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箭雨
2019-06-28 02:37:38小蘭安緹
延河 2019年6期
小蘭安緹
“噔噔噔！”有人敲窗。
狼小白一把拉開窗簾，窗外空空的，只有幾片樹葉在空中打轉(zhuǎn)兒。狼小白歪頭一笑，青湛湛的藍天一下就把他的眼睛映藍了。
“很久沒見到這么好的天氣了！”一樓客廳傳來老狼先生的說話聲，“花園又像個花園了！”
狼小白猜想，爸爸一定剛剛讀完了晨報，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花園的景色呢。
“早上好！開飯啦！”老狼太太叫大家吃飯呢。
狼小白正要下樓，突然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在窗外某處響起：“別追了！再追，我就用魔法啦！”
狼小白貼近窗戶向樓下看——漫長的雨季一過，花園西南角的那棵楓樹突然就紅了，地上的草坪卻意外返了青，綠得像回到了春天?；h笆門上面的葡萄架上，一串串紫葡萄累累垂下。一片大花型的金菊開在鵝卵小路的左邊，對面是一片小花型的銀菊，周圍還有一些深藍、淺粉的勿忘我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紅色小花……
“誰在說話？”狼小白望著窗外自言自語。
“兒子！”老狼先生在樓下叫，“抓緊時間吃飯，小心上學遲到?！?/p>
“好的，爸爸。”狼小白走到門口，那個聲音又響起來：“救救我！”
狼小白猛地回過頭——嗨！他看到一個小人兒白白嫰嫩地站在外面的窗臺上，一邊拍打著玻璃，一邊扭頭往后瞧，“他們要追上我了?！?/p>
狼小白一步滑到窗前。
“快點救救我！”小人兒用一雙亮晶晶的棕色眼睛望著狼小白。
“等等！”狼小白剛要開窗，小人兒卻轉(zhuǎn)過了身，往前猛跑了幾步，騰空一跳，兩手緊緊按著身上白色的裙子，跳到地上不見了。
狼小白打開窗戶，看到一個棕色的亮晶晶的小點兒在銀菊叢中飛快地移動著。是那個可愛的小人兒。她的頭發(fā)跟她的眼睛一樣，亮晶晶的，也是棕色的，前齊額后齊耳。
“請別關(guān)窗！”花叢里傳出小人兒的聲音，細得像蜘蛛絲，卻很清晰。
“再追，我真的要用魔法了。”又是她的聲音，這回像在葡萄架那里，卻看不到她的身影，她實在太小了，像童話書里的拇指姑娘。
“最后警告！”狼小白又聽到她說，“請注意！凡事都應該有底線的。”
“兒子，飯要涼了?！崩侠翘跇窍麓?。
“來了！媽媽?！崩切“状饝艘宦?，身子卻定在窗邊沒動。他仔細觀察花園里的一草一木，實在看不出那個小人兒在哪里。他把身子探出窗外，甚至看到花園北角的老玫瑰那里，也沒看到她的影子。他把耳朵往前伸了伸，又往前伸了伸，聽到幾只秋蟲在老玫瑰疏疏的滿是尖刺的枝頭輕聲叫，卻再沒聽到那個小人兒細細的聲音。
“她在躲什么呢？”狼小白想起她小小的身體，“不會被什么東西抓走了吧？”
“兒子！磨蹭什么呢？”老狼先生“嗵嗵嗵”上樓了。
狼小白連忙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像“請快點進來！我會保護你的。”
“跟誰說話呢？”老狼先生的耳朵真靈，“兒子，你要保護誰？”
“沒有?！崩切“紫乱庾R地不想把小人兒的事情告訴爸爸。
“別忘了你是小孩，自己也需要保護。”
老狼先生走過來，一眼便看到外面窗臺上有幾個小腳印，于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有什么問題嗎？需要我上來嗎？”老狼太太著急了。
“沒事，媽媽?！崩切“桌鹄侠窍壬氖滞庾?。
