象群落空間層層蔓延,層層收縮,形成了一個以家園伊薩卡為中心的圓形地理結(jié)構圖。古希臘人民用古希臘神話這一短小精悍的文學文本構建起了一個屬于大寫的“人”的文學文本精神空間,向世人展現(xiàn)了文學中所蘊含的地理空間所承載的豐富多彩的文學文本精神空間,使古希臘神話的意蘊更加豐富化。這種構圖及藝術隱喻使奧德修斯的故事?lián)碛辛送昝蓝鴪A滿的地理藝術空間圖景,對映并詮釋了克朗在《文學地理學》中所提出的“文學空間”理論。
關鍵詞:古希臘神話之奧德修斯的故事;地理意象群落;文學空間;藝術隱喻
作者簡介:馬炅(1993-),女,漢族,山西省晉中市介休市人,喀什大學人文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17-111-04
馬克思曾言希臘神話:“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的藝術”[1][29],這種所謂的“自然力”幻化為地理意象群落所塑造的文學空間,像一種隱形的希臘文化密碼潛藏在文本中,這種文化密碼在奧德修斯的故事中尤為凸顯。在奧德修斯故事中希臘人民用智慧建構了以荒島庫克羅普斯,地獄,海域塞壬、卡律布狄斯、太陽神地及家園伊薩卡為核心的四種地理意象群落,透露且隱射出了古希臘人民對智慧與勇氣、神諭與命運觀、克制與理性、權力與榮耀感等問題智慧而深邃的思考,具有獨到而深刻的藝術隱喻性。這四種地理意象群落以家園伊薩卡為中心,一圈一圈由外向內(nèi)收縮,象征了主人公奧德修斯“先是出走他鄉(xiāng),飽受磨難,歷經(jīng)種種奇遇,最后又回到家鄉(xiāng)”[2] [426-427] [426]的文本空間故事搭建。
這一故事搭建方式正如英國達勒姆大學地理系的麥克·克朗,在《文學地理》中所言“文學作品中這一家園的空間結(jié)構,它們的起點幾乎無一例外是家園的失落,回家的旅程則是圍繞一個本原的失落點組構起來的……所以,在這一結(jié)構中構建的家園空間,可視為一種追根溯源的虛構,一種緬懷失落之本原的懷舊情緒。這又從另一個側(cè)而,表明文學描寫可以揭示空間如何組構,由此而言,文學中空間的意義,較之地點和場景的意義遠要微妙復雜得多。”[2] [426-427] [427]承繼克朗話的余韻解讀奧德修斯的故事,揭示奧德修斯故事這一神話中的空間是如何組構的,以及這些空間如何為社會行為所界定,對探尋古希臘神話中地理意象群落深遠微妙的空間意義顯得尤為重要。下面,即將走進奧德修斯的故事中層層構建的四種地理意象群落空間,探尋其所構建的不同文學空間意義及其所具有的藝術隱喻性。
一、以荒島庫克羅普斯為中心搭建的英雄主義
希臘神話奧德修斯的故事開篇所建構的第一個文學空間便是以荒島庫克羅普斯為中心的地理群落,在這座庫克羅普斯荒島上,以奧德修斯為首的凱旋而歸的英雄們來到了他們離開特洛伊后第一個船靠岸的地方,開始了他們回歸家園的旅程。這座荒島作為他們歸途的開端,也開啟了他們身上智慧與勇氣的穴道,激發(fā)了他們身上潛藏的英雄主義。
