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雯
一眨眼,父親住院十天了。
我是難得進自己的工作室,也記不清我有多久沒進去過了。于是,摸索著口袋里的鑰匙,打開了房門,只見桌案上、地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我踱步來到窗邊,隨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這不看不打緊,一看立馬驚呆了。
讓我吃驚的是窗戶欄上全是鳥屎,這鳥兒都學(xué)會鳩占鵲巢了嗎?我站在窗前,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還真是越?jīng)]時間越讓人忙亂呢?也罷!實在無法直視,那就干脆去陽臺拎只水桶裝水,再尋出一條抹布以及刷子,迅速地爬上窗臺,洗窗護欄,擦拭玻璃窗,然后再把地板拖干凈。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嬌生慣養(yǎng)的人,這一連串的動作,這些瑣碎的事情,對于我而言,是手到擒來。恰在此時,母親給我來電話了,她特別興奮地告訴我,醫(yī)生說你的父親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傳來這樣的好消息,我確實是比中彩票還開心呢。所以,這些時日,累點又算什么呢?那些籠罩在心頭的痛苦陰霾,也都頓覺一掃而空了。
想起父親生病時的樣子,心就揪痛。那些日子他的病情反反復(fù)復(fù),可是,父親是個閑不住的人,覺得身體稍好些,他的心就癢癢的總想著干完地里的農(nóng)活兒。哪怕我們堅決不讓他干了,但他還是背著我們偷偷摸摸地干活兒,因為他覺得這些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直到自己再次病倒了。
父親住院的這段期間,來探訪的人不少,有親戚、有朋友,他們和我母親總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從西說到東,從清晨說到傍晚,但大部分話題都是落在我身上?;蛟S,對于他們而言,我是他們的驕傲,他們的依靠,似乎提及我,幸福就充盈著他們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個細胞。這樣的場景,卻令我無比尷尬。
既然插不上嘴,又不能打斷他們熱絡(luò)的氣氛,那我就識趣點刷我的抖音,寫我的東西吧?于是,我把一切閑聊嘈雜的聲音,都自動給屏蔽了。直到探訪的人都走了,父親打完了點滴,我又匆匆趕回我的住所。
其實,對于我而言,活著無須大富大貴,只要父母健康長壽,一家人幸幸福福的,這就是我最大的福報了。
責(zé)任編輯:子非