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治州的北大門（組詩）

斯嘉

妃子的故鄉(xiāng)

像找不著路徑一樣

我的甘洛玉田

玉田的姑娘

姑娘成為了妃子

像看不清事物一樣

我的甘洛玉田

玉田的姑娘

姑娘成為了傳說

像陽光一樣撲朔

像月色一樣迷離

甘洛玉田出妃子

傳說傳了幾千年

我在甘洛玉田鎮(zhèn)

尋找一個美麗的姑娘

美麗的姑娘

她傳說中成為了妃子

分開眾人，我一直在尋找

離開眾人談不上萬花叢中一點紅

我沒有能力，我只是在想

誰家的姑娘有那么大福氣

像正史野史一樣綿長

她的身段，她的容貌

只可想象

不可褻瀆

我在路上遇著了路

我在事物上看事物

我知道甘洛玉田成為了妃子

盡管傳說得使人不得不信

佛像在甘洛海棠千佛寺

我不信佛的，但絕不殺生

但我也信佛，滿含著虔誠

在甘洛海棠的千佛寺

我看見了阿普吉牟

他端莊的步伐

穿過幾千年的風(fēng)雨

他仍在行走

在甘洛海棠的千佛寺

我相信阿普吉牟也看見了我

導(dǎo)游是一個漢族老嫗

談到阿普吉牟，她特激動

被我的同事所感染

在甘洛海棠的千佛寺

他的兒子，傳說三個兒子

老大成為了漢族祖先

老二成為了藏族祖先

老幺成為了彝族祖先

在甘洛海棠的千佛寺

進了千佛寺，往右拐，走上去

就是了。我的向往

包括我的思想與情感，都在

那里停留，在阿普吉牟佛像前

想過去，撫今朝，思未來

在甘洛海棠的千佛寺

阿普吉牟，左右兩邊

有兩尊略小的佛像

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

我不信佛，用不著頂禮膜拜

在相信著萬物眾生自有定數(shù)

阿普吉牟仍在行走

在夢中，在現(xiàn)實的路途

自治州的北大門

自治州的北大門

什么州，涼山州

北大門，往北，已經(jīng)是外面的世界

甘洛火車站，我下車了

形如一個眼睛，一個單獨的明亮的

眼睛。沒有風(fēng)，但有靚麗的妹子

不是我的，她有歸宿

我只是一個過客

我只是要去探親訪友

在火車站，在路上

司機和我攀談，卻原來我們是

弟兄。這之前，我們素昧平生

啊呀，說什么他不收車費

自治州的北大門

什么州，涼山州

大渡河邊上的一座小縣城，諺語說

“石頭入流水回不來

人進甘洛回不去”

像丟一個石子

但我相信“出名要出在甘洛”

找不見回家的路途了……

像大涼山的人和事物一樣

起點，或終點。人生就那么一回事

自治州的北大門，甘洛火車站

回來和出去都一樣

我不想做“石子”，避開歷史

我不是甘洛人，所以是外鄉(xiāng)人

像丟一個石子一一

石頭，沉入深底的石頭

石頭，慢慢沉入，在空中

總有這一種的心情滋養(yǎng)著我

想象它是如何被丟出去的

又怎樣的落下的，弧線、直線……

反正在自治州的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