在庫克羅普斯這一荒島地理群落上居住者一個野蠻而殘酷的民族,他們都居住在山洞中,只與妻兒一起生活,與鄰人老死不相往來。以奧德修斯為首的英雄們對這個民族充滿好奇心,在靠岸后便到島上的一個山洞中進行探索,沒想到這座山洞的主人竟是一個獨眼巨人,他回來后便生起火,擠了羊奶,并發(fā)現(xiàn)了奧德修斯等人。而對侵入者,獨眼巨人發(fā)出了粗暴地嚷嚷聲質(zhì)問奧德修斯等人的來歷,奧德修斯挺身而出告訴獨眼巨人他們的來歷,希望獨眼巨人能敬畏神明,給他們以保護和幫助,不然神靈會懲罰他的。獨眼巨人聽后只是發(fā)出一陣令人戰(zhàn)栗的大笑,稱奧德修斯他們?yōu)樯倒?,說他們一族并不敬畏神明,也不害怕神明報復,隨后獨眼巨人將他們撕開作為晚餐,“如同山中的饑餓的獅子吞食它的獵物,不僅吃他們的肉,而且還吃內(nèi)臟,嘁里喀嚓地咬著骨頭,把骨髓都吸的精光?!盵3][249-254] [249]面對這樣兇殘的獨眼巨人,奧德修斯等人“只有悲慘的高舉雙手向宙斯祈禱。[3][249-254][249]”巨人吃飽后便心滿意足地睡覺了,留下了惶恐不安的眾英雄們。而后以奧德修斯為首的英雄們展開了自救活動,他們充分利用洞內(nèi)的東西制造各種武器,并選擇隱蔽的地方藏身,以便躲避巨人的殺戮。隨后英雄們積極調(diào)動智慧思想,并用足夠的勇氣及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展開行動。他們用隨身攜帶的酒迷醉獨眼巨人并由奧德修斯出手戳瞎了巨人的眼睛,并告訴巨人自己的名字叫“沒人”,致使獨眼巨人求救失敗,在天亮后他們借由出山洞進食的山羊,通過潛伏在山羊肚子下逃離了山洞,逃出了獨眼巨人的殺戮及追捕。
故事中的獨眼巨人便是一種異于人類的異己自然力的化身,象征著以奧德修斯為首的古希臘英雄為回歸家園而征服自然,探索自然的開端,它是自然界中人類所未知的、恐懼的、好奇的、探尋著的未知事物的幻化,因此它的形象是獨眼的,高大的,威力無窮的,這一獨眼巨人的自然力幻化滿足了所有人類對未知事物的猜想,而它與它寄身棲居的荒島庫克羅普斯則成為了人類涉足未知領域的象征,古希臘人民正是通過構建荒島庫克羅普斯這一充滿未知性、恐懼感的地理群落空間,展現(xiàn)了人對未知世界孜孜不倦的追尋以及人而對此所獨有的智慧及勇氣,證明了古希臘人對人類智慧的重視及自我價值彰顯看重,并由此空間的建構突現(xiàn)出了古希臘族人的英雄主義精神。
故事中的英雄們所采取的種種與獨眼巨人斗智斗勇的行動都彰顯了柏拉圖在《理想國》里所贊頌概括出的屬于希臘人文精神懿旨所在的一種勇敢的精神,即“勇敢的人無論處于苦惱還是快樂中,或是處于欲望還是害怕中,都永遠保持這種信念而不拋棄它。”[4][429]在令人顫栗的獨眼巨人及其血腥暴行中,英雄們鼓足勇氣以大無畏的精神信念開動腦筋,想出了得以安全脫身,不再損兵折將的妙計。故事的設計主旨正是通過戰(zhàn)勝荒島上獨眼巨人這一異己力量的勇氣的象征,凸顯古希臘人們渴望征服自然、征服神秘現(xiàn)象的英雄主義信念,也旨在傳達古希臘人能夠正視苦難與死亡,并敢于且勇于超越苦難與死亡的英雄主義氣概,同時更意在顯現(xiàn)古希臘人對智慧與戰(zhàn)斗的崇尚。在他們的英雄主義精神中充斥著一種尚智,尚武好戰(zhàn)的民族性格特性,這種特性驗證了古希臘人在很早的時候便有了調(diào)動發(fā)揮人的主觀能動性的意識,這種意識將人從自然中分化,并使人的獨立成為了可能。在獨立之精神的進一步催化下,催生出了英雄主義精神中包含的另一種意識,即個體本位意識的覺醒,這種個體本位意識正是英雄主義的真正核心所在。在這種英雄主義中人對于天地萬物而言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與存在,他們可以戰(zhàn)勝一切異己、超人的事物,讓自己成長為英雄,成長為一個大寫的“人”,并在與自然力的種種抗爭中實現(xiàn)自己的生命意義與自我價值,從而實現(xiàn)體力和精神上的雙重成長,造福整個人類族群。以上這幾層英雄主義內(nèi)涵便是古希臘人在奧德修斯的故事這一神話中構建荒島庫克羅普斯這一地理群落空間的意義之所在,也就是克朗強調(diào)的所謂的一種正真意義上的“文學地理空間”,即這種以荒島庫克羅普斯空間所搭建起的屬于人的英雄主義精神空間,這一空間中充斥著智慧、勇氣、個體本位、死亡與苦難、征服等多個因子,并由它們共同組建。
