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區(qū)臨平第一中學 王紅梅
金秋十月,在太平洋的彼岸,我們聆聽了美國加州州立大學多明戈分校5位教授的精彩講座,參觀了一所從幼兒園到高中的15年一貫制私立學校和小學、初中、高中各一所公立學校,聽聽、走走、看看,想想身邊的教學,受益匪淺。
在美國加州州立大學多明戈校區(qū),來自非洲內及利亞的一位女教授,名字由三至五個部分組成,包括長輩在她出生后對她的祝福語+祝福語+祝福語+姓,雖然記不住她的姓名,但是我明白了:姓名即文化!
她告訴我們,不管什么學科,課堂以學生(孩子)為中心,讓孩子在課堂上感覺是安全的,發(fā)揮孩子自然的天性(I'm free)。
課堂上鼓勵孩子動手實踐,讓Brain(腦),Heart(心),Hands(手)互相帶動,三維空間必須都有,學習才更有效。
互動不僅停留在形式上,更應注重深層的思想的溝通,關注學生的元智,因材施教。
……
以上諸多觀點,其實我們都聽到過,關鍵是如何落地實操,讓教育真正發(fā)生。
參觀各學校的時候,我特別關注的是他們的數(shù)學課堂如何體現(xiàn)以上的觀點。果不其然,讓我深深折服。
小學二年級的數(shù)學課,教室里一共20個孩子,兩個老師,一個是專業(yè)數(shù)學老師,一個是跟班老師(相當于班主任)。孩子們分成三組,第一組由跟班老師再組織一個小測試(感覺像是玩游戲);第二組跟著專業(yè)老師在學習新課,今天的內容是20以內的兩位數(shù)的認識,孩子們桌上的學具是小木塊,有一個單位和十個單位(一條)兩種;第三組坐在電腦前,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我看不懂內容,導游介紹說,應該是前面所學知識的鞏固。三個小組之間互不干擾,老師輕聲細語,沒有一個孩子大聲喧嘩或者交頭接耳、東張西望,這種專注力,我想是養(yǎng)成了習慣。
再仔細看看新課的教學情況,每個孩子手上有一份學案,上面留著各個小題的拼圖空間,老師報出一個數(shù)字,比如17,孩子們就各自拼出表示17的木塊,有的快,有的慢,但是老師不催促,給孩子足夠的思考時間,孩子間不交流,靜靜地思考著。似乎“探索”在發(fā)生著……如此靜心、耐心、安心的學習氛圍里,教育發(fā)生了。
(學習新課中的小學二年級學生)
八年級的數(shù)學課在上“圖形的變換”,每個學生的桌上放著一張學案和一張透明紙。學案上有三個大題,分別是按照不同的要求進行圖形的旋轉(比如:繞著中心逆時針方向旋轉90°,60°等)。我們進去的時候,大部分同學都在借助透明紙進行旋轉,也有少部分同學直接畫出旋轉后的圖形。老師沒有催促慢的同學,在教室里轉悠轉悠,還沒完成的同學似乎也不著急,借助透明紙,一次一次地轉動著。我們想知道,畫完圖形的下一個任務是什么?年輕帥氣的數(shù)學老師拿來他的教案(一張紙)給我們看,我們明白了,下一個任務是寫出變換后的點的坐標。這個難度對我們八年級的學生來說,屬于比較簡單的。
試想,我們的教學,在學生探索的過程中有這樣的耐心嗎?有這么淡定地留大把大把的時間給學生自己動手探索嗎?我們總是在所謂的“探索”中,急于呈現(xiàn)結果,而真正能探索出結果的人有多少?5%,10%,30%,50%或是90%?
(與最受歡迎的數(shù)學老師合影)
高中數(shù)學課觀摩了兩節(jié),一節(jié)是必修課,我們看到的上課老師是全校最受歡迎的數(shù)學老師,帶領我們參觀的高三學生說:“這位老師的課每個學期初都要搶,他比較幸運,過去三年,每次都搶到了?!苯淌依锕蛔脻M滿當當,是我們見到的最大的班級。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自然地翹著二郎腿,還把一只腳幾乎擱到桌子上,我們進去后許久,她才慢慢把腳拿下來,但是在她的課桌上,記著清晰的筆記。這位最好的老師沒有一點架子,布置完作業(yè),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下來跟我們一一握手,連聲說“歡迎,歡迎”,那個瞬間,我也想選他的課了。正是這樣的老師,才吸引了眾多的學生。
試想,我們中那些所謂優(yōu)秀或者還稱不上優(yōu)秀的老師,對學生是如此寬容和藹的嗎?對別人是如此低調熱情的嗎?我們要修煉的是內心的寬容與淡定。
真正的教育體現(xiàn)以人為本,注重學生個性發(fā)展與終身發(fā)展。美國的中小學課堂,靜待花開,自然地開,讓教育真正的發(fā)生,這和中國課堂那種普遍存在的強制、壓迫、灌輸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我們總是急功近利,不是某一個老師,某一所學校,而是全民族。我們還需要修煉,要從改變自我做起,讓我們的課堂在寬容、自主、期待,探究中有序進行。
最后,把楊絳先生的一句話作為結束語: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