“等等?！崩侠窍壬P(guān)上窗子，拉下鎖扣，“這下好了。”
狼小白跟在爸爸后面一蹦一跳下了樓。
“為什么耽誤那么久呢？”老狼太太一邊給大家盛湯，一邊問。
“我發(fā)現(xiàn)了一行小腳印?！崩侠窍壬抡f，“在兒子房間外面的窗臺上?！?/p>
“噔！”老狼太太失手將湯勺掉進盆里，湯水濺在雪白的桌布上，“你看清楚了嗎？”
“看得一清二楚?！?/p>
“是她來了嗎？”老狼太太額上沁出一層汗。
“別擔心?！崩侠窍壬渚卣f，“我把兒子房間的窗戶鎖死了?！?/p>
“你做得對！她只能從窗戶進來?！崩侠翘杆贆z查了餐廳和客廳的窗戶，然后跑進廚房和書房看了看，最后又跑進她和老狼先生的臥室看，發(fā)現(xiàn)所有的窗戶都關(guān)得嚴嚴實實，才放心地回到餐桌前。
“她是誰？”狼小白知道自己瞞不住了，“你們認識她嗎？”
“你看到她啦？！”老狼太太望著狼小白，嚇得聲音都變調(diào)了。
狼小白點了點頭。
老狼先生一把抓住了狼小白的手：“她是不是求你救救她？”
“嗯！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追她?！?/p>
“千萬不要理她?！崩侠翘o緊摟住狼小白，“她……”
“趕緊吃飯?！崩侠窍壬驍嗵脑?。
“她會……”老狼太太還想說下去。
“別說了?！崩侠窍壬俅未驍嗵脑挘S后端起自己盤子里的菜，囫圇倒進嘴里，狠狠地嚼了幾下說，“我們關(guān)緊了所有的窗戶，就是向她表明了一個態(tài)度——這個家不歡迎她，希望她不要打擾我們?！?/p>
“她到底是誰？”狼小白越來越好奇。
“忘掉她?！崩侠窍壬x開餐桌，站在落地窗下，望著外面的花園，像是陷入某種不愉快的回憶，“不要讓她給你留下傷心的回憶?！?/p>
“快上學去！”老狼太太把書包遞給狼小白，“她休想打你的主意！媽媽會保護你的，爸爸也會?！?/p>
“如果她敢故伎重演，我就讓她徹底消失！”老狼先生臉色很難看地說。
“爸爸媽媽再見！”狼小白經(jīng)過花園走出了大門。
狼小白沒去上學。他從前門走出去又從后門溜回來。他脫下鞋，躡手躡腳上了樓，在樓梯拐彎的地方向下一看，只見老狼先生和老狼太太肩并肩站在客廳的窗下，警惕地盯著花園。
狼小白走進自己的房間，悄悄把窗子拉開一條小縫兒。
“你好！”一個細細的聲音立刻響起來，隨后一個棕色的小腦袋從窗縫里伸了進來。
正是那個小人兒！用一雙棕色的大眼睛望著狼小白說，“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狼小白幾乎像哈氣一樣輕輕說，“當心別讓我爸爸媽媽看見你。”
“謝謝！”小人兒踩著窗框走了進來。她沒穿鞋，一雙小腳嫩白嫩白，讓狼小白想起某種食物，是什么食物呢？他一時沒想起來。
“哎呀！幫幫我。”小人兒的小白裙被什么東西掛住了，扯了兩下沒扯下來。
“別動?！崩切“子眯≈割^輕輕一勾，勾起了裙子。原來裙子是被一根干枯的花蕊掛住了，這根花蕊又細又小，就像針尖一樣，如果是平時，狼小白根本就不可能看見它。
“你好?！崩切“子押玫匚⑿χ?，同時伸出手，希望小人兒能跳到他手掌上來。
“請您先關(guān)上窗?！毙∪藘阂涣锒愕酱昂煴澈蟆?/p>
“沒人跟蹤你。”狼小白不僅沒有照她說的去做，反而把窗戶開得更大。只見外面風和日麗，絲毫沒有令人不安的氣氛。
“拜托，快點關(guān)上窗戶。”小人兒兩手握拳抱在胸前，給狼小白鞠了一躬，又鞠一躬，“不然就來不及了?！?/p>
“為什么？”狼小白望著小人兒，想起爸爸媽媽在餐桌上說過的話，不禁對她有了提防之心。他一邊慢吞吞地關(guān)窗，一邊暗暗想，接下來她要做什么呢？
“小心！”