二、以地獄為中心建構的神諭與命運觀
地獄這一地理意象群落空間可以說是西方文學中最常見的一種空間,它常常是預警的象征,追溯源頭就可以發(fā)現(xiàn),地獄這一地理意象空間的開端正是古希臘神話中奧德修斯的故事。在奧德修斯眾人歸家的中途,途徑并征服喀耳刻后,奧德修斯得到神祗赫耳墨斯的神諭,指示他必須到地府走一遭,向已故的底比斯預言家提瑞西阿斯詢問未來的事。于是奧德修斯一行人就前往世界的盡頭奇墨里埃人的海岸尋找通往地獄的入口,順利找到后,故事便進入了地獄這一地理意象空間中。在地獄中,奧德修斯只身前行,他帶著羊血,在與眾多幽靈擦身而過后終于見到了提瑞西阿斯,提瑞西阿斯立即認出了奧德修斯,對他說:“拉厄爾忒斯足智多謀的兒子,你怎么離開了陽間,來到了這令人恐怖的地府?請把寶劍挪開,讓我喝一口土坑里你獻祭的血,我將告訴你關于未來的許多事情。”“奧德修斯,你希望我告訴你回歸故鄉(xiāng)的可喜消息可是有一位神祗在刁難你,你不能逃脫他的手掌。這就是海神波塞冬。你不僅過去摧毀了他保護的城市特洛伊,最近又戳瞎了他的兒子波呂斐摩斯的眼睛,他的怨毒一直沒有完全發(fā)泄。因此,你的歸途充滿艱險。但你不必失望,最后你仍然能夠重返家園。你將要在特里納喀亞島登陸,希望你們不要傷害那里的牛羊,他們是太陽神阿波羅圈養(yǎng)的圣牛和圣羊。如果膽敢傷害它們,你的船和你的朋友就會被毀滅,即使你一個人僥幸逃出,也會孤獨可憐地過上許多年。最后你由外鄉(xiāng)人的船只帶回故鄉(xiāng)伊薩卡?;丶液?,你還有一大堆麻煩,因為傲慢又險惡的求婚者在大肆糟蹋你的家產(chǎn),他們希望得到你的妻子珀涅羅珀,還曾陷害你的兒子。你要用計謀或武力除掉他們。但事變后不久,你還要繼續(xù)航海漂流,去到一個島嶼,將船槳插到地上,祭獻海神波塞冬,祈求他的原諒,并把你的航海知識傳給陌生的異族,將會平息海神的憤怒,然后你重新回到家鄉(xiāng),你的王國將繁榮昌盛,你也可以活到年老,在遠離大海的地方壽終正寢?!盵3][249-254][254]得到神諭后,奧德修斯在見過母親及特洛伊戰(zhàn)爭中逝去的英魂后回歸人間,將這些預言和同伴分享后,繼續(xù)他們的歸途。
在地獄這一地理意象群落空間中,希臘人用地獄英魂的神諭來預測了奧德修斯的命運,充分彰顯了古希臘人獨有的命運觀,他們認為人生來是帶有宿命的,人的這一生是在神諭中存活、生存的,神諭昭示了人的命運走向,每一個誕生人世的人都有著不可規(guī)避的命運即宿命,它掌控著人的命運走向,因此神諭在古希臘人的意識中是神圣的,不容冒犯的。但在潛意識中,古希臘人也認為命運雖為神諭所預示,但人卻可以通過與命運的抗爭為白己的人生增添一些可能性,可以盡可能的延緩宿命的發(fā)生。
羅素曾言:“在希臘宗教和神話里,真正具有宗教意味的不是宙斯也不是克洛諾斯,而是命運?!痹谝缘鬲z為中心建構的神諭與命運觀中潛藏著的不僅僅是希臘人獨特的命運觀,同時折射出的是他們文化中所白帶的一種神秘的宗教色彩,這種命運觀,神諭色彩所暗指的正是古希臘人的一種關于死亡文化與生命生存的宗教信仰,人帶著神諭出生,以神諭的暗示生活,背負著宿命的重擔,在自己的行動行為與上天的冥冥安排下度過一生,人的主觀能動性可以延緩宿命發(fā)生的時間節(jié)點但卻無法改變宿命的走向,人可以與之抗爭,在抗爭中獲得短暫的勝利,但卻無法遏制命運的本來走向,這一命運觀看似消極但卻暗含著一種宗教性的人生處世哲學,使人可以參透生死的力量,擁有超越生死的能量,以正視生死的勇氣生活,這些認識均是理性而理智的,于是希臘神話以人的抗爭精神而白立于世界神話之林。古希臘人民就用他們的文學神話敘述告誡了世人要敬重神明,要相信命運的歸宿,但要勇于抗爭,人生在世的樂趣與活著的生動性,就在于與命運博弈較量,走出屬于自己的一條人生之路,盡管命運之神會布設下重重陷阱與考驗,但只要我們不氣餒,不妥協(xié),鼓起勇氣,勇于探索,勇于開辟,命運就無法奈何,人終究會有戰(zhàn)勝或延緩宿命的可能,這就是以地獄為中心建構的神諭與命運觀所謂我們構建的又一個“文學空間”的意指所在。
三、以海域塞壬、卡律布狄斯、太陽神地冒險彰顯的克制與理智
告別地獄神諭的警示之旅后,奧德修是一行人繼續(xù)前行,他們接下來將要經(jīng)歷的是一系列冒險,他們所經(jīng)的海岸中都潛藏著種種誘人的因子,有著種種誘惑,只要稍不留心,被欲望勾了去便是毀滅。他們先途徑了塞壬女仙的海域,她們有攝人心魂的歌聲,只要被吸引便會暴尸海上,英雄們克制住好奇心,聽從神諭用蠟結(jié)結(jié)實實地將耳朵堵了起來,并按照指示將奧德修斯死死地綁在了桅桿上,并且不管途中奧德修斯如何請求都沒有將他下放,反而擁得更緊,就這樣英雄們用理智與克制成功抵御了塞壬曼妙而危險的歌聲,成功渡過了塞壬海域。不過接踵而來的便是更加兇險的卡律布狄斯海域,這片海域上存在著及其兇狠殘暴的海妖斯策拉,它是不可殺死的海妖,唯一明智的辦法便是避開它,于是英雄們小心翼翼地驅(qū)使者船只,但最終還是有六人葬身在了海妖手中,英雄們都理智性的克制住了自己好戰(zhàn)與悲痛的心,加快者速度,火速通過了卡律布狄斯海域,盡量減少了損失與人員傷亡。接下來便進入了第三個誘惑之地,太陽神阿波羅放養(yǎng)圣牛圣羊的地方,這片海岸風景秀麗,可以輕易地使人卸掉所有防備,而對成群的牛羊,怡人的風景,英雄們的理智與克制被剝奪,在奧德修斯睡著后,其余的英雄們忘掉了神諭的警告,他們而對饑腸轆轆的路程,最終沒能克制住食欲,殺死了圣牛圣羊滿足口舌之欲,整整大吃大嚼了六天。在第七天離岸后,太陽神阿波羅彰顯了神力,發(fā)動了劫難,他與海神、宙斯一起制造起巨大的海嘯將奧德修斯眾人的船只撕得粉碎,除了奧德修斯一人,其余人皆被海浪所吞噬。在最后的欲望之關,除奧德修斯外其余人皆沒能節(jié)制欲望,在喪失理智的迷狂中觸犯神諭,最終受到眾神懲罰,凄慘死去。
古希臘人之所以設置了以海域塞壬、卡律布狄斯、太陽神地的冒險就是為了彰顯的克制與理智對人生的重大意義,克制與理智包含了人對自己的認識與管理,一個人只有學會控制自己的心靈,把握好一定的分寸才可以取得一定的成就,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如果不能以理智管控自己的欲望,一旦欲望失控,便會遭受橫禍和懲戒,給自己帶來苦果,釀成不幸。這便是以海域塞壬、卡律布狄斯、太陽神地為主的地理意象群落空間所搭建的“文學文本空間”,即對自己欲望、心靈的克制與理智的思考。
四、以家園伊薩卡象征的權力與榮耀感