小人兒說著便想把狼小白拉到窗簾背后，狼小白不明就里地一躲，小人兒掉在了地板上，摔成一個扁人兒。
一陣雨點急促打在窗戶上。狼小白眼前金光一片——雨點是金子的——是一個個用金子做的小箭頭，打在玻璃上，射中了落在窗臺上的一只蝴蝶，還有五六片藤葉和兩段藤條。藤蔓是從屋頂上垂下來的，上面站著一只紅胸翠鳥，翠鳥也中了一箭，跟玻璃、藤葉、藤條以及那只蝴蝶同時愣了一下，像同時吞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恰巧卡在喉嚨上！接著它們的顏色就開始變黃，越來越黃，明光耀眼。它們變成了金子！就在狼小白面前。
“不要開窗！”小人兒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便告誡狼小白，然而已經(jīng)晚了。風猛地一吹，雨停了一下，狼小白兩手同時用力，一下就把窗子全打開了。
又一陣小金箭劈空飛來，狼小白急忙往窗下一躲，只見大半塊地板變成了金子，床頭變成了金子，靠窗放著的小衣柜和擺在上面的相框也變成了金子，相框里狼小白的照片也變成了金子，抱著一顆金子做的籃球，金子的臉上露出黃燦燦的金子的笑容。
“不要亂動?！?/p>
小人兒打了十幾個滾兒（她實在太小了），滾到狼小白身邊，教他趴在地上，盡量貼著墻。這時，又一撥小金箭射下來，狼小白身邊的墻壁也變成金子。
狼小白的眼睛睜得雪亮——一堵金墻，古代的皇帝也未必親眼見過！
這時，寫字桌的一條腿，也被射中了，正由下往上發(fā)出金光。扔在寫字桌下面的一只拖鞋也被射中了，變得有棱有角，像剛剛被金匠打造出來。另一只拖鞋在床下面，保持原來小方格布拖鞋的樣子。放在寫字桌上面的一本《納尼亞傳奇》也變成金子，一只金箭頭從它正中間斜插進去。還有掛在房間中央的頂燈也發(fā)出黃光了，門把手也一樣……
“到底怎么回事？”狼小白小聲問小人兒，仿佛他的聲音如果放大一點點也會被金箭射中變成金子。
“它們是金箭雨?！毙∪藘赫f，“其實就是太陽光?！?/p>
晴天的時候陽光都會照下來。狼小白想，可它從來沒有射出什么金箭，也沒有把照到的東西變成金子呀！否則他早就是個金子狼小白了，還有花園也會是一座金花園--花園里的大樹、鮮花以及飛鳥、昆蟲都會是金子的，還有D小鎮(zhèn)里面的一切一切，D小鎮(zhèn)外面的一切一切，包括整個地球、太陽系都會是金子的了。
“太陽光有七種顏色?！毙∪藘赫f。
“赤橙黃綠青藍紫，這個大家都知道?！崩切“渍f完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
“這些小金箭來自其中極其少極其少的一部分黃光，是那種完全等同于金色的黃光，一丁點兒色差都不能有?！毙∪藘赫f，“只有使了魔法它們才會變成一場金箭雨。”
“是你使的魔法嗎？”狼小白有些生氣了。
“不能怪我。”小人兒委屈地噘起了小嘴，“是太陽光先追我的！你都看見了，它們步步緊逼，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我。”
“早飯前，我的確看見你在不停地逃跑，好像在躲著什么?！崩切“讓徱曋∪藘赫f。
“我在躲陽光啊！”小人兒滿臉可憐相兒，“我不能被陽光照到。”
不能被陽光照到？！這么說她一定是個邪惡的家伙啦！狼小白恐懼地望著小人兒，他聽說只有邪惡的事物才害怕陽光。
“別這樣看我！”小人兒有些受不了了，“我一點兒都不壞。”
“一點都不壞？”狼小白望著幾乎全變成金子的房間說，“這可都是你使用魔法的結(jié)果啊！”
“我知道錯了?！毙∪藘簝?nèi)疚地垂下了眼簾，她的睫毛又濃又密，也是棕色的。
“為什么使用魔法？”狼小白兇巴巴地審問她。