經(jīng)歷了重重磨難后,奧德修斯終于一人以一己之力回歸了家園,然而家園已是物是人非,糾纏上了種種不凈因子,為了肅清這些阻撓自己重新掌握權力的因素,為了重拾自己作為家園主人的榮譽感,奧德修斯按捺住內(nèi)心回家的喜悅,按照神諭去郊外,找到自己的仆人與兒子,并調(diào)動回家這一路上所獲得的優(yōu)秀精神品質(zhì),運籌帷幄,安排了一系列計謀,去重新奪回自己失落的家園,失落的主人的權利與榮耀。經(jīng)過一系列忍辱負重的精心籌劃,奧德修斯與兒子和仆人巧妙地里應外合終于打敗了所有居心叵測的求婚人,與自己的妻子珀涅羅珀重逢,一家人得以重聚。整個國家也在奧德修斯重歸后,像神諭所寓言地愈加昌盛,奧德修斯終于在歷經(jīng)了一系列磨難與艱辛后回到了自己已失落的家園,并運用自己的智謀、勇氣、克制、理性奪回了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重新恢復了家園主人的權力與榮譽,成就了古希臘人民心中,符合他們所有想象的大寫的“人”的人生,成為最大的贏家,實現(xiàn)了人與神、人與自然萬物的和諧共生,形成了大團圓的喜樂之境。這也就是古希臘人構建以家園伊薩卡為中心的家園地理意象群落空間所要間接構建的一種“文學文本精神空間”——權力與榮譽。
D.L凱恩斯說:“榮譽已然成為希臘的一種社會現(xiàn)象,一種自我觀念,一種相互認同的觀念,人們熱切希望能得到他人認可的寶貴的自我意象。”[5][97-102]在希臘全社會蔚然成風的這種榮譽意識,源于對權利的捍衛(wèi),對榮譽的欣賞,它是留存于世風的一種道德信念,得到全社會成員的自覺認可,不得不說這種權力與榮譽感的形成也得益于前而所述的三種智慧理念的催生,權力與榮譽的背后所引射的正是希臘人文精神中的以個人本位意識為核心的英雄主義、以神諭和命運觀為前提的抗爭精神以及以克制與理性為主的人生智慧理念,它們一脈相承,環(huán)環(huán)相扣與古希臘人的神話“這一擁有人類最高貴的單純與最靜穆的偉大的文學體系”相糅合,成為今天世人為之所口義服的人生智慧哲學。
結(jié)語:
古希臘人精明地運用了一系列地理意象群落的組構,間接、形象而又直觀的呈現(xiàn)出了一個獨屬于古希臘神話文本的“文學空間”,在這個文學空間中主要框架是人生,人的命運走勢,間接的搭建物則是人生所需要的各種精神與品質(zhì),這些精神與品質(zhì)壤括了所有古希臘人關于人自身的智慧思考:像是智慧與勇氣裝點的英雄主義精神,宿命論籠罩的神諭與命運觀,冒險與欲望主導的克制與理智品質(zhì)以及象征著人生成就的權利與榮譽感。古希臘人民就用古希臘神話這種短小精悍的文學文本構建起了一個屬于大寫的“人”的文學文本精神空間,向世人傳達了地理空間所承載的豐富多彩的文學文本精神內(nèi)涵,使古希臘神話的意蘊更加豐富化,這正映射并詮釋了克朗在《文學地理學》中所說的:“文本并不是單純反映外部世界。文學景觀最好是看作文學與景觀的兩相結(jié)合,而不是視文學為孤立的鏡子,反映或者歪曲外部世界。同樣,不僅僅是針對某種客觀的地理知識,提供某種情感的呼應。相反文學提供觀照世界的方式,顯示出一系列趣味、經(jīng)驗的和知識的景觀?!盵6][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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