“你還記得昨天滿世界的蘑菇嗎？”小人兒問。
“記得。”狼小白仿佛又看到了花園變成了蘑菇主題公園，“那么多那么大的蘑菇！我都是第一次見。”
“也有小的啊。”小人兒說。
“我最喜歡那朵像亭子一樣大的藍蘑菇，真希望它能永遠留在我家花園里?！?/p>
“一旦被陽光照到，蘑菇就得回到地下?！毙∪藘赫f。
“它們都回到了地下？”
“如果它們沒有被人或者動物吃掉的話，它們就會回到地下?！毙∪藘盒ξ卣f，“它們回到地下，就像鐘乳石一樣長在溶洞里。每一朵蘑菇都發(fā)著光，仿佛一盞燈。”
“那朵像亭子一樣大的藍蘑菇也發(fā)光嗎？”
“是呀，發(fā)出很深的藍色光，像夜空一樣。”
現(xiàn)在是白天，狼小白想不起夜空是一種怎樣的藍。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狼小白又問。
“我是蘑菇小人兒！”小人兒出人意料地說，“我跟它們住在一起。當你們的花園變成蘑菇園的時候，我們就在那些蘑菇下面玩耍?！?/p>
“你們？有很多嗎？”狼小白為自己沒有看到蘑菇人兒在花園里跳來跑去感到遺憾。
“當然，我們是一個家族。但是太陽一出來，大家就要跟蘑菇們一起跑回地下去了。問題是我還想多玩兩天。很多年才能到地面上來一次，所以我每次來了都想多玩兩天。大家都說我的這個想法很冒險很過分。”
“我卻認為它很奇妙很刺激。”狼小白再次向小人兒伸出手，邀請她到他手心里來，他已經(jīng)徹底原諒了她，并且喜歡上了她。
“我也認為它很奇妙很刺激。”小人兒輕輕一跳，開心地坐在狼小白的手心里。
啪啪啪啪啪！又一陣金箭雨射進來，房間里除了狼小白和蘑菇小人兒，全都變成金子啦，就連床下面那只方格拖鞋也沒剩下。
“兒子！”
“兒子，你還好嗎？”
門外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老狼先生和老狼太太上樓了。
“別進來！”狼小白的聲音還沒出口，老狼太太已經(jīng)推開了房門。
“天哪！我的……”
老狼太太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一支金箭恰好飛了進去，她的舌頭先變成了金子，然后擴散到整個嘴巴，又一支金箭射中她的右膝蓋，第二支射中了左腳。
老狼太太不能動了。
“糟糕！”老狼先生跟著沖了進來，幾支金箭分別射中了他的下肢和左肩。
老狼先生和老狼太太一樣不能動了，但看到狼小白安然無恙，他仍然高興地說：“我猜你就沒去上學?！?/p>
“爸爸！媽媽！”狼小白望著眼前的一幕，難過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兒子，別擔心。你聽爸爸說，設法關(guān)上窗子，免得你也變成金子，雖然金子很值錢，我卻更愛活蹦亂跳健康快樂的你?！?/p>
狼小白放下蘑菇小人兒，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搶在又一撥金箭射來之前關(guān)好了窗子，由于用力過猛，窗子“嗵”地響了一聲，聲波將一支淺淺扎在屋頂?shù)慕鸺鹆讼聛怼?p>
《念之物語》李煙熠
“閃開！”蘑菇小人兒叫了一聲，試圖推開狼小白，但她的力氣太小了，那支金箭像雨燕一樣飛下來，直往狼小白頭頂飛去。狼小白聽到蘑菇小人兒的喊聲，往邊上一跳，金箭輕輕劃過他的頭發(fā)、插在了蘑菇小人兒身上。
金箭雨停了！狼小白頂著一頭金發(fā)，頭重腳輕地搖晃了幾下，發(fā)現(xiàn)腳下的蘑菇小人兒變成了金子小人兒，用一雙金子的大眼睛望著他，金子的嘴巴呈小圓形，好像還在對他說“閃開！”
“兒子真棒！”老狼先生握緊右拳做了個加油的動作，“把那小人兒給我拿過來?！?/p>
“你想做什么？”狼小白有點兒不放心地望著老爸。
“我讓她恢復原來的樣子啊。”老狼先生趁狼小白沒注意，齜著牙瞟了一眼蘑菇小人兒。
“當心別碰金箭，”老狼先生提醒狼小白，“不然你的手也會變成金子?！?/p>
狼小白謹慎地捏著蘑菇小人的金裙子上（它曾經(jīng)那么潔白飄逸），把她拿在老狼先生面前。
“拿穩(wěn)了?！崩侠窍壬幌?lián)艹瞿⒐叫∪藘荷砩系慕鸺氖指妥兂闪私鹱?，手里握著一支金箭?/p>
“哦！”蘑菇小人兒舒了一口氣，一雙小小的金腳先變回原來的樣子——白白的，柔嫩細致，接著裙子、棕色的亮發(fā)都變了回來。
“你好呀！”狼小白歡天喜地望著小人兒，慢慢蹲下身子，向她伸出一只手。
“你也好呀！”小人兒調(diào)皮地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一蹦又跳到狼小白手心里。
“我該走了，回到地下，跟蘑菇們在一起。。”蘑菇小人兒瞇瞇一笑，向狼小白告別。
“不能讓她走！”老狼先生露出兇狠的面孔，“把她放進湯鍋里煮一下，吃掉?！?/p>
“吃掉她？”狼小白歪著頭望著蘑菇小人。
“吃掉她！她本質(zhì)上就是一朵蘑菇?！崩侠窍壬敛贿t疑地說，“吃了她其他的蘑菇小人就再也不敢到咱家來了來了，而且這些金子就會永遠留在咱家。”
“是嗎？”狼小白一手托著蘑菇小人兒，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金頭發(fā)。
“頂著一頭沉甸甸的金發(fā)不舒服，但你會適應的。再說，它們畢竟是又美麗又貴重的金子，別人看到都會羨慕。”老狼先生對狼小白說，“動作放快，不要猶豫！”
“爸爸怎么辦？”狼小白先望著老狼先生不能動的兩條金腿，又望了望他的金肩和金手。
“我沒關(guān)系。”老狼先生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俗話說財富決定命運?！?/p>
“我聽說是性格決定命運?！蹦⒐叫∪藘簩侠窍壬f。
“媽媽怎么想？”狼小白把臉轉(zhuǎn)向媽媽。
老狼太太張著一張金嘴巴說不出話，一對眼睛溜溜一轉(zhuǎn)，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
“媽媽的想法跟我一樣?！崩切“桌斫饬藡寢尩囊馑?。
“你會照你爸爸的話去做嗎？”蘑菇小人問狼小白。
“你說呢？”狼小白反問她。
“當然不會?！蹦⒐叫∪诵湃蔚卦谒中睦锾藗€舞。那可是狼小白見過的最美的舞蹈，因為她是蘑菇小人兒，她擁有世界上最柔軟的腰身和四肢。
蘑菇小人提起裙裾，優(yōu)雅地謝了幕。魔法消失了，像一根被人輕輕吹滅的火柴。房間退去金光，逐漸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狼小白頭頂一陣輕松，身體不由得又晃了幾下，他又變回了過去的狼小白。
“我的兒子！”老狼太太終于喊出了被金箭封在嘴巴里的那句話，張開雙臂向狼小白跑過來。
“別讓那小人兒跑了！”老狼先生追到了樓梯口。
蘑菇小人兒已經(jīng)不見了。
蘑菇小人兒經(jīng)過狼小白家的地下室，安全回到了地下。所有的沒被人和動物吃掉的蘑菇都生活在那里，身上發(fā)出不同的迷人光焰。
責任編輯：趙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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